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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见人少。”方瑾瑜的眼尾比刚才要弯，“普天之下比我出众的大有人在。”
“就算是大有人在那也进不了我的眼睛啊。”洪天卓的话音落下，两人不知是谁先向对方贴去，温热的嘴唇触碰到了一起，有默契地两人吻得轻轻浅浅，舌尖碰了碰便分开，没有把谁身体里的野火勾起来就不好浇下去。
到天色渐渐昏暗，方瑾瑜在灯前看书有一会儿，听外面长乐说：“水开了，快下饺子。”然后是云玖让他往后站，当心别被热水溅到。
刚才何霜红被老赵给叫走了，那男人明显也是有气，挺大嗓门来了句：“你自己的男人都顾不上管了？”估计是何霜红对他上了手，他嚷完又“哎呦”痛呼了一声，方瑾瑜也是没见过这种样拿捏男人的。
没用多久饺子出锅，三人围坐一桌，吃了顿香喷喷的饺子。
方瑾瑜还问云玖：“你学会怎么做了没有？”
把云玖问了个愣，“……没呀，我、我需要学吗？”少爷你也没早说啊。
方瑾瑜说：“算了，我就是随口问问。”其实是他想学，然后做给洪天卓吃，以前他不懂得过日子的深意，现在他觉得每日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管家里的这些吃穿用度。
长乐吃得饱饱地回家去了，云玖也挺着肚子说明早的饭都吃不下了，方瑾瑜晚上习惯吃到八分饱，他在屋子里洗洪天卓用来擦脸的帕子，想这人估计一喝上酒又是早回来不了。
等云玖这边刚洗完碗筷从灶房里出来，听是洪天卓拍院门，连他都觉得惊讶，“姑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门开了，洪天卓“嗯”了一声，往里走，云玖在他身后插上门栓，然后回了自己那屋，现在他也知趣不打扰两夫夫的二人世界，尤其还是晚上。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方瑾瑜也这样问。
“哦，觉得没啥意思就回来了。”洪天卓自己在门口脱掉外袍，团了团就丢到了椅子上，方瑾瑜见了说他：“好好的衣裳哪有这样弄的？明日穿上全是褶子。”
看方瑾瑜过来要拿起这团衣裳，洪天卓下意识抬了下手，做出了一个阻拦的动作，不过他这动作幅度小，没让方瑾瑜瞧见。
“这是怕我闻见酒味儿呢？”方瑾瑜把袍子抖开，搭到衣架上，“都闻见多少次了，我又不会恼了你。”他说着，掸了掸袍子的前襟部分，忽然就看他手上一顿，洪天卓的心跳也跟着有点收紧。
方瑾瑜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揪起袍子，鼻子贴上去闻了闻，胭脂水粉的味道不该让他在这件衣服上闻见。“嗯？”他微微偏头，两眼轻睨衣服的主人。
“啊哈，怎么了？”洪天卓打算挣扎一下看看，“这次的酒味不好闻是吧？”他倒了杯茶喝，眼珠子偷斜到眼角，观察爱人好不好糊弄过去。
“你喝的是香酒？拿胭脂水粉酿的？”方瑾瑜语气淡淡的，没见生气。
洪天卓觉得还好，看样子他还能再挣扎挣扎，“咱们这屋子里都是何霜红身上带来的香粉味儿，那会儿就把我呛得……”
伴随着他的话音，方瑾瑜拿下刚搭好的袍子，开窗户就甩到了院里的晾衣绳上，关窗户那一下手劲儿不小，梆的一声，把洪天卓震得一个激灵。
“呃……”还是识相点吧，洪天卓老实交代：“都是那个客商坑我，喝酒就喝酒吧，还非得找几个花魁娘子来助兴，这不我就回来了，我是那种喝花酒的人么？”
“呵，就这么简单？”方瑾瑜不信，要不然刚才回来洪天卓就该直接说了，还至于表现遮遮掩掩？
想象到洪天卓被一左一右的女人围着往嘴里喂酒，方瑾瑜的心里就冒了股酸液，在那种场合里洪天卓不会也软了骨头吧？
确实没说的这样简单，后面还有……
洪天卓觑着方瑾瑜的脸色，微弱的灯苗子底下显得像铺了一层寒霜那么冷，他不是有意遮掩，还不是怕媳妇吃醋乱想么。
“嗯？不方便跟我透露？”
听这下语气中带着凉意，洪天卓赶忙说：“不是，不是，其实也没啥，就是……”他的声音低成了蚊子飞，“就是后面还来了两个小倌……”
“好啊，卓哥的艳福真是不浅。”方瑾瑜的几根手指拍了下桌檐，动静不大，但是对洪天卓管用。
“媳妇儿你千万可别把我想歪了啊，那叫什么艳福呢。”洪天卓搂上方瑾瑜，眼神急急瞅着怀里爱人，“你看我这么早就回来了，那酒楼里的凳子我都还没坐热呢，我就说肚子疼先回家了，谁我也没挨着他们，你还不信我？”
不久前在酒楼的包厢里，那位客商带了三位打扮艳丽的花魁娘子来作陪，这是洪天卓起先不知情的，当下他的脸也板得紧。
攀谈喝酒时洪天卓拒绝了女人的靠近，那客商不知怎么就周到过了头，以为洪天卓这是不近女色，他又跟身旁带着的小厮耳语了两句，然后不大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小倌，进门娇滴滴地就往洪天卓的身上扑，一口一个“洪大爷”的叫着，可把洪天卓给膈应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他不跑还等什么？
“呵，你就没有逢场作乐？”方瑾瑜被洪天卓抱坐在腿上，声音不冷不热的，这在洪天卓听来也是还需要好好哄一哄。
“怎么可能？这种乐子我最不稀罕，我就想着家里的媳妇儿。”洪天卓低头在方瑾瑜的脖子上使劲儿一嗅，“媳妇儿身上才最好闻呢，跟青竹的味道一样，淡雅怡神。”
方瑾瑜推开埋在自己颈窝的大脑袋，“油嘴滑舌。”这次开口明显带着笑音，“那人家盛情款待，酒桌上你却跑掉了，这样也不觉不太合适了？”
洪天卓把头枕到方瑾瑜肩上，继续吸鼻子闻了闻，“没不合适，李康还在那陪着喝酒呢。”说着他呵笑了一声，“我出来的时候见李康让人抱着脑袋亲了好几口，那小子行，不怵头这个，以后再遇见这种事情就让他上。”
方瑾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评价……
而这同一时候，在洪天卓离开的那家酒楼的一间包厢里，李康正被左右两边的小倌钻得怀里往口中喂着酒，他的脸上已经挂了不少红唇印子。
“小哥好酒量啊，再来一杯。”
“哎呀行了行了，喝不下了。”
“是要人家拿嘴喂你喝嘛？”
“不是，哎哎哎，我喝、我喝。”
李康的脑袋晕乎着，两眼见迷离，每喝下一杯他身子就要抖上一抖，喝酒他行，让小倌喂着喝酒他也行，就是能不能别喂他喝一杯就在他腿中间那摸抓一把啊。
他这一个没多少定力的大老爷们怎么受得了？他都听到小倌调笑说什么硬棍子，他脸上也知道臊啊。
我说卓哥，把我一个人撂这儿，你这不厚道啊……
第108章
李康惨兮兮的心声洪天卓当然听不见，他自己的肚子里咕噜叫了两声倒是让方瑾瑜听得清楚。“你还饿着呢？”方瑾瑜问洪天卓，那咕噜声不小，要不是他在洪天卓的怀里待着，还得以为那声音是从洪天卓身后冒出来的。
“可不是，菜没吃两口我就走了。”
“我们晚上还剩下不少饺子，我给你热热吃了吧。”方瑾瑜说着起身要去灶房，可他的这个“热热”不见得就能把饺子弄好吃了，他想着还是热馒头那样，放到蒸笼里，然后底下的锅烧上水。
洪天卓了解自家媳妇下厨的手艺，他说：“我自己来吧。”
两人黑天又去了灶房，洪天卓点上火，方瑾瑜在一旁举着灯，就看洪天卓先热了锅，然后往里面倒了些菜油，等油温升高了又些把一盘煮过的饺子倒了进去。
滋滋啦啦大锅中冒出热气，同时香味也飘进了两人的鼻子里，“你这种吃法我还是第一次见。”方瑾瑜说。
饺子这样吃对洪天卓的上辈子来说很普通，这辈子他倒是头回赶上吃，至于方瑾瑜没有吃过，想想也知道是这位少爷过去肯定饭桌上就不会见到吃剩下饺子。
听云玖说，他们以前的琴馆里专有一位给洗衣做饭的大娘，这位大娘曾经还是某个王府里的厨娘出身，方瑾瑜在吃饭上面其实是把嘴养叼了，所以他们凑一起过日子后洪天卓也是没想到方瑾瑜能跟着他适应下来。
对了，应该说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哈哈。
“你笑什么？”方瑾瑜把油灯对着洪天卓的脸上照，看这人的一边嘴角朝上斜着。
“笑你这朵不沾淤泥的荷花现在让我用泥巴滋润着，长得比以前还好。”洪天卓感觉以前的方瑾瑜是清冷，现在的方瑾瑜是热忱，想到这种变化就是被他滋润出来的，他可是太得意。
方瑾瑜轻笑，“看来你还是养花高手，那家里养一朵是不是就够了？”
“那是当然。”洪天卓回答得痛快。
方瑾瑜的笑容从脸上渗透进了心里，他就是想一辈子独占洪天卓的情爱，受不了洪天卓的心意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锅里的饺子被洪天卓拿着铲子翻了翻，煎出两面焦黄后，他把饺子盛出来，就直接端着盘子在灶房里吃，他有一说一，“嗯，那个女人包的饺子还真挺香。”
方瑾瑜更后悔，那时应该跟着何霜红学一学。
等到吃饱了以后，洪天卓没法这么快就躺下，他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又做了上百个俯卧撑，吃了几瓣方瑾瑜给他嘴里塞进的橘子，最后上床前他没忘了用茶水漱了好几遍口。
这两日的晚上方瑾瑜觉得洪天卓有些和往常不一样，这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洪天卓不缠着他弄这弄那的。
比方说他们血气方刚的两个男人，洪天卓缠着缠着，手上和嘴上有些动作，那到时候他们入睡前，地上或是凳子上就会多出两团包着黏湿的布帕。
今晚被洪天卓圈在怀里，方瑾瑜暗自纳闷这人怎么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其他的动作一下也没有，就准备这样搂着他睡觉了。
想往常这时候他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别闹”，还连带着拍开洪天卓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可说是别闹，那不就是他在床笫间的口是心非？
每次洪天卓也不听他的，更在他身上闹得欢实。
所以说怪了啊，洪天卓突然就表现出清心寡欲来，方瑾瑜不会在心里胡琢磨，也懒得对这男人绕弯子，直接他就手压到了洪天卓的小腹上。
“怎么老实了？不像你呀。”
洪天卓正闭着眼准备睡觉，这一下他掀开点眼缝，淡淡呵笑一声，“你猜。”
方瑾瑜一直就没猜出来，这会儿听洪天卓那种带着笑又低沉的嗓音喷洒到他的额头上，更给他心里也弄得痒痒的，他猜什么猜？自己探探不就知道了？不信洪天卓还能老实打蔫着。
方瑾瑜的手指轻轻抓挠着又往下钻去，皮肤贴皮肤，不要衣料的阻碍。“是白日里累着了？”他还去招惹洪天卓的耳朵，短短一句话说完，他的嘴唇就夹了三下洪天卓的耳垂。
洪天卓“嘶”的一声轻轻抽了口气，还老实什么老实！媳妇儿的一招主动勾引，精准地给他腹下那里撒去火种。
他把被子撑起来了，不是用手也不是用脚，瞧他这本事大的。
方瑾瑜低笑出声，就说这人在他的手下哪有定力呢？
“媳妇儿，你这么惹我，不怕明天屁股疼得坐不住？”
方瑾瑜的身后被一只大手抓住又揉挤，一声低呼也从他的唇缝里溢出来，“呵，那你来呀，坐不住我也乐意。”
方瑾瑜把自己说得脸热，仗着是在黑暗中，他还准备骑洪天卓身上。
有人心里有打算，马上等他们换了地方，他就要可劲儿折腾、玩儿花样，现在他是保存体力。
可是方瑾瑜不知道为何洪天卓对他一直还没探入最深处。
此刻比方瑾瑜的动作更快一步的是洪天卓翻身把方瑾瑜压住，他单手摸了摸方瑾瑜的脸，哼笑一声，让方瑾瑜听出了那么点发坏的意思。
果然，下一刻这人不带素的话就来了。
“媳妇儿等不及要给我生一个是不是？我是正经娶妻，那咱们也得正经生子不是？”
这是白天何霜红的话让这人听到了，方瑾瑜心说这时他倒拿来用了，还用得这般叫人脸烫心热。
“乱说。”方瑾瑜呢喃一句，脸看向黑漆漆的墙壁。
洪天卓的手掌揉搓上方瑾瑜的肚皮，话音透着蔫坏，“你看我这几日怎么老实下来？其实我就是为了攒攒东西，等到时候多给你送进去些，你说能不能把你这肚子……”
方瑾瑜的耳朵要烧坏了，连忙抬手一把捂上了洪天卓的嘴，这个无赖，道行比他高太多。
后来这晚他们又用上了布帕，而洪天卓比方瑾瑜还多了一个漱口的动作……
转过天，太阳暖暖地照下来，洪天卓提出天气好，带方瑾瑜出门转转。
两人先在街市上买了一块砚台，这时候人们多出来置办年货，卖各式各样吃食和物品的摊子也是一个挨一个地摆着，方瑾瑜也想跟着凑热闹，往家里多买些东西。
很快他又买了两包茶点和十几个柿子，洪天卓跟在他身后，衣摆提起来，里面兜着的就是那堆冻得硬邦邦的柿子。
媳妇儿，你也不考虑考虑我的形象……
洪天卓带着方瑾瑜出来是有他的正事的，这会儿他还不能明说，只好编了句瞎话转移方瑾瑜这逛大街的劲头。
“前面那条街好像是有演杂耍的，咱们看看去？”
“行。”
这回洪天卓领着方瑾瑜朝着柳叶巷那边走去，路上正好碰见了六子，他把衣裳里兜的柿子和两包茶点让六子给送家去。
两人走着，洪天卓还“随口”跟方瑾瑜聊道：“听说柳叶巷那片环境不错，不像咱们现在住的这地，房屋杂乱，人的嘴也不老实。”
他本人可是切身受到过不少闲言碎语和白眼。
“以前我外公就打算在柳叶巷那里买处宅院，可惜一直没有遇上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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