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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羁(古代架空)——相荷明玉

时间:2023-12-11 09:57:57  作者:相荷明玉
  他找了一处隐蔽角落,将外衣留给朱棣,“赤心会合”握在手里,走入雨幕。方才他点了自己肩井穴,左臂无法动弹,朱棣忧道:“你没事么?”
  句羊道:“陛下放心。”
  句羊或许会在自己的事上逞强,但事关朱棣安危,他是绝不会托大的。句羊说放心,就是对自己有把握。朱棣不再劝他。句羊走到偏殿大门前,轻轻一推,门开的瞬间,一道剑光从门缝弹出。句羊侧身避开,反手往里刺了一刀。里面那人闷哼一声,句羊走进殿内,将门关紧,从朱棣位置便只看得见这道门了。
  过了约一刻钟时间,殿门洞开,句羊左臂软软垂着,身上却未添新伤,右手提着滴血的御赐长刀“赤心会合”,躬身道:“请陛下进殿。”
  语烟乄 殿内飘着一股浓浓铁腥味,两具尸体整整齐齐,坐在墙角,地上还留有一滩鲜血。句羊歉然道:“没来得及收拾。”
  朱棣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血上踩过去,在太师椅上坐下,微微笑道:“朕不介意。”句羊说:“句羊知道的。”在他脚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要说贴心么,如果现在守在旁边的是苗春,苗春肯定会说,陛下驰骋沙场,英明神武,见过大场面。不像句羊,木头人一样不晓得奉承。但朱棣心里就是更喜欢句羊一点。
  静静歇了一会,句羊逼出左臂毒血,解开穴道,给朱棣削了一个梨。朱棣笑笑,吃了一片,问:“今夜来了几个刺客?”
  句羊答道:“吹哨子的不晓得有几个,寝殿来了一个,偏殿三个,有一个没有出手,句羊放他走了。”
  朱棣道:“哦?”
  句羊说道:“走的这一个轻功高出别人许多,大概并非临阵脱逃,而是定好要回去报信。句羊觉得,建文一定是得到某方消息,今夜计划才会如此周密。但他派了一个人专门报信,就是想验消息真假。”
  朱棣听懂了,道:“句大人预备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句羊道:“是。”朱棣又道:“那么片雪卫是谁泄密,句大人有没有头绪?”
  句羊迟疑了一会,才道:“没有。”朱棣当他是在思索,没有在意这个停顿,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瓦上暴雨劈啪作响,闷雷阵阵,电光照得殿里时明时暗。朱棣这些天被弹劾弄得心烦意乱,见谁都烦,梦里都是有人上书弹他迁都,不得安生。眼下在暴雨中心,反而感到久违的安宁,眼皮越来越沉,呼呼睡了过去。
  这雨一气下到后半夜,雨声才渐渐稀疏。雷声间隙,远方短促地传来三声鹰哨,又接三声长的,这是苗春报信的哨声。句羊把自己的鹰哨也从怀里拿出来,道:“陛下,他们那边解决了。要叫他们过来么。”
  朱棣难得睡这样香,有点不舍,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走到窗边看雨。虽然还是漫天乌云,看不出天色,但再过没多久就又该上早朝了。
  朱棣叹口气,正要发话,天边忽然“轰隆隆”巨响,惊雷落下,震天动地,比之前雷声加起来都要响得多。一道蜿蜒恐怖的紫电,粗如大腿,亮比烈日,不偏不倚,正正劈落在皇城中央!朱棣眼睛好一阵翳影,再凝神看处,奉天殿屋顶已经火光冲天!朱棣惨声叫道:“快!我们快走!”
  句羊也看见了,拦住他道:“陛下,火场危险,交给宫人灭火就是。”
  方才那阵雷声几乎惊醒整个皇城的人。宫女太监、禁军侍卫,全都看见奉天殿着火,架起云梯、水枪。而那火势竟与暴雨抗衡,水火风相撞,火焰竟然扩散到整个屋顶。朱棣见大火越烧越烈,心急如焚,恨不能自己飞去救火,怒道:“这些没用的东西!”但他知道句羊讲得对,所以悻悻留在殿内,一眨不眨,盯着燃烧的奉天殿。句羊道:“陛下,坐一会罢。”朱棣只是不理。
  句羊看他衣衫单薄,拿了偏殿备用的外衣,给他穿在身上。朱棣满心满眼只剩下奉天殿,衣袖来了也不晓得伸手。句羊知道北平宫城是他十多年心血基业,因此并没有怨言,细细给他扣好腰带。烧了约摸一个多时辰,奉天殿大柱烧断,屋顶轰然垮塌。明明隔得甚远,偏殿内却也听到巨响,地板都隐隐震动。
  朱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要昏倒。句羊连忙抢上来扶住,道:“陛下,要叫太医吗?”
  朱棣把他狠狠推开,自己用劲太大,额头撞在窗框上,顿时血流如注。朱棣自己丝毫不觉疼痛,摇了摇头,坐在地上喘气。
  过了好半天,他喃喃说:“句羊。”
  句羊跪道:“句羊在。”朱棣说:“句羊,你说说看。朕迁都,迁错了吗?”
  句羊道:“陛下没错。”朱棣道:“那为什么人人都和我作对!大臣骂我,百姓骂我,刺客要杀我,连老天爷也来害我!”
  句羊仍然道:“陛下没错。”
  朱棣正在气头上,听见这句回答,一脚把茶几踹翻了,吃剩下的半个雪梨砸得稀烂。句羊默然不语。朱棣将他腰上赤心会合抽出来,架在他脖子上,发狠问道:“你讲实话,否则朕杀了你。”
  句羊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看到一样,温顺谦恭,低着头说:“句羊觉得陛下没错。”
  朱棣手底用力,在他脖颈割出一道血痕,冷笑道:“朕差点忘了。句指挥使,句大人,可能怕这小小一把刀么。”
  句羊道:“句羊愚笨,不敢说了解陛下的谋略。但陛下这么做,一定有陛下的道理。”
  朱棣失望至极,道:“连你都敢拿这种话搪塞朕了。”
  句羊道:“句羊不晓得说好听的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朱棣默不作声。句羊想了想,又道:“别人反对迁都,无非是觉得花钱太多,要么是觉得离边疆太近,外敌容易入侵。”
  朱棣说:“两样都对。”
  句羊道:“花钱这件事有舍有得,陛下肯定早就权衡过。”
  朱棣道:“离边疆近呢?”
  句羊道:“请容句羊说句冒犯的话。”朱棣道:“说。”句羊道:“句羊这些年听别人议论陛下,早些年还会提建文帝,后面里面不太提他了。”
  朱棣问道:“那议论甚么?”
  句羊道:“讲得最多是说陛下好大喜功,到处征战,都是为了自己私欲。”
  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朱棣面色还是不大好看。句羊又道:“但句羊晓得,如果只是为了名头,陛下全无必要冒险亲征,大可以派别人带兵。在句羊看来,陛下是愿为社稷死的人。陛下迁都就是为了亲自镇守国门,又怎么会怕外敌呢?”
  朱棣良久不答,过了半天把刀扔了,道:“起来吧。”句羊站起身来,才见他脸上已然老泪纵横。朱棣说:“句大人,这些年叫你做了不少脏事罢。你心里怨不怨我?”
  句羊道:“句羊当然不会怨恨陛下,但陛下何出此言?”
  朱棣道:“你知不知道,为何给你起名叫句羊?”
  句羊道:“陛下讲过的。捡到句羊的时候碰到一头母羊。”
  朱棣摇头说:“不尽然。把你丢给侍卫了,没起名字。”
  句羊心道:“那怎么没叫句甲、句乙的?”朱棣又说:“过了两年我又看见你,见人就笑,一点防备心也没有。朕当时想,你这个性情一定做不了侍卫,这才起了名字。”
  句羊说:“两岁婴儿,有甚么性情可言,自然也不会有防备心。”朱棣笑道:“反正朕一看到你,就是这么觉得的。结果你不仅当了片雪卫,还做指挥使。但说无妨,这些年你究竟怨没怨过?”
  句羊想了想,深深拜道:“句羊从没想过这些事。句羊想,陛下如果愿为社稷死,句羊就让别的一切事情都威胁不到陛下。”
  朱棣默然,过了半天才道:“句大人,今天幸亏有你在。”
  句羊道:“在这里也是句羊的职责。”
  朱棣叹了口气,坐回太师椅上。只是茶几刚刚被他踢翻,桌上物件已经四分五裂。句羊起身要收拾,朱棣道:“放着罢。”自己默默看着窗外,夜雨中燃烧的奉天殿。数月前迁都大典,奉天殿金瓦朱墙,白雪红日,万国来朝,历代宫殿加起来也没有这般风光。然而山呼声音犹在耳边,奉天殿已化为灰烬了。
  这火今夜大概灭不了。朱棣转开目光,对句羊道:“句大人,朕许你一个愿望,任何事情。”
  句羊迟疑:“任何事情?”
  朱棣笑道:“句大人不相信朕?你就是要当皇帝,朕也把龙椅给你坐一日。”
  句羊郑重拜道:“句羊确有一事想求陛下。”
  朱棣觉得十分新奇,道:“快说来听听。”
  句羊道:“倘若有一天,陛下觉得用不到句羊了,求陛下放句羊致仕。陛下要是不放心,废掉句羊武功,或者刺瞎眼睛,都是可以的。”
  他低着头,看不见朱棣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跪了有一盏茶这么久,朱棣才又笑道:“准了。但朕有这样残暴?句大人操劳至此,朕不可能用这种手段。”句羊谢过恩,看看窗外,又道:“天要晴了,叫苗春他们过来么?”
  朱棣道:“叫罢。”
  句羊临窗吹响鹰哨。和苗春报平安的哨声不同,这次吹的六声全是长的。哨音清越悠扬,自由快意,响破云霄。但他对着窗吹,背向朱棣,自然也未发觉,朱棣看他的眼神已冷得多了。
 
 
第39章 相逢相识(三)
  中秋过完,再有几日,祁听鸿就该去国子监了。在这个紧张的阶段,武林盟众人如上次一样,忙前忙后,打点入学事宜。只有两个人心不在焉。一是三就黎,二是祁听鸿。
  这些天三就黎总往外跑,早出晚归,回来忙着伺弄蜘蛛,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见不到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忙什么。而祁听鸿心不在焉则是因为:有天银碗儿打扫庭院,碰坏了鸽子笼。句羊送他那只信鸽飞走了。
  祁听鸿懊恼欲死。分别之前还不觉得分别难熬,分别以后,他闲下来就想句羊,零零散散写了十几封信。然而鸽子只有一只,祁听鸿嫌信里全是废话,到底不舍得寄出去。这下好了,放出去一只空鸽子,不知句羊看到了作何感想。
  但他再生气也无济于事。银碗儿又不是故意踢坏鸽笼,更不能原样赔一只认得句羊的鸽子。要怪只怪自己,没把鸽子干脆养在房间里面。
  祁听鸿关起门郁闷,大家纷纷来替银碗儿求情。金贵倒提了一只肥肥大大的灰鸽子,快有两斤重,说:“神剑,不要伤心了,这只不比你那只大么。叫薄双给你烤来吃。”
  祁听鸿道:“哪里捉来这么大鸽子?”金贵支支吾吾道:“你别管。”
  祁听鸿哭笑不得,说道:“快还回去。”把他赶出房间。
  过了没一会,胡竹也进来了,坐在矮凳上面一言不发。祁听鸿料他也是来劝自己的,道:“胡竹兄有甚么事?”
  胡竹道:“我不晓得,是楼大寨主让我来的。”祁听鸿见他俩伉俪情深,再看看自己,更是难过得不得了。
  胡竹没成想,一句话差点把他说哭,讷讷地问:“神剑,这是怎么回事?”
  祁听鸿道:“胡竹兄,我问你。倘若有天你送楼寨主一个东西。”
  胡竹道:“送甚么?”
  祁听鸿说:“送了一张信笺。你同楼大寨主说,她若有什么事情,就写信给你。”
  胡竹愕然道:“寨主才不给我写劳什子信呢,有话当面就说了。”祁听鸿道:“你就当是这样吧。而这天,你看见楼寨主把信寄过来了,里面却一个字没写。”
  胡竹道:“那她意思肯定是,不要搞这种矫情东西,有话直说。”
  祁听鸿犹不死心,说:“倘若她是欢天喜地,浓情蜜意,把信笺拿走了,过段时间一个字没写,原样还回来。”胡竹“哎呀”叫了一声。祁听鸿又道:“胡竹兄心里会怎么想?”
  胡竹犹豫道:“虽说我和寨主成婚多年,但难免也会想,她是不是烦我了。”
  听到这话,祁听鸿更是心凉了半截。句羊有没有可能开窍些,不要曲解他的意思?但就连楼漠胡竹这么恩爱的夫妻,也难免要猜疑一下,句羊心思缜密,更是不可能不猜的。
  入夜以后,祁听鸿准备睡了,听见隔壁三就黎姗姗回房,开盒子、喂蜘蛛。忙完这些,自己房门忽然响了。祁听鸿跳下床开门,只见三就黎站在外面,神色忸怩,说道:“祁神剑,可否出来一叙?”
  祁听鸿跟他出了房门。三就黎凭栏一跳,脚踝上银铃“丁泠泠”一响,翻到栏外。祁听鸿叫道:“黎前辈!”
  三就黎单手把着栏杆,对他比个噤声的手势,说:“嘘,莫让他们听见。”纵身跳上屋顶。祁听鸿依样跳上去,心中不解:“有必要这样避着别人么?”
  两人坐定屋顶上,城内打更的铜锣声,伴随桂花香气,飘摇过来。醉春意楼也有一棵桂树,但树龄太小,今年开不了花。过几年结出桂子,一定比现在还要香得多。屋瓦沾了露水,把祁听鸿裤子打湿了,凉沁沁的,让他烦乱的心静了一点。三就黎却默默无言,遥遥望着西南方天空。
  看了好一会,祁听鸿犯困了,道:“黎前辈,其实我不怪银碗儿。他们也都劝过我了,不如回去罢。”
  三就黎“咦”地一声,道:“和银碗儿有啥关系?”
  祁听鸿满以为他也是来劝自己的,结果他好像浑不知道这件事。三就黎疑惑道:“你们吵架了么。”
  祁听鸿道:“小事而已。倒是黎前辈要说甚么?”
  三就黎长叹一声,三缄其口,最后道:“真怕你笑话,但黎某人白混许多年,江湖上委实没甚么朋友。”祁听鸿劝道:“我的的确确将黎前辈当朋友,但说无妨。”
  三就黎道:“想找你借点银子。”
  祁听鸿笑道:“我以为甚么大事呢。要多少?”三就黎伸出一根指头:“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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