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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古代架空)——惊世柴

时间:2023-12-15 10:35:22  作者:惊世柴
  寒无见走出来,谢兰因在外面接他,扶他上了马车,寒无见问:“为什么之前不放她出宫,就为了留她见我一面?”
  谢兰因道:“本来想杀了她,骗你说她出宫的。但是我不想骗你,所以把她性命留了。其他的事我都没有再管了,可能是小夏子,我想。”他暗示夏知喜欢如梦。
  “还是快些放她出宫吧,”寒无见有些心绪不宁道,“当然,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也没什么。主要还是她自己意愿吧,只是……我们这是去哪里,你还没说你的‘愿望’呢。”
  “等一等,”谢兰因道,“一会儿就告诉你。”
  寒府也贴了福字了,寒无见原本以为家中还会保持守丧礼仪全部缟素的。
  “你知道吗,”谢兰因拿出那把王剑,比了比,又放进寒无见手里,“有时候我会经常梦见自己沾满鲜血的样子,只是对面的尸体是你。这种梦就算醒了也会很害怕的。”
  寒无见不愿拿着它,把它放了回去:“不必带我来这里的,我只需要知道我家人很好,景行很好就足够了。”
  “我以为你至少想看看他们。”谢兰因道,“我甚至经常在想,如果让你母亲就用这把剑刺死我,你会不会就此原谅我?”
  “我说了我没有恨你。我知道你身不由己,这种事且已经没什么需要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我是不想让你恨你自己。”谢兰因道,“我知道你才是最自责的人,在临走之前,真的不打算见一面他们吗?尤其是你母亲,你居然还担心她会恨你?”
  “你不了解我,兰因,真的,不见比见好,万事都是这个道理。”
  谢兰因苍白地笑了:“你终于又肯叫我兰因了。不想进去,那我就陪你在这里呆一会儿。”
  “兰因,”寒无见道,“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一定也很害怕吧。”
  “嗯。”谢兰因淡然道,“其实我知道你父亲当时想说什么,他想跟我说,我父王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更不要说爱了。其实我并不是多么伤心这个,我只是很害怕,我害怕你跟我说完了。你跟我说,我们完了。”
  “其实我也很害怕,有时候害怕得紧。”寒无见抬手,想接住谢兰因掉下来的眼泪,“但是当你越害怕一件事的时候,它往往越会发生。”
  “它是注定的吗?”谢兰因落泪问。
  “我父亲很固执,我不希望别人用利欲熏心眼高手低来形容他,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有很多私心,他是一件,而今他已经死了,对错其实不再重要。我很高兴我们最后还能就我父亲这件事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你已经算了结我一个心结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就此埋怨自己,我希望你也不要有负担,”寒无见温和劝道,“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最后陪我去一个地方,同我做完当年我们没能完成的事。”
  漠北小院。今天出发,快马加鞭,大概需要三天路程。他们一回去就开始收拾了,索性没有什么真正需要带走的东西,说的寒无见。而谢兰因,“你还会回来的,”寒无见对谢兰因道,“而我,就要在那里离开了。”也没有什么需要告别的人,只是同徐瞎子如往常般下了最后一盘棋,还没有下完。徐瞎子让他回来继续下,局给他留着呢。
  至于谢兰因,他推开了李静的门,劝说她离开自己,离开这道宫门。
  “您到底还是来见我了。”李静对镜道,“他还活着,你却不来取我性命。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我把你当妹妹。你做了些让我失望的事,我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看在寒无见的份上,你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你快走吧。”
  “你不杀我?”
  “因为无见不会叫我杀你。”
  “哈哈哈,所以我终究还是输给他了。”
  “他没有跟你比过。他从不和任何人相比。”
  她闭口不言。
  “我也要走了,”谢兰因道,“就在今天。”
  “可是您还会回来的不是吗?”李静披头散发,转头抓住他的袖子,“我就在这里等你。”
  “不要等我。如果他走,我就会跟他一起走。”
  “你撒谎,他不会让你跟着他的,”李静信誓旦旦,甚至有些不同寻常,“因为你绝对猜不出他要去干什么。”
  谢兰因当然知道寒无见不会叫自己跟着他,但他不打算告诉李静,只是想叫李静赶快死心离开。但是李静的话有点奇怪。
  “什么?”
  “他有事瞒着你,”李静抓住他,貌有癫狂之色,“陛下,这是一个秘密,你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就当是我跟寒公子的秘密吧,我劝他,反正他要,哈哈哈,反正,不就是那么回事,所以他一定会一个人走的,我跟他一起骗了你,我一点也不后悔。”
  “你疯了,你到底在说什么?”谢兰因摇晃她,但她仍然装胡言乱语,谢兰因强制冷静下来,恢复面无表情道,“他就算瞒我,也是他的难言之隐,如果他想告诉我自然会说,轮不到你来搅和了。”
  “您还真是深情呢,”李静问他,“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后悔吗?”
  他已经在后悔了。这种因为有把柄而被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滋味相当不好受,谢兰因转身离开:“我会自己去问他。”
  李静追上来:“他不会告诉你的,他……”
  李静被绊倒摔了一跤,呜呜哭了起来,谢兰因不紧不慢地走回去,把她扶起来,她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您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心里只有寒无见。”谢兰因道,“你还年轻,等再过两年——也许根本用不了那么久你就会发现,我根本算不上什么。你甚至可能会唾弃我,你或许会想,你在当时为什么没有打我一耳光,为什么会眼光狭隘到喜欢我这种人,也许是因为太多类似皇帝尊荣加身的缘故,让你觉得我高高在上威严又令人钦慕。但其实我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普通人,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高贵和伟大,我也爱一个人,我付出很多代价才明白过来,爱他不是要给他最好的,还要给他他想要的。李静,你回去吧,你自己的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他拍了拍抽泣不已的小姑娘,简单安慰了一番,转身离开了。李静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和着眼泪吞了下去。
 
 
第275章 离开
  天气很冷,尤其是早晨,霜冻得田野里的野瓜果开裂,野草像细铁丝一样倒伏在石子路上,被谢兰因用镰刀勾开,给寒无见看下面的块茎:“这个也可以吃。”
  “这是什么?”寒无见不认识。
  “芋头。”谢兰因道,“不会有毒的。”
  寒无见把谢兰因拉上来,两个人迎着冷风走回小院里,把门掩上,谢兰因道:“我感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寒无见帮忙把所有的野菜一一拿出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占大多数,摘掉里面的坏叶子,捡出结块的泥土,“一直困在一个地方,你会闷的。”
  “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啊。”谢兰因把椅子搬过来,挨着他坐下,着手帮忙,“说真的,过平凡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我从前一直觉得不能屈居人下,后来发现就算你站在最顶峰,该离开你的还是会离开你。”
  这是最后一日了。
  寒无见用闲聊的口吻道:“到底只有自知冷暖,而大多数人活到晚年都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是在欺骗自己,大多数是这样,但我不一样,你也不一样,”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一样。其实都是芸芸众生。”
  “那你也不一样。其他人可以是芸芸众生,我也可以是,但你不是,你是最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凌驾你之上,你是最特别的。”
  “你谬赞了。”
  谢兰因抓住寒无见的手,用手指抚弄上面愈合不久的新痕,不由他挣开:“影跟我说了你们那天的事。”
  “什么,”寒无见装出惊讶的表情,“他跟你说了什么?”
  “一切。他跟你说了所有,希望你平等地做出选择。”
  寒无见笑了:“他怎么这么孩子气,看起来,你们关系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坏了?他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他还告诉我那天,你不想叫顾且带走我的事。你跟他决斗了。”
  寒无见把手抽出去了,也阻止了谢兰因要查看他肩部伤口的打算,“都好了。”寒无见道,“我是担心你被他下药。既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我们其实也没有好纠结当日事的了。”
  谢兰因擦了擦脸,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莫名高兴。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很高兴的,我总觉得你心里还有我,我……”
  “一直高兴下去吧,”寒无见微笑着折断他的话,“趁天还没黑,我们一起做晚饭吧,我来帮你,就像之前那样。”
  很久之前。厨房忙碌的身影似乎再次重叠了。一个人去洗菜,另一个就在生火,灶台很久没用了,灰尘哪里都是,好在两个人提前清扫过,火生起来后一切都顺其自然得多了。
  谢兰因去端菜,寒无见撕开面朝院子的破旧的窗帘,窗外已经灰朦,雪意涌动。
  窗上倒映出谢兰因黯淡的影子,他拿起放在盒子里的新衣,低头似乎在嘲笑自己:“其实我真的很害怕你会拒绝我。”
  “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寒无见淡淡说道,“就当是弥补之前的遗憾,作最后的告别了。”
  谢兰因希望他能穿上新郎官的衣服,再同自己拜一次堂。他们第一次拜堂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在附近的田地里,那时他们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站到所谓的顶端,全都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游魂,你把他从哪里背出来,你又是从哪里找到他本来的面目,以触摸到他内心最原初孱弱的部分?
  寒无见换上了,把系带系好,同样也已换好新衣的谢兰因扭干浸在热水里的手帕,擦了擦寒无见蹭出灰渍的脸,拢了拢他鬓发,寒无见偏头,为谢兰因簪了长发,把一缕白丝藏进去。
  谢兰因打开一只瓷盒,手指挑起一点红,小心翼翼地擦在寒无见泛白的嘴唇上,他变得有血色了,多少年光阴,只在这一弹指间倏忽而逝,他仿佛从未离开过,这些年来他一直也在这里。
  谢兰因蜷回手指,再不敢触碰他。烛光把两位新人的影子长久地留在窗纸上,红色的蜡,薄纸,大红喜字,窗花,倒贴的福,几色菜,只拜天地,没有高堂,没有朋友,什么人也没有,礼成,栏外雪窸窣,谢兰因问他什么时候走。谢兰因还沉浸在一种虚幻的幸福中,他问寒无见的时候,好像寒无见转身过后就还会回来。
  寒无见配合他笑着,作出十分尽兴的模样:“你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呢。”
  “等你临走,就会知道最后一个是什么了。”
  寒无见笑了笑,夜色倾垂,雪落是有声的,长久,他道:“等这场雪停吧。”
  烟花在半空盛放了,没有人预料,也无人惊讶,寒无见只是下意识抬了头,一大片红色的火光抛到他脸上,谢兰因注视着他,深深地,凝望,有什么地方很明显地刺痛,不是眼睛,说是心那也太轻巧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谢兰因缓和道。
  两个人走在路上,一把伞用来挡风,结果衣服上全是雪沫。在这里没有宵禁,何况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但仍然只有很少的人走在路上。太冷了,不说话的时候恐怕都在回忆,但谁也没说出口。天上的焰火还在冷淡地放着,跌下来,一束一束,被雪水溶得湿漉漉的,谢兰因领他坐上集市上可以眺望远江的台阶,两个人挨在一起,看着下面零星几个人走过,远处有火光明灭,像是渔船,银色的一线,旁边有一只跌碎的花盆,没有花,枝桠枯死了,也可能是冻死的,两个孩子踩着雪跑下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被大人抱起来,放在肩上,匆匆离开了。人越来越少了。
  “其实有时候,”谢兰因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道,“我只是会感到孤独。”
  “任何人都会孤独的。”寒无见道。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一个人走过下去,独自面对一切,真的有那么难吗。你要走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你把手拿过来。”
  寒无见听话把手伸过去,谢兰因把浮屠木放在他手心,边缘磨损很严重的木片,寒无见犹豫了一下,“这是,”
  “没有被烧成灰烬,也没有不切实际。”谢兰因道,“丢进火盆里的是我的令牌,当时。当时你冲过去,把我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打算用手去捡?有时候我真的把自己也吓坏了,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求你留下来,但我希望你能把它带走,就当我奢望你还会跟从前一样喜欢它,就当我想当然地认为你还在乎一点我们的从前,哪怕就一点。”
  上面的名字被谢兰因刻得更深了,寒无见不敢用力,害怕这片脆弱的小东西会突然崩裂,他牢牢盯着它,没有声色,好像它会消失,好像他不曾看见过他。
  时间就要到了。
  “我好像过完了一辈子。”望着他的双眼,谢兰因道,“就这样。”
  谢兰因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他拽住寒无见的胳膊,把头埋过去,低声哽咽:“我不想你离开我,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才把你锁起来,我不想让别人伤害你,染指你,但我确是伤害你最痛苦的人。我也很痛苦,因为你痛苦。那一天你跟颜虞渊走在大街上,你怀里抱着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在给她摇拨浪鼓,你们,一路走一路笑,我就知道那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至于你身边的人是谁,其实都不重要,你只是向往这样单纯而平凡的日子,但我却很自私,就因为怕你离开我,我真的很害怕。一想到你会跟别人在一起,你们有自己的生活,一想到你的生活里没有我,永远也不会有了,我就特别特别难过。我好想求你别丢下我,就像从前那样,就算所有人都放弃我你也不会把我一个人抛下。可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因为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谢兰因收住声,捧住寒无见的脸,“你开心我就开心,你活着谢兰因就活着,你死了他才是真的死了,他的欲求都只在你身上,只要你愿意,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好了,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寒无见自由离开,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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