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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古代架空)——惊世柴

时间:2023-12-15 10:35:22  作者:惊世柴
  寒无见坦诚摇头,道:“但我应该猜的出来。”
  “说说。”
  “陛下快要不行了。”寒无见道,“多事之秋,内外忧患。父亲,可能希望您能越快离开越好。”
  “怎么,怕谢余那小子彻底除了我?岂不更好?”
  寒无见脱口而出:“殿下不会的。”
  谢庭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干笑:“你当我真不知道当年之事的始末么。当年他还只有八九岁,一个孩子以他最为称道的眼力见站对了队,真是不可小觑。一眨眼都已经十年过去了。”
  谢庭还未过而立,沙场风霜已将他洗礼得换了一幅模样,粗糙坚韧中多了一丝锋利,但是眼睛里的骄傲从未变过,那是一种对自我身份毫不动摇的认知,由内而外的贵气,寒冷、艰苦没能磨灭它,只是让他变得更不驯。
  寒无见想起来,他刚刚进来时在那个男孩儿眼睛里看到的也是类似的神情。他应该就是兰因。
  思及此,寒无见道:“您也应该为兰因想想。”
  “他是我的儿子,自然不劳你操心。”
  寒无见也无话可说了。谢庭起身送客,拉开门,太阳已经升起,院里的薄霜化成了袅袅冷雾。
  谢兰因跟着仆人从远方走来,穿得少得可怜,脸上手上都是伤痕,手中握着一柄木剑,眼睛漠然地平视一切。
  “父亲。”
  谢庭并未理他,转过身来与寒无见道:“带我向老师问好。”
  寒无见点点头,走下台阶,停了一下,回头又看了看,出了门去。
  晚上就有人送来了御寒棉被和厚衣裳,食物,点心,大多是给小孩子的,还有仿了麻雀的纸鸢和漆红的拔浪鼓。
  仆人请示谢庭:“王爷,要退回去吗?”
  “为什么要?有用的当然都要留下来。”谢庭捻起一块甜食看了一看,“你看他那副强装镇定自若的模样,到底才十七八岁。妇人之仁。”
  谢兰因拿起拨浪鼓,摇了一两下,冷笑一声,把它和纸鸢一起丢进了废纸堆里。
  多事之秋一直延续到了二十五年末。皇帝病重的消息都传来平北了,都督还在寻欢作乐。拉练的任务只有寒无见一直在做,除开寒无见带的军队,其余士兵大多松散无纪。
  平北冬季实在是混沌而漫长,疲软的阳光透过窗纸触到书案,犹如纤长苍白的手指。
  寒无见倚着窗户读京城来的书信。他先读了家书,放下,拆开一封,是李暮的,字迹工整隽秀,除开报平安和朋友间的闲叙,还送了一方墨过来,比这里的质地都要好些。
  然后是七皇子谢允的。他们也算一同长大,尽管不是伴读,谢允对他一直是牵挂着的。
  最后才是谢余的,谢余也并未言及其它,只是告诉他日子快到了,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万无一失。
  寒无见每次都会把谢余写给自己的书信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夜间歇下,也会放在枕下,夜半梦回,他也会把手放到枕下,确认自己的处境。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寒无见想。他的万无一失,完全是没有考虑西北环境的情况下。这倒不是指总在边缘部分骚扰的北狐一部。出于寒无见对时事的灵敏,在都督权利被中央、地方架空的同时,被分割的兵力并未四分五裂,很可能有看不到的势力正在暗处延伸,不日成型。
  果不其然。皇帝病重,储君却迟迟未立,一时间风云具起。夜半角声,寒无见迅速起身,还未穿衣,一支长箭破窗而入,他及时转身,紧跟着又是两支利箭,擦过他的腰身。
  他穿衣破门而出,了结两个外敌,起身只见营地处火光大盛,他用剑挑开蒙面,是北狐人。他们如今终于开战了,却是选在这个节骨眼,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把戏。
  北狐夜袭大魏阵营,正式拉开战争戏幕。因为驻地优势和指挥得当,大魏驻地阵营险胜。都尉寒无见受伤。
  北狐是草原而来的部族,骑射能力很强,寒无见反应再快,也没能打开紧跟在第一支箭后行迹完全掩盖的第二支箭。
  好在箭簇只是没进了他的肩膀,除了疼痛,他还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副官替他挡开其他攻击,他看向对面的隐隐火光,看不清是什么人射出来的箭。
  处理好伤口,他把军情报了上去,但上面迟迟未有提示下来。寒无见攥紧包扎用的细布,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北狐处抢在这个时间段下手,本想一举击垮大魏驻军,却没想到被扛了下来。
  颜虞渊,北狐王子,正在营帐之中选读中原文学,把有兴趣的段落特意重复两遍,再弯腰请示自己中原老师,也是他们此次军师的意见。
  军师刚要说话,帐门掀动,涌进来两团浮雪,挎着长弓的士兵滚进来请求王子后撤。
  “发生了什么事?”颜虞渊看完那一段,才合上书本,将那一页折了一折,看向满身狼狈的士兵。
  “大魏士兵……夜袭来了!”
  军师皱眉:“怎么会,他们没有援兵才对。”
  “属下不清楚……他们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是哪一拨士兵。”
  颜虞渊拿上自己的弓箭奔出营地,只见不远处的火光冲天。军师跟出来,大魏故意造势的人已经在撤退。
  “声东击西,古老而聪明的做法,只是太年轻了。”军师笑,“北狐的粮草并不像中原那样寄托与中央。”
  颜虞渊在火光下眯起眼睛,出乎军师意料,王子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已经追赶不及,他夹住马肚,自箭筒里取出两支箭,对准那个看起来是首领的男子射了过去。
  男子反应相当迅速,他抬剑挡开了第一支箭,紧跟着的第二支他并没有来得及打掉,但他偏头躲开了,箭簇掀落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副清逸非常的面容。
  火光映衬在他的侧脸,他带着小小的惊讶笑了一下,缱绻得不似凡俗,似乎这是他们中原的上元灯火,而非战场。
  颜虞渊放下弓,对着那抹远去的身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第3章 议和
  “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谁?”
  颜虞渊推倒沙盘上的标记,在沙盘上画了一张凶狠的狼面具。
  “上次夜袭我们营地的人。”颜虞渊收手,看了看,不满意,把它抹平了,示意旁人上来把标记恢复,“我们很需要他来为我们的损失付出代价。”
  “可他们都戴着面具。”
  “他的特点很明显。他没有在这里呆太久,面相比我们这里的女人还要柔顺,他长得很美。”
  颜虞渊伸出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书,“他美得我以为自己的中原文字白学了,居然找不出一个词能将他形容完整。而你知道,战场上,一个男人并不需要太美。”
  “你这样说,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军师合起松木扇,笑道,“他是大魏左相的小儿子,他叫寒无见。”
  寒无见把笔,墨,纸一一拿出来,向谢庭微一点头:“多谢王爷。”
  “不客气。”谢庭冷淡道,“寒都尉愿意住多久都行,谢某随时欢迎。”
  不日前营地遭袭,寒无见撤回了城内。但他原处房子已经被都督征回去了,一时没有放下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都督本人只会含糊其辞,寒无见便来谢庭处投宿。
  这两年,寒无见节假日都会过来看看谢庭父子二人,也许是想在远离京城的异乡找两个熟人以慰藉思乡苦楚,谢庭对他态度并不和善,谢兰因对他也是冷淡,但并不妨碍寒无见登门拜访。
  寒无见写完信件,无事会走出房门在院子里转一圈,不见谢庭,他就会去指导谢兰因练武。
  兰因也有十二岁了,身量长了些,额发快挡住眼睛,模样愈发像谢庭王爷时的样子了。因为还没有进入变音期,嗓音仍是温软的,但他一向稳重,不轻易开口,说话也是沉着的。
  寒无见用折来的竹枝调整他手臂高度,装作不经意问:“你父亲一般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经常不见他?”
  谢兰因顺着他的指点固定动作,瞥了他一眼,道:“将军是找家父有什么要事么?”
  “没什么事,”寒无见道,“只是好奇。”
  话音未落,谢兰因突然出手,朝寒无见命门袭来,寒无见侧身避开,如墨青丝扬在肩头。谢兰因又横剑而来,寒无见旋身躲避。
  谢兰因步步紧逼,寒无见只得出手用竹枝和他过了两招,稍微让了一下,打开他木剑,绕到谢兰因身后,制住他手腕,将他摁在了自己身上,任由小孩儿在怀里挣扎,像只作动不已的狼崽子。寒无见笑了两声。
  谢兰因发力挣脱,挥拳和他肉搏,都被寒无见轻松后退化解,没有动手。
  见差不多了,寒无见一只手背在腰后,另一只手旋动竹枝,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抵在谢兰因肩头。
  “不错,”寒无见诚恳称赞,“再练几年就可以赶上我了。”
  “我不是要赶上你,我是要打败你。”谢兰因挥手打开他的竹枝,“你将来一定会倒在我的身下,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可以,有志气,”寒无见笑着收式,弯腰拍了拍谢兰因薄弱的肩膀,“等你长大再说。”
  谢兰因收剑,撇开寒无见的手,转身走开了。
  郡江东南岸打了一场硬仗。数万人厮杀疆场,血流染河,沉下江去的落日都是红的。
  平北都督蜷缩弹丸之地,一再上书请命,寒无见跟随其他几位大将负责军队作战指挥,在所有军官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人对他的能力颇有微词,那么在郡江之战后,再也没人对他说三道四。
  北狐率两千精兵绕河围堵城外营寨,甚至动用了攻城器。寒无见带领的五百兵士驻守于此,这是第一道屏障,他是主动站出来守的。在齐喑的主帐内,寒无见站出队列,向临时统帅请命,自愿守第一道防线。
  统帅碍于他世家嫡子的身份,仍是不敢讲主意拿定,只问他:“无见,你可是想仔细了?”
  寒无见将自己的佩剑掷出剑鞘半截,铿然道:“以剑为凭。”
  地处边境,京城朝政同样在历经风云变幻,此处消息竟是很难传达,统帅便允了他。
  寒无见并不认为自己举动鲁莽,相反,他做足了准备与功夫,尽管如此,他是带着破釜沉舟的信念来的。
  寒无见坐在高树上以薄叶吹奏民谣,玉笛被他小心放在了谢庭住所的房间里。他在音乐里思念那个同样身处四伏危机的人,只是他的战场不是这里,而是见性不见血的朝堂罢了。
  北狐通过掩蔽山岗靠近城门,以为自己摸到了边防薄弱处,却被埋在遮蔽物下的火药炸的血肉横飞。
  一片冰冷的血雾里,大魏军士与北狐战士厮杀作了一片,战旗在北风中猎猎,刀光枪影无见形。寒无见戴着面具出场,这是他一贯的出战方式。
  面具使他避免开了对手试图就经验年龄和气势方面对他进行的侮辱与打压。他也不期望踩住敌人轻视对手的弱点从而取得胜利。一个真正的将军,也许在营帐中他可以运筹帷幄,阴谋阳谋;但在沙场上,他一定是用剑去驯服对方。
  颜虞渊在再次挫败的灰头土脸里望见了寒无见。陆续交锋的几个月,寒无见一直是他首次注意到的对象,可匹敌的对手,双方都使对方吃尽了苦头,互相对其印象深刻。
  两人刀剑相抵,火星溢溅,刀锋过处不留生机,招招狠绝,剑剑致命,从马背上打到冻土,只要落一个机会,他们就会将对方置于死地。
  援兵迟迟未到,超出寒无见预期,他的体力也渐渐不敌。雪上加霜的是北狐二次进攻已经来临,逐步补足了炸药造成的围捕缺口,有着不破不还的士气。
  颜虞渊剑术并不及寒无见,但他在力道上比后者好太多。寒无见此前已经受过伤,刚开始的剑术精湛的上风也在战线拉长的情况下逐渐转为下风。
  更多的人来帮助北狐统帅攻击寒无见,而寒无见背后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他被刺中两剑,一支毒箭擦着他的耳根过去,为此膝盖也受到重击。
  颜虞渊明显想留活口,没有对着他的喉咙直接一剑,而是把刀尖抵进了他被刺中的胸部伤口里反复拧转,脚用力踩在他受伤剧痛的膝盖,势要将他的意志熬到溃败。
  两个军士冲过来以死相拼,寒无见才得以滚开包围圈,勉强挥剑斩了两人,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冷冽的郡江。
  时值早春,但北国没有春日,冰封十里,过眼都是白尸冻骨。
  寒无见被人从郡江下游捞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农夫简直以为他要死了。如果不是寒无见的打扮引起注意,他本来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大夫过来看过一遭,摇了摇头,还是通知了军部。是谢庭差人把他带回来的。确切来说,谢庭原话,“如果真快死了,直接拖去埋尸坑烧了就行;如果还可以救,带回来。”
  那两个士兵进屋的时候,寒无见用极其微弱的意识握了一下手中剑鞘,于是他们把他带走了。
  大夫二次被请过来,然后换了第三个大夫。救治营帐里还有其他将军在,个别人就发挥不了权利,再说,也没人担得起左相儿子死在军营的事实。他如果是干脆战死沙场倒还好说。
  后面的版本,传到京城已经几乎变成寒大将军死而复生,从乱葬岗爬回来的神话传说了。
  晚上谢兰因随父亲去营帐时候路过,看了一眼,寒无见还是紧闭的双眼,让人觉得他永远不会睁开了。
  晚上,大夫就被接二连三地叫进去,叫人以为是真的没挺过去,针灸一番后倒又好了些。熬过一天,病情好起来,又在寒夜恶化,这样极端反复了好几天的时间。
  皇帝病危、九皇子监国的消息传来军营,寒无见已经能睁眼了。
  谢兰因在他房里,捧着一本军事论据在看。寒无见偏头问他怎么在这里。
  “父亲让我把你落的东西还给你,”谢兰因跳下椅子,指了指桌子上的玉笛,“军中多事,他叫我看着你。”
  寒无见动了动手指,让他把笛子拿过来。谢兰因走向他的床榻,把玉笛递给他,寒无见握住,冰凉的触感牵动他肩膀钻心的疼痛,他闭眼默念了两遍谢余的名字,把玉笛放入枕下。
  “陛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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