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快哦。”庭仰真心实意夸赞。
祁知序默了默,决定还是不要纠结这句话了。
祁知序挥了挥手中的东西,“作弊的。”
庭仰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摩斯密码对照表。
“你从哪找来的,祁啦A梦?”
“在公主的房间找到的,想着说不定会用上,就随身带着了。”
“行啊,未雨绸缪。”庭仰轻飘飘锤了下他,“祁导,可靠。”
至于公主房间为什么会有这个对照表,暂时放一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Caesar是关于密码的线索,那就是在明示是凯撒密码了。
凯撒密码是最容易学习的密码之一,只需要把明文中的所有字母,都按照固定数目在字母表上向后(或向前)偏移就行。
“解密文的偏移量会是多少?”
庭仰指尖一下下叩击着窗沿,脑海中将之前的到的线索糅合提炼。
从最开始的宝箱,到刚刚的八音盒,一条条线索或重要或隐晦,此时都在为得出一个结论而筛选剔除。
几步之遥的桌子上,八音盒不知道是卡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发出了短促的一个音节。
庭仰扫了一眼八音盒,突然福至心灵,“偏移量是2。”
纸条线索是在八音盒播放第二次《水边的阿狄丽娜》时出现的。
当然,只这一点还不够有力佐证偏移量是2这一想法。
【如果你在开第二个箱子时就放弃,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这是宝箱里那张纸条上写的话。
劝他们不要打开宝箱的话在第一个箱子上就已经刻上了,为什么纸条上却说从第二个箱子时开始才是浪费时间?
也许还有其他没找到的线索,但凯撒密码不难解,密文也不长,一次错误的猜想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试试也没关系。
庭仰把自己的猜想和祁知序说了,后者同样表示赞同。
事实上,庭仰好像还没听过祁知序拒绝他的话。
从认识到现在,他只对他表露过坚定的支持。
庭仰信心满满。
庭仰自信解密。
然而墨菲定律作祟,毒奶体质加成,这串密文解出来的结果果然不是理想答案。
“不对,解出来还是乱码。”
庭仰颇有些懊恼。
虽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真的被拦在半途还是会有点不上不下的。
塔外风声依然很轻,但月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庭仰还在皱眉思考自己漏了什么,祁知序却已经盯着庭仰白皙的脸神思不属。
他比高中那会好像又白了一点,但是还是很瘦,应该多吃一点。
但凡娱乐圈任何一个人听到祁知序这番话,都要气得骂出星号。
谁不知道庭仰这小子天天大鱼大肉吃着,脸上却还是长不出什么肉,皮肤也不会长痘。
“我想到了!”
庭仰突然抬头,把心里有鬼的祁知序吓了一跳。
祁知序不着痕迹地撇开目光,“想到什么了?”
庭仰语速略快,“或许2代表的不仅仅是偏移量,同时还代表着,这串密文需要进行两次解密才能破解。”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庭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第二次解密……难道是维吉尼亚密码?我只知道维吉尼亚密码和凯撒密码有关系。”
“应该不会。”祁知序语气颇为无奈,“节目组不会让嘉宾凭空猜,应该有什么提示被我们忽略了。”
范围一缩小,结合之前忽略的线索,庭仰马上就猜到了是什么。
“第二种解密方法是栅栏密码。”
栅栏密码是把要加密的明文分成数个组合,然后把每组的第1个字连起来。
以此类推,最后形成新的密文。
——“托夜莺为艾德琳送去一枝窗外的玫瑰。”
玫瑰在窗外,也在白漆铁栅栏围成的花园里。
而且不久前,用以充当八音盒音乐开关的发条就是栅栏。
开锁,然后推动微型栅栏。
这是找到八音盒里的线索的前提,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之前怎么就忽略了呢。
“栅栏密码的栏目数估计也是2。”
庭仰想通后就尝试新一轮的解密,这两种密码不冲突,顺序谁先谁后都可以。
他把算出答案的废纸叠好放起来……
纸笔都是祁啦A梦不知道从哪顺来放在口袋里的。
原密文是:yugv,yncn。
解密后是:west,wall。
西面,墙壁。
多么朴实无华而又直白的答案。
庭仰在西面的墙壁上找到一块不显眼的机关砖。
按下以后,极轻的石头挪动声擦响。
下面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暗格,等凑到暗格面前后,庭仰顿时无语。
暗格的前面是又一道电子锁。
“……为什么还有密码。”
庭仰吐槽:“这样的节目真的不会无聊死吗?编剧扣鸡腿。”
祁知序不大好评价同行的行为,但看表情显然也无比赞同。
灵光一现想出这个主意的导演:“……”
戏份剪光!剪光!
半晌,庭仰叹息一声后还是认命了。
屏幕上没有密码位数提示,只有一行水波似的的字迹在电子屏上显示。
【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绝对正确,一条相对错误。正确的路引你走向正确的人间,错误的路引你找到神明的羽毛。】
都到这临门一脚了,节目组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让他们回去继续找线索。
庭仰沉吟:“神明的羽毛……”
在西娅出现之前,祁知序在屋外火把上找到过一张布条,上面就提到了神明的羽毛。
【神明的羽毛遗落在了你们之中,它是属于一个人的破局之道】
“正确的人间是指找到暗格的这条路,神明的羽毛应该就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庭仰分析,“带我们找到暗格的,是用凯撒密码和栅栏密码正确破解出来的密文,这是‘绝对正确’的路。”
冬天后半夜尤为冷,庭仰在手心哈了一口气,语速也变得快了一些。
“而另一条路的‘相对错误’也意味着,它的错误在某些时刻是正确的。一串拥有固定答案的密文,有什么时候,错误能被算是‘正确’呢?”
祁知序接了话,跟上庭仰的思路。
“当它从需要被解密的密文变成答案时,就从错误变成了正确。”
“对。”
庭仰习惯性打了个响指,又觉得这样有些吊儿郎当,轻咳一声。
“一串密文只拥有唯一的正确答案,可当它从问题变成答案,从密文变成明文,就拥有了新的可能。”
所以凯撒密码和栅栏密码这时就不是解密的桥梁,而是加密的密码。
说到这,他也差不多把那串密码加密完了。
祁知序让开位置,等庭仰输入答案。
庭仰的指尖在荧光屏上点了几下。
【aiwx,aepp】
暗格前的电子锁开了。
拉开小格门,里面是一本特意做旧的精装本,白色封面上是烫黑的山羊图徽。
加上许多繁复诡异的图案,整本本子就像是中世纪邪恶教会的宣传册,透露着不祥的气息。
庭仰把本子拿出来,略微诧异:“黑山羊?关于恶魔的线索吗?”
也是,现在他们召唤恶魔的任务不仅没影,甚至还越跑越远,像脱缰的野马,往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
没点其他线索,第二个任务肯定玩完。
庭仰回想起之前的线索,不解地喃喃:“……这是神明的羽毛?”
他把本子翻开到衬纸,看清署名后又“啪”一下把本子合了起来。
祁知序没来得及看,“怎么了?”
庭仰顿了顿,把本子重新摊开了。
祁知序看向衬纸上的署名。
Luode.
洛那德。
祁知序无奈地一摊手,自觉离远了庭仰一步。
“好吧,我嫌疑突然大了起来。”
庭仰不解。
“你干嘛?”
祁知序茶颜观色,故作可怜。
“我知道我现在嫌疑很大,你怀疑我是应该的,没关系的,我虽然有点伤心,但是可以理解你。”
“什么啊。”庭仰撇撇嘴,“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都想到哪了?”
祁知序看了眼衬纸,确认上面的签名的确是洛那德的字迹。
“看来我们的同盟关系还很牢靠。”
“那当然,坚不可摧。”
庭仰把本子往下翻了一页,衬纸后的第一页上没有写任何东西,他没急着往下翻。
“其实就算你真的是恶魔,是反派BOSS,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会是你最不无辜的共犯。”
祁知序神色一怔。
庭仰把手上的本子又往后翻了一页,神色平常。
“我们共同的罪构成了最坚不可破的联盟,这比任何承诺都要可靠。”
庭仰指的是他们都是恶人牌,都属于七罪之一。
祁知序抬眼看着庭仰。
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高中时的庭仰,笑容开朗却不达眼底。
明明和他的距离那么近,却又有如千山万水横亘在面前。
“祁哥?你怎么突然发呆了?”
庭仰看着突然沉默的祁知序,有些疑惑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疑惑时,微微歪头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表演痕迹。
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作为拖累,现在的庭仰,的的确确是单纯又乐天的。
祁知序回过神冲庭仰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很淡。
“嗯,怎么了?走了个神。”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说话间,庭仰将手里托着的本子递往祁知序那个方向。
凑巧这时,祁知序也抬手想要拿过本子。
庭仰的手和祁知序的胳膊撞在一起,一个没拿稳,手里的本子就迅速滑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糟了。
庭仰呼吸一滞,赶忙蹲下去检查本子摔坏没。
边角被摔凹下去了……
“等等。”庭仰突然说,“凹陷处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屈起手指,指关节在硬壳封面上敲了敲,“空心的?里面夹东西了吧。”
难怪壳面比一般精装本要厚上许多。
庭仰当机立断,直接将本子的外壳从中间掰成两半,随后从夹层里抽出一页叠起来的纸。
花纹还挺熟悉,是笔记本的衬纸,上面被割出了几个洞。
形状不规则,对着光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祁知序拿着笔记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面。
既然第一页的衬纸还在,那缺的必然是最后一页的了。
纸页“哗哗”翻动,眨眼便到底,后面的那张衬纸被撕了下来。
最后一张内页上还写了几句话,语言很怪异。
——我无法相信教廷里会有人不去信仰万能的主。
——有罪的人都应该下地狱,油煎火烹,刀斧加身。
——但是杀戮不是最优解,一昧犯下杀孽只会变成恶魔。
“这不是骑士的字迹。”祁知序肯定道。
庭仰也看出来了。
骑士的字一笔一划都极为清晰,有笔锋却不会显得凌乱。
而这一页上的字却可以看出,下笔的人尽管已经在极力克制,但一撇一横仍然带了点几近癫狂的意味。
这代表着写下这几行字的人,精神已经到了疯狂的临界点。
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引得爆发,迸发出漫天云火。
这与他写出来的话简直是大相径庭,完全不像是一个虔诚信仰神明、推崇仁慈的教徒。
庭仰想了想,把从笔记本壳面里找出来的那张纸贴合在了这段话上。
从不规则的洞中只能看到这段话里的几个字,内容却让人毫不意外。
庭仰一个个读了出来。
“教廷,有罪,下地狱,杀戮,恶魔。”
教皇,圣子,骑士三个教廷的人是恶人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现在看来,不只是这几个人,整个教廷,就没有一个善人啊。
庭仰却有一个疑惑:“最后的‘杀戮,恶魔’是指谁?教皇?圣子?教廷?”
祁知序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想了一会。
“也许这不是指谁犯下了杀孽,罪孽深重如同恶魔。更像是写下这段话的人希望召唤出恶魔,靠恶魔展开杀戮,报复教廷。”
庭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分析。
“那这段话难不成是教皇写的?我们之前不是倾向于是他召唤了恶魔。”
庭仰感觉自己从一个矛盾掉进了另一个矛盾。
“可是教皇为什么这么仇恨教廷?”
教廷是教皇权力的巅峰,教廷消失对教皇没有半点好处。
祁知序一直低着头,冷不丁说:“恶魔不是教皇召唤出来的。”
庭仰没想出其他原因,虚心请教。
“是有其他线索我没想到吗?”
祁知序拿出一张信纸,坦然道:“没有,不过我作弊了。”
庭仰:“?”
这是可以说的吗?
祁知序一看庭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道:“规则允许范围以内的作弊。”
19/103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