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门是学无止境的,也是变化最多的。一个这方面的大师即便到了老死之前,也不敢轻易说已经精通了这方面。
敢那么说的往往都是些学会了点皮毛,就四处显摆,最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废物。
就在陆淮合摇了手之后,轩广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的极其难看,但还是保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就是有些过于渗人。
笑的意外渗人的轩广秋道:“你在说什么?清言这是不相信我得实力吗?”
心想这件事情肯定完了后,陆淮合忽然扮起了稚子的声音道:“没,谨玉哥哥是最厉害的了”
带上了些许鼻音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髫年小女的感觉,散着头发的陆淮合被遮去了好些男子气质,即便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也不觉得违和。
倒是另有一番趣味。所以轩广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探究的神情,看的陆淮合都觉得有些发毛了。
故而正了声音道:“秋哥怎么想着让我直接回来了,我还打算去趟路北城,看看江森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的”
这一路上他遇见了好几次江森的手下,也通过阮初訾知道了不少江森的计谋,他倒是很想来个突然出现,看看江森会做何反应,结果就在他准备回路北城的时候,轩广秋的飞鸽传书就来了。
于是他只能放弃去路北城的路线,转过头回淮谷轩氏,而这风寒其实就是在回淮谷轩氏的时候得的,一路上他就是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但不至于突如其来个风寒。
可一说回淮谷轩氏,这倒好,一炷香后风寒就立刻来了,突如其来的很是厉害,他在当地的医馆里住了三天才能启程的。
说来更巧的是,那医馆的主人曾经被恶霸恶意欺凌过好几次,还被抢了祖宅,被诬陷了莫须有的罪名,受尽折磨后才被放出来的。
而那个恶霸恰好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正是因为这样,原本不打算接治江湖中人的大夫立马动手治疗,加倍的悉心照顾后,他才能在三天内好了许多的踏上路程。
所以,陆淮合还是很在意的,怎么就那么刚刚正好呢?
这一切巧合的有点微妙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些事情不被说出来才是最好的,陆淮合深知这件事情,但也不想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傀儡吗?不好意思,他已经不想当傀儡很长时间了。
再者轩广秋还想把他当傀儡吗?如果这个人一直保留着这个想法,那就不应该和神明一起放任他那么压力重重的自由。
说起神明,那个存在不一直都在意识之中的吗?这种状态的失踪实在是让人预感非常不好。倒也不是没有过失踪的状态,可如今这样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难不成是法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也没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啊,法则又能发生什么事情?
无端有些烦躁的陆淮合双手在暖手里抱着汤婆子,眼睛就那么盯着轩广秋,希望这人可以很快的给予他合理的答案,至于神明嘛,该出现的总该会出现的。
轩广秋在侧头躲开了视线后,道:“你会路北城血烟分阁想干嘛?你觉得是你自己不知道,还是我和神明推算不出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也用不着给江森送份带毒的过年礼吧”
这语气无奈的,就好像是真在面对家里顽皮的孩子似得,陆淮合听完后就觉得不对劲,可能是想的太多了,导致被神明得知目的,然后就被封住了想法。
不对啊,那段时间他想的都是是时候要回路北城血烟分阁看看了,也没说要干什么啊,难不成他的心思真的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江森啊江森,想杀个你实在是太难。
陆淮合心里此刻更不舒服了,还隐隐约约的透着股不平衡的感觉,就好像是所有人都在偏爱江森,就他一个本该受到万千宠爱的却是狼狈极了。
甚至于他还想就这么站起来回房睡觉去,只是脚太冷了,冻得有些发麻站不起来。
感觉面子丢尽的陆淮合拉着一张脸,带着明了的怨念继续盯着轩广秋。
许是实在被盯的受不了了,轩广秋妥协的说道:“等春暖花开了再去不好吗?非得挨冻啊?但是我得明确告诉你,江森注定不是死在你手上的,你小心点”
可即便是妥协了,但陆淮合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得,但有这么个妥协也该是心满意足了。刚巧这个时候的脚也缓解了些,就站起来小幅度的跺了跺。
轩广秋抬头看着跺脚的人,道:“对了,你怎么一听那个消息在萧云笙那儿就不想知道了,有那么不想和萧云笙接触吗”
萧云笙,又是萧云笙。陆淮合为了自己的形象并没有选择翻白眼,可时隔这么长时间又听到这个名字,膈应的感觉比翻看那些罪恶之徒的罪证的时候还难受。
这么就感觉哪里也少不了萧云笙的存在呢?
就跟走哪都能遇见个嘴里捞不着三分真的瞎真人似得,不是凶就大凶,来个小吉还能被说成凶,总之不出破灾钱是不可能说好话的。
但出了钱吧,那也是没有好事儿,瞎真人说的十有八九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而这个就和遇见萧云笙是一样一样的,遇见了萧云笙也是十有八九没有什么好事儿,就这几个月在外面走了一大圈后,陆淮合突然想明白了,他和萧云笙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运可以走。
基本上不是这边打起来了,就是那边抓小偷,鸡毛蒜皮的事情那是迎面扑来,让人措手不及间还沾了一身的麻烦。
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不能去遇见萧云笙。
“我决定了,往事这种东西还是等到能够回忆起来再说吧,我倒不如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对了,神明去哪儿了”陆淮合当然不想新年头里给自己添点麻烦,所以很快的就把话题给换了。
嘴上是撇开了话题,可心里还是最后的腹诽了句,当年怎么就看上了萧云笙那个人形麻烦,最后还死在了这个人的手上,看来当年是眼瞎了,实属是真正的眼瞎。
轩广秋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随后才慢悠悠的道:“神明回天上参加朝会了,做神仙也是不容易的。玉帝那儿也是会每天都会上朝,只不过和人间的时间不同步而已,等过几天神明就下来了”
虽然听上去这个理由很合理,但陆淮合就觉得轩广秋是在糊弄他,而且那种糊弄还不是暗戳戳的,是明晃晃的,至少在陆淮合听去之后就是这样的。
但轩广秋的回答又是那种没刺可挑的,所以他也只能够就此自认倒霉,不过他的记仇可以记很长时间,反正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到了那天再找轩广秋算账也是不迟的。
临走前还打了一个大喷嚏的陆淮合揉了揉鼻子,觉得冬季对他实在是不好,于是道。“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就回去等那个过几天就回来的神明了,晚饭我不吃了,谁都别喊我”
并不是很想再听说什么大道理的陆淮合立刻开溜,他现在脚倒不至于暖和起来了,可溜回房间的劲儿还是足够的。
说什么不吃饭也不是气话,而是真的不想在睡暖之后再爬起来吹冷风,要是根本就没有睡暖的话,起来吹冷风那就是更折磨的事情。
他倒是很羡慕那些暖洋洋的,他家小福运就是那种暖乎乎的,可是方玮和宋驰,连带着个阮初訾都已经回刀英谷去了,于是乎大晚上的他也就只能抱着个汤婆子暖暖了。
一路上被冻的连蹦带跳的陆淮合就像是一颗大大的糯粉球,好不容易挨到了院子里后,就以极快速的动作推开房门,挤进去后再关上门。
屋子里有着刚燃不久的木炭,扑面而来的热气让陆淮合跑到了炉子边缩着。
想想前世……刚准备来个忆往昔的陆淮合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还是现在舒服,以前只要一离开易仟阳他们,他过得那叫一个惨。
“二公子很怕冷吗?”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让陆淮合下意识的戒备,但看着眼前人的时候,才发现是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果然哪里都有萧云笙。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陆淮合放弃了戒备和想要打人的心,而是继续缩在炉子边。
不合时宜的连环喷嚏打的陆淮合眼泪都出来了,最终擦了擦眼泪后,看着走来给他递帕子的人,陆淮合就觉得生气,道:“萧云笙,你不好好在家陪你的家人,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想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呵,质问我之前,不如先去找轩广秋问问那些人的底子去”
莫名的心里就是很委屈的陆淮合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是为了不让鼻涕留下来,实际上是为了防止自己的眼泪流下。
可一对上萧云笙的眼睛后,陆淮合就忍不住的掉眼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怎么就一定得是他?重活一世他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怎么重活一世他反而活的更惨了?就连清白都被人偷了……
陆淮合伸手抹眼泪,可越抹越多,他就是很委屈,一看见萧云笙这种脸的时候恨不得把人给打没算了。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话,他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所以一切都是这个人的错,凭什么萧云笙就得幸福美满的过日子,他就得东奔西跑的四处漂泊?
背负着什么执法者的名号,做得事情骂名一片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还不如让他就地立刻杀了袁豪,他已经不怕什么污水了。
清白都没了,还怕脏水吗?
“不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萧云笙弯腰拿过手帕的替陆淮合擦脸,轻声细语的哄道。
那神情就像是在面对挚爱之人似得,手里轻柔的动作也好似在对待得来不易的宝物一样。
可萧云笙越是这样,陆淮合的眼神就越来越凶,那种凶意牵扯出了心底的恨意,还自以为已经消失了的爱意。
在爱恨交织的情况下,到最后他直接伸手一推,道:“少拿你哄沐丹芸的那套来对我,萧云笙你可别忘了,我们俩早就恩断义绝了,那日月下你的眼神就告诉我,你不想再结交于我,可你后来变脸也是变得够快的,不过我告诉你,从我说了恩断义绝开始,咱俩就没任何关系了!”
含着泪花的眼神即便再凶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陆淮合心知肚明这点,可他现在就是想让萧云笙走,如果萧云笙不走的话,那就是他走。
就算这里是他的卧房,待了个萧云笙就显得难受,跟脏了似得。
在陆淮合站起来的时候,萧云笙就抱住了陆淮合,任凭怎么打都已经选择放手,因为陆淮合在打的时候终究没有下狠手。
心里唾弃着自己的心软,陆淮合听着萧云笙在他耳边说道:“我是不想再结交你这个朋友,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伴侣,为了你,我可以去和沐家退婚,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乌海萧家我都可以放弃,我只要你,清言,我真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耳边是萧云笙放低身段的求饶,但陆淮合心里却没有比今天更感谢穿的跟个圆滚滚的糯粉球似得,因为萧云笙的手劲勒得他腰开始疼了。
就好像是害怕他会离开一样,乌海萧家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可他怎么会不离开呢,就算是萧云笙真的可以做到这些事情,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伸手想再次捶打的动作变成了轻抚过背脊,他对萧云笙其实还有爱意,很强烈的那种想要把这个人霸占在身边,可爱意越强,他对于萧云笙的恨意也就越强。
他可以不去责怪萧云笙为什么会在最后杀了他,可以原谅那天晚上萧云笙对他做的事情,但永远没有办法原谅的就是明知道他心怀爱意,却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
到最后离开的又那么决绝,就好像是在丢弃什么肮脏之物一样,其实这么长时间他想了很多的事情,如果那个时候萧云笙并没有沐丹芸作为未婚妻,又或者没有那么戏耍于他。
就算是他再怎么信任袁豪和江森,也会起疑的,可萧云笙什么样的结果都给他了,唯独没有给出这两个结果。
到最后还要那样对他,怎么就所有好处都让萧云笙拿走了?也该留给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好处也好啊……
“萧云笙,你还记得前世我死的那个时候吧,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我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我会死,我这一生的死期也在那个时候,不值得的,你做什么都是不值得的,你若真的能够为我牺牲所有,不如两不相欠吧”
陆淮合很冷静的说着,可哭腔和鼻音给他的声音蒙上了绝望的感觉,他宛如阴暗角落里独自疗愈伤口的孤狼,这辈子都不会有随行一生的存在,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过客。
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时候会陪伴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安慰身受重伤苟延残喘的他,可远处的呼唤就会让那个人就此消失。
温暖一旦没了,就是加倍刺骨的寒意。
这是对于习惯孤独的人最致命的必死一击。
“不会的”萧云笙的第一声似是无意识的低喃,可接下来就是有些癫狂的话语“不会的!清言,不会的,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前世我错过了你最受伤的时候,今生我会加倍弥补所有的过错,清言,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清言,我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好吗?前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清言,不要再罚我亲手杀了你后,抱着你哭了,好吗,清言,我的清言啊”
话语的最后再次转为无意识的低喃,此刻的萧云笙太脆弱了,直觉告诉陆淮合这或许是萧云笙最后的祈求,如果就此推开萧云笙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脖颈处被轻轻的印下一吻,似是泪水的东西滚落到了衣领里,在心脏上方被衣物吸收,一点点的变凉,再由他的体温一点点的温暖。
想着就此推开萧云笙的手在握拳之后松开,陆淮合嘲讽着笑了,他到底还是放不下萧云笙,只要这个人在他面前服个软,就什么都放不下了。
或许他也该明白了,为什么方玮会在最后选择柳颐栎,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只要看见一个人的真心了,那还能拒绝吗?
可他现在算是看见萧云笙的真心了吗?他的心现在好痛,一点点的蔓延到了灵魂这种东西上,每一寸的痛都让他想起萧云笙对他做的事情,他想放弃啊,他真的想放弃萧云笙。
可为什么自己会抱着他?
推开他不就好了吗?
“我是将死之人,不会让你去做出什么牺牲,萧云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别再期望我会有所回应,毕竟我的心也再装不下什么了,就这样吧”
陆淮合放弃了,不想再去思考什么复杂的事情,萧云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一定要让他做出什么决定的话,他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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