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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越轨(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3-12-13 11:21:28  作者:浪山
  “对不起。”
  这话一说出口,那些无论如何也不敢让慕越知道的情绪就容易吐露了,“对不起……哥哥,我知道我错了,你肯定不会原谅我了,可我真的……我没想过要对你那么狠,我跟齐临不一样,我后悔了的……”
  “我知道。”慕越打断了云姣语无伦次的话,左手扶着她细瘦的小臂,轻轻一拽,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挂着泪珠的下巴靠在慕越肩头,他抬手摸了摸云姣后脑勺的头发,承诺道,“没事,不用害怕。我都知道,知道就不会怪你。”
  “真的……不会怪我吗?”云姣情不自禁把脸埋进慕越颈间,抽噎着问他,“你不恨我?我对你那么坏……”
  “真的不会。”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的香味,慕越垂下眼睫,温和道,“你都叫我哥哥了,哥哥原谅妹妹是应该的,怎么会恨你?姣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云姣吸了吸鼻子,终于没忍住,抱着慕越大哭了一场。之后,他把云姣送出门,目送汽车渐渐驶远。
  慕越在冷风里揉了揉僵硬的脸,一道沉默的影子走到身后。他回头,见是陆端宁,弯起眼睛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们之前不还在吵架吗?怎么跟过来了?”
  陆端宁没有回答,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看着慕越,一点一点看清楚他的眉骨、鼻梁和嘴唇。他的目光在卫衣肩膀上那一小块深色的水渍上停留了一瞬,最后只落在慕越发红的眼尾上。
  慕越的睫毛颤了颤,笑意很快消散了,呼吸间感到一些无措,他问陆端宁:“怎么了?”
  怎么了?
  陆端宁猜测慕越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脸色那么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却强撑出一副宽容柔软让人安心的模样。
  他的柔软,为什么总是给了不应该的人?
  他握住慕越冷冰冰的手指,一声不吭地拉他回到屋里。
  黑猫从紫藤花树浓密的枝叶间跳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腿边,发出软绵绵的喵喵叫,房门在身后合住,将寒风隔断于门外。
  客厅光线充足,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木地板上,将这个四方空间照得安谧而温暖。
  陆端宁转身,看着慕越的眼睛说:“下次——”
  话还未说完,慕越就抱了过来,他的身体很软,体温却很低,脆弱的呼吸扫过颈侧,留下丝丝缕缕的痒,让陆端宁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纤细的腰身,大脑蓦然间变得一片空白,忘记自己原本想说的是什么。
  慕越合上眼,呢喃般低语了一声。
  声音低低的,闷在陆端宁胸口再传出来时变得模糊,他说第二遍的时候,陆端宁才听清楚他在叫自己。
  “小鹿。”
  “嗯。”陆端宁应了一声。
  他低下头,看到慕越的头发软软地贴在白皙的脸上,他伸手拨开,手指指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面颊。
  柔和的灯光照在慕越脸上,睫羽鸦黑,瞳仁雪亮,嘴唇是柔软的淡粉色。陆端宁看着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慕越,他从小就长着一张过分漂亮的面孔,像可爱的雪团子,眼睛一弯笑成月牙,让很多个陆端宁恨不得发誓再也不理他了的瞬间失去效力。
  他喜欢和慕越待在一起,喜欢他柔软又蓬勃的生命力。
  看着他偶尔哭偶尔笑,撅着嘴巴生气,眼睛亮晶晶地撒娇,明明比谁都幼稚,偏要自诩为哥哥说要照顾自己……每当这些时刻,陆端宁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心软和快乐。
  陆端宁很早就决定好要和这个幼稚的哥哥永远在一起,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失散。
  经过漫长的十余年,再遇见时,他想念了那么久的人从一盏燃烧的火苗,变成一团蒙蒙的水雾,看向自己的眼睛虚弱又朦胧,仿佛日光一照就要蒸发殆尽,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慕越睫毛扑簌几下,似乎有些话想对他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说出一句:“我好累。”
  他对陆端宁说:“小鹿,我好累啊。”
  “我知道。”陆端宁没有问他是因为复习一整天深夜才回家的累,还是另一种既说不出口又忘不掉的疲惫,他低头亲了一下慕越泛红的眼皮,认真说,“越越,都结束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他们抱了几分钟,直到将慕越的体温烘热,变回干燥温暖的状态。
  黑猫原本守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注意到她,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此刻她早已经离开了,耷拉着眼皮趴在冰箱上面生闷气,尾巴尖烦躁地甩来甩去。
  慕越从陆端宁身上起来,偏开了脸,因为自己刚才的投怀送抱感到难为情,掩饰般地想去倒杯水喝。
  手腕被一股力道扣住,慕越对上他安静的目光,掩在黑发间的耳垂变得有些红,他不知道陆端宁拦住自己做什么,本能地想阻止他开口。大脑飞速运转后,他问:“下次什么?”
  陆端宁被他打岔,眨了下眼睛,没听懂:“什么?”
  “你刚刚说下次,没有说完。”慕越抬起头问,“下次什么?”
  “下次不要让她进来了。”陆端宁回答。
  慕越一愣,试探性地问:“她是指云姣?”
  陆端宁嗯了一声。
  慕越很少能在陆端宁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对外总是温柔又冷漠,几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种近乎于“迁怒”的表情,对慕越来说格外新鲜,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陆端宁却不肯回答,只看了慕越一眼,睫毛就垂落下去,是张很不高兴但不愿意说的脸。
  慕越观察他的面色,猜想是不是自己到之前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才会让陆端宁露出这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闷闷不乐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慕越凑近问他,陆端宁还是不回答,来后几次仍旧没有结果,慕越越发不解。
  他故意说了一句“没劲”,作势要走,陆端宁又跟了过来。慕越一顿,正要得意地问他“想说了吗”,一只手突然箍紧了他的腰,后背紧贴上陆端宁的胸膛。
  慕越眨了眨眼睛,身体腾空,轻巧地转了半圈,很快被放回到地面上。
  “慕越,”陆端宁看着他茫然的眼睛,语气不自觉带上一点严厉,“猫都知道不往地上踩,这里满地玻璃渣你看不见吗?”
  有时候,他觉得慕越像一只过分天真毫无防备的小动物,面对危险的时候总是来不及反应,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现在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一样。
  他缓和了语气,无奈地说:“去沙发上坐着。”
  慕越应了声哦,看着他将地板上的碎片都清理干净,还顺手将西施从冰箱上面抱下来,挠了挠下巴,在她的扒拉下走向她的专属零食柜。
  慕越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终于反应过来陆端宁第一次阻拦自己应该也是想说这个。
  他忍不住将头埋进墨绿色的沙发靠垫里,心想慕越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可这是自己的错吗?陆端宁只在他还没分手的时候说过喜欢自己,回到单身状态之后,他反而没再提过,更别说表白确定关系。
  他做决定毫无征兆,经常让慕越措手不及,可是他想有准备的时候,偏偏老是会错意。
  慕越枕着靠垫悄悄抬起头,看到陆端宁背对自己,低头给西施喂了块冻干。
  陆端宁是怎么想的呢?慕越思绪乱飞,心想他不会觉得根本没必要走表白确定关系这个流程,只要自己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是和他维持着未婚夫之间的亲密关系吧?
 
 
第73章 
  胡思乱想了一遭之后,堵在心里压抑的难过好像缓解了一些。
  好像陆端宁真的有这种魔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安心,就像这个明亮又静谧的小房子,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慕越就觉得心里很温暖。
  在这里,他是陆端宁喜欢的人,不是那个弱小又糟糕的慕越,不坚定也不果断,会在两个人之间反复无常。
  他讨厌那个不愿意让陆端宁和齐临发生争执的自己,讨厌偶尔会想起齐临的自己,讨厌下意识给了乌鸦原先住址的自己。
  他对陆端宁说谎了,他没有搞错,包裹会寄到这里来是因为齐临的房子没人住,所以原路退回了,乌鸦问他怎么回事,他才给了这里的地址。
  他不敢对陆端宁说出实情,更不敢深入去想为什么,好像他真的对齐临还有留恋一样。
  直到云姣戳穿了一切——
  “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齐临吗?因为他缺爱,他身边没人愿意爱他,不是欺负他的就是想跟他上床的……齐临装得那么好,对他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齐临?”
  “我能说啊,不就是捅他一刀吗?又不是捅我自己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可是捅完之后呢,窟窿怎么补?我不会这个啊,你呢,陆端宁你会吗?”
  他缺爱,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建立一段正常的、稳定的关系,补齐心口不停漏风的窟窿。
  因为齐临愿意爱他,承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所以那个人是齐临,而就算没有齐临,也会是其他人。
  现在他和齐临分手了,那个窟窿的存在又变得让他难以忍受,每当想起齐临的时刻,他总能清楚地听到风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胸口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陆端宁一样执着,守着一个可能找不到的人一心一意。
  慕越打开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出来,西施跟在他身后,温暖的小肚子贴在他脚上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没有理会。
  仰头吞咽了几口,因为太快,冰凉的液体划过下颌,没入慕越的领口,一直往脖颈深处流。
  他克制自己不去想云姣说过的那些话,他要把齐临留给自己的影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忘干净。
  因为云姣不守时的突然造访,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陆端宁重新加热了一遍,出来想问慕越喝不喝汤,却看到他搂着一个靠垫躺在沙发上,眼睫毛密绒绒地垂下来,好像睡着了。
  ……如果茶几上没有摆着一排东倒西歪空掉的啤酒罐。
  西施抬起头朝陆端宁“喵”了一声,陆端宁低头看她,表情却不像给她冻干吃的时候那样温柔了,皱眉问:“你怎么不看着他一点?”
  西施歪了歪脑袋,拖长音又“喵”了一嗓子,不理解两脚人类为什么总对她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慕越的酒量似乎很差,很轻易就喝醉了,叫他起来喝点水他也不醒,还顺着陆端宁扶他的方向跌入他怀里。
  陆端宁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被醉酒后的体温烘得温温热热,摸起来很舒服。
  他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剪过头发了,几缕额发没过了眉眼,后颈的头发也偏长,长成了一个潦草得接近鲻鱼头的形状。如果是别人这样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但因为慕越长得太漂亮,这个疏于打理、很容易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发型就变得独特又可爱。
  明明能猜到慕越是因为难过才喝醉的,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作弄他。
  陆端宁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欺负他的欲望,想做一些慕越清醒时没机会做的事,比如戳戳他粉白的脸颊,在他短暂清醒的时刻问他“我是谁”,看着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又轻又软地叫自己的名字。
  有时候是“陆端宁”,有时候是“小鹿”,有时候是被问烦了的“坏蛋走开”。
  陆端宁问:“谁是坏蛋?”
  慕越鼓了鼓脸颊,别开头不想跟他说话。
  不管他给自己什么反应,陆端宁都会有一种触电般的雀跃,好像他真的把自己下落不明的小妻子找回来了,他要把他藏在身边,据为己有,再也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慕越自顾自地生了会儿气,很快就忘记自己在气什么,陆端宁问他会不会口渴,要不要喝点水,他乖乖地点头,用两只手抱着水杯,仰起头咕咚咚地一口气喝光。
  陆端宁放好杯子,又问:“困吗?”
  他看着陆端宁,瞳仁黑而亮,像是浸泡在池子里的黑曜石,晃着淋漓的水光。
  分辨出他是谁之后,慕越模糊地朝他笑了一下,枕着他的大腿躺了下来。因为还没有困意,他的睫毛轻而缓地眨了眨,然后伸出手,揪住陆端宁衬衣上的一颗白色纽扣,动不动就想拽一下。
  慕越喝醉了不吵也不闹,揪他衣服的力气不大,软绵绵的,比起给人添麻烦,更像是无声的撒娇,很轻易地就让陆端宁卸去心防,对他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既不礼貌也不克制的实话。
  “你知不知道你很笨?看我干什么,这种眼神……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人,是一只小猪变的对不对?”
  “云姣说你爱上了齐临的时候其实我很生气,即使是知道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我都没这么生气。慕越,你都没有说过爱我,凭什么可以先爱上别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是我知道不能指责你,”陆端宁伸手拨弄他小扇子一样扑簌眨动的睫毛,看着慕越因为痒往旁边躲了躲,心里就很轻松,因为知道他听不懂,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下去,“我很后悔,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你,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委屈。”
  他用手指指腹碰了碰慕越微张的下唇,像是模拟一个无法拒绝的亲吻。
  陆端宁低垂着眼睫,从他的角度,很容易看到他露出的一点雪白的牙齿和粉色的舌尖。他的手顿了顿,很快收回来,闷闷不乐地继续指责慕越的不对,“可是你也很可恶,还问我怎么了,你连住进来都不愿意,生怕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比别人更差所以拿不出手吗?还是我对你而言这么有压力?”
  “越越,我宁愿你把我当成一件工具,怎么用都可以,也不要你出于好意疏远我,知不知道?”
  对上那双格外迷茫的眼睛,陆端宁像逗猫一样搔了搔他的下巴,重复了一遍:“知不知道?”
  慕越说:“知道了。”
  他说话的语调很轻,柔柔的,好像自己真的听懂了一样望着陆端宁一瞬间怔然的眼睛,弯了弯眼睫,朝他露出柔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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