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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羁(古代架空)——相荷明玉

时间:2023-12-11 09:57:57  作者:相荷明玉
  讲毕闲话,谢府的护院家丁刚巧换班。金贵瞅准时机,道:“走!”使出壁虎游墙功,爬进院内。祁听鸿脚尖一点,从墙头跳下,同样无声无息。金贵却笑道:“神剑,以后翻墙过瓦,千万记得,能不跳就不跳。”.欲.言.又.止.
  祁听鸿奇道:“为甚么?跳下墙头,不比爬过去来得快么?”
  金贵道:“有些人家守宝贝,专门雇一个顺风耳。这个人别的不做,一整天就趴在地上,贴着地面听。你跳下来,似乎没有声音,其实震动不一样,一听便听出来了。”
  祁听鸿讶道:“原来还有这种门道。”
  两人放轻脚步,一路沿墙根走,避开诸多小厮丫鬟,潜到主屋。从窗户看进去,谢尚书坐在一张椅上打鼾。这张太师椅,椅脚挡板和椅背之间有个联动机关,朝后一躺,挡板升起而椅背下降,变成一张榻。谢尚书每天早朝归来,吃完午饭犯困,就在这张椅上,晒太阳小憩。金贵艳羡道:“真是把好椅子。”又对胡竹道:“看好没有?”
  胡竹小声道:“对不住啊,他躺着,实在是看不清。能不能进屋,到梁上去?”又说:“麻烦金兄弟。”
  屋里还站有两个丫鬟服侍,要进屋去看,比趴在窗边偷窥难上数倍。金贵却道:“有甚么麻烦的。”手指在窗棂巧劲一弹,窗闩应声而开。那两个丫鬟背对窗户,没有发现不对。金贵道:“胡竹兄,扶稳了。”毫不迟疑,推窗钻进去。
  祁听鸿在外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这就是所谓‘艺高人胆大’罢?”
  金贵背着胡竹,往墙上爬,眼睛却不看墙壁,也不看丫鬟,而是盯着地面看。祁听鸿起初不解,想了一会,豁然开朗:日光从窗外照进来,两个人的影子拉作一条,长长短短,动个不停。人眼对动的事物,比对静物敏感得多。倘若影子的头顶落到丫鬟视线之内,立刻就要被发觉。
  爬到一半,右边的丫鬟站累了,活动脖子,微微地偏头。眼看就要看到地上影子。金贵不慌不忙,抬手一按,把胡竹脑袋按在肩上。那影子霎时短一截,没叫丫鬟看见。两人上到房梁,金贵朝底下招招手,叫祁听鸿上来。祁听鸿依他的办法,盯着自己影子,同样爬到梁上。
  这个地方正对谢尚书面孔。只见他长一张国字方脸,皮肤黑黄,长胡须、粗眉毛,各杂银丝。静静看了一刻,金贵又问:“看好没有?他长这模样,真能化出来么?”
  胡竹道:“能的。”又歉然道:“我在等他睡醒,看看他说话神情。”
  祁听鸿想了想,道:“我有办法。”走到离窗近一边,在怀里摸出来县学进出的木牌,系到腰带上。他将腰带垂下,木牌阴影,从谢尚书眼皮上晃过去,晃回来。来回几次,谢尚书呼吸转浅,喉中“哼哼”两声,当真醒来了。
  祁听鸿收回腰带,溜回金贵、胡竹身边,道:“如何?”
  胡竹笑道:“厉害。”金贵说:“往后贼爷爷,收几个徒子徒孙。这一招就是看家本领了。”
  别的人熟睡转醒,多少要眯眼睛,犯一会困。那谢尚书则不然。一睁眼,眼睛就瞪得圆溜溜的,如两个牛铃,粗声道:“茶,茶来!”两个丫鬟忙服侍他喝水。不一会,又有一个贴身小厮进来,替他揩脸更衣。谢尚书鼻子不通气,讲话瓮声瓮气,一直吸鼻水。金贵道:“这也能扮出来?”
  胡竹应道:“简单。”看了一会,又道:“走罢。”
  出得谢宅,日头偏西,武林盟众人全都等在墙下,围上来问:“怎么样?”三就黎笑道:“金老哥,掐丝珐琅大花瓶,没摔破罢。”
  胡竹跳下来,笑道:“扮尚书不难,就是得烦大家找几样东西。一是荷叶,二是松烟的墨水。若能找来官袍,就再好不过了。”薄双拍手道:“好办!”
  十月末,荷叶该枯的枯,该烂的烂,本来是个难找的物什。但醉春意楼偏巧有道菜叫“荷香荔枝鸡”,因此长年备着鲜荷叶,存在地窖冰库。薄双翻出来一斤,道:“这些够不够?”
  胡竹道:“完全够了。”着人煮上一大锅水,以煎中药之法,三碗煮成一碗,煎出荷叶黄色。再一点点调进松烟墨,变成黑黄色。胡竹拿一根笔,蘸了药水,叫道:“楼寨主。”
  楼漠笑道:“你别拿那东西往我脸上画。”胡竹一笑,在自己脸颊抹了一点,说:“有没有颜色?”
  楼漠道:“嫌浅了。”胡竹拿手扇风,脸上水干了,上第二层,再问:“现在有没有颜色?”
  楼漠道:“有啦,像个痨病鬼。”胡竹便照法涂两层,整张脸变得既黑且黄,真和谢尚书脸色一样。又拿黄泥调了颜色,和以浆糊,捏出来两个方角,贴在下颌,变作一张国字脸,问:“怎么样?”
  楼漠嗔道:“丑死了,别来靠我。”胡竹道:“谢尚书,长得是不怎么俊。”
  祁听鸿看得啧啧称奇。这时薄双约的裁缝铺,送来一件官员常服、一件白纱中单。胡竹换上衣服,除却眉毛、胡子,已经活脱脱是谢尚书本人。
  薄双瞥见楼底下,刚好有个花甲老头,须发半黑半白,挑担在卖果子,道:“有了!”兴冲冲下楼去,对那老头道:“大伯,卖不卖头发?”
  那老头吓了一跳,道:“干嘛卖头发?不卖不卖!”薄双道:“老人家,我瞧你头发特别像我爷爷,看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老头不作声。薄双道:“我爷爷过世许久啦!生前也是挑担卖果子的,把我拉扯大。”
  那老头仍旧不响。薄双道:“老人家,十两银,卖不卖?背后这栋楼,全部是我开的。往后你在这里摆摊,想卖什么卖什么。”
  那老头终于点头。薄双欢欢喜喜,拿了剪刀,剪了一把半黑半白的头发。胡竹把这头发修短了,贴眉毛、贴胡子。最后将两个纸团塞进鼻孔,说话瓮声瓮气,和谢尚书别无二致。
  胡竹拿了剩下的东西,把祁听鸿化成谢宅小厮、楼漠化成贴身丫鬟、三就黎化作县学教谕。再点了四个洞庭寨小兵,三个扮护卫,一个扮马夫,大家赶往怀柔县学。
  等进了怀柔县城,天已经快黑。祁听鸿与三就黎,翻墙跳进县学,找见谢誉的号房。三就黎敲开门,道:“谢誉在不在这?”
  应门的书童让开身子,谢誉哼道:“瞎了么,不认得我?”
  三就黎演得来劲,道:“谢少爷,尚书差人来找你呢。”祁听鸿忙从后面走出来,躬身道:“谢少爷,老爷等在门口。”
  谢誉不情愿道:“找我干什么。”祁听鸿不答,只道:“谢少爷,老爷催你快去。”
  既然是见父亲,面子终须做足。谢誉慢吞吞,换了干净襕衫穿上,道:“走吧。”他当祁听鸿是父亲贴身小厮,不敢过分颐指气使。祁听鸿领他走出院门,外面停了一架马车。胡竹扮成谢尚书,一面“呼哧呼哧”喘气,一面从车上跳下来。谢誉叫道:“父亲!这么晚了,赶来作甚?”
  楼漠扮的丫鬟,掏出手巾给胡竹擦汗。胡竹瞪圆眼睛,一句话不说,上来先给谢誉一巴掌。谢誉叫他打得懵了,委屈道:“爹!”
  祁听鸿暗想:“欺软怕硬的东西。”胡竹反手又抽了一耳光,揪着他耳朵道:“你懂不懂得,你在学里招惹谁了?”
  谢誉道:“没招惹谁。”祁听鸿走上去,在他膝弯踹了一脚,说:“在老爷面前,还敢撒谎。”谢誉“扑通”跪在地上,仍旧说:“爹,我真没招惹谁。”
  祁听鸿见他皱着眉头,真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知道他的的确确,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犯错,更加厌恶。胡竹道:“你勾结土匪,去为难谁了?”
  谢誉道:“句羊么?他爹是什么官?他从没提过。”又说:“不可能罢。他号房里什么都没有,是穷秀才一个。我问过的。”
  句羊说过,不要把他义父做官的事情外传。祁听鸿轻轻摇了摇头,胡竹会意,道:“不对,再想。”
  谢誉叫道:“祁友声么!他自个儿说过,他祖宗十八代,凑不出一顶帽子。”
  胡竹吸吸鼻子,走上去,捏着谢誉耳朵死拧。谢誉敢怒不敢言,“嗷嗷”地痛叫。拧得够了,胡竹道:“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谢誉痛得流眼泪,争辩道:“他就是这样讲。”胡竹说道:“在县学读书,读得傻了,是不是?”
  谢誉不敢说是,亦不敢说不是,道:“爹,我恨透这个祁友声。”胡竹道:“你恨透他,我如今恨透你!差点把我害死了。”
  胡竹到底是个乡野中人,搞不清朝堂争斗,也弄不清楚各种官阶,职衔,因此绝口不提祁友声来历。这反倒叫谢誉心生敬畏,想:“父亲是二品官,却不敢提他名字么?”越想越是心虚,道:“真要是这样,儿子去给他赔礼就是。”
  胡竹道:“赔礼能解决么?”谢誉默然。胡竹教训道:“往后再找同窗麻烦,首先掂量掂量。否则这书不要念了。”
  谢誉在县学里飞扬跋扈,过惯滋润日子,怎么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此时流泪道:“爹,也就他一个,城府比较深。其他人,没干系的罢。”祁听鸿心想:“真是闻所未闻。”胡竹也动怒道:“混蛋!”
  楼漠赶紧掐人中,按心口,给胡竹顺气,道:“愣着做什么,小少爷要把老爷气坏了。”那数个假扮的护卫齐声应是,团团围上来,对谢誉动“家法”。谢誉连声告饶道:“爹,我再不敢了。”护卫松开手,谢誉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住满脸。祁听鸿一面嫌恶他,心里又生出一种难过,想:“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朝廷里的大官,难道就是这副品性?”转念又想:“但又有句兄那样的人。”
 
 
第20章 饲鹰技艺
  时不时地,朱棣会来片雪卫府衙。以前在金陵,府衙离得远,十天半月一次。如今迁都北平,府衙近了,隔三差五来一次。来的时候,身边总带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捧金盘,用来盛鹿肉。
  其他人喂猎鹰,都是把肉切碎,像上菜一样,一整盘端给鹰吃。只有朱棣喂它的时候,一手拿着匕首,割指头大的一块肉,拈在手上,递到猎鹰嘴边。猎鹰熟悉朱棣的气味,不会咬他。
  喂到一半,朱棣说:“句大人,你试试。”
  最近句羊待在怀柔县,府衙里边处理公务的,换成指挥同知苗春。朱棣想起来,改口道:“苗春,你试试。”
  苗春接过银匕首,同样割下指头大小的一条鹿肉,喂给猎鹰。猎鹰打开翅膀,冷铁一样的鸟喙大张,浑身白毛蓬了起来。苗春有点发怵。朱棣道:“喂呀。”
  苗春捏着鹿肉,慢慢靠近这只猎鹰。猎鹰猛扑上来,咬中苗春虎口,登时啄出两个洞,鲜血直流。
  朱棣左手鹿血未干,嗬嗬大笑,右手挠了挠猎鹰下巴,责怪道:“许多年了,脾气还很大。”动作却很怜惜。苗春奉还匕首,道:“属下无能。”
  这猎鹰只听永乐皇帝的话,片雪卫众人心知肚明。苗春这么讲,等同于奉承一下。
  朱棣笑道:“不怪你。”但要是逗句羊玩,叫他喂这只鹰,句羊从来不做讨欢心的把戏,每每捏开鹰喙,把肉往里塞。
  窗外响起“扑棱棱”翅膀声音。苗春推开窗户,外面飞入一只信鸽。朱棣随口问:“是谁?”
  苗春捏开蜡丸,道:“是句指挥使的信。”朱棣来了兴致,道:“句羊不常寄信回来吧。”
  苗春道:“算上这回,寄过三回。”朱棣笑道:“哦?”
  苗春道:“第一回 ,叫我们赶做秀才衣服送去。”朱棣大笑道:“还有这事。”苗春又道:“第二回是印泥的事。”
  朱棣“哦”了一声,道:“这回讲什么?”
  苗春看一眼小太监,朱棣把他挥退了,又道:“讲吧。”
  苗春方展开密信,看了半天道:“跟建文没有关系。”朱棣更好奇,问:“那是甚么事?”
  苗春道:“讲了县学一个生员,总是欺负同窗。”
  朱棣笑道:“句羊还管这个?”
  苗春往下看,道:“这生员横行霸道,勾结水匪,拦着句指挥使打了一顿。”
  朱棣笑得拍桌子,说道:“句羊打不过?不还手?”苗春道:“指挥使讲,在县学用武功,容易暴露,不太好。”朱棣道:“那怎么办?”
  苗春道:“指挥使没写。”朱棣道:“真是稀奇。句羊找朕主持公道来了。”
  苗春赶紧谢罪,道:“属下觉得,指挥使没有这个意思。”
  朱棣面无愠色,反而笑道:“你不懂。是谁欺负句大人?家里有没有一官半职?”
  苗春道:“叫做谢誉。”
  朱棣道:“县学生员,是要考科举,未来要做官。勾结匪帮像什么话?”苗春道:“他是谢尚书家的小儿子。”
  朱棣道:“尚书儿子也要同罪,至少是不要念书了。”想了想,又说:“你差人去找尚书,就说朕要见他。”苗春领命。
  一直等到十一月中,谢誉虽没找茬,却也没来赔礼道歉。祁听鸿百思不得其解,想:“谢誉已经顽劣到此地步,他爹也吓不住他了么?”后来听说谢誉回家不念了,又想:“或许是吓过头了。”总之谢誉再也不能作妖,算是一大喜事。
  这几日京城已经相当之冷,每间号房都发下来汤婆子,又每人发了十斤炭、一个三寸见方的小炭盆,姑且藏在桌底下暖脚。县学生怕有谁烧炭着火、或者在屋里闷死,每天半夜还要多巡几遍。
  衡为手上生冻疮,十指又痛又痒,根本无法写字,因此得免了一冬天课业。祁听鸿不仅要写课业,要抄《灵飞经》,常常还要沾水,偏生长不出冻疮来。句羊看他写字,说:“长了冻疮,以后年年长,治不好,有你受的。”祁听鸿只好打消心思。句羊又说:“好好写吧,写完了,冬至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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