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房主是医院的医生,没想到刚装修好房子,就去外地进修了三年,一直舍不得出租。
现在房主打算辞去工作,房子也就此卖掉。
过户的那天天气很好,辛灵本来以为只是一趟简单的出门,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崭新的房本。
专业的搬家公司只花了一天,就把新屋打扫干净,两人零零散散购置了很多新的东西。
这是她们真正意义上拥有的第一个家,两个人都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布置。
就这样,辛灵和陈约琬交往一个月后,正式开始同居了。
陈约琬在南城辗转半年,终于重新建立起新的公司,并且运作良好。
于此同时,新的铺面陆续开张,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自从搬了新家,辛灵很少再去小饭馆,因为她想要见的人就在身边。
不过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碌,有时两三天也见不到一面。
这时同居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哪怕彼此不在身边,也能通过家里的变化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经历了忙碌的一月,很快新年将至。
辛灵科里的病人又少了起来,陈约琬的事务也暂缓下来,两人又有了空余的时间。
现在科里还在住院的病人,要么病情危重,要么就是情况特殊。之前提过的26床就是这样。
可能是上次闹得太过分,这一段时间26床的家属收敛了许多。
骂人还是没停过,可最起码没再出现过打人的情况。
护工脸上的伤疤好了不少,也多少有了一点精神。
脸上受伤的地方,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到一点肉色的痕迹。
这天辛灵独自值夜班,看到隔壁床的家属,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拉着护工说话。
辛灵本来没放在心上,不过老太太可能怕被别人发现,居然在护士站里挖起了墙角。
“我给你介绍个新工作怎么样?”
护工没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
“我一表哥,在人民医院住了十几年了的,就想要个平时帮他打饭,陪他说话的人。而且那老头脾气好,儿女也不问这些,不比你在这儿强。”
护工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慌忙地摆手说:“这怎么能行,要是被她们听到,要打死我的!”
这个“她们” 指的当然是那对母女。
“就是为了摆脱她们才要去别的地方啊。”老太太压低了声音。
“我是想帮你才这么说的。”
“哎呦谢谢您的好心,但是……”
护工但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太太没有再逼她,只是说:
“你再考虑几天,先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也成。我等你的信儿。”
老太太说完,用力握了握护工的手,回病房去了。
辛灵手里握着治疗单,装作没看到。
下的时陈约琬过来接她。
现在陈约琬已经不满足在车里等着了,只要时间充足,都会在电梯口等着,陪她一起出去。
两人聊着天,此时电梯里没有别人,辛灵有些无奈地说起了这件事。
陈约琬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角落里面找出这件事儿。
“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被母女按着打的护工吗?”
“是啊。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要是真的能去别的地方,也是一种解脱。”
这话说得十分冷淡,辛灵的声线也波澜不惊。
这让陈约琬有些奇怪。
在她看来,辛灵虽然有些冷淡,但对于能帮助的人都会尽力帮助。
她工资微薄,但每个月都会做一点捐款。这个反应实在有些反常,问道:
“你不可怜?”
“在医院上了这么久的班,看多了人前可怜,人后可恶的。”辛灵喝了一口陈约琬带给她的奶茶,“在没搞明白之前,还是不要轻易烂好心。”
陈约琬点点头,快要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辛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些惊讶地说:
“这不是那个护工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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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小雪纷飞,因为天气的原因,傍晚的夜空格外暗沉。
路上人行色匆匆,驼着背的女人动作迟缓,在人群中十分好认。
不怪辛灵称呼那个护工为阿姨。
她看着暮气沉沉,大冷的天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头发也花白了一半。
辛灵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护工的长相,这会一看,灰败的气质掩盖五官的秀气,隐约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陈约琬有些不可置信,嘴里喃喃说道:“秀英姐……”
这反常的反应令辛灵有些诧异,她问:“你认识她吗?”
陈约琬收回目光,看向辛灵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陷入了回忆。她犹豫地说:
“我也不能确定,变化太大了……但是她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辛灵见陈约琬的状态不太对,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我们上车慢慢说吧,这里风大。”
陈约琬点点头,她也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上车后她又缓了会神,才慢慢开口道:
“她长得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姐姐,叫黄秀英。”
陈约琬小时候住在大院里,隔壁院子里栽着几棵很大的果树,每到果子成熟的季节,邻居家一个大姐姐就会带着水果挨家送。
那时候陈约琬不过十岁,非常喜欢那个温柔爱笑的姐姐。
陈约琬学着大人,叫她秀英姐。
那户人家姓黄,女主人早早去世,只有父亲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所幸三个孩子都平安长大。
其中最小的女儿秀英,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十几岁时就有媒人上门说亲,
可秀英姐的父亲看这个唯一的女儿比眼珠子还重,一直都没看得上眼的女婿。
就这样,秀英姐直到二十多岁也没嫁出去。
陈约琬那会儿还小,对于嫁人不嫁人的也没概念,只觉得秀英姐一直这样在家里待着多好,可以经常和她们这些孩子玩。
可有一阵子她老是找不到秀英姐,家人也闭口不谈。
直到有一天她中午放学回家,意外听到路边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凑在一起说,秀英姐是私奔去了。
她悄悄躲在一边,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明白。
据他们说,秀英姐和一个外地来的男人好上了,可秀英姐的父亲怎么也不同意。
没想到秀英姐劝说父亲不成,居然直接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陈约琬也是莽,听见这些闲话不仅不信,反而直接拐弯去了黄家。
没成想看到了以泪洗面的,秀英的两个哥哥。
他们的父亲也花白了头发,短短几天就像老了十几岁。
他们不愿意对年纪尚小的陈约琬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也多注意安全,别听陌生人的话。
等她再稍大一点,才明白秀英是被拐卖了。
陈约琬一直很关心秀英姐有没有被找到,只是后来她搬了家,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辛灵呆愣愣听完了整个故事,震惊地说:
“那如果她真的是秀英姐,岂不是还不到四十?”
那一头灰白的头发,怎么看都像是知命之年,谁能想到居然和那个病号的女儿差不多大?
如果是真的,可想这些年里,秀英都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辛灵还有些为难,她听过的关于护工的事不算美好,虽然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但和陈约琬记忆里那个温柔姐姐大相径庭。
辛灵稍加思索后,说:“你先别着急,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去打听一下,再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陈约琬心情一直都不算好,面对着辛灵总显得强颜欢笑。
她晚饭也没吃几口,直到辛灵上床休息,她还在联系以前的熟人,想要打听黄家的近况。
她没在辛灵面前提起秀英姐的往事,可辛灵能感受到她的难受。
辛灵看在眼里,心里也总过意不去。第二天刚上班,就开始骚扰科里消息最灵通的赵雪雪。
“你问26床?”
赵雪雪想了一下,说:“听说他都在这儿躺了五六年了,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估计没有醒的可能。”
“这个我知道。”辛灵礼尚往来,先把昨天听到的挖墙脚事件说了,抛砖引玉,果然激起了赵雪雪的八卦之魂。
赵雪雪兴奋地说:“但我估计她是不会去。你不知道吧,之前有听说那护工其实是老头的小三。”
“什么?”辛灵控制不住五官的扭曲。
自打知道秀英姐的真实年龄只有三十八岁后,她再听这样的事,心里忍不住直犯恶心。
赵雪雪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深有同感地说:“我刚听说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那老头你别看现在不成样子,年轻时候是个领导呢,风流债一大把。”
赵雪雪说着,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着愤懑。
“上次因为打架,护士长不是把他儿子叫来了吗?护士长是想说,要不就把护工辞了,要不就把她们母女叫回家。结果他儿子说护工没身份证,也没家。”
“黑户啊?”辛灵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我们就说嘛,要是有地方去,怎么还会在这儿耗着。”赵雪雪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护工是被拐卖来的,还是自愿的。”
“不过谁敢去问呢?要是被那老太太知道,这科里是一天安生日子都别想有。”
辛灵也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呼叫铃响了,辛灵一听正好是26床的,殷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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