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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商量完，温期等了一会儿，等着谢极前来。他跟这个老家伙有东西要合作。对付是对付不了，只能让他们别插手。对于温期来说，这些世家并没有修真界那么难对付，他们是墙头草，谁强往哪边倒。
“谢家主，我跟你外孙谢臻已经达成盟约，谢家主也想跟我达成合约吗？”
谢极道：“有何不可？”
“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赚的银子分你一半。我也不会动你的谢家人。”
谢极年轻时英明神武，但过了那么多年，人已经变得麻木了不少。过来之前，众多姬妾在他耳边吹枕边风，让他很难做出真正的抉择。他的得力助手谢婉又不在了。
他急需银子来继续他纸醉金迷的生活。这种生活不能被任何东西打破。
“温尊主这般大方？”
温期道：“银子而已。你我都是修仙之人，难道还在乎这个吗？只是麻烦谢家主劝劝你们谢家的那些老人，别出来碍事就是了。”
“这有何难。”谢极想了想，“对了。我有个不孝子，能不能劳烦温尊主把人放出来？”
“名字。”
“谢宗然。”
……
万魔塔矗立在一片汪洋大海中，不远处就是玄冥之崖，这个魔器是魔域的无上法宝，一旦进入，除非温期的咒语，任何人无法出来。
塔有百极，每一级都有重兵把守。谢宗然被放出来，还莫名其妙。他大喊大叫地不肯走。说要跟师父一起。
但那魔兵无情地把人推走。谢宗人因为吃了魔域的去灵力的药，浑身无力，只能被迫离开。
人被送到了谢家，谢极第一眼看到谢宗然，一巴掌狠狠地煽到了谢宗然的脸上，啪的一声。
“孽畜。你这个废物除了惹事，还有什么作为？你姐姐如今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情跟人大喊大叫？”
“谢婉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魔教的人入侵修真界，爹不应该出一份力。为什么要让我出来？我既然是废物，出来干什么！啊！啊——”谢宗然崩溃大喊。
谢极作势还要再打，旁边人拉住。
“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如今上下不宁静。为了救你。我这个老骨头都豁出去了。”
“如何呆着！师父还在万魔塔呢。啊！爹爹要见死不救吗！这就是谢家啊！啊！还百年世族，只知道贪生怕死！”
谢极气得浑身发抖，叫人把这个逆子拉下去关起来，生怕自己会被他气死。危难当头，谁都自保，不自保，难道去送死吗？
……
温期正在安静地弹琴时，背后感到一阵寒风，一个人阴森地出现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什么人的修为已经高到这个地步？
他回过头，竟然是谢臻。
“不知大梁君主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谢臻的修为在这些年竟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恐怖也不为过了。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你师父知道你的修为吗？”温期问。
谢臻手负后，“你今日来，是告诉你，你可知道仙器翛然镜？”
翛然境，谁人不知？这镜子就放在千山明星殿里。让人感慨谢臻宝物之多，连翛然境也不放在眼里，竟随意地放在殿中。“知道。怎么了？”
“世人只知翛然镜可以看到古今，却无人知，打破镜面，便可以逆转时空，回到过去。温尊主，你想不想回去？”
温期冷笑：“可我也知，想要回去，需要有人以身养镜。镜破，那个人就成为镜主。”
谢臻笑，“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镜主的。能匹配翛然神器的人必然帝王之类的人物，比如我。”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想帮我重回过去？”
谢臻摇头，“我想告诉你，我的修为这般快，因为我是镜主。我的实力高于你，你想杀沈席玉，是不可能的。”
“你是镜主？可我也知，成为镜主，天劫是过不了的。此生将无法成仙。”其实也不能说过不了天劫。而是说，镜主的天劫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逆转时空，与自然之理相背，要遭受寻常人更大的天谴。
另外，谢臻居然是镜主，他是想复活谁？原本，以谢臻的命格，成仙是要比寻常人要容易得多的。他是帝王命格，只要勤政爱民，就可以得道成仙。
“那又如何。”谢臻眼眸暗淡，冷笑道：“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且争朝夕。话说回来，温尊主不会这么自不量力吧？”
“我从未想杀他，他们只要投降就好。只是你师父太倔强了。我不得不这样做。还是你是为他们来求情的？”
谢臻冷笑，“他们与我何干。我只在乎师父一个。师父让我救，我就救。师父不让我救，我也不会理。”
“听说你们师徒情深，真的让人羡慕。除了这个，还要告诉我什么？”
“就这样。让你心里有点底。大梁不出手，并不代表我不出手。温期，好自为之吧。”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谢臻。”温期喊住，“你为什么爱你的师父？”
谢臻静静地站在那，没有回头地说：“你有问过你为什么要杀人？如果没有。又为何问我这个。”他说完，离开了。
……
到了营救那日，沈席玉汇集了众人，天阳等人为一路，周南湘带着风郁等，鲛人族，上留剑派等，自己带着言羽等人，分五路攻入。
一干人走到万魔塔前的空地，半空中正吊着一个人，□□着身子，浑身都是血迹伤痕，赫然是晚舟。在晚舟的前面，是玉德和他的千山走狗们。
风郁立即就破防了，大喊地就要冲上前。
玉德道：“沈宗主。狭路相逢啊。想要救人，给我跪下磕头。我就放了你的弟子。”
沈席玉道：“玉德。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得罪？那倒是没有。只是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加倍奉还给你。”听到玉德这么说，底下人都喊了声沈宗主。
沈席玉淡笑，“玉德。看来你很恨我。但这就是你对付自己人的原因吗？”
“不行吗？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走到今日的这步。”登上千山宗主之位，是因为李福死了。而李福是被沈席玉害死的。他不得不被逼着接下千山这个烂摊子。
一直以来，他就在被逼着。被逼着做戒律堂堂主，被逼着做这做那。被逼着教授谢臻。谁想教这个命中无人的臭小子？
“只因为我修为不够，所有他们都使唤我。游德春，谢臻，还有你，沈席玉……看看吧没，你们一个个，把人逼到这个份上了。”
“你不想做。没有人能逼你。”
玉德哈哈大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做，那里有饭吃？”现在他又被逼着跟着温期。如果不做，下场就是死。可谁想死呢。
“来吧。”
他手持风雷鞭，手起鞭落，重重地狠狠地打在了晚舟身上，那风雷鞭还是谢极借给他的呢。晚舟被打得摇摇欲坠，皮开肉绽。玉德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沈席玉想靠近，这晚舟就会被打死。
晚舟如何能经得起风雷鞭的鞭打，几鞭下去，神识都混乱了。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竟然下起倾盆大雨来。晚舟被雨水一淋，瞬间清醒。强撑着对对面的沈席玉喊：
“沈宗主。晚舟能跟在沈宗主门下，是晚舟一辈子的福气。就算现在死了，也是死而无憾。宗主只管向前，不必担忧我！”
这番话中气十足，现场的众人听了都是浑身一震。昔日晚舟的死对头言羽忍不住喊道：“晚舟！今日这番话，让言羽对你刮目相看，是我错看你了！”
两人一向看不对眼，吵了无数次，晚舟为此还离开了千山，此时此刻，两人只有惺惺相惜之感。往日的芥蒂，也显得更为可笑。
晚舟虚弱一笑：“好。你把话放着，等我回去，给我磕头赔罪就是了！”
言羽笑了笑。
玉德冷笑，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说话，心中想着几鞭子又是上去。晚舟又被打得不省人事。
沈席玉吩咐道：“我去对付玉德。你们趁机救人。”
他说完，飞身上前，在雨中跟玉德交战，玉德也有准备，两人灵光大闪，打得难舍难分。但沈席玉的修为略高一点，就要把人拿下时，玉德往后退了一步，
手中持鞭道：“沈席玉。你要是再敢向前，我就打死你这个弟子。”
“你打死吧。”沈席玉转头问已经昏迷的晚舟，“你可愿意赴死？你会被逼着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吗？”
晚舟听到沈席玉的问话，迷迷糊糊地摇头，“弟子不会。”
早在他把鬼元丹递出那天，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沈席玉飞至半空中，拿出一袋鬼元丹，喝道：“跟着玉德的人听令，如果你们即刻投降，我会把鬼元丹发给你们。如是你们抗拒，这一堆东西，我将尽数倒到海水中。”
他作势，飞到崖边，就要倒丹。
底下人已渴望此物甚久，焉能放过？什么也不顾了，冲了过来，就跟饿鬼一般。
他们追，沈席玉在天上带着他们绕了个圈，把东西发了，又道：“想要此丹。给我先杀了玉德。”
他们每人都已经得到了一颗丹药，此刻都如发了疯般，立即又冲了回去。这么多人一下子冲向自己，玉德心中也害怕。
他不知鬼元的厉害，一日不吃，就跟无数蚂蚁在爬一样。沈席玉拿这个诱惑人，真的比什么都要强。这些人就跟不要命地冲过来。
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无数人想要玉德的首级，玉德在仓促混战中，被人偷袭，一剑刺死，被活生生地挖出了内丹。那是个最下等的普通修士，中毒甚深，发着疯般的笑着喊着，抱着一颗血淋淋的肉球向沈席玉冲来。
但人还没跑到，又被另外一个人抢走。就这样，你抢我我抢你的，自相残杀，场面混乱，恐怖渗人。
沈席玉把鬼元丹当这他们的面，掉入了海里。本想让他们死心，怎料这群人竟也跟着跳入了海水中。
刚才趁乱，言羽等人把晚舟救下。沈席玉叮嘱了一番，让他们先撤。玉德的尸体被众人啃咬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几只秃鹰飞来，把尸体带着飞走了。
光秃秃的空地上，原本海沙飞舞，只剩下一片空寂。
沈席玉带着人继续前行。
走到万魔塔前，五路汇合。俞临带着重伤的风郁前来，沈席玉一看就知道，他们遭遇的应该是鬼歌他们。这鬼歌心狠手辣，下了重手。肩膀处都黑了，看样子命不久矣。
风郁是沈席玉最贴心的弟子，
旁边的贺云和俞临都要哭崩溃了。
此时，另外一边天阳带领的队伍也赶了过来。他们遭遇了合欢门的人，但因为天阳实力强悍，没什么大碍。另外几路也很顺利。
风郁呼吸急促，显然地要支撑不住了。沈席玉如何肯接受他的离去，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度灵气给他。但跟那日卓先生一样，毫无作用。
“宗主。我有话跟你说。”
沈席玉道：“你不要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风郁气息微弱，道：“如果我死了。能让宗主开心，风郁一死又有何妨？宗主。回来吧。不要再自我放逐了。千山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
“你死了。我如何回去？我回哪里？”沈席玉红了眼睛。
“回你应该回去的地方。风郁代大家给您道歉了。您别生气了。宗主有时候就像个孩子，我们弟子都要轮流地哄。我最难做。我有时候想，哎，我真的不想再做沈席玉的大弟子了。天天要替他们哄你。可有时候，我又想，我这辈子，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唯一的快乐就是跟宗主在千山的那段日子。他们喊我大师兄。而宗主喊我，风郁。”
“别说了。”
“宗主……”
风郁还要再说，只听背后有人道：“都快死了。说那么多话干什么？”
沈席玉回过头，只见谢臻站在那里，他走过来，蹲下身，给风郁吃了颗丹药。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母亲曾经拿来救过一只快死的小白鼠。”
沈席玉：“……”
风郁：“……”
丹药入口，被鬼歌抓伤的地方也没那么疼了，反而凉凉的，稍稍调息，隐有真气流动，这是在恢复了，“殿下。好像真的有效。”
谢臻道：“当然有效。这一颗要上百万。你可真是贵啊。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我师父要难过很久。”
沈席玉眼泪都快出来了，此刻强行止住，转过头呆呆地问：
“你知道这丹药有用啊？什么都能治吗？”
谢臻看着他发红的眼，宠溺地笑笑：“不是什么都治的，但修士的伤痛一般都有用。我就三颗。用了一颗了，还有两颗，师父想留给谁？”
作者有话说：
风郁：不要被沈宗主的外表所蛊惑，真的是特别难相处的霸道总裁（叉腰）。
第83章 引凤
他低声地哄着，温柔地就像一个夫君。
谢臻蹲下来, 手贴贴沈席玉的脸，“师父。你真的跟个孩子一样。”
“谁说我像个孩子？”
“你啊。”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 风郁也不好意思呆着, 赶紧喊俞临过来。
沈席玉也回过神，让俞临先带回人回去。剩余的人明日正式去攻万魔塔。
今日先休息一日。玄冥之崖边，众人席地而坐。
谢臻道：“师父。等这一切完, 你想做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臻抬头望天，“想跟师父去流浪。师父。我们以后去流浪好不好？以前师父总说要带我去游历,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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