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真好看……”
拍了两三张后，任立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起乔图图的左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主动安排道：“拍两张这样的。”
当屏幕里面，两人手上的情侣对戒一同出镜的时候，乔图图读懂了任立扬的意思，倚靠着他，咧嘴笑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前，乔图图洗完澡，从套房的浴室出来，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早餐已经送过来啦。”他惊喜道。
任立扬坐在床边，手头在收拾着什么，朝他点点头：“嗯。”
“太好了，我刚刚洗澡时肚子一直在叫。”
乔图图走到餐桌边坐下来，朝任立扬挥挥手，呼唤他：“扬哥，过来吃早餐。”
“你先吃，”任立扬还在收拾，“我弄好就过来。”
“那我不等你啦。”
说罢，乔图图转向餐桌，拿起餐巾铺在大腿上，眉梢雀跃地扬了起来。
“好丰盛呀。”
他早上起来没吃东西，洗完澡这会儿还有点低血糖，等喝了两口牛奶，他才感觉恢复了少许精神。等他放下牛奶的时候，抬眼望见一抹光影诗意地落在餐桌的一角。
那里放置着一枚白色的盛布丁的小杯子，里面好像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乔图图伸出手去，将那枚小杯子拿到面前，发现里面是一枚男款指环。
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转身过去跟任立扬分享：“扬哥，邮轮公司给我们送了一枚戒指呢！”
任立扬坐在他身后，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收于眼底。对于乔图图得出的结论，任立扬只能表示心悦诚服。
他从床上起身，朝着乔图图走过来，看了一眼乔图图，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他坐下来后，乔图图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你看。”
任立扬接过杯子，将那枚戒指取出来，挂于指尖静静欣赏。
“这戒指还挺好看。”
欣赏片刻，他转过脸去问乔图图：“你说，这是邮轮公司送给我们的戒指？”
“嗯，”乔图图点点头，眼睛睁得很大，告诉任立扬，“他们把戒指跟早餐送过来的。”
任立扬听完他的话，捏着那枚戒指，思索少时，问他：“你觉得这枚戒指好看吗？”
乔图图把脸贴住他的肩膊，挨着他点头：“好看。”
任立扬思忖片刻，决定告诉他实情：“其实，我认得这枚戒指。”
乔图图缓缓地望向任立扬，眼神里透露出疑惑。
“什么？”
任立扬凝视着乔图图，过了一会儿，回答他：“因为它是我买的。”
“欸？”
乔图图再次睁大了眼睛，几秒钟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抱住任立扬，高兴地开口：“扬哥，原来这是你送我的周年礼物呀。”
任立扬笑着摇摇头。
“你怎么能离谱到，认为这是邮轮公司给你送的戒指？”他问乔图图。
“我以为，”乔图图弯着眼睛，不太好意思地对他笑了起来，解释说，“邮轮公司知道这是我们的周年旅行，特地给我们准备的惊喜。”
“再加上……”
说着，他倏地停住了。
“再加上什么？”任立扬接过他的话茬。
“再加上，”乔图图抱着他坦言，“前两年，你送给我的周年礼物也是戒指，我以为今年会有所不同。”
在一起这三年，任立扬送过乔图图各种不同的礼物。然而，每一次的周年礼物，他都会选择送戒指。
“送戒指多好，”任立扬欣然讲道，“戴得出去，还能宣示主权。”
“宣示主权……”乔图图被任立扬的直白给逗笑了。
“是的，”任立扬点头，神情坦然地讲道，“情侣对戒的作用，就是用来提醒那些人，名草已经有主了，别一整天瞎觊觎着。”
乔图图听了这话，顿时忍俊不禁。
“没有人在觊觎，”他朝任立扬伸出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来，帮我戴上。”
任立扬举着戒指，注视着他，非常体贴地问他：“需要我单膝跪地吗？”
他的诙谐再一次感染了乔图图，乔图图掩嘴笑了两声，开朗地摇着头回答：“不，不用这么正式。”
“噢，”任立扬将视线收回，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点点头讲，“行。”
他低下头，捉住乔图图的手，缓缓将那枚戒指推至他的中指末端。
戒指戴好后，任立扬抬起头来看乔图图：“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 乔图图的眼底闪着笑意。
不管任立扬送什么礼物，乔图图都感到特别开心。
任立扬捏着他的手指，低下头去，亲吻他弯曲的指关节。
乔图图的面容随着喜悦的情绪舒展开来，他俯下身去，在任立扬一侧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了戒指盒。
他了解任立扬的习性。刚才任立扬坐在床边，估计就是在收拾这个。
他将盒子打开，取出任立扬的那枚戒指，将手心翻过来握住任立扬。
“扬哥，我也帮你戴上。”
任立扬配合地将手伸直，五指微张开来。乔图图将戒指穿进他的中指，最后轻推进去。
戒指戴好之后，任立扬端详了它几秒钟。随后，他将手立起来，有些得意地向乔图图展示自己的戒指。
这种略显稚气的行为不是任立扬生活里的常态，只有在乔图图面前他才会偶尔表现出这一面。
乔图图觉得这个早晨特别美好，他伸出双手去抱住任立扬的脖子，讲话慢声细气的：“亲一个。”
任立扬扶着他的腰，倚靠过来，闭上眼睛吻了他。
接完吻，乔图图将头靠在任立扬的肩膀上，还在欣赏手上的周年戒指。
他舍不得将目光从这戒指上离开片刻。
“其实，我以为你会忘记给我买礼物。”他对任立扬讲。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任立扬感到不解。
“因为你平日里太忙了，”乔图图倚靠着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总是见不到你，哪里还敢奢求让你记得给我买礼物呀。”
任立扬托住他的手腕，晃晃他的手，回答道：“再忙，挑个戒指的时间还是有的。”
“之前我还以为我的手指瘦了，”乔图图观察着自己手指，自忖道，“现在看来不是，戒指戴得刚刚好。”
他的话音刚落，任立扬立马回答他：“是瘦了。”
“嗯？”乔图图诧异地把脸转向任立扬，“那戒指怎么还能戴得上？”
“以防万一，我在买之前量过你的指围。”任立扬告诉他。
乔图图听着这一件件任立扬做过的事情，感到新鲜不已。
他问任立扬：“什么时候量的？我都没有察觉。”
“很容易的，”任立扬不以为意地抬抬眉梢，回答他，“只要找一个我俩呆在一起，然后你打瞌睡的时间就行了。”
乔图图一听，心底某一处瞬间变得软软的。
“这么用心。”
他抬起头，奖励地亲亲任立扬的脸颊，然后重新靠在任立扬肩上。
面对他的热情，任立扬表现得非常沉稳，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一句：“你喜欢就好了。”
他的语气再次逗乐了乔图图，乔图图枕着他的肩膀，抓着他问：“说实话，你是不是纯粹自己喜欢，想买新戒指戴了？”
“真是这样，”任立扬不急不慢地答复他，“我就把你这枚的钱给省下来，给自己凑齐一只手，戴满五根手指出门。”
乔图图在脑海里将任立扬与这个滑稽的画面关联在一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不行，我的白月光Liyang Ren风评被害了……”
任立扬抱着他，也跟着他笑。
笑过之后，乔图图的心情逐渐平复，目光再次落到那枚戒指上，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真好看，越看越喜欢。”
“当然好看，”任立扬戳戳他的戒指，揶揄道，“邮轮公司送的，”
乔图图抬起自己的手，摸上任立扬的耳朵。
“捏捏耳垂，不许再提这茬了。”
甲板上，乔图图缩在任立扬的臂弯里，笑眯眯地欣赏着两人的合照。
“嘻嘻，戒指好闪呀。”
几张照片划过去后，任立扬瞧着乔图图忽地抬起脸，睁大眼睛左右张望。在确认周围没什么人之后，他将身体转向任立扬，悄悄地朝任立扬嘟起嘴。
“来拍一张亲亲的。”
作者有话说:
等到第十年，图图也许就拥有十枚戒指了。
第18章
中午吃过饭后，任立扬与乔图图坐上了计程车，前往他们昨晚在网上搜到的一个当地有名的马卡龙街道。
计程车司机熟门熟路，不过片刻便将两人载到了目的地。然而，下车之后，两个人举着手机，比对着照片与现实里的景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过了很久，任立扬慢慢地开口：“这就是网上说的，游客必须打卡的马卡龙街道吗？”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衰落沉寂的街道。整条街看起来灰扑扑的，路面不太干净，纸巾团、易拉罐和烟头随处可见。两旁的楼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似乎当年建筑商并不负责，房屋外墙掉漆掉得厉害，甚至有些房顶的一角已经掀了起来，在风中岌岌可危。
望着眼前破旧的街道和楼房，乔图图只能表示一言难尽。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一大片衰败空置的楼房，与《剪刀手爱德华》里那个独特梦幻的马卡龙小镇关联在一起。
“景点照骗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任立扬将太阳镜给戴上了，对他说：“拍两张照片就走吧。”
乔图图想着来都来了，不想带走的只有遗憾，于是打开了照相功能。他对着不尽人意的街道，抓着角度拍了几张，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好拍的了。
乔图图关闭了拍摄功能，转身挽住任立扬，说：“我们走吧。”
“这儿附近还有一个艺术文化中心，应该不会踩雷。”
说着，他打开了导航软件，输入地址之后，路线很快就导出来了。
“往这一边走。”
乔图图挽着任立扬原地掉转方向，朝着反方向走过去。
约莫十分钟过去，任立扬与乔图图并肩站在一道刷满绿漆的四开门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艺术文化中心”。
“这里，就是文化中心吗？”任立扬发问。
“地图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地方。”乔图图同样持有怀疑。
这个所谓的“文化中心”，与旁边的杂货店门面看起来差别不大。四开门只虚掩着开了两扇，外面也没有明确写着“文化中心” 的标识，看起来更像是一栋闲置许久的空房子。
“可能是导航出错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面对今天接连遇见的“乌龙”事件，乔图图也感到些许无奈。
想起在出发之前，他们对今天的游览还是充满期待的。
“扬哥，要不我们走吧。”
他转过去看着任立扬，牵起他的手提议：“回到市中心，找个地方坐一下就好了。”
任立扬沉默良久，慢慢地点了点头。
“走吧。”
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件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虚掩的门被打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
两个人听见开门的动静，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脚步。他们回头的时候，正好迎上那位高鼻深目的老太太所投过来的视线。
“下午好。”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是蓝色的。
“下午好，太太。”任立扬点头与她打招呼。
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目光看上去很清澈，头发梳得非常漂亮，询问他们：“你们要进来吗？”
“太太，”乔图图好奇地问她，“这里是杜丽儿艺术文化中心吗？”
“是的孩子。”
“进来吧，”老太太说着，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儿，亲切地招呼他们：“太阳这么大，进来喝杯茶，再试试老格雷尔的胡萝卜蛋糕。”
闻言，乔图图仰起脸，安静地看了任立扬一眼。
任立扬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走吧。”
他们跟在老太太的身后，穿过大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原来别有洞天。
寻常普通的单元门后面，连着一条安静的走廊。走廊两侧亮着古老的壁灯，他们跟着老太太往前走，没过多久拐了一个弯，来到了明亮的室内。
乔图图站在拱形入口，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面原来是一家剧院。演艺厅里，偌大的舞台上放置着一台三角钢琴。乐池前面便是观众席，分散地布置着一张张圆桌。
老太太将任立扬与乔图图带到其中一张桌子，待他们坐下以后，将餐单递给了他们。
两人点完单后，老太太收起餐牌先离开了。
等她一走，乔图图迫不及待拿起手机开始进行搜索。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查到了。”
任立扬在低着头看林周给他发过来的今早的东京股指，听到乔图图的话，他放下手机，凑过来看乔图图查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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