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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蒋家麟问她。
“我发现啊，”余依蓝回答道，“立扬的视线没有从图图身上移开超过三秒钟。”
蒋家麟听到余依蓝所言，旋即摇头笑了笑。仿佛对于妻子的这个发现，他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上学的时候，立扬就是这样。”
蒋家麟告诉余依蓝：“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他为人是很慷慨的，但对于他那些真正心爱的东西，他只会收藏起来，独自欣赏，不与任何人分享。”
“所以，”余依蓝总结道，“这算是一个好的方面，对吧？”
蒋家麟揽住余依蓝，心情重新变得乐观起来，倚靠着她讲道：“希望吧。”
晚上，一轮皎洁硕大的圆月从远处的谷地缓缓升起。它高悬于树枝之上，释放出来的清辉覆盖了整座房子。
房子里面温暖明亮，香气萦绕。蒋家麟开了一瓶新的奥地利葡萄酒，浅绿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流淌而下，仿佛摇曳在玛瑙里的波浪，在璀璨的灯光下异常美丽。
倒完酒后，蒋家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和悦地致辞：“立扬图图，欢迎你们的到来。”
任立扬与乔图图跟着举杯，与蒋家麟夫妇一起碰了杯。
乔图图握住酒杯的手轻微地向上举着，眼睛里倒映着纯洁快乐的神态，感谢蒋家麟与余依蓝：“谢谢表哥表嫂的招待。”
“不用客气，希望你们接下来这几天可以玩得开心。”余依蓝莞尔地与他碰杯。
乔图图笑着将手收回来，低下头，嘴唇快要贴近酒杯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朝任立扬那边看了一眼。
“喝一点儿没事。”
蒋家麟与任立扬相交多年，早就知道他的脾性，给乔图图壮胆：“在我们家，只有酒鬼才会喝到酩酊大醉。”
蒋家麟说完之后，任立扬侧过脸来，迎上乔图图的目光，对他投来淡淡的微笑。
乔图图看懂了他的眼神，将脸转回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快乐地品尝起了他的葡萄酒。
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余依蓝非常照顾地问乔图图：“图图，今天的晚餐好吃吗？”
“好吃，”乔图图拿纸巾揩揩嘴角，指着自己面前的一道炒菌菇，告诉余依蓝，“表嫂，我特别喜欢这道菜。”
“这是厨娘的拿手菜，奶油炒牛肝菌，”余依蓝回答他，“里面的秘诀，就是酸奶油和干白葡萄酒。”
根据余依蓝的讲述，乔图图的“烹饪雷达”随即启动，分析道：“原来是这样，牛肝菌的味道鲜美，酸奶油在里面增添了一种特殊的风味，而葡萄酒可以提香。”
他一脸粲然地看向余依蓝，笑道：“有时间我要跟厨娘学习一下这道菜的做法。”
“好啊，”余依蓝热情地答应着，“遇到一个懂得欣赏美食的人，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随后，乔图图夹起两片牛肝菌，转过去要喂任立扬。
“扬哥你吃这个，很好吃。”
任立扬把脸转过来，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
乔图图以为他有所顾虑，非常体贴地告诉他：“不会醉的。”
听到乔图图的温馨提示，蒋家麟差点儿没忍住笑了起来。
任立扬瞥了一眼蒋家麟，随后吃了乔图图喂的菜。
梅开二度。
等任立扬吃进去后，乔图图特别关心地注视着他，确认道：“没有醉吧？”
蒋家麟这下是撑不住了，捂住嘴笑出了声。
“没事，”任立扬摇摇头，回答他，“我的酒量还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
等他说完，乔图图凑到他耳边，用轻悄的嗓音对他讲：“等我学会了，回去做给你吃。”
任立扬再次看向他时，看着乔图图在对他温柔地微笑。
晚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余依蓝忽然放下手里的食具，开口道：“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她从座位上起身，离开了餐厅。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乔图图不明所以地问：“表嫂这是要去哪里？”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蒋家麟神秘地朝他笑笑。
没过一会儿，余依蓝和伊莎从餐厅的入口走进来了，她们各自的双手捧着一大份甜点，
乔图图抻直脖子，满怀期待地张望着。
“是什么好吃的？”
这个时候，蒋家麟站了起来，将摆在乔图图面前的几个餐盘撤走。
余依蓝和伊莎走到餐桌边上，将两份甜点放在了乔图图和任立扬的面前。
一份是苹果馅饼，一份是蓝莓派。
乔图图坐在刚刚出炉的甜点面前，感觉扑面而来的热气都是甜蜜的。
仿佛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剧情，蒋家麟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束白色郁金香，连带一份精致的礼物，一并递到了乔图图怀里。
在那束花里面，插着一张淡蓝色的小卡片。
乔图图打开卡片，看见上面写着 “Happy Anniversary”。
蒋家麟扶着余依蓝坐下来，跟他们讲：“依蓝知道前两天是你们的周年纪念日，这是她为你们准备的一个小惊喜。”
余依蓝倚在蒋家麟身边，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讲：“我的厨艺不佳，只会一些简单的烘焙，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谢谢表嫂。”乔图图一时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用客气，图图，”余依蓝语气欣然，“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你们来做客，还给我们带来了这么棒的礼物。”
“图图，”蒋家麟出声提醒他，“把礼物拆开看看。”
“好。”
乔图图将花抱在怀里，低头拆着礼物上的装饰，一边拆一边念叨着：“包得好漂亮，我都舍不得拆……”
蒋家麟夫妇坐在餐桌对面，面上泛着有爱的笑容，耐心地等待他把礼物拆开。
余依蓝送的礼物包装得非常精致，选用的是黑金的包装纸，再用酒红色的丝带系成玫瑰花作为装饰。
玫瑰花瓣如泉眼涌出的水流一般汩汩散落，当最后的包装纸被拆开，朱晏动人的面孔完整地呈现在乔图图的面前。
这是一张朱晏亲笔签名的珍藏版专辑。
望着眼前的这份礼物，乔图图先是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待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旋即喜上心头，伸出双手去抱住任立扬。
“扬哥，真的是朱晏姐的珍藏版专辑。”
“上面还有朱晏姐亲笔签名的，之前你托人帮忙都弄不到这张。”
他牢牢抱着任立扬，像个孩子那样似笑似哭，欣喜不已。
任立扬以微微俯身的姿势拥抱着乔图图，转过头去，看着蒋家麟夫妇，略感欣慰地讲：“我应该感到庆幸，这份礼物是在我们纪念日之后收到的。”
蒋家麟朝他扬扬眉梢。
任立扬抱着乔图图，缓缓抚摩他的后背。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候，蒋家麟举起了手机。
“洁白的郁金香、可口的蓝莓派，加上甜蜜的情侣，这么完美的组合，让我拍照留念一下。”
“好。”乔图图莞尔道。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郁金香，把它们最美丽的那面朝向镜头，偎依在任立扬的怀里。
那张朱晏亲笔签名的珍藏版专辑，被他拿在手里，显眼地出现在画面中间。
蒋家麟试拍两张以后，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将那两份甜点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我老婆做的甜点，也要完美出镜。”
随后，他开始抓着手机，对着两人拍起照来。
“来，立扬笑一下。”
“很好，再亲密一点。”
面对今晚非常配合的任立扬，出片率极高，称心如意的蒋家麟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要不亲一个？”
听到他的提议，坐在对面相互依偎着的情侣同时抬眼望向了他。
两人表情各异，一个茫然天真，另外一个平静坦然。
乔图图：“呃？”
任立扬：“可以。”
他们是同时开的口。
乔图图听见任立扬同意了蒋家麟的提议，颇感意外地转过脸去看他。
任立扬将脸转过来，视线落在他的双唇上，微微笑着开口：“亲几个都可以。”
当任立扬的嘴唇朝着自己靠近的时候，乔图图怀着羞涩和幸福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睛。
后面在拍照的过程当中，蒋家麟脸上挂着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
拍照结束之后，他们将花和礼物放好，开始切馅饼和蓝莓派吃。
余依蓝在分甜点的时候，蒋家麟一直在欣赏他的照片。
“这一张，真的绝了。”
他举着手机，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一张任立扬抱着乔图图，与乔图图相互亲吻的照片。
“洁白的鲜花，温暖的烛光，多么圣洁美好的画面。”他赞叹着。
随后，他信心十足地对众人讲：“你们信不信，只要我一发到群里，达礼马上就会跳出来？”
说完，他低下头去，选中了那张照片，同时还勾选了另外几张他觉得好看的，一并发到了他们共同的群里面。
他举着手机，向大家展示聊天群的页面，讲道：“现在开始倒数。”
“5、4、3、2……”
蒋家麟的倒数还未结束，群里面方达礼的消息立马弹了出来。
“？？”
“你们？？？”
“想让我退群可以直说，不必用这么隐晦的方式。”
“没错，我的确相亲又失败了，但我并不为自己单身而感到伤心……”
第23章
伴着美酒与甜点，四人在餐厅里吃了一顿很久的晚餐。
晚餐结束之后，他们在二楼走廊上分别，然后往各自的卧室走去。
乔图图是趴在任立扬的背上回来的卧室。进门以后，任立扬抬手摸到墙上的灯开关，先是开了壁灯，紧跟着便要打开主灯。
“别开主灯，”乔图图拦了拦他，咕哝道，“照得眼睛疼。”
任立扬听到乔图图的话，便将手收回来，转身将卧室门给关上。
随后，他背着乔图图，走到沙发边上，缓缓地将他给放下来。
乔图图像件乐器那般，被任立扬放在沙发上。一沾到沙发，他的四肢立时慢慢地舒展开来，身子半倚在沙发上。
任立扬在他身前坐下来，在昏暗的光线里，伸手去探他的双颊，问他：“乔先生，你还好吗？”
乔图图抬起胳膊，捉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慢慢地向上移动，放到前额上，贴着自己的脑门。
“我觉得，我有点醉了。”他回答道，嗓音非常轻柔。
“都怪那道炒牛肝菌。”
他轻微地扭动着脖颈，微凉光滑的前额蹭过任立扬的手掌心。
任立扬坐在明暗参差的夜色里，注视着他在微笑，打趣他： “难道不是，葡萄酒太好喝了吗？”
听到这里，乔图图原先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他将后脑勺枕着沙发，脸庞以微仰的角度，凝视着坐在面前的任立扬。
随后，他捉着任立扬的手，从脑门上拿下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任立扬感到自己的手掌心正在变得温热柔软。
“扬哥，”乔图图捉着任立扬的手，轻声问他，“我喝醉了，你会惩罚我吗？”
任立扬内心流淌着一阵淡淡的愉悦，拇指和食指捏着乔图图衬衣的第二颗纽扣，将它给解开了。
“不会，我只会照顾你。”他回答乔图图。
乔图图安静地躺在沙发上，胸口随着呼吸的韵律，缓缓地起伏着。
他的领口微敞开着，胸前部分的肌肤袒露在空气里。在幽暗的光亮里，任立扬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胸口，触摸到了他肌肤底下单薄的肋骨。
“你以前，有惩罚过我。”
乔图图两只手捉着他的手腕，缓慢地说道，声音变得低缓而寂寞。
任立扬在夜色里搜寻乔图图的目光，紧贴着他心脏的手指，在有规律的搏动之中，与之同频着回忆。
他微微俯下身去，对乔图图开口：“是我不对，我错了。”
“我原谅你，扬哥。”
乔图图的脸没于阴影里，捧着他的手，轻声讲道：“因为我爱你。”
他在规律的呼吸里停顿下来，跟着开口：“但你，别再那样对我了。”
他看着任立扬，那双忧伤却不失温柔的眼睛扫视着他的面孔，嗓音单薄地向任立扬陈述：“你冷落我、漠视我的时候，我感到很伤心。”
说着，他将任立扬的手掌，轻轻按向自己的心口，向他形容道：“这里会难受，像蒙了一块湿抹布，呼吸不过来。”
乔图图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在夜色的润饰里，他那张略显苍白的纤细的脸，看起来纯粹又温和。
任立扬捧起他的双手，俯下身去，连连亲吻他的手指。
“永远不会再让你产生这种感觉了。”他承诺道，最后将脸庞埋入乔图图的手背。
乔图图缓缓地把双手绕到他的后脖颈，像对待孩子那样，抱着他的脑袋。
“嗯。”
他们在沙发上，紧贴着彼此过了一会儿，乔图图体内的酒精开始挥发。
他不自在地动着脖子，呼吸也随即短促起来。任立扬从他身上起来，低声问他：“怎么了？”
“有点热。”
乔图图嘟囔着，慢腾腾地从沙发上起身，以一种有些扭曲的姿势举起胳膊，对任立扬开口： “扬哥，帮我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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