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童生都过不去,咋能考中秀才?
村里人信命,觉得陆云迟有命格压着,不过是娶了个好老婆,八成用银子冒名顶替了,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村一致认为陆云迟的秀才是买的。
考举人状元核查的可就严格哩。
除去部分开销,陆云迟一年攒了六十二两,把整数都给了狐狸,自己留二两。
偶尔买些小零食回去投喂。
一边做账房先生一边读书,就这么持续了两年,最后半年才辞职,在家静心研读,两年多挣的钱全给狐狸了。
逢年过节,没亲戚可走,就连娘家都很少回,小狐狸说他娘不让他回去。
陆云迟以为是自己不争气。
给老婆丢脸了,于是更加勤奋学习。
秋闱院试,众多学子进考场,需要连考几天,黔黔把人送来就回去躺着了,陆云迟每次考试,精神压力全给了他。
难受*<(|Q[▓▓呼呼呼。。。
“小九。”
“醒醒。”
“小九。”
迷迷瞪瞪被晃醒,本来就难受,更是直接反胃,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嘴巴紧紧抿住,结果床沿人晃他。
猛一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
捂着嘴跑外面狂吐。
青年男子:“……”
娘亲怀孕也是这症状,小九难道……?
公狐狸也能……?
追过去看,光呕酸水,吐完之后扶着腰,慢慢直起来,这,这姿势|???|一模一样!
赶忙过去扶,道:“没事吧?”
黔黔难受,脸都皱着。
“小九,爹从皇城回来,你晚上回去吗?”
“嗯?”来这个世界两三年了,还没见过狐狸爹,不过他现在不舒服,不想动,漱了漱口,挪回去继续躺,“不回。”
青年,“最近世道不安稳,京平靠近边境,爹可能要亲自挂帅出征,在家也歇不了几日,你不是最想爹了吗?”
“可是我好难受。”黔黔萎靡不振道。
“听娘说,怀.yun都是这样,忍忍吧。”
南黔一顿,眼睛飕飕的盯向青年:?
“谁怀孕?公狐狸能怀.吗?”
青年啊了声,常识为零的挠挠脑袋,小声嘀咕:“还以为能物种杂交。”
确定不是怀.yun。
青年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粒小药丸出来,喂进黔黔嘴里。
往他身体注入一道温和妖力。
小狐狸像是一只被摸舒服的猫,餍足的打起来咕噜,以至于妖力消失,狐狸把对方手拽回来,继续搭在腕上。
青年哪知道他什么意思。
以为弟弟要自己拽才起来。
于是握住手腕,猛一用力,把狐从床扯下床,胳膊被拽痛,黔黔眼神刀他。
没一会身体的不适缓解,黔黔也就跟着青年回了齐家,陆云迟在考试,出不来,暂时就没陪老婆回去见岳丈大人。
陆云迟的事齐安王都清楚,民风开放,断袖娶男妻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要娶也该是他儿子娶!
怎么还嫁出去了?
嫁一个家庭幸福美满的也就算了。
问题是那穷小子爹不疼娘不爱……
越想越气。
后来夫人月月寄信,替儿婿说了不少好话,齐安王回来才没第一时间将两人拆散。
黔黔对这个世界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乖乖跟着哥喊爹,吃饭,再坐一起唠唠,就想走。
没有陆云迟气息的地方让他不安。
齐安王却将他留下。
小狐狸嘴上答应,晚上偷摸翻墙溜了。
另一间寝榻。
狐娘娘一顿,齐安王跟着眉头一蹙,摸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问:“怎么了?”
狐娘娘:“小九跑了。”
齐安王脸黑。
狐崽子,真不让人省心!
黔黔撒丫子跑回去,陆云迟不在,他把他的衣服都堆满在床,变成狐狸,圈在自己筑的小巢里,闻着熟悉气息才舒服睡去。
[▓▓]ε|)?迟迟……(咂嘴)
一场三天,三场九天。
考场外,有条被青草掩映的下坡小径,两边长满了杂乱交错的树,夕阳微熹,斑驳的光影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落在等候心上人的少年身上。
微拂的秋风,吹动了垂在两鬓的碎发,一袭云锦长衫,像是被镀了一层星光,美的虚幻,浪漫。
如果狐狸不蹲在考场外无聊刨坑的话。
即便如此,出来的学子,也都纷纷被狐狸吸引了视线,肤如白雪,长发垂落,甚至一眼瞧不出性别。
人都是视觉动物,对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多瞧。
陆云迟出来就见自家小狐狸在拿小铲子挖坑,时不时还用手刨,可乖了。
黔黔在有人出来,就把小铲子丢了,拍拍衣服,在一众学子中,一眼望见了他的小1,灿然一笑,陆云迟心口像是被狠狠击中一样。
快步朝狐狸走去,一把将人抱住,甚至不顾身后若干学子,捧着黔黔的下颚,低头便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感觉跟老婆分离了一个世纪。
亲完后还是搂着不撒手,笑:“宝宝,考完了。”
黔黔也笑,抬起胳膊扯了扯陆云迟的耳朵,“宝宝真厉害!”
陆云迟没忍住又去亲他。
脚不受控制的走,黔黔被他带的往后倒,眼看就要倒进草窟窿了,一道无形托力将他们拦了下来。
穿着一身青色锦衫,手持折扇的俊美青年从人群中走出,仔细看了看陆云迟后,朝黔黔挤眉弄眼,“爹娘在等你们。”
这是那天把他带回齐家的五哥,齐染。
娘家人其实都没怎么见过儿婿/弟婿。
齐染还是挺好奇陆云迟,长得也就那样,怎么就把他弟弟勾的五迷三道?
陆云迟一愣,他没见过这人,不确定是不是舅哥,但此人衣着不凡,不像家丁。
在他困惑不解时,黔黔解释,“他叫齐染,我娘第二窝的大哥,排的话。”把手掌摊开,举给陆云迟看,动了动小拇指,说:“第五。”
齐染撇嘴,动啥小拇指,大拇指瘸了?
陆云迟点头,而后朝齐染喊:“五哥好。”
齐染收了撇嘴的动作,目光挪向弟婿,用扇子指了指,就差没翻白眼了,“打住啊,名不正言不顺。”
的确,一没庚贴,二没聘礼,三没媒人,就连当初拜天地,也只有齐夫人一个人受。
第207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32)
按规矩,他们的婚事都不算数。
齐安王的意思,是准备给他们重新办一场,黔黔娶夫。
他大小是个王爷,丢不起儿子被娶的脸。
黔黔本想回去跟小1嘿咻嘿咻,泡汤了,几人上了马车,齐染尴尬,手跟脚都不知道放哪了,咳嗽提醒,小狐狸跟耳背一样。
陆云迟正襟危坐,仔细看去,耳根子也红透了,黔黔一会亲他脸,一会亲脖子,再一会捧起手背亲,如若无人。
齐染:“咳。”
黔黔捧小1脸,凑嘴巴上亲亲。
齐染余光瞥见,加重了音:“咳!”
黔黔伸she头涩情的舌忝,陆云迟揽他腰的手猛一收紧,齐染:“咳!咳咳!!!!”
陆云迟脖子都红了,按住少年。
黔黔靠在他怀里,姿势不舒服,坐他腿上,搂着腰,脸贴着胸口,跟个小娇妻一样,愉悦之色溢于言表。
齐染:“……”
最后实在受不了,打开折扇,不停的扇着风,掀开车帘,去看街道景色。
黔黔特别黏陆云迟。
也就到了才老实些。
第一次见岳父,陆云迟略显拘谨,黔黔也第二次见爹,放不开,于是两人就像被老师罚站的小朋友,一个比一个站的老实。
齐夫人见此眸中不由染笑。
齐安王上下打量着陆云迟。
而后得出评价,样貌端正,符合文官的气质。
若是小九执意要他,齐安王也不能让自家女…呸!儿媳,真做个碌碌无为的平庸者,提拔是肯定。
心中想了千儿八百,就是一句话不说。
陆云迟也沉得住气。
就是黔黔觉得气氛尴尬,喉咙痒,“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齐安王:“不舒服?”
黔黔:“……我饿了。”
迟迟应该饿了,封闭式考场,只能吃带的干粮,早就腻了吧,得吃点好的补补。
陆云迟从小吃糠菜长大,三天饿七顿,虽然现在生活好过了些,忆苦思甜,白面饼对他来说,仍是来之不易的食物,不会腻。
也就黔黔瞎心疼。
厨房在准备膳食。
齐安王又沉默了会,盘了几下手中的核桃,张口同陆云迟说的第一句便是:“你同小九的婚事不作数。”
陆云迟脸色一变。
黔黔立马牵上小1的手,朝齐安王跪下。
陆云迟后知后觉也赶紧跟着跪,“我对黔黔的心天地可鉴,求您不要拆散我们。”
齐安王原本想直接说,身份对调,重新下聘,见两人紧张不已,故意拖了拖时间。
道:“寒门仕途,鲜少有人能抵过色权侵蚀,若想同小九在一起,便要放弃仕途,你可愿意?”
陆云迟想也不想道:“愿意!”
黔黔:“不行!爹爹,迟迟要考!他喜欢读书,再说了,我下了一盘很久的棋,不让迟迟考,棋就废了!”
儿大不中留啊。
小狐狸一插嘴,齐安王瞬间没了逗弄的心思,小儿子脾气算不得温顺,容易翻脸,别回头父子俩闹得不愉快,夫人夹在中间为难。
“你们不曾签署庚帖,若想成亲,便让小九收房。”
陆云迟没接触过收房这一词的意思,愣了愣,结合上下文,点头,“我入赘。”
齐安王:“你怕理解错了,不是入赘,是齐黔娶你。”
黔黔:“啊?”随即激动的重重点头,“好啊好啊,谢谢爹爹!”
陆云迟:“……”
扯了扯唇,欲言又止。
齐安王见儿子满意他也满意。
权力越高,执行力越强,二人晚上留在宅院休息一夜,第二天婚期都择出来了,考虑到陆云迟那边,与亲友断绝了关系。
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正八品协律郎之子,陆云迟不清楚岳父大人到底什么身份。
问黔黔,囫囵吞枣的说。
听不懂,总结出来大概就是:有点小权,不知道是什么官。
庚帖夫一栏签上黔黔的名字。
陆云迟迟迟下不了手,看向小狐狸,想再垂死挣扎一番,结果就见狐狸殷切激动的盯着自己。
那炽热的眼神,让他不忍心拒绝,抿了抿唇,提笔蘸墨,便在妻旁写下:陆云迟。三字。
成亲的日子定在来年六月初九。
算算还有半年。
反正黔黔是公狐狸,就算他们再乱搞,也踹不了崽,齐安王很放心。
毕竟是人生大事,总要合乎礼法。
随随便便把人娶了算什么?
齐安王很忙,待不了多少时日,又走了,齐夫人就让小夫夫俩回小窝了,当天晚上两人就像饿极的狼一样。
酣畅淋漓。
按理说坐牢之人,不能科考,黔黔给陆云凡开绿灯,并且给他提供单人间,好让他潜心学习。
陆父陆母期盼着他能中。
他们已经没指望了。
放榜之日,黔黔故意把消息散步到陆家村,整个村子都惊了,陆云迟中了举人,还是第一名解元!
陆父陆母刚被放出来没几日。
甚至来不及收拾屋子。
一心惦记陆云凡的成绩。
第一时间去镇上关注侄子有没有考上。
问来问去,陆云凡还是榜上无名,所以说,今年又失败了。
陆母失魂落魄的回去,途中遇见一个扛着锄头的东头邻居,他告诉他们,陆云迟中了,还是第一名嘞,陆母愈发浑浑噩噩。
中了?云迟中了……一次,还是第一名……
秀才可以买,举人查的严,一般凭的都是真材实料,也就是说,陆云迟的分,真真切切是自己考的……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云迟,云迟明明是小人命,怎么能比文曲星下凡的云凡还……
陆母蓦地全身泛凉,颤着手去攥陆父的手,声音哽咽到几乎无法出声,数次张嘴,泪流满面。
陆父显然也想到了,身体瘫软。
当年弄错了,弄错了!他家云迟才是文曲星下凡,云凡,云……
这么一想全说得过去了。
小人挡道,原来是云凡,云凡挡了云迟的路,十,十几年…他们作为父母,助纣为虐,陆母瞬间生理反胃,呕吐不止。
陆父眸色猩红,显然是接受不了。
辛苦劳累十几年,看人脸色,当冤大头,兜兜转转,告诉他,被所有人伤害的孩子其实才是真金子。
第208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33)
陆家几个婶娘也傻眼了。
陆二婶根本不信。
一个劲的嚷嚷是陆云迟丈家给他走后门,自家儿子坐了几年牢,没有夫子教学,如何比?!
陆母终日以泪洗面,童生说买,秀才说买,举人老爷审查那般严格,即便被有心提拔,也要一定的文学基础!
她儿子才是文曲星下凡!
她儿子才是!
陆云凡偷了她孩子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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