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不是十几天,也不是十几个月。
他们倾家荡产为陆云凡付出,儿子只要摸一下书就会被打的半死,都吐血了,也舍不得出一分钱找郎中,都留给陆云凡……都留给了他……
云迟从小就听话,活干完,抽出空余时间捡柴,攒几个铜板,买了本别人不要的旧书,都给她撕了。
陆母想到此,心就痛得像是被撕裂一样。
家里的鸡蛋,关注,宠爱,都应该是他家云迟……
他们夫妻俩就生了那么一个儿子,本该是金疙瘩,现在,现在,陆母痛心疾首。
村子里,谁都能替陆云迟高兴,唯独夫妻俩最为讽刺,把破珠子捡了,丢了颗真珍珠。
经过陆家一遭,舍得给孩子读书的人家,都不敢再厚此薄彼了,说不定哪天差的就飞黄腾达。
童生一次考不中就多考几次。
陆二婶整天站在门前骂。
骂陆云迟扫把星,克她儿子。
咒陆母活该没儿子,一家子霉神!
陆母神经本来就不好了,先前积累的量,彻底爆发,直接开撕。
两人都用尽了力气挠抓,一个气儿子被抢命格,害他们断绝母子关系,她本该是举人老爷的亲娘!村子里最气派的人!如今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
一个气儿子被弄进监狱,一辈子都毁了!考不上举人,都是陆云迟克的!文曲星的好运气都被小人给克没了!
陆父跟陆二叔也掐起来。
陆家几个婶娘叔伯肠子都悔青了。
现在见陆云迟风风光光,他们却一点光都沾不了,去池塘洗个衣服都得被耻笑指点,陆五婶吵又吵不过,好几次都被气哭。
兄弟几个矛盾越来越深,陆老太太又不在了,各自分家,但住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最后干脆把院子砌上墙,从其他墙面开门,老二跟老三家,视如水火,陆母现在是恨透了陆二婶,人也跟着疯疯癫癫。
陆云凡指望不上,其他几个孩子,都被教唆的不跟三叔三婶亲,唯一的亲儿子也断绝关系了,陆父已经预见了晚年的凄惨。
仅仅一夜,满头银丝,人苍老了数岁,没了目标,对生活懈怠,田地荒废了一半,种出的粮食,只够吃,交税。
眼看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他们越过越颓,心里的落差,让夫妻俩几次想寻死,最后都因为怕死,没死成。
黔黔这边,找人调查当初为什么陆云迟没中童生,据他所说,卷子他有完整回答,包括问题,都没离题,不该没考中。
南黔怀疑过是不是陆云凡调换了。
考场严格,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没人帮助,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不可能。
狐狸不要他的小1受委屈,一切都得公开透明,童生卷一般会保存十五年,而后统一销毁,今年刚好到时间,在即将销毁前一天,被黔黔拦截了。
那一年的童生考,只有四千人,名字找起来也快,数来数去,四千卷没错,只是没有陆云迟的名字。
黔黔用法术搜气息,坐在桌椅前,额头微低,手指却在袖下不停地转,旁人看像是沉思。
整间档案室,拐拐角角都搜了,也没捋出一丝陆云迟的气息,即便过了多年,只要东西没化成灰,不该找不到。
除非……
从源头开始找,把当时的考官全都找出来了,一个个审,有两个神色明显不自然,南黔让人上刑,最后问了出来。
原是那年刮了一阵大风,把卷子都给刮飞了,慌慌忙忙的捡,其中一张落入水坑,把字迹染晕,就连名字也模糊了,隐约间,只看得见一个陆字。
数量必须对得上,便模仿孩童歪七扭八的笔迹随便撰写了一份,名字一栏,填:陆无。
阅卷官在阅卷时,自然把那一份无质量且笔画乱的文章刷了。
陆云迟得知真相后,沉默良久。
黔黔去捧他脸,尾巴缠腰,心疼的贴贴,“我惩罚他们了,宝宝不难过。”
陆云迟艰涩的扯了扯唇,一场意外,十几年的打骂,抱紧了小狐狸,将脸埋进他颈脖沉重呼吸。
不一会便开始不停地嗅,直到鼻尖扑满梅香,染了小狐狸的气息才让他安心。
“黔黔……”
“嗯我在的。”
“黔黔。”
狐爪子拍拍夫君后背,“在哦。”
陆云迟不停地在他耳边呢喃轻喊,黔黔句句都有回应,男人眼尾泛红,哽咽,抱着小狐狸哭。
从小哭到大哭,别提多伤心了。
黔黔应该心疼的,可陆云迟哭着哭着,狐狸却兴奋了,血液都在沸腾,好想蹂躏,因为小1伤心,他不得不压着那股沸腾劲。
心里想:再哭一会,多哭一会,爱看。
听哭声小了,就去掐他大腿肉,陆云迟哭久了有鼻音,哽咽道:“宝宝,掐疼了,轻点。”
黔黔就轻轻掐。
陆云迟委屈:“你真掐啊?”
黔黔抱住他,对着嘴唇啵啵,陆云迟很快就被他哄好了。
陆云迟是不幸的,因为考官疏忽,导致他命运悲惨,比起原本的宿命,这一世又很幸运,小狐狸就像一束黎明,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宝宝~”撒娇。
黔黔:“嗯。”
“变个小狐狸好不好?”贴贴蹭蹭。
黔黔咻一下变成小狐狸钻陆云迟怀里。
他的意思是想要个小狐狸宝宝,看着宝宝狐狸,无奈笑了,把狐狸头拎出来,趴胸口上免得在被窝里窒息。
手放在小狐狸柔软顺滑的尾巴上,满足阖眸,黔黔突然又变回了人,趴在陆云迟胸口,胳膊从被窝挪向男人头两侧,支撑着身体。
轻轻在他耳边道:“迟迟。”
这下换陆云迟回了,“嗯?”
第209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34)
黔黔:“宝宝要元阳才能有。”
陆云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体位翻转,小狐狸后背贴榻,嘴巴微张轻呼,下一秒唇瓣被堵,吮吸带着声。
~~~~
“爹爹。”
“爹爹。”
“爹爹。”
“爹爹。”
陆云迟还在睡梦中,被一声声爹爹爹爹喊醒,眼皮半掀,蓦地瞪大,吓得他条件反射坐起,胸口的小奶娃被掀翻,要不是托得及时差点滚下去。
陆云迟心脏吓得一瞬滞停。
小娃娃似乎也是被吓着了,接着咧开小嘴笑,奶声奶气的喊:“爹爹。”
一时间没想起昨晚。
见小娃娃乱喊爹吓的脸色一白,忙把孩子给推一边了。
下一瞬,奶娃娃头顶冒出一对毛绒耳朵,屁股后也多了条小尾巴,可爱漂亮。
陆云迟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盯着狐狸宝宝看,眼睛像黔黔,鼻子跟嘴巴像他,脸型偏团,谁也不像。
宝宝穿着藕粉色的小裙子,展着胳膊要抱抱:“爹爹。”
陆云迟第一次当爹,紧张,掀开被子先把衣服穿上,而后满屋子找黔黔,没见着人,才回来抱起小宝宝。
闻着奶香味,好奇,激动,又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亲向小肉脸。
软软的,Q弹Q弹。
父爱爆棚,手颤,黔黔,黔黔给他生的宝宝。
抱着小宝宝去找黔黔,把整个家都翻了个遍,也不见人,陆云迟急了,想到他最爱吃的那家早点铺,正准备带着孩子过去。
黔黔拎着油纸包回来,嘴巴还嚼着肉包,见着陆云迟眼前一亮,步伐跨的跟昨晚被运动的不是他一样。
将油纸包打开,捧托着,最后拿了个大包子出来塞陆云迟嘴里,边嚼边说:“他们家新出的鸡肉馅,可香了,尝尝。”
陆云迟咬了口,笑着点头。
黔黔把视线放在小狐狸身上,小团子还挺可爱。
咒语记的混乱,施法时,弄错了一句,把小娃娃变成了颗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迟迟孵出来了,真棒,不愧是他的小1!
只是耳朵跟尾巴还在。
黔黔手里还剩半个包子,全塞嘴里,好奇的去揪小狐狸耳朵,不知道变的假宝宝会不会疼。
一捏,一拧,小宝宝疼的哇哇叫,吓得黔黔另一只手的包子差点没捧住。
好神奇啊。
想再变一个。
咒语默念半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怎么也变不出第二个,试了几次后狐狸放弃了,继续抱着鸡肉味的包子啃。
陆云迟左手抱娃,右手揽黔黔,这一瞬,他感觉一切都值了。
黔黔把包子吃完,洗洗手,要抱小狐狸,小宝宝长得太可爱了,他好喜欢,捧着脸对着小嘴巴啵啵啵啵啵啵。
接着又去亲他脸,额头,软乎乎,太可爱了(?????)!
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本来是变个孩子哄陆云迟,结果小狐狸一直在玩,小孩的皮肤软,亲起来忍不住嘬,黔黔把宝宝脸亲的都是红印。
还玩他小尾巴。
小宝宝也不反抗。
陆云迟把老婆孩子拉去书房,桌案前,他自己盘腿坐在蒲团上,让老婆坐腿间,小小狐狸坐他们怀里。
伸长胳膊从笔架旁拿起一本书,圈着老婆孩子一起看,黔黔不喜欢书,转了转身,去摸陆云迟的腹肌,结实。
陆云迟任由他那双不老实的手四处点火。
就在进一步过分时。
怀里的孩子突然消失。
把两人都给吓一激。
陆云迟反应最大,黔黔愣了两秒摸下巴,好像法术没了,虽然他很喜欢宝宝,可是现在更喜欢迟迟。
抱紧陆云迟亲。
浓情蜜意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半年过去,到了黔黔娶夫的这天。
两人个子差一截。
怎么看怎么违和,要是换一换身高就好了,喜婆想。
黔黔才不,他穿了一双很高的鞋,只要垫足够高,他就不矮!他可以很攻!
陆云迟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穿着鲜艳端庄的新娘服,虽然他心甘情愿嫁给黔黔,可……真没脸见人。
在黔黔来迎亲时,被口水呛住,咳得比较严重。
黔黔一急:“怎么了?嗓子卡痰了?”
陆云迟:“……”
黔黔:“吐出来没?”
陆云迟手攥成拳,抵在唇边又咳了两下才缓过来,掀开一角盖头,看黔黔问:“背得动我吗?”
因习俗,新娘子在出娘家这条路脚不能沾地,必须得丈夫背,黔黔重重点头,眼底溢着兴奋的光芒,拍拍自己肩膀,表示没问题。
系统在半空中悬浮着,尾巴碰碰脑袋,感慨,终于娶一次了。
还多亏了他王爷老爹。
陆云迟是逗小狐狸,哪舍得压他,让他牵着自己手出去,黔黔不乐意,“我能背,你知道的。”
“重。”
“不重。”
“好吧。”
狐狸的确能背,他又不是纯人类,法术加持,力气还是很大的。
成亲之日,热闹喜庆,廊檐,屋梁挂满了红绸,就连树上都挂了许多小红灯笼,宾客交谈,看新娘。
大家都比较好奇,听说新娘子是个男人。
虽说民风开放,但娶男人为正妻的还是少之又少,毕竟男人不会怀孕,留不了子嗣,也就没法掌管大权。
拿来做男宠玩玩还行。
在封地,齐安王就是皇帝,‘皇子’娶男人,新奇,八品官算不得大,娘家这边的亲戚,撑死在五品,还都是看在齐安王的面子。
大多数都聚集在齐宅。
宅子是别院,王府在主城,谁让这边离狐狸洞近,齐安王宠妻,随便夫人住。
众人在看清的模样小公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么好看的人,真的要娶男人当正妻吗?
大家还都挺好奇‘新娘’的模样。
看外形,肩比新郎还宽点,个子比新郎还高点,很难让人联想盖头下的脸会是娇软无辜型。
反倒小公子更像……
黔黔带着老婆入花轿,自己则跨马而坐,发型整洁束起,青玉冠上还系了根红丝带,随着马蹄朝前踏动,微风一抚,将其吹动。
人群中,有道灰布补丁的身影惊讶羡慕,陆大娘上镇上买盐面,偶遇这气派的一幕,心口不舒服。
第210章 书生家的护短小狐狸(35)
狐狸男装,模样也变了,陆大娘并没有认出这就是曾经的侄媳妇。
只是看着有钱人成亲,心里嫉妒。
瞧瞧那骏马,彩绸大花轿,四角轿檐,挂着的铃铛,不知是铜还是真银,路旁铺撒着数不尽的花瓣,每隔三米,便有守卫拦着路,别提多气派了。
抬聘之人,从街头排到街尾,一眼望不尽,当真是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被拦着的百姓,热情不减,个个伸头踮脚的观望,路上时不时会撒喜糖跟铜板,百姓们高声欢呼!
陆大娘挤在人群中抢了六颗喜糖。
平日哪吃得着这种精贵物,就是过年也舍不得买,藏在篮子里,放好回去带给孩子们尝尝。
一路跟着,还想再抢点。
直到齐宅,撒糖的小厮更卖力了,铜板也撒出去很多,陆大娘从开始的嫉妒,到后面合不拢嘴。
捡了小半筐的糖,哼着小曲儿回去。
南黔这边,下马后直接跑去掀轿帘,喊:“媳妇儿!快下来。”
第一次成亲没经验,光剩迫不及待了。
陆云迟:“……”
黔黔拍轿门,就差没钻进轿子把人拽出来了,语气止不住的激动,“媳妇儿!快点,手给我!”
喜婆赶紧阻止,“小公子,您得先接过钥匙,三击轿顶三踢门,这是规矩。”
规矩多的很,‘新娘’将嫁妆钥匙递出来,喜婆在一旁教,让小公子把钥匙给‘天’看一看,寓意着多生男孩。
虽说男妻生不了,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还是得遵守,接着时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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