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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今天有热闹可看，晚点怕是连饭都吃不上,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热闹。
谢长留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一点面子,勉强用了几口赫佩斯强力推荐餐点。
乐曲逐渐收歇，气氛总算没有最开始那么冷淡,宴会也进入正式环节。
年轻军雌的表彰。
乔索兰先前恭喜赫佩斯的原因便是这个。
赫佩斯这一年出任务的次数并不多,但场场都是保密等级高的紧急任务。
无论是2S级别异兽群的驱逐，还是肃清四分之一边境线,剿灭大半流亡军，都足够他在现有位置动一动。
更别提他的雌父还是原第三军区总将维尔斯,为国牺牲的烈士。
叔叔尤里乌斯还在内阁任职，尽管无法与贵族相抗衡，但总归拥有部分权势。
军衔短期内还不能动，官职却能深入几分。
谢长留面无表情查看神识内3055给他发的详细信息，赫佩斯会被调到第二军区，职务不变军衔不变，但距离中央军区更近。
愈发靠近权力中心。
因此摔下来的那一刻便显得格外惨烈。
敢去破坏主角之间的感情，还给主角埋刀子的反派，就是这种下场。
谢长留一目十行，将后文看了个干净。
自此之后赫佩斯的状态便急转直下，政途不顺，战场失利，又因为陷害主角受萨洛扬，直接让奥斯尔德不留情面出手，将他流放到了边境。
按原书的剧情线，这个时间点，奥斯尔德应当与塞列因帝国中央几大贵族都打好了关系。
谢长留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他低头看了眼依旧和赫佩斯相牵的手。如果这样能让赫佩斯保持理智，牵一晚上让3055的任务完成未尝不可。
台上，四皇子莫里森终于念到了赫佩斯的名字。
赫佩斯的官职调动较大，因此将他放在了表彰的最后一个。
他松开谢长留的手，低低道：“我去取个军章。”
红发军雌的脸上并没有升职应有的自然欣喜，反而眉间紧皱，眼底是明显的厌烦。
他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般，对每个流程谙熟于心。
谢长留沉声道：“我陪你。”
赫佩斯眼底的厌烦换成了另外的情绪，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谢长留，打趣道：“就这么舍不得我？”
这么几步路也要陪？
未免太不像谢长留。
他说的有些话谢长留向来是过耳不过脑，压根没有什么感觉，闻言也只是语气平淡地说：“有问题。”
莫里森还在念赫佩斯的军功，再不上台怕是要被安个不尊重皇室的大帽子。
赫佩斯并不想事后被叔叔和上司一圈骂过来，还要被皇室的礼仪师逮住继续批评。
他朝谢长留笑道：“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
谢长留站在原地，目送他上台，却悄无声息在赫佩斯身上放了一股灵力。
按照他的想法，接下来不出事才奇怪。
他站在台下，沉默地看赫佩斯挂上熟练的营业笑容，从皇帝手中接过军章，站在中央与四皇子一同留影。
视线微微往左侧移动，便能看见奥斯尔德长而久的凝视，与他身后一脸卑微的萨洛扬。
往右侧看，是面有怅然若失的乔索兰。
还有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的来宾。
掌声轰鸣下，是各怀鬼胎。
谢长留垂眸，并没有继续看现场的景象。
一身白衣的他游离在整个宴会之外，将所有的暗流涌动尽数挥开。
玄明宗早前也在掌门一位上进行过争夺。但从来不敢明面上闹开，生怕被他知晓。
然而凌洲仙尊身处昆岚峰，再与世隔绝，也不会错过那些私底下的争斗。
他对这些向来没有什么感触。
很偶尔时，会觉得“麻烦”。
这个会场，在这时便是麻烦群集地。
表彰仪式终于结束，赫佩斯拿着军章下台，越靠近谢长留，走姿就越发随意。
谢长留皱了皱眉，他又撇撇嘴，换了个正经姿势，拿着金光灿灿的军章在谢长留面前晃：“不会有事的。”
他现下就像个炫耀新玩具的虫崽，恨不得谢长留把军章的样式刻印在脑子里。
谢长留面不改色，任由宫殿顶端的灯光照耀军章时反射的光在眼前瞎晃，最后直接掐住了赫佩斯的手腕。
深黑色的眼瞳就这么定定看着红发军雌，把手欠的赫佩斯看得姿态端正起来：“我错了。”
他上下看了看谢长留，随手将那枚军章塞进了谢长留的袖口里：“这里应该能装东西吧？”
谢长留没说话也没点头摇头，赫佩斯就当他默认了。
军章是他上任时签署纸质文件必备的信物，在工作时间需要佩戴，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装饰物。
他就这么随手丢进了谢长留的袖口中。
“雄主，麻烦你帮我保管了。”赫佩斯漫不经心道，“我怕我再看一会儿想丢掉。”
他面上带了些许怀念与遗憾的复杂神色，说话却是随意的口吻。
谢长留沉默地注视着他，片刻后从衣袖中取出那枚军章，妥帖地放入赫佩斯胸前的口袋中。
“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他语气冷淡平静，动作却是细致郑重。
他待人待事向来这个标准。
赫佩斯却是愣在原地，指尖瑟缩后才敢慢慢抚上胸前的口袋，喃喃道：“自己的东西啊……”
他低下头，将所有的神情隐匿。
这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
赫佩斯心想，遇到谢长留后，这种他难以言明的感觉就出现过太多回。
他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甚至有些惧怕这种感觉，只能用惯常的笑容来回应谢长留：“雄主，这算什么，贴心吗？”
谢长留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好在赫佩斯早就习惯他的沉默，不觉得尴尬，反而开始和他介绍场内的情况。
萨雅新宫内响起低缓的音乐，四皇子和皇帝早就消失在台前，部分上了年纪的虫们不知何时都离开了，会场内只剩下年轻的雄虫与雌虫，和少部分中年虫们，大概是从中起调节作用。
联谊相亲环节。
赫佩斯已经有雄主，谢长留也没有娶雌侍的想法。
红发军雌对谢长留道：“雄主，我们跑吧。”
皇室的宴会他本来就不喜欢，如果不是谢长留肯陪着他，他估计连参加都不可能。
为难他一直规规矩矩待到这个时间。
离任务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谢长留点点头，对他道：“走。”
他们转身就准备离开，然而赫佩斯却脚下一顿，对谢长留道：“不对，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他的脸色很难看，像是真的忘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然而谢长留却能看出他的挣扎。
他皱了皱眉，直接掐住了赫佩斯的手腕。
见赫佩斯还是那副神态，他想了想，学赫佩斯，生疏地换成了十指相扣。
但红发军雌开始挣扎，强行要甩开他的手。
谢长留的手劲也不是他能挣脱的，他们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凌洲仙尊细细考虑了打昏赫佩斯将他带走的可能性，但环视萨雅新宫四周，他还是决定为赫佩斯留点颜面。
赫佩斯不是他，作为一个白天犯蠢晚上反思的虫，没有冷静面对全部尴尬情形的淡然。
“赫佩斯中将，恭喜。”
他们站在原地进行拉锯战，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奥斯尔德阁下。”赫佩斯换上有些虚假的微笑，和奥斯尔德打招呼。
谢长留松开和赫佩斯相牵的手，安静站在一旁打量奥斯尔德。
这名A级雄虫明显有什么话要说，却像是苦于某种原因，话到嘴边又换了表述：“恭喜赫佩斯中将了。”
“客气。”赫佩斯回他，望见他身后的萨洛扬时，五官扭曲一瞬，用某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萨洛扬同学也来了？”
奥斯尔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是一派阴郁。
他回头看了沉默的萨洛扬一眼，笑道：“萨洛扬没参加过皇室宴会，带他来看看，也好为以后做准备。”
谈及萨洛扬时，他的眼角眉梢间有并不明显的温柔，还带了半分深情。
谢长留闻言瞥了他一眼，只能在这份深情中看出虚伪。
赫佩斯的脸上现出嫉恨与痛苦交错的神情，他的身体倾向奥斯尔德，手却在尽力触碰谢长留。
奥斯尔德是这场宴会的一大关注点，他走到赫佩斯面前，几乎将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里。
正与其他雌虫商谈合作事宜的乔索兰像是意识到什么，道了声抱歉后，往奥斯尔德的方向走去。
萨洛扬察觉到不对，看向赫佩斯的眼神带了不自知的敌意，怕奥斯尔德出事，紧跟着走向奥斯尔德。
场内响起细细密密的絮语，3055看着这副场景，震惊道：“仙尊，他们不会在强制走剧情吧？！”
不然怎么解释赫佩斯现在这副中邪了的模样。
谢长留成了唯一的看客。
第45章
谢长留后退半步,沉默地看面前这场僵硬的表演。
他往日也是沉默的模样，但3055却模模糊糊感觉他这次的沉默与以往并不一样。
赫佩斯的身体已经全然靠近奥斯尔德，说话的口吻都发生了极大变化,和平常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虫。
谢长留不自觉皱了皱眉头。他不理解这种不喜产生的缘由,但很清楚不喜的对象。
他并不喜赫佩斯用这种语气说话。
粘腻阴郁的,将自己贬入尘埃，用近乎哀求的口吻,祈求一份不必要的垂怜。
奥斯尔德墨绿色的眼瞳闪烁，显然对赫佩斯的话语很感兴趣,然而口中的话却是温和的拒绝：“只是那天我要陪萨洛扬去一趟机甲博物馆。”
年轻的军校生站在他身后,面上是真心的喜悦。
谢长留瞥了萨洛扬一眼，心下有了判断。
萨洛扬是这群书中角色里,唯一一个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操纵的那个。
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奥斯尔德，追求这名性格温润的雄虫。
赫佩斯的脸色一变,浅灰色的眼瞳阴阴沉沉看向萨洛扬,半晌后，才意味不明地说道：“萨洛扬同学看来还挺自由。”
萨洛扬内敛地笑笑,眼内却是有隐隐笑意。
在一旁沉默的乔索兰终于笑着开口：“奥斯尔德阁下,英格拉姆家还望与您达成合作。”
他在合作上下了重音,奥斯尔德的笑容一滞，他微微颔首回道：“这是自然。”
与其说是和英格拉姆家合作,更不如说合作对象是乔索兰。
联姻这件事早前便有风声传出。
赫佩斯显然也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冷哼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话。
萨洛扬的脸色却变了。
宫殿内的絮语越来越大声,赫佩斯的情绪似乎也被这种场合炒了起来，绷紧到极致猛然释放出来。
下一刻,精神力释放，攻击却是对准了萨洛扬。
3055在谢长留的神识里，看到这一幕震惊到失语，最后磕磕绊绊开口：“仙尊！”
原书里赫佩斯被剥夺升职的原因竟然是直接对萨洛扬动手。
谢长留能清楚看见赫佩斯脸上最后一丝挣扎与痛苦消失了。
他的指尖轻轻动了动，最后无奈叹了声气。
凛冽凌厉的气息骤然席卷全场，霜雪铺天盖地降下，以极具压迫感的姿态落在每个来宾身上。
包括奥斯尔德他们，全都被霜雪所笼罩。
唯有那个红发身影仿佛站在了真空带，霜雪轻轻柔柔落下，短暂地停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些攻击也被风雪温和拂开，消散在他身前。
“砰！”
萨雅新宫内，忽然响起剧烈轰鸣，所有灯光猛然熄灭，甚至不是一盏盏留有缓冲时间。
周遭彻底沉入昏暗，来客们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只当是敌袭，全部放出精神力进行反击。
然而还未使出精神力攻击，就被某种更加强大的力量压了回去，动弹不得。
在他们之上，更高等级的精神力以绝对碾压的优势死死压住他们，逼迫他们选择了偃旗息鼓。
“敌袭——”
有虫高喊出声，但话未说完全便被强制消音，悄无声息倒了下去。
这一招杀鸡儆猴显然很好用，并没有虫敢继续开口，全都按兵不动，沉默地环视四周，企图在暗色中找到那个潜在的敌人。
黑暗意外降临，奥斯尔德和赫佩斯这一出戏照样也得演下去。
但奥斯尔德说不出话。
他的声带像是被突然剪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包括那些应该说出口的台词。
身后的那些来客不知道这种恐怖的压迫感来源何处，可他非常清楚。
那双漆黑无波澜的眼神只是平静看了他一眼，便让他彻骨生寒。
对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单纯站在原地，简单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实力而已。
恐惧如同潮水自上而下将他彻底淹没，压迫感之下，奥斯尔德的身体掌控权甚至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
他这才意识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双腿都在颤抖。
这个不在他记忆之中的雄虫，成为了萨雅新宫内不可预估的变数。
奥斯尔德站在原地发愣，昏迷前，唯一的印象，便是黑暗中翩跹的白衣。
谢长留眉眼平静，同奥斯尔德擦肩而过，衣袖轻摆，殿内便像是进行了一场多米诺骨牌游戏，来宾们纷纷昏迷倒地。
他走到赫佩斯身边，轻轻拍了拍红发军雌的肩膀：“走。”
赫佩斯像是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很显然也是被那股突如其来，席卷全场的高压精神力镇住了。
话听不进去，牵手没有办法解除被控制状态，谢长留抬起手，直接将他打昏了。
现在宫殿全黑，所有虫都昏迷了，赫佩斯被打昏端出萨雅新宫这种丢脸事，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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