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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古代架空)——惊世柴

时间:2023-12-15 10:35:22  作者:惊世柴
  寒无见偏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愚不可及。”颜虞渊站起来,“我会给你一段时间考虑的,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你想,你就还是我的客人。”
  他走下去,刚走到谢兰因身旁,后者刺出一柄短匕,速度之快,颜虞渊只来得及后撤一步,再一脚踢开他,手腕侧迅速划开一道伤口。
  寒无见惊道:“兰因!”
  颜虞渊怒道:“把他丢去雪地里喂狼,把他的尸骨丢回魏军。”
  “不要,”寒无见伸手制止,“颜虞渊,你别动他,我考虑你的问题。”
  “你答应了?”
  “像你说的,给我一段缓和的时间。”
  颜虞渊捏着手腕,怒意平息了些,道:“我给你两天时间,和过去告别,应该够了。”他对侍从道,“把他们关起来。”
  他们被关进一间木石结构的暗房,光线仅仅来源于一扇安了栅栏的窗户,雪片刮擦着灰墙,落进来,濡湿一片干草梗。
  谢兰因被丢进来前还被士兵教训了一顿,原因他不轻易喊疼,容易激起他人的报复欲。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寒无见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干嘛,他坐在暖阁里读书,侍女跪在身侧用沾了玫瑰露水的手绢擦拭他的掌心。兰因连马车都没怎么坐过,他父亲是皇家贵胄,他是皇室血统,他理应和阿余他们一样受到优待,如今却被丢过来受苦。
  谢兰因似乎是发烧了。寒无见把手放在他额顶,温热,手心却是冷的。谢兰因不满得推他的手,“冷。”他说。
  “很冷吗?”寒无见问他,“兰因,不要睡。”
  谢兰因把手搁在眼睛上,寒无见忍着伤口拉扯的疼痛,把他捞进怀里,谢兰因推拒,寒无见道:“别乱动,我心口也疼得紧。”
  谢兰因安静下来。寒无见问他:“好些了吗?”
  谢兰因不再说话,竟是睡着了。寒无见把他箍在怀里,过了好些时候,他额头烫起来,寒无见才又把他叫醒。
  “兰因,你感觉怎么样?”
  谢兰因摇摇头,只说一个字,“冷。”
  “兰因,先别睡了,你受了风寒,怕是经我传染的,你这两天都跟我在一起……等等我,我去叫人。”寒无见松开他,起身,被谢兰因抓住了一片衣角。
  “我冷。”
  寒无见捏了捏他的手,撤开:“我没有走。”
  寒无见去敲门,守卫在另一处避风,好容易听到,跑过来,隔着门问他:“怎么,愿意写了?”
  寒无见道:“我弟弟发烧了,他需要郎中。”
  “你弟弟?他死了也不干我们的事。”那人说着要走,“我们只会负责给你拿纸笔,别的事不要叫我。”
  寒无见用妥协的语气叫住他:“可以,给我纸笔,再拿一些治风寒的药来,今天你们郎中喂过我的那种。我弟弟出了事我不会独活,你拿不定选择就去问问颜虞渊怎么看。”
  他这番话很中的,那人嘀咕着去了,好一会儿把纸笔和药都拿了过来,寒无见又磨来了一碗温水,谢兰因服了药,感觉好些,寒无见摸着他的头,还是热的厉害。
  “还冷吗?”
  谢兰因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烧得有些糊涂。寒无见把他拥进怀里:“再等等看。”
  谢兰因在他怀里小小地扭动了一下,道:“我觉得很难受。”
  “再忍一忍,捱过去就好了,别睡下去。”寒无见抱紧他,道,“我知道那种感觉,我小的时候身体太弱,逢冬总是患病。老大夫说要将养着,后来发现,练武还好些。你睡了吗?”
  “睡不着。”谢兰因道,“也醒不了。”
  “我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每次我生病的时候,我母亲都会伏在我床头,怕我睡不着,又怕我一睡不起。她就时不时叫我的名字。”寒无见轻轻摇晃他,“但这不是家,兰因,你不能睡。”
  “我没有家。”谢兰因轻声,“我也没有母亲。”
  寒无见低下头,脸贴着谢兰因的脸,闭眸:“王妃会保佑我们兰因的。”
  谢兰因问:“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寒无见道:“不会。还有事情没做?也许可以告诉我,我长你这些年,总可以给你出出主意的。”
  谢兰因摇了摇头,开口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母亲也是这样去世的。在一个雪天,很冷,很粘稠。他们不点灯,就把白绸挂了起来,父亲又把它们扯下来,撕碎。我一度不理解是为什么。我想也没人会告诉我。有时候我甚至认为那是我的错。”
  “可怜的孩子。”寒无见尽力把他纳在怀里,尽管他也受到寒冷的侵蚀,“那并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有些害怕。”谢兰因道。
  寒无见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第6章 夜袭
  谢兰因睁开濡湿的眼睛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现实里寻找一个可以触碰的锚点,“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可怜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寒无见微讶,然后轻巧转换为微笑,“因为你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我的长兄已经在准备文试,我的姐姐也不日就要出阁。庶出的孩子不允许跟我一起玩,出于我并不喜欢的不成文律令。我一直希望可以有一个弟弟,和你一样,没有其他更多的要求。”
  “但我的要求是很多的。”谢兰因道,“也很严格。”
  “你真的是……”寒无见无声叹气,“像个小大人。”
  “我以为你想说我像我父亲。”
  “你是他的儿子,你当然像他,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是吗?”谢兰因沉气道,“我父亲是你父亲的学生,我父亲说,寒相教过他平视嫡庶,左右不过是一个身份。但寒相本人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寒无见沉气道:“我父亲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这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我父亲并不是在指摘左相。”谢兰因道,“我父亲只是看清了权利构建的事实。嫡庶也许可以是一个身份,但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比某些人本性下贱,再怎么往上爬也于事无补。尤其是戏子和奴隶的儿子。”
  寒无见察觉他已退了热,松开他,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说的是事实。”谢兰因直直看向他,“他们送你来这里,多少也有妒忌报复的含义,他们不想承担一个世家大族嫡子的死亡。其实根本没有上报朝廷内阁,完全是擅作主张的结果。最后昭告天下,说你是死在战场上的,其余不过是流言。”
  “……”寒无见低眉,所以本不是阿余的意思。
  “你需要回去,你把布阵图画下来,”谢兰因拉住寒无见的袖子,循循善诱,“我父亲说了,如果颜虞渊要军事布阵图,给他就行了,照你印象中的画下来就行,这种情况下,颜虞渊不会怀疑你的。”
  谢庭派自己儿子来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给敌人投毒饵,谢庭猜到颜虞渊不会善罢甘休,求和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寒无见快速思考。那么,谢庭是哪里来的信心,他觉得自己设伏就一定能够全歼北狐蛮军吗?除非——
  除非他有另外的兵力。父亲曾经说过,谢庭还是荣安王的时候养了一批死士,但是人数不多,后来遭流放,陛下并没有把这批私兵收回来,他们并不归于朝廷。出于情面,陛下同样没有抄走王府全部家底。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阿余一直忌惮谢庭的原因。
  可惜死士人数并不多,刺探情报还行,不可能用来抵挡一支军队。但是回想这些天谢庭于军中模样,地位并不是一个校尉可居的。寒无见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都督呈回朝廷的军情一直有误,与实际兵力并不符。
  寒无见上任首月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但负责督查的文臣则表示没有这回事,轻易糊弄了过去。如果寒无见预感正确,那么谢庭已经收买边境大部军官,豢养大批军力,架空都督,权倾平北了。
  寒无见冷汗都下来了。谢庭胆子一直很大,只是他哪里来那么多钱。阿余怎么办,他那边还好吗?
  谢兰因爬过去把纸笔拿了过来,放进寒无见手里:“颜虞渊不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最好是你写下来。你的字很独特,我没办法模仿。”
  寒无见看着眼前病未愈的孩子,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符年纪的狂热,那是对权势的渴望,类似的眼神他在谢庭和阿余眼睛里都注意到过,只是后二者如今都已掩饰得很好。
  寒无见写了,落笔。谢兰因举起来对着一线天光看,似乎要确认他没有写错。谢兰因偏头,发现寒无见也在看自己。
  他恐怕有很多疑问。谢兰因想。但这都无所谓,谁都会想问问——
  寒无见搂住谢兰因的腰,把他按进怀里,道:“兰因,听着,我不希望你成为你父辈那样的人。”
  谢兰因不屑地扯了扯唇角,想,真可惜,我已经是了。
  他生来就是要成为那样的人的。
  颜虞渊把布局图看了,似乎很满意。他弯腰凑近寒无见,寒无见偏开脸,看向旁边的谢兰因。
  颜虞渊注意到谢兰因,道:“都出来了,让人带你弟弟下去洗洗?脏的跟个垃圾堆里拎出来的猫崽一样。”
  “不了,”寒无见伸手,“兰因,过来。”
  谢兰因走到寒无见身边,被寒无见用手摁进自己怀里靠着。谢兰因隔在寒无见身前,抬眼直视颜虞渊。
  颜虞渊自讨没趣,他道:“你最好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说罢他出去议事了。
  寒无见拿起水盆里浸过药的手帕,擦了擦谢兰因的脸,摸了摸他的头问:“冷吗?头还晕不晕?”
  谢兰因挡开他的手:“还好。”
  是夜,大雪吞没了地平线。雪片擦着帐篷,北风呼啸而过,火把也驱散不开浓稠的黑暗。
  谢兰因蜷在一角,吹响口哨,风声中并不明显,一只苍鹰滑下,停留在他腕侧。
  “什么人!”一个士兵冲出,谢兰因在他来得及发出第二声之前手刀砍在他脖颈处,士兵重麻袋一样倒下。
  谢兰因抽出匕首准备以绝后患,手腕被人捉住,他抬脸,是寒无见。
  寒无见冲他摇摇头,他以为又是寒无见的妇人之仁,寒无见让他回帐篷,他背过身的一刻,听见了地上那人脖颈遭扭断的声响。
  寒无见拉着他回营帐,并不问他干什么。寒无见的手热热的,甚至有些出汗。他很紧张。
  一队巡视兵走过,寒无见抓着他躲到帐篷后,低声:“我们要有一匹马才行,你等着,我去。”
  谢兰因拉住他:“不行,他们戒备森严,最好是等到他们出兵……”
  一支利箭裹挟着风声而来,谢兰因侧过匕首抵开,黑暗里擦出一星火光。
  寒无见挡在谢兰因面前,颜虞渊收弓,道:“寒将军大半夜,不在自己帐篷,原是在这里和弟弟闲聊。”
  寒无见没空和他废话:“放我回大魏。”
  “我很乐意相信你,”颜虞渊再抽出一支箭,对准寒无见的眼睛,“但我有相当理由认为你们掌握了我北狐的军事情报,驻地方位。”
  寒无见眼睛一眨不眨:“你可以杀了我,放我弟弟回去,他什么都不知道。”
  谢兰因攥着匕首想行刺,被寒无见牢牢拽在身侧,寒无见挡在他面前。
  “也可以。”
  颜虞渊说着,偏动箭头,利剑擦着寒无见耳根飞了出去,在雪影里失去踪迹。
  寒无见望着他:“你不杀我?”
  “对,”颜虞渊道,“我是真的很欣赏你。”
  “谢谢,应该感到荣幸吗。”
  “等我击败魏军也不迟。”颜虞渊挥手,“送二位回房休息。”
  寒无见回了一次头。他并不是很理解,颜虞渊究竟是什么意思,停战只要求把他送过来,却又三番五次放过他。如果说前面还有军事图的事,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是毫无利用价值才对,他不应该继续抱有能够招安自己的希望。
  被关起来后,谢兰因比想象中要镇定得多。他们进来后,寒无见始终紧握着谢兰因的手,生怕后者意气用事冲出去。
  进了帐篷,谢兰因把手抽了出来,坐到铺开的毛毡上,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寒无见在他旁边坐下,重新握住了谢兰因的手。谢兰因手很冷,寒无见倒是暖起来了。谢兰因不想这人总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紧抓着自己不放,归根结底他们是有着对立立场的人。但他想了想,也没有把手再抽出来。
  外面传来动静时夜已很深了,应该是寅时,寒无见反应很快,他伸手握住了谢兰因的匕首,挡在谢兰因跟前。
  谢兰因也醒了,想说什么被寒无见制止。寒无见道:“你不要乱动,我去看看。”
  门口兵卫已被解决,两个黑衣人冲出来,脸上罩着面具,是大魏风格,但不是正统军装束。几乎马上,寒无见得出结论,荣安王死士。
  “世子!”他们望见兰因,行了一礼,看向寒无见,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另外一人上前一步,快速道:“寒将军,往左径走百步有一匹马,您带着小世子先行离开,我们殿后。”
  寒无见知道不是问话的时候,快速答应:“好的,你们也一切小心。”
  “多谢将军,我们世子就托付给您了!”
  寒无见点头,抓紧谢兰因的手,赶到他们说的目的地,解下缰绳,拉着谢兰因坐在自己身前,驾马往不远处森林奔去。
  他之前带兵在附近做过侦查,只是颜虞渊还没有驻地到此,对附近一带还留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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