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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古代架空)——惊世柴

时间:2023-12-15 10:35:22  作者:惊世柴
  我不进去,你不要难受,顾影扶住他的身体,狂热地吻他,不断恳求他加紧一点,眼泪滑进寒无见的脖颈,寒无见被他炙热生硬地触碰,不由瑟缩了一下,旋即抱紧了顾影滚烫如火的身体。
  山寺钟声在大雪和漫天的梅花中更迭,湮没,冰在暗影处崩裂,树枝折断,鲜红的花朵压歪在断枝下,碎瓣和雪片一起在地上涌动爬行,暗夜灰蓝色阴影的手指透过缝隙细而长地伸进来,颤抖着触碰噼啪作响的火焰,纷飞的浮雪和落梅在微蓝的光影中被不断地吹入那扇摇晃不已的木窗,滚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顾影沉沉睡着,寒无见抱着膝盖坐在床边,透过窗户遥望帝台佛塔尖端那轮正渐渐下沉的圆月,雪中帝台一片灯色,犹若深割入夜的金痕。
  寒无见裹衣穿鞋,把窗户关上,闹了半夜的风雪就此隔绝在外,屋里重新一点一点变得暖烘。
  他给火焰添柴,捡起顾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整齐放在他床边,用他的剑压好,去外面打了桶干净的雪回来,用洗好的铁壶烧了,放下木桶的那一刻他感到眼前一阵强烈的晕眩,倒退两步用手勉力撑住桌子,稳住自己,拳手咳嗽起来,展开,一手的鲜血。
  他不在意,掏出手帕把手擦干净,而后丢进火里烧了,一眨眼的明亮,很快消失在他淡然的眼眸里。
  他穿着一身软袍只身掩门出去了,雪零碎地落着,他牵走顾影系在简陋棚子里的马,一个人孤寂地走入梅林。
  明月把他孤零零的身影拓在地上不断拉长,他牵着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深埋雪里的断枝绊了他一跤,他自己爬起来,擦了擦脸,继续往前走。
  鹰尖厉的叫声划过天际,灰色的影子在梅林上盘盘旋一阵,落在他肩膀上。
  寒无见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最后跟它道:“好了,你也回去吧,回去跟他说,我走了,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了,这次是真的。”
  影子抓住他肩部的衣服,扑腾翅膀,似乎不允许他走,差点把他衣服撕烂。
  寒无见道“好了好了”,从腰里拿出几颗软糖,攥着僵绳艰难而悉心地剥开了,喂了它一颗,影子直着脖子吞下去,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用脑袋蹭了蹭寒无见的脸,寒无见逗了逗它,一挥手,把剩下的糖丢出去,它飞快地腾起衔住,低头看寒无见,似乎想飞回来。
  寒无见道:“等着,看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他用力把糖掷出去,发出一阵少有的清脆快活的笑声,糖粒掉进了雪堆,影子箭一般跟随它的弧线蹿过去,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等它终于用尖喙把糖果捡起来的时候,寒无见已经不见了;他正把马牵到大道上,摸了摸它的鬃毛,翻身上马,忍着右手的疼痛,攥紧僵绳,骑着马向明月下沉的地方奔去,背影逐渐消失。
  顾影醒来的时候,水已经烧好了,咕噜噜顶着盖,关紧的窗,一桶正在融化的雪,叠的整齐的衣服,是军营的手法,他身上还盖着寒无见的灰色厚斗篷,没有寒无见。他找了一圈,没有纸条,没有信,没有只言或片语,什么痕迹都没有,仿佛他从未来过。
  窗外,阑珊,金痕明灭,夜色又将随白梅转明。
 
 
第254章 画中人
  皇宫,仍是火红灯色,像结作的一片嫣红色云霞。
  寒无见把马给小门的小厮,迈进宫门,他和故人曾经意气风发各种抱负最开始的地方,也是它们随同欲望与权利沉沦并埋葬的地方。
  故人已逝,我今何在。权利和欲望,沉沦和不顾一切地往上爬,都不过是些文人的老生常谈,陈词滥调罢了。
  他继续往前走,对身边围拢的一干太监侍女的嘘寒问暖或催促哀求漠不关心,仿若不见不闻。
  他冒雪来到廊下,身上还染着一身冷气。谢兰因站在不远处,穿着黑色的毛皮裘衣,手按在腰间帝皇象征的圆柄长剑上,身旁跪着大群的人,李静也跪着,她娇弱的侍女已经在瑟瑟发抖,而她岿然不动,一张脸冻得发白,依然是一副决然倔强的模样,仿佛被冰雪凝在了脸上,只在看到寒无见的刹那才出现一丝几不可见的裂缝。
  寒无见停了,谢兰因按着剑向他走去,风雪迷人眼,拔出剑撕破他的喉咙或者把剑插进雪地里拥抱他,都没有,谢兰因望着他,因为冷地里站久了,声音有些嘶哑:“跟我走,带你看些东西。”
  寒无见跟他走了。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走,其他人听令跟得远些,泥泞肮脏,火把闪烁的地方,雪片烧融在火心,带来火焰嘶嘶的颤抖和持续不断蒸腾的烟气。
  谢兰因抬手,厚重的木栅栏滑开,露出仅裸出地面半截的地牢,火把照着里面挑断四肢狰狞蠕动的囚犯,谢兰因道:“在这里,囚笼无处不在。”
  寒无见认出些来,是当日李静安排来杀他的那些刺客。
  “他们的下场,无须重复。残忍的手段是可以千变万化的,没什么能比一个不仁不义的暴君更能擅长制造痛苦了。”谢兰因毫无感情地威胁道,看也不看他,“下一次不仅仅是他们,还包括那些尽心服侍你的人,包括你的父母族人,你的侄子,你曾经的朋友,和你讲过一句话的人,看过你一眼或者仅仅在画上尝试描摹你眉眼,提笔写下一句或半个有关你名字的人,所有,不尽,我一个也不放过。”
  寒无见看着那些已然不能算作人的“东西”,道:“把他们杀了吧。”
  “这是你为它们求情的方式?”谢兰因笑。
  “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寒无见道,“你就把李静杀了。”
  “为什么?你难道会恨她?”谢兰因转头看他,“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就去把她了断。”
  “像这样折磨她?”
  谢兰因看着他,没说话。
  “你真的想要?”
  寒无见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真的恨她。”谢兰因道,“我这不是为我自己。”他脱下外披,给寒无见披上了,帮他合拢衣衫,“可你是真的恨我。”
  寒无见笑了笑,转身走了。
  酉时才过一刻,他把寒无见狠狠压在了梨花书案上,毛笔打翻,砚台跌落,皴染了后者素色的下摆,下摆被撩起,谢兰因重重撞进去,寒无见筋疲力尽地伏在桌子上,手指抓紧边缘,喘气,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掠夺。
  谢兰因抱寒无见去泉宫沐浴,在温暖的水池里查看他身上新添的伤痕,为他梳理浸在水里漆黑的长发。
  “你还是这幅模样,而我已经开始老了,”谢兰因捞起自己沉浮在水里的发丝,“我比你年轻,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我才二十多岁,也许我最终会变成一个人鬼不识的怪物,为生平犯下的所有罪过付出应有尽有的代价。”
  寒无见背对他,靠在他粗壮同样伤痕累累的臂膀上,仰头看烟雾缭绕金碧辉煌的穹顶,“谁说不是呢。”
  寒无见回来后,谢兰因没有为他再缚上铁链,取而代之的,年轻而固执的皇帝带着自己的被褥和晨起用物搬到了他身边,仿佛他要亲自看守他。
  就这样,陛下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同寒公子在一起,同住同食,同榻而眠,连批折子也在一处,寒无见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窗外在静静地落雪,似乎有意营造一种平静安详的假象。
  谢兰因把寒无见抱起来,稳妥地放回床上,拂了拂他的头发,细心而爱怜地查看他额角那小块淤伤的恢复,垂眸吻了吻他,而后出去了。
  寒无见睁开眼,眼里都是沉静。
  要避开门口的守卫和偎着火箱偷偷打盹的宫人并不困难,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如果被发现,就只说出去走走,没人敢真正阻拦——只要寒无见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陛下也就不会发疯,大家相安无事。
  谢兰因跺掉靴上的雪块,看了跪在门口的李静一眼,仿佛夏知:“把她撵走。”
  夏知收了李静好处,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陛下,美人已经跪在这里许久了,您要是撵她,她就要去跪佛堂。”
  “那就让她去跪佛堂。”谢兰因道,“随便她跪哪里,不要跪在我面前。”
  夏知继续厚颜无耻道:“美人找您除了向您请罪,还想同您商议赏梅宴的事呢,您应该还记得吧,您看什么时候,”
  谢兰因看了他一眼,他悻悻闭上嘴,谢兰因甩下一句“小心你的舌头”进门去了。
  寒无见绕过廊柱,与小声咒骂谢兰因的夏知擦身而过,夏知敏感地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不见了。
  谢兰因坐下,喝了一口茶,为接下来的谈话或者干脆说争吵作准备。在这个遮挡严实的小屋里,和外面的大殿可不一样,在外面大殿里上朝,炭火难及,寒风铺天盖地,完全只要撑头坐在那张他的亲戚千方百计妄想爬上去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群臣吵得面红耳赤就行了,但是在这里,他同样需要占据大部分的话语权,这里的炉火烧的太旺,气息烘烤得太闷热,闷热得令人有些恼火。谢兰因盯着那扇窗。
  寒无见小心地靠上去,里面的谈话不很清晰,但也够了。顾且的声音更突出一点,谢兰因的更出类拔萃。大略是习武的缘故。
  “……我并不以为这算什么荒谬之事。”谢兰因侃侃而谈的声音流出,令寒无见攥紧袖口,瞳孔一缩,“先辈并不是没有例外。如果没有,那我就是这个例外。我以为寒景行德才兼备,确是东宫太子最佳人选,如果他做太子,还能化干戈为玉帛,诸位都不是多么支持开战,我也以为这实在毫无必要,损人损财,国运当前,实在没必要固执己见。”
  抵抗声渐渐微弱,顾且不再说话,他们也不好开口。
  一个人道:“那陛下有考虑南辰王的事吗,在这之前,恐怕必须剥夺他们父子的正统的权利。”
  “他们有什么正统的权利?违背朕的意志就是违背大魏,他们犯的是死罪。”
  “可是,如果要杀他们,这无异还是挑起不必要的战火……”
  “杀一些叛徒算什么开战,说白了,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无意义的争端,大魏一个州仍然能调动十万兵马,这点损失,大魏还是能承担的吧?”
  “这……”
  “可是……”
  “此事由我同内阁几位大人定夺,不必再续,有什么异议私下过来奏请我,我不在御书房。”谢兰因道,“朕还是再好心地提醒诸位大人一句,与其费尽心思劝谏我‘宽恕’这些叛军,不如多考虑考虑开战将要调动的粮草、人马和相应需要适当上调的税银,等等烦扰诸事不一而足,也好为自己洗去有可能被视作乱臣贼子的污名——什么人!”
  窗户被打开了,“回陛下,”一人道,“是一只野猫。”
  雪意汹涌。
  寒无见把黑猫抱进怀里,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多谢你,”寒无见掏出一块糕点,掰碎成小块儿喂给它吃,把它放回地面,“快走吧,不要被人抓住。”
  它还在湿乎乎地舔着他的手心,用脑袋一个劲蹭他的小腿。
  里面谈话似乎结束了,一行禁卫居然绕了过来,很可能是谢兰因不放心,还要排查。
  小猫咬了咬他的一角,勾住他的注意,跳到一块石头上,那旁边是一条小路,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有暗道。寒无见心念微动。
  他跟着黑猫往前走,七绕八拐,无意中移开了一扇石门,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个暗洞,里面有微光,洞外簌簌正落雪,天色也灰暗下来,一时叫人不辨内外。
  寒无见继续往里走,什么时候黑猫消失了,这是一处地宫密室,连着不知道哪个寝宫,慢慢地试探方位他大概知道了。
  里面跟外面一样寒冷,只点着一只长明灯,苍白的火焰在他进来的时候跳动了一下,像一只淡漠的眼睛,灯后是一副石棺,比寻常棺木大上一些,棺旁散乱着一些琐碎物什,窄头刻刀,匕首,笔,几块木板,碎掉的玉片,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墙上挂的那幅画。
  寒无见进来第一眼看见了他,红衣明眸的男人,一个神采奕奕的新郎。他自己。
 
 
第255章 红衣白雪
  寒无见上前,想伸手抚摸这幅画,又蜷回手指。它早已完工,但他不曾见过,谢兰因把它放在这里,他本意是如何,是想囚禁一幅画,还是放进他暗无天日的心底,而二者究竟有何种细微的差别,寒无见已经无法参透了,他没有力气走到那里,徘徊在生死门的边缘地界,他也不再想触碰这幅镜子中的自己,就让它留在这里永远保持原样吧,无论他最后葬身哪里。
  寒无见收回手,眼中变得湿润,他本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他敛眸,望着角落那几块木牌和散落的刀具,尽管他看不清那上面的字迹,他也能知道那其实是灵位,也许是不满意,有好几副,也许是不止一个人的,不管是怎样,寒无见都能预见到其中某面一定有他的名字。谢兰因只给最亲近的人亲手刻灵牌,爱或恨都一样,这是来自皇帝陛下最极致的宠爱。
  他终于还是要杀我。寒无见毫无情绪地想。亲手葬送自己最宝贵的挚爱也许真的好过让他死在无人知晓的荒野之地。
  他蹲下去,把灵牌一一捡起来,发现上面无一不刻着谢兰因的名字,这是谢兰因的灵位。都是谢兰因的位置。有一张是完整写好的,其他则是被仓促划掉了许多附加的字眼,出生、身生父母之类;也许他意识到了人最终还是归属他自己,和生前各种附庸的荣誉及他人始终没什么关系。
  还有一张在夫的位置下写了寒无见,这是寒无见勉强辨认出来的,谢兰因在写他名字的时候总喜欢把比画过分向上张扬,寒无见很容易捕捉到自己名字的尾端,最终这个名字还是被凿掉了,只剩下一些除了寒无见他人没办法察觉的细枝末节,不知道是不是谢兰因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或许他总归还是觉得寒无见的名字不配跟自己一起出现,无论是在宫廷起居注还是帝王本纪上,甚至是在他自己孑然一身的灵位上。
  寒无见淡漠地注视灵位上谢兰因的名字,眼泪一颗颗掉落,打湿了木牌,渗进了木板的缝隙,他的手痉挛般颤抖起来,险些让它们掉在地上,寒无见把它们捞进怀里抱住,耗尽气力般扶着坐到那口巨大的棺材旁,靠着它,把自己蜷缩起来,大声哭了出来。
  “去哪里了?”谢兰因问。
  寒无见道:“随便出去走了走。”
  “随便,是在哪里?”
  “你要把我锁起来吗?”寒无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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