紫苏带人抓了个现行。
两人衣衫不整的被捆去了柴房。在小丫鬟身上搜出了纸条,记录的正是最近的事,十分详细。
紫苏却有些犯难。
王爷受了伤正在修养,难道要去打扰王爷休息吗。
这时候,她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他们府里已经有准王妃了,找王妃处理也是不错。便立刻朝着濯清阁走去。
为了更方便照顾司空璟,温北岐已经搬来了濯清阁。
司空璟虽有些羞涩,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都是男子……
他红着脸想。
却也没能害羞太久,便体力不支睡着了。
温北岐正靠在床上,身侧是睡着的司空璟,他就斜斜的倚着,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睡颜。
大约是趴着睡不舒服,又或者伤处还疼。他睡的不太安稳,还出着冷汗。
温北岐便小心的一点一点的给他擦着汗。
直到门口传来小声的低语。
“王妃,奴婢有事禀告。”
第二十四章 听说了吗,宁王被花魁迷...
温北岐小心的给司空璟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穿好衣服拉开了房门。
“何事。”对于王妃这个称呼也接受的很快,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紫苏恭恭敬敬的回禀,“府内的细作抓住了,奴婢特来询问王妃,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对于这件事,温北岐也早已知晓。
“人呢?”
“被关押在柴房。被抓时人赃并获,东西也搜到了,这二人抵赖不了。”
温北岐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走个流程吧,找几个擅长这事的人,去审审。”
紫苏得了指示之后就退下了,不再打扰王爷王妃休息。
温北岐眯了眯眼睛,既然他家小王爷想将这把柄送给皇上来对王家发难,他这王妃自然不能拖后腿。
拿过房里的纸笔,写了张字条,他身上有一枚小小的口笛,打开窗子吹了两声,声音很小。没一会,一只信鸽便飞了过来,站在窗沿上。
温北岐将字条放在鸽子脚上的竹筒里再次放飞。
看着远去的小白点,温北岐的嘴边勾起一个笑容,关上窗子抻了个懒腰,重新上了床,拿起他的小帕子继续仔细的为他家小王爷擦汗。
司空璟后半夜发起了热,幸好温北岐彻夜未眠的守在他身边,所以在他发热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立刻喊了人去煎药。司空璟本身就有寒症,此刻发热,难受得紧。只感觉像身处冰火两重天,明明身体深处透着寒意,偏偏身体表面烫的不行。
平日里白净的小脸儿已经烧的通红,双眼紧闭,嘴唇干涩,艰难的小口喘息,齿贝却冷的打颤,即便是盖了两层被子也丝毫不见好转。
这一发热来势汹汹。
温北岐避开伤处将他抱在怀里,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着内力,丹田隐隐作痛也没停手。
紫檀急匆匆端着药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她是宁王心腹,即使看见了王妃会武功也绝不会说出去。只是,她对王妃的感官好了不少,至少,王妃也是喜欢王爷的。
“王妃,药来了。”
温北岐直接端起药碗含住一口,然后低头,贴在司空璟干涩的唇上,一点一点的将药渡进他的口中,见他吞下,才松了口气。
一次又一次,直到整碗药都被渡进司空璟口中,让他喝下。
紫檀被这一番操作惊呆了,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她毕竟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王爷王妃之间如此亲密的举动被她看见,还是会害臊。
他歇了一会,就继续给他用自身内力在他体内游走,疏通经络。
终于,在天蒙蒙亮之际,司空璟的热退了。
温北岐面色苍白的按了按自己的丹田处。
幸好他之前练功的时候没偷懒,内力还算深厚。否则他的小王爷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
京城这几日又热闹了。
前两日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被今日的重磅消息击得粉碎。
“听说了吗,宁王又被罚了,这次罚的可重了,挨了板子从宫里抬回来的。”
“真的假的,为什么啊,咱们皇上不是最疼爱宁王了吗。”
“一看你就消息不灵通,月满楼的花魁知道吗,据说啊,宁王被那花魁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进宫求皇上赐婚,才挨了这顿板子。”
“啥?我没听错吧,宁王要娶一个花魁?!”
“不是好好的王爷,为何要娶一个青楼女子。”
“嘿!又说错了不是,不是女子是男子!”
瞬间这消息更加炸裂了。
人群中有一衣着体面的男子忽然道,“别瞎说了都。”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我表兄在朝中做官,那公子虽说在月满楼与宁王相识,却非月满楼里的奴籍,是自由的清白身。我跟你们说,说话都当心着点,我表兄说了,这婚事可是宁王亲自求的,用那一身伤换回来的。足以见宁王多看中那公子,乱说话要是被传进贵人耳朵里,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平头百姓们哪懂那些,此刻听见诛九族这三个字才感到惧怕。他们也不过是一时嘴快谈论几句,谁也不想惹来祸事。
不过,宁王痴迷月满楼花魁,不惜受罚也要求得赐婚的事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竟然也算得上一桩美谈。
不少人叹宁王痴情,羡温北岐命好。
当然,也有嫉妒的,觉得温北岐身份卑贱实在不配。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不管人家是何出身,配与不配,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宁王妃了。这种云端上的贵人,可得罪不起。
温北岐一夜之间,成了整个京城所有女子甚至还有男子们羡慕的对象。
相较之下,有些人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比如之前一心想当宁王妃的周音晚,她的事情已经被贵女圈们知晓,明里暗里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宁王宁可娶一个青楼男子当正妃,都不要她这个侧妃。周家因先前传出流言抹黑宁王而被处罚,周正使被革职,周家销声匿迹,可已然成了京城贵族圈子里的笑话。
再比如王安海,得知了自己曾经竟然那般觊觎山枝公子,现在那人摇身一变成了宁王妃,惴惴不安的担忧着对方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还有宫中的璃妃,底下的人告诉她,南菊消失了。本该在宁王府解封当日就来送消息的,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让她不得不去猜测,会不会是事情败露。
这点她还真猜得没错。
紫苏连夜带人审了南菊,南菊开始还扛着不说,用刑之后倒是吐了个干净。
她是璃妃安排进来的人。起因就是王安海对温北岐贼心不死,却得知了人在宁王府。本来都想就这么算了吧,宁王总有玩腻的时候。却没想到与璃妃的目的不谋而合,璃妃想往宁王府里安探子,将南菊成功送了进去。
王安海知道了,就私下找了南菊,让她也给他传个消息。
杨御史之所以知道宁王府中有个花魁,自然也是他们透露的消息。本来是王安海想借此让宁王厌弃了这个麻烦自己好捡漏。没成想。
至于那个侍卫,就简单多了,单纯的是品行不端垂涎美色,二人贼鼠一窝。
二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当司空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这几日在自家王妃的悉心照顾下司空璟恢复的很快。
只不过……
一身大红广袖衣袍的男子宛若邪魅妖孽,漆黑如墨的发慵懒的束在身后,脸侧还有几缕落下来,垂在身前。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此刻正微微垂着头,看着怀中被自己逗得面色发红的小公子。
而大元的堂堂宁王殿下,正脸色酡红,洁白的寝衣有些凌乱,趴在温北岐的怀中羞耻的不想见人。
这事还要从王妃接手了宁王的一切事宜开始说起。
御医送来了调配好的伤药,说了用法之后还不忘叮嘱,一定要一日三次的仔细涂药。
当日宁王妃就为沉睡的宁王殿下的屁股仔细的涂了药。
这些日子他事必躬亲绝不假手于人,更何况是上药这么隐私的事情。他家小王爷的屁股怎能被别人瞧了去。
而咱们宁王知道这件事之后自然是脸红了个彻底,结结巴巴的说可以让吉祥来上药,然后就被一脸笑容的王妃温柔的驳回了。
并且王妃还用无比忧郁的眼神望着王爷,嘴上说着,“我都已经是小璟的准王妃了,难不成小璟还将我当成外人吗。”美男满脸落寞,周身被忧郁的气质包裹,这谁扛得住啊。
被美色迷惑的宁王果断同意将上药的事一并交给了王妃。
之后,宁王就每日都要害羞至少三次。
不过,温北岐对他的确是上心,就连给他喝的水都是试好了温度的,夜间不管他什么时候觉得口干,入口的一定是温度合适的温水。
他的身子的确恢复的很快。已经恢复到可以被自家王妃抱在怀里言语调戏伤口都不痛的程度了。
他与温北岐的婚期也定下来了,毕竟是王爷大婚,自然不能太过仓促,便定在了阴历十月十八。距现在还有一个半月。
满宫里都在准备这件事,礼部忙的不可开交。
这两日京城又下了雪,这次与上次相比,雪大了很多,可司空璟却有些忧心忡忡。
今年的雪来得早,而且下的次数也频繁,这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第二十五章 温氏
司空璟彻底恢复了。连个疤痕都没留下。虽说看着司空璟健健康康的模样没有人比温北岐更高兴了,可也不免为自己失去了那一巨大福利而失落万分。
宫中的人将喜服送来了府中,让二人试一下,不合适的地方好再改。
大红色喜服共九层,取长长久久的美意,广袖曳地的款式。内里四层选用柔软轻薄的云锦,每一层都绣着意头极好的祥瑞图案。五层和六层开始换成墨色稍稍厚重的流光锦,只在领口和宽大的袖口织了暗纹。
第七层则是重中之重,用的时间最长,花的功夫也最多。被称作万金一匹的大红色重绫缎上以黑金线刺绣,数百颗南海珍珠镶之勾勒线条,宫中最好的绣娘出手,将这珍贵的布料发挥到了极致。在不同角度下这布料甚至展现出了流光溢彩的美感。
腰带算作第八层。
第九层,婚服的最后一层,用蝉翼纱所制的外衫。领口胸前,以及两只袖子延伸至肩膀,点缀了黑色的孔雀翎。每一片羽毛都是精心挑选然后修剪形状,最后小心的缝制上去。拖在身后的衣摆上黑金线刺绣麒麟,气势非凡。
金冠束发,流苏至于头两侧,华贵斐然。
司空璟一层一层的穿完,只觉得他这畏寒之人都出了薄汗。九层,哪怕是大雪天也不会冷吧。
温北岐的婚服和他的样式差不多,只不过他衣服上刺绣的不是麒麟而是神兽白泽,且外衫上的孔雀翎都换成了珍珠与宝石。
孔雀很少有,孔雀翎更是珍贵,王爷王妃都是男子,为了区分二人的地位,只给王爷用了孔雀翎。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怀疑宁王对王妃的珍视程度。
因为王妃同为男子,他特意让人改了婚礼形式,王爷大婚,自然是要将京城的每条大街都走上一遭的,一般被娶的女子都是坐着轿子跟着的,但司空璟不想这样,便叫人仿着花神节游行时的那种无顶马车造一辆婚车出来。
盖头什么的更是用不上,到时候他们两人就坐在车上走一圈就行了。
可温北岐听了之后却有些犹豫,司空璟问哪里不妥,就听见温北岐道出他的担忧。
“那日游行时间不短,天气有些冷,你可受得住?”
司空璟愣了一下,随即觉得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无妨,皇嫂给我们两人一人准备了一件大红色的大氅,就是为着这个,若冷就穿上,第十件,十全十美。”
温北岐放下心来,眸色温柔,“都听你的。”
晚上,吃过晚饭后,未婚小夫夫腻在一处闲聊。
司空璟的手指被温北岐握在手心揉揉捏捏,似乎很好玩似的。
司空璟还在想着大婚的事,“大婚的时候,你我二人直接从王府出门,进宫听封,然后再出宫在京城里绕一圈,再回王府拜堂。”
温北岐嗯了一声,半点意见都没有。在他看来,能和这个小家伙在一起,婚礼什么样,隆不隆重都不重要。
司空璟却很有身为丈夫的自觉,一张小嘴喋喋不休,“我名下有不少田产,还有封地,我库里都是这些年皇兄赏的好东西,你喜欢什么啊?算了算了,到时候把库房钥匙给你,都送给你。不过聘礼我还是得好好想想,不能送的太俗了。”
温北岐嘴角含笑,听着小家伙的喋喋不休,分外温暖。
“对了。”司空璟忽然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他。
面对忽然认真起来的司空璟,温北岐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了。”
司空璟神色认真,“你我婚期已定,但我还不曾拜过你的父母。”
温北岐怔愣在了原地。
半天见他都没有反应,司空璟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和你说话呢。”
许久,温北岐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他们……被葬在了梧桐宫的后山。我爹的尸骨已经找不到了,是以衣冠冢和我娘合葬的……”
他垂下眼眸,“太远了,以后再说吧。”
司空璟意识到了自己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有些后悔。看着虽然似乎云淡风轻的温北岐,他没有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不禁开始暗骂自己嘴笨。
“那,那个,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啊,以后我保护你。”
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安慰。司空璟不禁鄙视自己。
“呵~”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司空璟的发顶揉了揉。司空璟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以后,就由王爷来保护我。”
司空璟又一次脸红了,还不忘遵守承诺,“我一定保护好你。”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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