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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古代架空)——月泽星佑

时间:2023-12-10 09:51:43  作者:月泽星佑
  此处正好在一个陡坡前头,左右皆是山崖,唯独前后有两条可容两马并行的栈道,翠绿的竹海一望无际,密密麻麻地延伸到天边去。
  “这里就是燕不归。”受到惊吓的李猫儿半天才缓过神来,上牙与下牙咯咯地打着架,“刚才,应该就是山匪的人。”
  萧玄策从地上捡起被灵武帝打落的长箭细细打量着,长箭笔直,三角的箭头上竟还附着着密密麻麻的倒钩,若是被这一箭射入,不剜出一个血洞根本无法将此物取出。
  “这东西,太过恶毒了。”灵武帝扫了一眼后,也皱起眉头来。
  他年轻时行走江湖,倒也见过用这种倒钩箭的,只是那都是亡命之徒,而萧玄策手中这支箭……
  萧玄策熟练地掰断箭头,观察了一眼箭头下整齐的截面,又掂了掂箭头的重量,抬眸看向灵武帝:“官造的。”
  若是坊间私铸的,炼不出纯度这样高的精铁,也绝没有这样的工艺来打造箭头。
  灵武帝冷笑一声,表情倒是不算意外。
  他在京城耳聋眼瞎,放任朝中大员贪污腐败,横征暴敛,这十余年来,那些人背着他搞出什么样的动静出来他都不会奇怪。
  灵武帝遗憾的是,这些人在暗地里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个有胆子举旗造反的。
  在射出这一箭之后,后头埋伏的人许久没了动静。
  裴玉冷静地环顾四周,目光很快就锁定在西南方向的一处茂盛的草丛。
  他蓦然抬起左手,衣袖间隐藏的袖带瞬间连接射出三枚袖箭。
  只听得沧啷两声金铁交击之声后,最后却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和一声惊呼。
  裴玉眼神微厉,他发出的袖箭无声无息,去势如电,对方能拦下两箭,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怎么办,你受伤了?点子扎手,咱们先撤吧!”少年略带稚嫩的颤抖声音从树丛后头传来。
  裴玉和萧玄策两人对视一眼,萧玄策冷声呵斥道:“尔等何人,还不现身,可还能再接几箭?”
  他话音落下,草丛里顿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须臾,一名穿着天青色锦缎长袍的少年高举沾满鲜血的双手,战战兢兢地从树丛后头钻出来。
  少年的年纪约莫在十六七岁左右,长着张白净可爱的脸,一双溜圆的大眼睛慌张如受惊的小鹿,头上的发间还挂着两片竹叶,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拦路打劫的强盗,倒像是谁家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公子。
  紧接着,又一名穿着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摁着中箭的左肩,手里握着把长弓从树丛后走出来,想来刚才射箭的便是他了。
  只是这青年也是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如何也与山匪扯不上关系。
  在这两人身后,还跟着三名穿着短打的男人,脸上都挂着色厉内荏的凶横模样。
  裴玉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对方几人。
  “爷,他……他就是小天爷。”李猫儿指着站在中间的少年道。
  “哦?”灵武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在雨中被淋得像落汤鸡的几人,怎么也把这几人同李猫儿口中那群凶神恶煞的山匪联系不到一起去。
  裴玉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下雨天站在空地里审问旁人。湿漉漉的衣料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的情绪变得不耐。
  萧玄策一直在关注裴玉的情况,注意到师弟的神色不佳,他了然上前,撑开油纸伞挡在裴玉头顶上方。
  他步伐向前的举动让对面的人群瞬间不安起来,肩膀负伤的青年下意识站在少年身前,神色透出些微的紧张。
  从刚才裴玉出手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
  哪怕是看到萧玄策只是简单地为裴玉撑伞,他们的心情依旧难以放松。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我可是会功夫的,江南林誉衡的名字你们听说过吗?我、我杀人不眨眼,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功夫厉害得很!”被人护在身后的少年颤颤巍巍地探出头,发出软绵绵的警告。
  他的声音同他的外貌一样,让人根本感受不到半分威胁,只觉得一直绵软的小白兔呲着牙想要吓退对面的敌人,很有趣。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无奈地将少年探出的头推回去,忍着肩头剧痛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扣在掌心,摆出防备的姿态。
  “他说的对,林誉衡是山上的二当家,也是江南布政使的儿子,凶煞得狠,动起手来咱们肯定占不到便宜。”李猫儿一听到对面的少年自报家门,吓得脸色瞬间泛白,低声劝告道,“反正咱们也没有损失,不如就算了吧几位爷。”
  “哦?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裴玉微笑起来,接过萧玄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旁边带着斗笠淋雨的灵武帝:“……”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他家崽崽不管怎么看都好看。
  当然,觉得裴玉好看的不止他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此刻竹海的气温降低,裴玉的面色也在风雨中显出几分苍白,却越发衬得他唇红眸深,不像是活人,倒更像是山精鬼魅幻化出来勾魂夺魄的妖精,侬丽妖异。
  对面的少年盯着裴玉那好看得过分的面目,一时间两颊竟有些微微泛红,丝毫听不出裴玉语气里的嘲讽,憨厚地挠挠后脑勺,赧然道:“一、一般般啦!”
  裴玉默然,这是谁家傻孩子没看住跑出来了?
  “二当家的,那人出手伤了军师,您可别被他的美色迷住了!”站在少年旁边的男人语重心长地提醒。
  裴玉听到自己大脑中理智的弦崩断的声音。
  “哦,你说的对。”林誉衡认真地点点头,回头看向裴玉,眼神却还是装满了惊艳,不过他的话语倒是变得越来越流畅,“我的功夫是和一位不出世的高人学的,等闲百十个人近不得身,我一掌拍下去,那人脑袋就跟西瓜似的碎一地。我还认识很多高手朋友,他们不会放任我被欺负的。”
  裴玉耐着性子听完林誉衡极尽想象力编造出来的瞎话之后,不紧不慢地弹了弹手中如一抹碧水的软剑,微微一笑:“好吧,小朋友,记得告诉你那些高手朋友,想要报仇就来找裴玉,可别找错人了。”
  “裴玉?”林誉衡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一下,回头看身边蓦然变了脸色的青年,用胳膊肘推了推他,“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我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你听过吗?”
  那青年没有理会自己身边的少年,只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反复打量着裴玉,随后又看向站在旁边为裴玉撑伞的萧玄策。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弓箭,试探着开口:“如果我没猜错,您是锦衣卫仪鸾司指挥使裴玉裴大人?而这位,应该是是定远伯萧伯爷?”
  裴玉缓缓收起手中长剑,漫不经心道:“你倒有些见识,本官看你也不像落草为寇的凶徒,想来也有些来历?”
  那青年还没搭话,旁边后知后觉的少年忽然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倒吸了口气指着裴玉,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被他睁得溜圆:“你你你……裴裴裴…..他他他……”
  裴玉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剿匪的想法了。
  蠢成这样还怎么为祸一方,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曲折故事吧?
  “两位大人,草民有冤情要诉!”受伤的青年不顾自己肩头的伤口,双膝重重地砸在泥水混杂的地面。
  裴玉和萧玄策回头看向灵武帝。
  灵武帝翻身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伸冤?”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得,眼下这桩事怕是避不开了。
  雨越下越大。
  一行几人在李猫儿的领路下,暂时寻了个猎人打猎的山洞里避雨。
  那三名山贼麻溜地生起火供几人烤干衣服,自己则拉着不情不愿的李猫儿知趣地退到了旁边较小的山洞里,把大的山洞让给几人。
  萧玄策熟练地搭好架子,把裴玉的外套挂在火堆旁边烘烤,又从皮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服给小祖宗换上,顺便把青年湿漉漉的头发擦干,找来干草堆厚厚地在地上铺上一层,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头,这才让裴玉坐在草堆上休息。
  离开前,还不忘给小祖宗怀里塞一包芝麻糖。
  裴玉则理直气壮地等着萧玄策的照顾,整个人慵懒得好像没长手脚。
  灵武帝一边打量着两人的互动一边自己动手拧干衣摆的雨水,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作何感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看到萧玄策熟练地伺候着自家崽崽,他心底对于两人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反对了。
  至少在两人的关系之中,看得出他家崽子不是吃亏的那一个,而另一个对于做小伏低的事儿甘之如饴,一进一退之间,两人的气场竟然完美契合,旁人却是再怎么也融入不进去的。
  当然,不止灵武帝,就连那名玄衣青年和林誉衡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年,锦衣卫裴玉的名声不止在京城声名鹊起,就算是在江南,也无人不知这位圣上如今最为看重的后起之秀。
  当然,与之齐名的是,裴玉同他那师兄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
  然而他们如今亲眼所见,却又与传言大相径庭。
  谁能相信,传言中恨不得见面拔刀的师兄弟二人,竟然能亲密无间到这般地步?
  那位神机营都尉、冷俊不羁的伯爷、萧元帅的第五子,居然这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的师弟。
  简直太过荒谬离奇。
  “不是有冤要诉吗?”裴玉都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了,却见对面的两人只顾盯着自己看,不觉微微蹙眉。
  玄衣青年肩头的短箭已经被萧玄策拔出。
  好在裴玉的袖箭短小精致,为了达到偷袭的最佳效果而舍却了杀伤力,拔出短箭之后的伤口倒是不难处理。
  萧玄策顺便为他撒了些止血生肌的药粉,简单地包扎处理了一下,也为两人解除了后顾之忧。
  听到裴玉的话,玄衣青年回过神来,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主动自报家门道:“草民陶俊龙,也算是江南本土人士。家父陶浩元,本是沧州的粮商……”
  “等一等,”裴玉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眼前青年的话,“你说你父亲叫什么?”
  陶俊龙不明所以,但依旧把自己父亲的名字再报了一遍:“家父陶浩元。”
  裴玉挑眉,世上竟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数月之前,去他府上拜访,还送了一大堆见面礼的那个沧州粮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第91章 
  陶家遭遇
  陶俊龙是沧州粮商陶浩元的长子。
  据他所言,他们陶家在当地也算是规模不小的家族,在沧州有百余年历史,世代经营米粮一行,守着老祖宗的家业和规矩清白做事,在沧州也颇有名气。
  他们陶家手中的良田千顷,佃户百家,不过陶家先祖当年是逃难来此,后来发迹也不忘感念本地人的救命之恩,因此佃租都是按着最低收取,同时每年青黄不接时都不忘施粥赈灾,也算是积善人家。
  十余年前,新的江南布政使陈茂华上台,此人是神机营总督的内侄,一上任就想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为了提高江南税收,陈茂华推出了革新法,要把江南的良田用以种植桑树。因为江南出产的丝绸是全国品质最好的丝绸,若是将丝绸沿着丝绸之路贩运至西域诸国乃至大食、佛郎机等国,更能获利百倍不止。
  革新法一经推出,便受到阻力重重,特别是以陶家为代表的本土种植大户,更是不愿舍了自家经营了百年的祖业,况且,在家主陶浩元看来,粮食关系着百姓民生,贸然改稻为桑,若是丰年还好,若遇灾年,只怕要饿殍遍野。
  只是陈茂华此人刚愎自用,断然听不进去这些商户的劝诫,好在沧州的不少商户也有亲朋在朝为官,他们相互奔走,意图在朝中给陈茂华施压。
  双方斗争了两年之后,最后达成一致,各退半步,种粮大户以麾下半数良田改稻为桑,其余仍由他们自己做主。
  最初数年,陈茂华的革新法的确推动了百姓们的收入翻番,那几年也是风调雨顺,卖出去的丝绸换回来一车一车的外国银元和黄金,更多的农户便也主动加入了种植桑树的行列。
  就连陶家也有人眼红这买卖丝绸的丰厚回报,劝说陶浩元也不要错失良机,尽快种下桑树,加入这丝绸行业才好。只是陶浩元此人却固执得很,他不看好改稻为桑,便是任旁人如何发财他也岿然不动。
  去岁,江水决堤改道,淹了江南多城。民间说,江南熟,天下足。良田被淹,昔日的鱼米之乡竟也出现了无数逃荒的百姓。
  其实按常理,即便是江水决堤,也不至于让百姓们流离失所,只是此前改稻为桑的革新法一推行,本地农户大都种植桑树,花钱买米,自然无法度过这突如其来的灾荒年。
  加之陈茂华也心知肚明,百姓流离失所与他所推行的政令不无关系,故而他竟然求助他的舅舅,神机营总督司空远。
  也不知司空远和那几位阁老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说动了那些阁老们出动人手,将江南水患的折子隐瞒了下来不说,还安排人手守在入京要道,不许这些流民入京告状。
  听到这里,灵武帝的脸色倒还正常,只是萧玄策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他是神机营的中军都尉,无论这件事与他有没有牵扯,只要和司空远扯上关系了,他都难以撇清干系。
  “我说怎么出了京城才看到流民,原来是这个缘故。”灵武帝若有所思地看着神情悲愤的陶俊龙,“那么,你又是如何被迫落草呢?”
  听到这里,萧玄策和裴玉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看来,灵武帝对眼前的青年并不讨厌,所以才把他落草为寇的行为定位被迫。
  这一个词,就足以洗清他此前所铸成的错事,至少在皇帝面前,陶俊龙的行为已经得到了赦免,虽然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
  陶俊龙闻言,霎时红了眼圈。
  “草民的父亲不忍百姓受苦,又得了高人指点,故而轻车从简,只带着些奇珍异宝和十万两银票,入京伸冤。只是他离家大半年,却音讯全无。而后,竟然传回他的死讯。陶家族人便同知州勾结,谋夺了我们的家产。”
  说道这里,陶俊龙的眼底几乎要喷出两道实质性的怒火:“这里的知州也是布政使的人,他们沆瀣一气,以至于我求告无门,甚至还被人追杀。幸而我自幼习武,有几分底子,又遇到一位高人搭救,还教授了我一个月的箭术,才使我有几分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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