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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情不懂:“为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不能大家一起泡澡吗？”
林书宇越听越头大，赶紧避开沈喻灵的视线，示意他:你口才好，你来骗他。
面对林无情好奇天真的大眼睛，沈喻灵只能叹息一声:“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遍布玫瑰鲜花的瑶池之内，云烟缭绕，四周满是扑鼻的异香。
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刻的是手托宝瓶的仙女，温热的水柱从倾斜的宝瓶口流泻而下，无声无息地进入瑶池之中。
瑶池四周堆砌着玉石，可供洗澡的人在此歇息。此时那边上正趴着一位娇媚的人儿，蜿蜒曲折的背线一路延伸至腰间，隐没在了雾气弥漫的水面。
湿润的发丝凌乱但柔顺，随意搭在那人肩头，其上两只不沾水的毛绒耳朵，内里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咚咚——接连两声，有什么东西入水了。
不用看，万花丛也知道来的人是谢千里。
除了他，还有谁会在偷看别人洗澡的时候堂而皇之跳进来和人家一起洗？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所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他了。
谢千里慢慢接近万花丛，想要从背后将他抱住，结果还没进他的身，那家伙已经抢先一步跳上了岸，一个旋身，将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谢千里愕然:“你这穿衣服的速度比我脱得还快。”
万花丛哼道:“不然怎么防得住你这变态。”
“……”
谢千里赶紧喊冤:“我可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是这瑶池常年不开，今儿个突然仙气缭绕，我怕有贼人图谋不轨，所以特来查看。”
万花丛赤足踩在瑶池边缘的玉石上，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将脚尖没入水中，轻轻撩起水滴，泼向谢千里:“我看图谋不轨的是你吧。”
谢千里象征性地躲了一下，轻笑:“我也确实正有此意。”
“无赖。”万花丛骂他一声，起身要走。突然脚踝被人拽住，扭头一看，人已失去重心，噗通一声跌入瑶池。
谢千里将万花丛抵在池壁，轻吻他带水的朱唇。
“你这身上涂了什么？怎的这么香？”
万花丛急着喘气，将他推开:“澡都洗了，还能涂的什么，自是什么都没涂。”
谢千里不信，还要去闻，被万花丛推开。那人游鱼似的从他怀里滑了出去，眨眼功夫又已上了岸，这下不再撩拨他，而是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千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真的没涂什么吗？他在空中轻嗅，这附近没有味道。确信那甜甜的气味是从万花丛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禁不住想，难道是自己真的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玩来玩去，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第43章 大清洗计划是什么
“吆喝嘞，卖冰糖葫芦哎！”一位身穿粗布大衣的老头肩上扛着满满一扎冰糖葫芦，扯着嗓子沿街叫卖。
他头发花白，身形消瘦，一抹山羊胡须随风飘荡，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甚是晃荡。仿佛今日这东南风若是再大上几许，兴许就能将他整个人的身子骨吹散架了。
临近一处店家，老头没有看清脚下有处冰碴，一不小心踩了上去。草编的鞋子当即飞了出去，人也噗通一声，重重地跌坐在了结实的地面上。砰砰啪啪摔了一地糖葫芦，全都咕噜噜滚进了泥地中。
“哎呦呦——”老头捂着自己即将开裂的屁股，呜咽着叫唤起来。
他的叫声吸引了店家里的杂役，一位模样清秀俊逸的少年。他同样穿一身粗布衣，但料子比老头身上的要好不少，针脚也很密实，一看就是家里的老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
他急匆匆从店里出来，径直来到老人身边，搀着他的胳膊，稳稳地将人扶了起来。
“老人家，您无碍吧？天这么冷，地上都是冰，走路可得小心呐。”
老人在他的搀扶下，艰难地直起腰来，一双眼眸有着和他年纪不符的清亮，直勾勾地盯着少年，道:“谢谢你，好心人。我这腰上有老毛病，刚才这么一摔，给我摔得够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你能让我在你店门口休息一会儿吗？”
少年应道:“当然可以。您别在店门口了，随我进来歇息吧。我们店家人很好的，我同他说一声，叫他与你一碗热茶，暖暖身子。”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人喜上眉梢，颤抖的手搭在少年的小臂上，随他一道进入店铺。
这是一家卖糕饼的铺子，四下溢满甜腻的香气。少年安置老人在角落坐下，去往柜台和掌柜的说话。
从老人的角度看去，少年抬眸看向掌柜的时候，眼睛里有明显的光亮，笑意止不住漫上唇角。
再看掌柜的，说话时目不转睛，直直地落在少年脸上，随他一同轻轻笑着，每听他说上一句都要附和着点头。
不多时，少年辗转离开柜台，给老人端来一杯热茶和几块点心。
老人接了热茶，抿了一口，又尝了一口点心，笑道:“好吃。这是你做的？”
少年笑着摇头:“我哪会这个，这是我们掌柜的做的，他手艺好，店里的伙计都是跟他学的。”
老人继续追问:“我看你们掌柜的人很随和，与你关系也不错。”
“是了，掌柜的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待我们极好，我们在他手下干活也都很尽心。”
老人笑道:“我看他对你不止是好，是特别好。”
少年愣了一下，面上有些微红，缩手缩脚道:“大家都一样的，没什么特别不特别。”
老人笑而不语。
少年走后，老人将锐利的视线投向掌柜，后者亦淡淡地挪动目光，迎上了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掌柜的暗暗将手伸进柜台下面的空隙之中，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一颗流火弹。
僵持许久，老人将茶点放下，慢慢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此地。
掌柜的松了口气，慢慢松开握紧流火弹的手，掌心已浸透了潮湿细密的汗珠。
然而，就在他刚刚松懈下来的瞬间，一道寒冰突然猛地划破空气，砰一声砸在了店铺的地面上。
冰层逐渐向外扩散，很快就冻结住了店内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好心给老人送茶点的少年。
这其中，唯有掌柜的安然无恙。
他颤抖着去拿流火弹，却惊讶地发现本该就在手边的流火弹竟顷刻间不翼而飞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并不苍老的声线。
闻声，掌柜的骤然抬头，看见一只掌心平摊在他面前，里面放着一颗已经被彻底冻僵的流火弹。
来人倾斜手掌，砰地一声，流火弹像石头砸落在柜台上，咕噜噜滚了几下，又掉落在了柜台之后。
掌柜的额前满是冷汗，他艰难吞咽，发现自己已是口干舌燥，半点唾沫都没有。
面前之人，一袭白发散落肩头，面色威严，喜怒不形于色，周身上下散发着寒冬腊月的气息，令人胆寒。
沈向冰缓缓开口，向掌柜的发问:“a还是b？”
掌柜的身形猛地一僵，瞳孔震颤如同遭遇了一场海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撑着，紧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沈向冰双指并拢，慢慢抬手，指向少年所在的方向，再次开口:“a还是b？”
从他指尖冒出森森寒气，仿佛下一秒钟那些寒气就会凝结成锋利的冰刀，一下刺穿少年的心脏。
掌柜的面色发白，嘴唇一片青紫，再度开口，还是那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向冰冷下眸色，顷刻间，冰柱已从他的指尖射出。
掌柜的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瞬间移向少年身前，用自己身体里面凭空生出的木盾，挡下了沈向冰的攻击。
“木属性。”沈向冰幽幽道，“你果然是abo。”
掌柜的后知后觉，倒吸一口凉气。沈向冰根本不在乎他是a还是b，他要的只是他是abo的证据。
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按照约定，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掌柜的狠了狠心，最后回头看了少年一眼，将体内所有能量全部调动起来，以手化木。
无数藤条缠绕着他的手臂，逐渐形成一个锋利的木尖，继而，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喉头。
砰——
冰层抢在木尖进入喉咙的前一秒钟，将掌柜的冻结起来，除了头部还能活动，其他地方全部都被沈向冰锁死。
沈向冰缓缓放下手臂，目光悠远深邃:“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
掌柜的横着脖颈，并不理会沈向冰的话。无论他问什么，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像你这样藏在人间的abo，还有多少？”
掌柜的沉默不语。
沈向冰继续问:“天界已经收回对你们的追杀令，为何还要隐藏？”
掌柜的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前两个问题，就算掌柜的不答，沈向冰也能猜出一二。最后一个问题，他必须从这个人口中得知答案。
“‘大清洗’计划是什么？”
第44章 你没事吧
听到这三个字，掌柜的彻底沉默了。任何一个abo都不会想要从天界神仙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因为它们代表着一场天界对abo无端的杀戮。
很早很早以前，人类还不像现在一样简单愚蠢。那个时候的他们天生拥有可以修炼的能力，拥有可以选择的性别，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人间具有着一统六界最强大的资本。
可是后来，随着其他五界尤其是天界对人间的嫉妒，他们开始组织一场剿灭人类的行动，史称‘大清洗’计划。
天界派遣天兵下界，暗中诛杀能力强者，无数顶尖优秀的abo被残忍暗杀，留下的则是那些能力欠佳，性别固定的平庸之辈。
这些人与abo繁衍生息，所生后代继续遭到天界的“清洗”。就这样，经过代代繁衍，代代清洗，本来应该被淘汰的劣者，反而成为了人间的主流。
天界要的不是一个对他们具有威胁的群体，而是一帮不得不臣服于他们的废物。如果没有，他们就自己创造。
天界史书所载，他们是因为对abo群体有愧，所以才停止了“大清洗”计划。但事实上，是因为经过天界长期不懈的“清洗”，人间终于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模样，剩下那一小部分可有可无的abo，不用去管，已无力回天。
可以说，直到今日，这个计划还在暗中悄悄执行着。一旦发现苗头，天兵会立刻出动，剿灭他们认为会成为强者的abo，从源头上彻底消除人间的威胁。
而这个计划的最初执行者，就是沈向冰的父亲，整个天界的英雄，沈见山。
掌柜的没有透露任何消息，但沈向冰通过提取记忆，获得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
他猛地一下撒开了手，将头痛欲裂的掌柜推开，继而挥动衣袖，消散了整个店铺里的冰层。
待众人回过神来，沈向冰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摔倒在地的掌柜，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颅，声嘶力竭地哭嚎着。
林无情的笑声响彻九霄，但却没能撼动林书宇的心。他呆呆地坐在院子里，一下又一下地舀水浇地，面前那片菜园都快被他灌成内湖了，他还是木讷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心里想着十四在寒潭里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林无情撒丫子冲过来，从背后扑抱住了林书宇:“娘亲，你在做什么？”
自从林无情知道生下他的人是林书宇后，他就改叫他“娘亲”了。
林书宇愣了一下，恍然回神，猛地发现自己的菜地发洪水了。他惊道:“呀，怎么浇了这么多水……”
“别急。”林无情拍拍胸脯，“看我的。”
他已修炼得小有所成，移走这点水根本不是问题。
只见他稍微动了动手指，嘴唇跟着上下开合，叽哩哇啦念了一通，手指猛地向前一伸。
一条粗壮无比的水柱噌地一下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一条水龙，发出一声龙啸，嘶吼着向远方飞去。
林书宇惊了:“好厉害！”
林无情洋洋自得，用手蹭了蹭鼻头:“这有什么，看我给你表演个更厉害的。”
说着，林无情打算试试最近他在育幼院里刚刚学的新仙术，将那腾飞而上的水龙召唤回来。
远处响起一声龙啸，水龙飞掠而过，稳稳停在了林无情跟前。他小手一挥，满面春光:“请娘亲上座。”
林书宇一愣:“这……这不是水吗？这能坐吗？”
林无情道:“能坐，你信我，可稳当了。”
林书宇半信半疑，试着坐在了水龙的脖子上。那些水柱自动形成了一个屏障，支撑起了林书宇的身体，而且还不会弄湿他的衣裳。
“娘亲，扶好坐稳，要起飞了！”
“啊？”林书宇惊叫一声，随着冲天而起的水龙就飞上了天。他吓得赶紧抱住龙头，一左一右抓住龙的两根犄角。这么一来，确实稳了不少。
林无情没有想到，刚刚学的仙术，这么快自己就已经能灵活运用。他大喜过望，指挥着水龙又飞高了一些。
“娘亲，再高一点！”
眼看自己和天庭的地面离得越来越远，林书宇心里渐渐没底。他向下方吆喝道:“无情，可以了，快把娘亲放下来吧！”
林无情嘿嘿一笑，这下在娘亲面前赚足了表扬，晚上一定可以求着娘亲给他做最喜欢吃的糖醋肉了。
他念动口诀，打算将水龙召唤回来。可是不知怎的，那龙竟然不听话，仍旧在不断向上高飞。
随着下方的景物越来越小，林书宇有些怕了，他高声叫道:“无情？无情！快让娘亲下去吧！这太高了！”
林无情急得满头大汗，这口诀明明是对的啊，怎么召唤不回水龙呢？他抬头一看，林书宇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
他大惊，想去找沈喻灵帮忙，忽然想起沈喻灵这几日不在房中，他下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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