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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遇上萧云笙就代表着没有好事会发生，以手背拭去落下的泪水，在发现还是止不住后，索性就往萧云笙身上擦了。
也不看看是哪个人给他带来的大麻烦，拿着衣服擦眼泪又能算得了什么？
“谢谢”萧云笙轻声念道，且如释重负。
陆淮合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为什么询问过往会是找萧云笙最合适？有没有可能萧云笙就是那个至关重要的人，那个掌握了所有核心秘密的人，于他不知道的时候，萧云笙已经痛苦很长时间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其实我们这样已经持续了很久，大概已经十世了，可你只选择记得第一世的事情，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其实那个揣测法则的人就是我，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接受法则安排的结局，清言，我对你的爱意比你想象中的更多，终于，终于在这一世你选择了松口，那么就算是那我这条命赌，我也得逆反法则安排好了的结局”
……
清晨陆淮合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萧云笙紧紧的抱着，暖是暖了，可也丝毫动弹不得，反正也是动弹不得，他便就看着萧云笙的脸。
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彼此的气息都可以达成让另一方心安的效果，如果可以的话，陆淮合觉得他根本就不想放开萧云笙。
最终还是爱意占了上风，让他这个本来就很自私的人选择了更加自私。
其实从这世看见萧云笙的第一眼，陆淮合就觉得萧云笙的脸色太白了，有种久病体虚之人的状态，自从那人在如释重负后诉说的那段话，他大概也知道了，其实和法则做对的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清言，我好看吗”闭着眼睛的萧云笙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尚未消失的睡意。
“勉强凑合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陆淮合还是有些不开心，沐丹芸这个名字就跟魔咒似得，在他脑海里搅和的直让他恶心。
闻言萧云笙叹了口气，收了手劲后陆淮合刚想动弹，就被这人按在床上，看着似曾相识的上下位置，陆淮合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
他现在很想忘记那一晚的事情，可却怎么样忘不掉，越想忘记就越深刻，直到最后就连细节全想起来了。
得益于此也从耳朵红到了脸……
“待到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就去沐家解除婚约了，总不能因为一个沐丹芸再叫我失了捧在手心的清言”萧云笙真的做到了什么叫一眼望去，眼里都是挚爱之人的影子。
可是这一脸的红让陆淮合侧头避开了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他都在想什么东西啊！要紧事倒容易忘记，这种根本就不值得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时候他也这般没脸没皮了。
他太容易被萧云笙迷惑了，只要这双眼睛里面都是他的时候，只要萧云笙可以为了他服软的时候，他就愿意为萧云笙去牺牲自己。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说到底陆淮合根本就没有防得住自己对这个人的一切，哪怕再怎么厌恶，也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推翻所有想法。
也是直到当天下午，他才得以看见阴沉着一张脸的轩广秋，一迈进大厅的时候，他就看见坐在主座上的轩广秋用带着敌意眼神看待萧云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暴风雪来的时候还夹带了大雨和冰雹。
冷并不是主要的感觉，那种时不时需要提防的伤害才是重中之重。
到了这时，陆淮合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慢吞吞的挪到了轩广秋的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替人捏肩，徒留萧云笙一个人暴露在伤害范围中。
轩广秋带着明显的嘲讽，道：“呵，萧云笙啊萧云笙，你可真是个江湖上众口称赞的好夫君啊”
这声嘲讽也明显的击中了陆淮合的心，那时下手的准头并没有把握好，捏的劲儿大到轩广秋倒吸一口气。
就好像是并不知道轩广秋这话是嘲讽，萧云笙满不在乎的道：“对啊，清言就是我娘子，我对我娘子好怎么了？哪像秋哥哥你床榻冷成冰，自个缩成团”
萧云笙的满不在乎在看向陆淮合的时候，就带上了溺毙人的深情。
看的陆淮合只觉得耳朵又烫了，肯定是红了的。这种眼神根本让他无非抵抗，可他有喜欢看萧云笙那样深情注视自己的时候，说到底红了耳朵也是他自找的。
被最后一句讽刺到的轩广秋怒道：“滚，占了我弟弟的便宜，还敢调侃我这个做哥哥的，萧云笙你怎么那么欠揍？”
笑的确实是很欠揍的萧云笙乐乐呵呵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春风得意的道：“谁叫秋哥哥你自个儿上来找茬的，我就是陪清言溜达累了想休息休息，结果秋哥哥自个儿闲得无聊，怪我吗？”
要不是外面又飘下了小雪花，陆淮合就真能以为是打春了，那个时候他就该回趟路北城的血烟分阁，然后再去收集那些星海棋局集的残页，即便神明不在，他也得去做这些事情。
如果不做的话，他又该怎么成为魔头呢？
说来这些还真是个大笑话，一个法则的执法者却需要变成魔头来获得力量，没有什么比这更让陆淮合觉得自己是个悲哀的存在了。
本该还有几分好心情，但现在是一分都没有。
“算了，今个儿我不和你闹了，要知道你可求了我十世啊，萧云笙，我希望这第十世能够了结这件事情，清言也是我放在心间的人，你该不会想让娴珺在人间的结局发生在清言身上吧”
就像是感知到了他的不舒服一样，轩广秋转变了玩闹的语气，而是换上了很正经的状态，那语气他也说不好是什么样的，唯一的明确感觉就是在这一刻，他想对着轩广秋俯首。
倒也不是俯首称臣的意思，就是这个存在值得天下所有人都如此对待，哪怕是大殷的国君都不该在轩广秋面前高高在上。
而且娴珺应该就是花神娴珺了吧，花神娴珺和轩广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废话不该多说的，要不然那位该不高兴了吧，我逆反法则九世，只为求得清言安然无恙，我不想成为执法者，更不想他成为执法者，可我自裁之后，怎么也没想到下任的执法者就是他，我都说了，用这条命赌，赌我挚爱之人今生安然无恙”萧云笙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泛起了一层水光，坚定的话语宛如一点一点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水光之下是对于他的眷念，是看穿一切后仍然对他保留的眷念和爱意，十世听在他耳里只有两个字，可却是萧云笙轮回经历的痛苦。
忽然他觉得心口堵得慌，还很痛，于此同时痛起的还有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看不见的东西似得。
太多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那个地方，比起帮助突破，那感觉更像是加固封印，本能的他还是不想想起来过去的事情，那是巨大的伤害来源。
他只记得第一世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原因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够一下子接受的。
黑暗再次笼罩着他的意识，倒下去的时候是萧云笙近乎绝望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章
萧云笙那双近乎绝望的眼神变成了陆淮合新的噩梦，在苏醒之后的每一天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双眼睛，里面的人是他，背景却是破碎过后的绝望。
就像是萧云笙最后想要伸出手，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万丈，最后摔了个粉碎的再也无法拼凑。
苏醒后是个好天儿，三月初的打春日。
万物复苏的好时候，这打春本该和新年一起过，据说是大殷的首代国君一看新年的时候，那还是个天寒地冻的时候，就把打春的日子放在真正能够春暖花开的时候，便就是三月初。
倒也还算是合适，一昏就睡过了最冷的时候，陆淮合被萧云笙扶出房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撒着暖意，站在院子里的轩广秋却有些脸色不好。
假设萧云笙是久病的苍白，那轩广秋这遭就得是重伤濒死了，完完全全的没了生气，扯出的一抹笑容还不如扯不出来呢。
轩广秋的声音里带着有气无力的状态，道：“清言，你终于醒了”
这一开口就坚定了陆淮合心里的假设，倒不是他一醒就想着咒人，而是身边身前的这两位实在是脸色吓人。
上天实在是偏心，让他一个身体确实不好的人脸色如常，却让这两个身体没什么的人一脸苍白到命不久矣的样子。
难不成这两个人还能有什么吸伤大法来转移伤势？这个想法让陆淮合自己都觉得可笑，应该不可能会有那么夸张的事情。
想着轩广秋这脸色实在是太危险，陆淮合就斟酌了下用词，道：“秋哥怎么了，这是没睡好？”
哪家没睡好能变成这样？就算是日夜失阳也不至于如此，若非原句更让人难以接受，那这下子是真的白白浪费斟酌这个词了。
比起话语更难以接受的是，轩广秋还能就此接下来，他道：“或许吧，最近确实烦了些许，结果扰了自个儿的清梦，算是顾此失彼了”
这话说的，陆淮合是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了，这年头连轩广秋都能顾此失彼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那大殷是真的没救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陆淮合觉得这该不会又是轩广秋的一个计谋吧，可也就在一息间，他就否认这个想法，轩广秋确实是个无法琢磨的人，但还不至于拿自己当赌注。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值得让轩广秋把自己当成赌注的事情。
想当然的，陆淮合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淮谷轩氏的产业上，于是道：“秋哥还是好好注意休息吧，这淮谷轩氏诺大个产业，也不是你几天不睡就可以愁到条正理顺的”
如果有什么值得的事情，那可能就是银两了。轩广秋对于这些东西执着，怎么说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可实际上稍有不对就能让这个当家人发愁上好久。
可想想那个想当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淮谷轩氏的产业是大殷最大的，甚至于还有一部分已经渗透了外域，一直都是最平稳的发展状态。
要说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淮谷轩氏的产业遭到了断裂？那就根本不可能了，有轩广秋坐镇这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想找茬都无从下手，所以轩广秋到底怎么了？
看着脸色微变，就立刻恢复正常的轩广秋，陆淮合只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他有关系，但又能有什么关系？神明也真是的，参加个朝会要那么久吗？
“倒不是什么产业的问题，你就别乱想了，今个是打春的日子，就我们三个好好的吃顿饭吧，之后一切事情都不会再有了”轩广秋并没有表达太多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想当个好兄长的形象，可这次有些无能为力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腿还有些软，根本没有缓解长时间没有运动带来的不适感，陆淮合觉得自己一定会冲上去让轩广秋把话说清楚的。
那种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最欠揍了，看着维持形象还失败了，却又自以为是很好的轩广秋，陆淮合只能对此进行暂时性的妥协。
他直觉答案肯定藏在十世的谜团之中，可他却因为抵抗记起所有的记忆而昏迷了，那里有萧云笙的悔悟，有轩广秋的秘密，甚至于还有他自身的……
到底发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就这么选择放弃？还记得在此之前于天山城里，他靠在轩广秋身上昏昏沉沉听到的话语。
陆淮合摇了摇头，这个关系只能说非常之乱了。
“轩广秋他不会有事的，偶尔他也会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家秋哥哥是人，又不是什么别的，你还能指望他永远身体健康啊”萧云笙这话说的吧，属实挺对的。
人不可能永远身体健康，可在他们两个的谈话之中，萧云笙就一直没把轩广秋当人看吧。陆淮合觉得这次苏醒过后，不管是萧云笙还是轩广秋都已经把他当成傻子了。
不，应该是这两个人都在拒绝他知道些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在想管和不想管之间徘徊了下后，陆淮合点了点头，还是先顺着安排来吧，只有顺下去了，才能有调查的空间，不会局限于他们两个的控制。
“那就走吧，去膳室”萧云笙说完后扶着陆淮合走着，再道“我已经飞鸽传书出沐家和萧家了，也给沐丹芸传信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个回复的”
听着这话，陆淮合都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听错了，侧头一看是萧云笙一脸的严肃，他道：“这么快？你不说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吗？”
萧云笙的办事效率有那么快？以前不都是拖拖拉拉个没完没了吗？果然那都是这人的借口吧，说什么不行，不可以之类的。
“因为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啊，所以才会那样说”萧云笙带着忧伤的说道，却又装出一副欢乐的模样。
随后觉得不妥的补了句，道：“你已经说出来了”
有了提醒的陆淮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刚确实把腹诽的内容都说出来了，语气还有一种怨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陆淮合找到了比起萧云笙那样更违和的事情了。
这次的昏迷过后，真的有太多的事情不一样了。
陆淮合叹息道：“我都说了，你这样做是不值得的，云笙，你又是何苦和我一起背负骂名呢”
是真是假他不想追究，但萧云笙已经这样了，就一定都是真的，能够让这人变成这样，不管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足够了。
他不需要萧云笙再做出什么样的牺牲，本来他和这人之间就不该再有什么联系，一切若是真的断绝了，那就好了。
陆淮合宁愿现在这个情况是他埋怨萧云笙，而并非是即便在一起，却依旧感觉到远隔千里的痛。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官道上的路是平静的，打春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淮合已经不想回忆了，但是那种他和萧云笙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太过强烈，甚至于他觉得和这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
因为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可以前是因为他是重生的，但如今却因为他失忆了，在已知一次次的轮回之中，他失去了至关重要的记忆。
想要找回记忆，却被自己阻拦。
幸好过了两天易仟阳来了，是乌海萧家派来的说客，那个时候陆淮合才知道萧云笙究竟为了他放弃了什么，所以他提出了回路北城血烟分阁，该回去看看了。
这也是他想逃离那个地方，陌生和熟悉杂糅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带着种朦胧的雾感，在此之前他觉得轩广秋还算是可靠，如今却觉得自己愚蠢的很。
他觉得应该歇斯底里的追寻真相，强迫着所有人把他该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但实际上的他却坐在马车里，拒绝萧云笙的陪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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