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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近代现代)——安尼玛

时间:2023-12-09 09:29:34  作者:安尼玛
  “你在这里认识的他?”
  “丘平在这里认识他,我不来这种地儿。”
  雷狗点头,嘎乐肯定不来这儿,空气弥漫着烟酒和香水的气味,以及肉体散发的充满性指向的气息。丘平道:“放松点吧,这里很讲规矩,你不同意没人会强上。”
  这话一点没缓解雷狗的紧张。跟gay做好友是一回事,混进同性恋群体是另一回事,带着试探和欲望的目光雨点一样落在身上,让他非常反感,简直一分钟都呆不了。
  “去哪里找设计师?!”他不耐烦道。
  “把衣服脱了。”
  “我操!我……”
  丘平笑着拉他的手:“我这身体不行,要不我就自己脱了。乖,圣母保佑你。”
  雷狗忍着气脱了T恤。丘平喝彩道:“身材真好!你在我跟前光膀子不下一千次,怎么没发现你的身材那么馋人?”在荷尔蒙漫溢的气氛中,丘平有点忘形了,说话更不顾忌。
  雷狗皱眉道:“再说我吐了。”
  雷狗那副别来惹我的模样,吓退了一些人,可还是有许多不怕死的。来搭讪的人一拨拨的,都被他两句话怼走了。丘平看了半天热闹,突然兴奋道:“大鱼上钩了兄弟!”
  麻殷微笑着,很自然地跟雷狗打了声招呼,“脸很生,第一次来玩?”
  雷狗还没回答,丘平就在旁边道:“麻老师好啊。”麻殷这才发现吧台边停了一张轮椅。他惊笑道:“哥们儿,你这身体还出来玩,真有瘾。”
  “我们特地来找你。”
  麻殷吃了一惊,细长眼上挑:“特地来这儿找我?那肯定是我白天不想谈的事,我白天不想谈的事,晚上更不想。”
  丘平推推雷狗。雷狗无奈,拿出个僵硬的笑脸道:“想约你周末来我们家,不远,在延庆。我们有个房子想请你看看。”
  麻殷本以为来了个天菜,兴致勃勃过来勾搭,听到他的意图后,登时意兴阑珊,嘲道:“嗤,是不远,比好望角近一些。”
  丘平使眼色,让雷狗使点劲,抛媚眼也行、软语相求也行,岂知雷狗权当没看见,冷冷道:“爱来不爱,随你便。”
  麻殷被这话勾得有点心痒,又感到气愤,便想要走。丘平破罐破摔道:“殷殷,你丫甭摆臭架子,这房子是你喜欢的类型,全北京找不到第二栋,错过了你他妈做梦都要跪地上忏悔。”
  麻殷出奇地看着他,弯身道:“你是……丘……啊你是谁?”
  “你未来的甲方,叫我嘎乐。”
  “嚇,”麻殷疑惑地笑了,目光流连在丘平身上。半晌后他道:“行,有空我就去。”
  从酒吧往外走时,雷狗光速穿上衣服。丘平见他浑身不舒服的样子,叹道:“原来你恐同啊。”
  走在九曲十三弯的通道,音乐声小了,光线更黯淡,好几对在灯光暗处贴在一起。雷狗没好气:“恐同能跟你天天混!”
  “因为我是嘎乐,”丘平酸道:“嘎乐对你做什么都行。亲你的嘴,让你打飞机都行。”
  雷狗尴尬地看了看左右,“闭嘴。”
  丘平从轮椅站了起来,把雷狗推向墙上。他力气不济,第一下偷袭得手,第二下就被雷狗挡住了,丘平腿软,雷狗当即抱住他的腰,警告道:“你没喝酒,别装醉捣蛋。”
  丘平嘻嘻笑,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雷狗身上,“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雷狗想把他抱回轮椅,丘平却跟长在他身上一样,缠得他没了脾气。“要闹回家闹行不?”
  “我们回不去,天黑不进村。我们去开间房,去床上闹吗?”
  雷狗轻拍他的脸:“停!”
  丘平整个人都是软的,眼神像融化的棉花糖,粘粘乎乎,缠缠绵绵。他亲了亲雷狗的脸,看雷狗反应。雷狗无奈道:“嘎子我……”
  丘平的眼睛绵软里带着尖刺:“嘎乐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没想过为什么?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你恨不得把丫给剁了,为嘛嘎乐怎么都行?”
  雷狗忍无可忍:“不要再学丘平说话!”
  丘平伤心又痛快,沉默几秒,他笑道:“我不是丘平,我是嘎乐。”
  雷狗攥着丘平的手稍微松劲。这话对他有奇妙力量,他的心霎时又麻又酸。嘎乐的眼睛跟往时一样,深褐色的眼珠淡静如水,里面藏着聪明睿智。雷狗怜惜地看着这脸,柔声说:“嘎子,你到底想怎样?”
  “亲我。”
  雷狗想了想,歪着头,亲上他的嘴。带着安抚的意图,他只想让嘎子平静下来,嘴唇贴了贴他的唇角,又贴了贴他的唇峰,便想了事。可那边却没那么温和,嘴唇一贴上,舌头就凶猛地侵袭进来。丘平饥渴地抱着雷狗的后脑勺,唇舌舔*着每一寸能够得着的地方。雷狗感觉被吸住了,舌头被卷进了口腔里,对方完全占据了主动,攻城略地似的包围着他。唇舌被搅动,思绪被搅动,他竟不知道去抵抗!
  丘平的心跳每一下都如此明晰,就像在他耳边敲着鼓。雷狗想喝止“他妈够了!”,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在回应着他。或许是夜店的音乐和气味让人迷失,或者是太多的肉体让他失去羞耻心,日常现实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事了,他的理智只是微弱地运作一下,让他的一只手抵着墙,一只手抱着丘平,免得两人出溜下去。
  口腔的温度和湿润让他喜欢,他还喜欢和嘎乐坦诚贴近,一种完全新鲜的触感。
  “不行,我快窒息了,”丘平的脑袋往后一仰,即使在这么暗的光线下,还是能看出绯红的脸颊和脖子上的汗珠。丘平眯着眼,从喉咙底下发出一声叹息。雷狗别过脸去,心脏砰砰乱跳。热吻时他是平静的,可丘平此刻的模样让他心神混乱,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从心底升起,他的手想要抓紧眼前人,想要把他和自己揉在一起,而理智这时候终于响起了警钟,他放开了手。
  然后丘平,失去了支撑,沿着墙滑了下去。
  雷狗呆如木鸡,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低头看,丘平坐地上,欢快地笑着。雷狗更是混乱,踢了踢丘平:“站起来!地上脏。”
  “我站不起。”
  雷狗无奈伸出手,把他提溜上来。两人脸对脸时,雷狗告诫他说:“你老实点不行吗?”
  “好的老板。”
  嘎乐怎么会变得那么痞赖?雷狗捏捏他的脸,突然感到非常快乐。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他无法理解,只觉得光是捏捏他的脸就非常快乐。
  “走吧,”雷狗抱住丘平的肩膀,慢慢往前。
  “你背着我。”
  “自己走。”
  “我走不动……哎我忘了,我坐轮椅来的。”
  日子还是那些日子,困难也一点都没少,对两人来说,却没了困顿难行的感觉。他们对未来有一种模糊的信心、一种盲目的信念:不用想太多,只要一件事一件事地解决,总会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丘平努力摆脱轮椅,一边练习走路,一边锻炼肌肉。他要恢复嘎乐的体形,不愿成为嘎乐的残余品。
  多亏嘎乐年轻且体质健壮,也多亏丘平是个容易快乐的人,常人难以忍受的身体和心理摧残,竟也被他渐渐熬过去了。
 
 
第27章 故人来
  转眼到了周末下午,他们在桃林边等来了麻殷。大白天下他的气质跟换了个人似的,穿着U领棉麻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是随时掏出一本书阅读都不会让人惊讶的打扮,唯一扎眼的是左耳华丽的耳环,耳钉连着四个扣在耳廓上的扣环,被阳光照得亮闪闪。
  他开了三小时的车才来到这穷乡僻壤,早就后悔应下这事,但他脾气好,对帅哥尤其如此。笑问:“雷老板,这是你们桃花源的入口吗?”
  “圣母院在湖边,辛苦你跟我们爬过去。”
  “爬山?”麻殷看了眼前方的土坡,勉强道:“好,您带路。”丘平戴着鸭舌帽,坐着轮椅跟在他们身边。麻殷走了一段,忍不住问他:“你的脚怎么了?”
  “说来话长……去年圣诞节,我去爬珠穆朗玛峰,摔了下来。等死的时候,一个夏尔巴人发现了我,找了四只羊驼搞了个担架,把我送到他们村里去。去到那边我才知道,这是在尼泊尔境内!那地儿刚好发生政变,医生都跑了,夏尔巴人——他名字叫翁巴,把我带去找他们的巫医,那老头给了我俩选择,一是把腿截了,一是做他的徒弟,他会把本事教给我,我自己慢慢治,既可以保住腿,还可以学他们的秘术。我想都不想,截腿!”丘平怜惜地摸着自己的义肢:“所以它就没了。”
  麻殷嘲讽地笑了一声:“可惜,你应该留在那儿,说不准现在就是奇异博士。”
  他对丘平特别好奇,时不时转头看他。丘平压低鸭舌帽,他一看过来,就对他假笑一下。麻殷心里直犯迷糊:“这人……真怪。”
  圣母院像个中古遗迹,屹立在蔚蓝的湖边。麻殷跟着他们四处巡视,他看得很仔细,拍了很多照片,可要问他看法,他就笑而不语。丘平看得心里窝火,悄悄对雷狗说:“这孙子肯定看入眼了,他越喜欢的,越不表态,免得讨价还价时吃亏。”
  “你那么了解他?”
  “我跟殷殷……”丘平说了一半,改口道:“他这种人最容易看懂,把自己的才华高高供起,只讲利益不讲别的。”他不能表现出跟麻殷很熟,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麻殷不认识他。
  雷狗不理解:“那我们找别人好了。我们钱少,反正他不会答应的。”
  “那倒未必,他对人不讲情面,但对喜欢的建筑可以不要脸不要命,就看圣母院能不能迷住他了。”
  看完了建筑,他们走到圣母院前的草坡上,站在那里瞭望,山水如画,平静得宛如世外。麻殷静静地看着风景,很久都不说话。雷狗等得不耐烦,先去安排工人,这一天圣母院即将通电,各处线路要检查仔细。
  草坡上只剩麻殷和丘平两人时,麻殷弯下腰,脸色严肃道:“你是樊丘平吧?”
  丘平差点从轮椅摔下去!受伤以来,多少旧识见过他,唯有麻殷把他认了出来。丘平沉默着,静观其变。
  麻殷敏捷地掀开他的帽子。看到烧伤的疤痕,他吃惊得合不拢嘴。丘平皱眉道:“麻老师,你喜欢这顶帽子说话啊,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你的脸怎么了?”麻殷握住轮椅扶手,身体前倾。
  “都说了,爬珠穆朗玛峰摔伤的。”
  “樊丘平!你搞什么,怎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认错人了。”
  麻殷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看了看湖,又看了看丘平,对世界的认知剧烈动摇。丘平笑道:“麻老师,我们谈正事吧。我知道你喜欢这房子,坦白跟你说,我们身上没几个钱,但可以把圣母院贡献给你,做好了,你拿去参赛,准保能引起业界注意。国内没几个老建筑能像圣母院一样,有风格,还有开阔的自然环境。”
  麻殷情绪没缓过来,摆摆手:“别给我来这套,我可以帮你干活,钱给到位就行。但我们是第一次……就算第一次合作吧,酬金在方案第一稿出来时就得结清。”
  “都说了,我们没钱。”
  麻殷干脆利落道:“OK,您另请高明。”
  丘平很失望,他已经不是樊丘平,对麻殷没多少办法。勾勾手,让他凑过来,麻殷照做了。丘平放轻声音说:“你不答应就算了。告诉你一事,我跟夏尔巴人还学会一项本事,要是有人不守秘密,泄漏了村里的重大情报,巫医会把虫子种在他头发上。你猜怎么着?没多久,世界就会多一个可怜的秃子!”
  麻殷哈哈大笑:“樊丘平,你甭威胁我。”
  “我不是樊丘平。”
  “我追了樊丘平一年零三个月,化成灰我都认得,更何况你还在人类的范畴里。”
  丘平不知该如何反驳,没想到麻殷的感觉这么灵敏,而且如此坚定。这时雷狗走了回来,见两人气氛怪异,用眼神询问丘平。丘平轻轻摇头。
  麻殷道:“我走了,设计的事迟点再谈。”雷狗没挽留,他本来就不抱希望。
  麻殷回过头看丘平,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走出十来步,他再度转身道:“我没认错人。我知道你是谁。”
  丘平指了指脑袋,又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小心秃头。”
  丘平望着湖水发呆,从前的记忆纷至沓来。每个人都是从过去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有迹可循,唯独他,樊丘平,跟过往是整个撕裂开的。樊丘平是他的前世,敢情他在夏尔巴村子里已经死了,巫医说给你小子一个重生机会,二选一:一,做个完整的樊丘平,咱给您厚葬;二,把身体留下来,作为交换,咱给您另一个宿主。那身体也挺棒的,鸡*比较大。
  丘平说:我要活下来。
  他从轮椅站起,蹒跚着走向湖水。他还没走到湖边过,不知道湖水是冷是暖。这路可太坎坷了,满地都是石块和草根,好几次他差点绊倒。回头看,他看见樊丘平站在轮椅前,正是最好的年华,腰直背挺,眼睛里都是光。这么个闪闪发亮的人,自然做什么都容易,人会聚集在他身边,会在他面前谈理想、谈情怀、谈爱。
  樊丘平对他招招手,不知道是在召唤他,还是跟他说再见。
  丘平转过身,继续走向湖边。一个跄踉,他整个人扑倒在地,随着坡势翻滚了几圈。水洇湿了裤子,他感觉下半身冷飕飕的,定睛一看,居然滚到了湖滩里。丘平一边呼痛,一边曲着腿试着站起来,不料大腿酸疼抽搐,怎么都使不上劲。
  他喘了几口气,索性便坐在浅滩上看风景。
  放眼看去,湖边都是陡峭的山,也有几处浅滩,但都被山隔起来了,互不联通。不远的湖岸旁建了条堤路,那是村人的赏湖胜地,汽车可以通过,只是堤路没法通往这里,中间都是葱葱郁郁的山。真是个与世隔绝的所在,丘平想,他在这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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