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重赶紧把拦路的打扫用具收拾起来,提在手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季淮阳站住脚,抬头扫了他一眼。
邓重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谨慎,眼神也很有分寸,不敢在他身上乱瞟。这倒比第一次见他,更加老实本分了。
“我马上下去。”邓重提着工具快速下了楼。
其实这几日,他不是故意不回家,是真的很忙,但让邓重误会,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挺好的,根本没必要去解释。
邓重这样老实巴交的样子,很对他的胃口,每看他一眼,都戳中自己的萌点。这样惹他伤心难过,又觉得亏欠他。
第二日,他在珠宝城中逛了一圈,为邓重选了一件礼物。
晚上,邓重窝在自己房里,循规蹈矩地看书。季淮阳径直走了进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他床头柜上。
“送你的。”季淮阳摸了摸鼻子,故意绷着脸,靠在门框上,隐隐有些期待,想看到邓重,惊喜的表情。
邓重第一次收到如此珍贵的礼物,不可置信地,捏着精美的包装盒上,银白色的蝴蝶结丝带。
在季淮阳的催促下,扯开丝带,把盒子抽出来,是一只水晶黑贝,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十分漂亮。
邓重眼露欣喜,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出来,举在眼前称赞道:“真漂亮!”
季淮阳别过脸去,抿着嘴偷笑。这只水晶黑贝,眼睛晶莹剔透,简直和邓重一模一样。他也很喜欢,也给自己买了一只。
“谢谢,季哥。”邓重把它放在腿上,激动又愧疚。他惹季淮阳不开心了,却无力补偿他,反倒是收到了他的礼物。
季淮阳期待他的欣喜,但真正看到他惊喜的表情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潇洒地转身上了楼。
邓重把水晶黑贝,摆在床头柜上,仿佛季淮阳就睡在自己旁边,心里美滋滋的。
季淮阳回到房里,也把水晶黑贝摆在了床头柜上,一侧脸就能看见,心情异常的好。
*
一天上午,段安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又敲响了邓重的门。
“你这是?”邓重好奇地打量他。
段安笑盈盈地说:“上次尝了你的手艺,今天尝尝我的。”
上次季淮阳发现了段安的头发,虽然没生气,但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去做猎人,每天和季淮阳同进同出,不想再招惹任何是非。
“这……不好吧?”邓重抓着后脑勺,尴尬地堵在门口,并不想让他进来。
但段安毫不客气,身量又小,猫着身子从邓重腿边的缝隙溜了进来。
平时一个人在家,邓重随意惯了,今天也只穿裤子,光着膀子。
见段安进来,他觉得不妥,跑到阳台上,收了件村衣穿上。
他慌慌张张地扣着扣子往厨房走,段安已经熟门熟路地,在厨房忙碌起来了。
“段安,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邓重手指头粗,一着急,扣子越发扣不进去。
段安扭过身子,偏着脑袋,媚眼如丝,又露出一点天真,仿佛根本看不出邓重的拘谨,也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在他看来,男人都是食色性者。
有的直接,有的含蓄。他更喜欢邓重这样老实含蓄,又正义凛然的男人,而且难得遇到一个愿意为他拼命的人。
他能感觉到邓重身体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是天生的强者。只要跟着他,以后肯定不会被人欺负。
他受够了被人随意践踏的日子。只要他能俘获邓重的心,他就能得救,让邓重带他离开这里。
去远方或是去隔离区,就能逃离于铮和莫先生的魔爪。
对男人不能太主动,太直接,但于铮出门的日子不多,他没有那么多机会,来一次得拼一次。
邓重终于把扣子扣进去了,他在裤子上擦着手心的汗,说:“你的监护人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不仅如此,段安行为古怪,让人误会,他不喜欢。
第23章 诱惑不够
段安的眸子暗沉下去,埋着头,声音忧郁,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邓重心说:是啊!太麻烦了。
但他见段安这样沮丧,也不忍再打击他。
段安恹恹地,把身上的围裙脱掉,挂在墙上,低头喃喃:“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于铮只会强迫我,殴打我,把我卖给别人作贱,我这样下贱的人,确实讨人厌……”
段安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向邓重哭诉,他嘴角挂着苦涩的笑,落寞地往门外走。
邓重觉得他确实很可怜,于心不忍,追了几步,解释道:“我没有讨厌你。”
段安就等着他的挽留,犹豫了几秒,才慢慢转过身,一抬眼,看见他衣服扣子都扣错位了。
他走到邓重身前,慢慢解他的纽扣,嗓音温润如水,“你纽扣扣错位了。”
他的手又小又柔,手指纤细清凉,偶尔隔着衬衫,接触到邓重的皮肤,都让邓重汗毛直立。
邓重退了一步说:“我自己扣。”
段安身材娇小,只够到邓重的腋下,他往前凑,柔弱无骨地倚靠在邓重身上,抓住他的手,抬头深情地盯着他,欲语还休。
邓重喉头发紧,眼神四处乱窜,就是不敢低头看段安。
“扣子脱线快掉了,有针线吗?我替你缝一下。”段安莞尔一笑,看邓重这反应,他势在必得。
“我我我房间里有……有线,我去找找看。”邓重赶紧跑进房间找针线。
邓重在柜子里找到了针线,转身一看,段安正坐在他床沿边上,笑道:“脱了,我替你缝。”
邓重开始后悔进房间来了,这样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还脱衣裳多不好。
段安见他迟迟没动,绕到他背后,踮起脚尖,轻轻把他衬衫拉下来,露出紧实的背部肌肉。
侍奉过那么多男人,段安第一次见到这样健硕的好身材,不由怦然心动,越发想拿下邓重。
段安轻轻抚摸邓重厚实的背,声音慵懒撩人:“你好强壮哦。”
段安的手冰冰凉凉的,让邓重起鸡皮疙瘩,他迅速转过身,抓住段安的手腕,蹙着眉,防备地盯着他。
段安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尾上翘,看人的时候三分真情,七分娇媚。
可邓重不喜欢妖娆的男人。
相比之下,季淮阳五官更加精致,高贵冷艳,他也肯定不会露出这样放荡淫乱的表情,来勾引男人。
段安像一条毒蛇,温柔乡里有毒牙。
段安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挂在腰间,露出惨白的胸膛,肋骨根根分明。
他斜靠在邓重的床头,抬起一条纤瘦的腿搭在被子上,抚摸着自己的肩膀,轻轻吐息,“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
邓重看见他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穿,赶紧挪开眼,转过身去,幽幽地开口:“你快回去吧!你这样不好。”
段安趴在床上,慢慢地向他爬过来。
“你还没被人伺候过吧,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段安站在床上,攀在邓重身上,头搁在他颈间,舌头舔他的脸。
邓重侧眼一看,段安的舌头变得又长又细,像蛇的红信子。
邓重身上热得难受,段安身上冰冰凉凉的,贴着他,凉爽舒适。
邓重喉结滚动,神经高度紧张,害怕得浑身发抖。
季淮阳也在这张床上躺过,被他抱在怀里过。
季淮阳有洁癖,他如果知道别人碰过这张床,以后肯定再也不会碰这张床了,甚至再不会理睬自己了。
段安舔着邓重粗壮的喉结,手上变出一块黑胶布,贴在邓重控制器的摄像头上,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我季哥。”邓重低喝,满脑子都是季淮阳,一掌把段安甩开。
邓重力道大,段安被他甩到墙上,落下时双膝跪地,脑袋磕到床角,要不是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膝盖都要磕碎了。
段安半天才缓过气来,惊魂甫定,难看地扯起一抹笑问:“你喜欢你的监护人?”
“嗯,很喜欢,”邓重点点头,郑重地说:“我只想和他亲热。”
段安自讨没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真的伤自尊,心也是真痛,比于铮杀他一百次还痛。
他绝望地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针线,默默地把邓重的扣子钉好。
在绝望中挣扎的人,看到一丝丝光,就想拼命去抓。可是,世间根本就没有光,这一切只是绝望者的幻想而已。
那日见邓重出手救他,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绝望。他好想死,可是他死不了。连疤痕都不会留一条,最后,还会害死无辜的人。
段安像没有一丝生气的木偶人,僵硬疲软地开门回去了,回到他的阴暗地狱。
第24章 出轨?
段安走后,邓重才意识到,刚刚那一掌,对段安太狠了。厨房里有他买来的土鸡和香菇、大虾等肉菜,还有各种蔬果。
邓重想去道歉,但又怕段安误会。
他把菜都做熟了,端到段安的家门口,回到自己家里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息,让他开门端菜。
段安没有回复消息,迅速开了门,四处张望,却只看见满地丰盛的菜肴,并没有看到邓重的人影。
邓重站在落地窗前,见段安呆呆地望着地面,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惜。
他暗暗发誓,一定会让季淮阳帮助他的。
段安的菜品,让他意识到自己每次买的菜都不够营养,难怪季淮阳总说他节俭。他按照段安的标准,帮季淮阳也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可是左等右等,季淮阳也没有回家。
季淮阳这会儿在小区门口,一个人在车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他手里握着手机,慢慢播放着家里的监控画面。
邓重和段安卿卿我我,暧昧不清,随后迫不及待跑到房间里,二十三分钟后,段安才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地出来。
好巧不巧的,关键时刻,邓重控制器上的摄像头被遮住了,两人可想而知做了什么。
事后,邓重还帮端安做好了菜,送到家门口,可见是贴心至极。
这时,邓重发来了一条短信息,“季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淮阳冷笑,关了手机,点了一支烟,靠着车窗吞云吐雾。
他一直被人追捧着长大,除了邓阿曼的死对他造成打击之外,还从未被人如此地欺骗和侮辱。他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的东西,怎么能被别人沾染。
曾经他把邓重当成了他的黑贝,才对他百般容忍和宠爱。可是今天才明白,邓重不是他的黑贝。他的黑贝才不会背叛他。
他捏烟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眯起眼睛猛抽了一口烟,他不需要不忠心的狗。
仿佛叹气一样把烟吐出来,低头呛出了眼泪。他心里头五味杂陈,无论抽多少烟都不能缓轻心中的苦闷。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邓重的来电。季淮阳按了静音,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汽车引擎,掉头去了其他的住处。
邓重守着一桌子菜,等到了凌晨一点,估计是等不回季淮阳了,才失望地把菜一一收进冰箱里。
但是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回音,电话也不接,多打了几次,他就关机了。
邓重开始担心,季淮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可能一声不吭就不理自己。他每次出任务不能及时回来,都会打电话告诉自己。
反正也睡不着,他就下楼跟着手机导航,去了WRO总部大楼。
WRO总部大楼一片黑灯瞎火,只有值班室还亮着昏暗的灯。
邓重轻轻敲了敲值班室的铁门。
良久才有一位保安大叔,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他晃了一眼,魁梧高大的邓重,往后退了一步,瞌睡瞬间就吓醒了。
“你你干什么的?”
“请问一下,一支队的季队长是不是出任务了?”邓重弓着身子,声音尽量放地平缓一点,“我打他电话也不接,短信也没有回,这太反常了。”
听到他是季队长的家属,保安大叔才放松了警惕,摸了一把脑门,说:“今天好像都没出去。我帮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哈。”
“那太谢谢您了。”
保安大叔打了一个电话,也没有避开邓重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哦,没出任务,好好,我知道了。”
“季队长可能是有其他事,你别担心,回家休息去吧!他回过头来,一定会给你回电话的。”保安大叔安慰他。
“谢谢啊。”邓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转过身默默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知道,季淮阳是在躲他。他不想回家,就蹲在总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守着。
一守就是一夜,天渐渐亮了,总部的成员陆陆续续来上班。
怕太显眼招惹是非,邓重就躲在大石狮子的背面。
直到看到季淮阳的车,他才跑出来,追了上去。
“季哥,季哥!”
季淮阳看见了在后面奔跑的邓重,依然没有停车,直到停车场,邓重追上了他。
“季哥,你昨天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担心你,就来这等你。”邓重站在车门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季淮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推开他,直接走了。
邓重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是他肯定有哪里得罪了季淮阳,惹他不开心了。
邓重在总部门口又守了两天两夜,季淮阳明明看到了他,也视若无睹。
一天中午,骄阳似火,季淮阳站在7楼的走廊上,打开玻璃窗,又看到了蹲在石狮子旁边,傻傻的那个大块头。
“傻子。”季淮阳这几天,心情很不好,他没办法原谅邓重的背叛。但也不忍心,看他死在单位门口。
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的要命,太阳火辣辣的,这样下去,非烤成人干不可。
季淮阳烦躁地咂了咂嘴,下楼来找他。
邓重神情恍惚,嘴唇枯死了一层皮,人也晒黑了一圈,几天不睡觉眼睛熬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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