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我了。
“呵呵哈,你说得对—”我愣一下,松开邓尕泽旺向后退,张开双臂自暴自弃地冲着他的方向吼,“人渣,对,我他妈就是个人渣!!”
“人渣,变态!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骂我!!邓尕泽旺—!!!”
一丝心软从邓尕泽旺眼里稍纵即逝,他扭过头,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颚线,语气平静得诡异,“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向你表示补课的感谢,箱子里装着我们九寨沟的特产,现在已经送到了,我要回去。”
“呵……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吗?”我笑出声,上前一把把他扯进卧室。
邓尕泽旺惊魂未定地睃了一眼周围,长而细的睫毛由于强烈的不安而轻轻颤抖,曾经对我充满戾气的那双眼,此时此刻被惊疑充斥。
误打误撞地满足了我某些阴暗浓重的欲望,心跳也再不受控制地鼓噪震动,许久许久没感受到的双重反应,几乎要让我失控。
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如你所说,我就是人渣变态,我这样的垃圾喜欢上你了邓尕泽旺!”
我一把掐住他脖子,把人扔到床上,瞬间,这么久以来的梦意聚在床中央的身体上。
邓尕泽旺微张着口,明显被我泄愤似的告白吓到,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只是耳朵和眼睛越来越红。
见人有翻身逃走的趋势,我俯身压上去,十分烦躁地摁着邓尕泽旺的脖子,吻了下去。
踏出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我有着无比纯熟的吻技,可当四片唇瓣触碰到一起的那一刻,我猛然回想起了自己那个青涩臭屁又潦草的初吻。
我 下意识吸了吸,香甜的,软绵绵的,感觉像吸了口仙气,让我浑身绷紧。
邓尕泽旺倒抽一口冷气,遍脸发红,嘴唇慌乱地抿着,只有四肢还在不停不休地逃生。
果然,真正纯情的人才会咬紧牙关,每一个指头的反应都叫人心口发紧,不是放声大叫那类人学的来的。
“你乖一点好不好,让我冷静冷静?”我不想以他还不懂的方式对他,只好贴着他唇角喘气,含糊地征求同意。
不过邓尕泽旺根本听不进去我在说什么,一直机械地做着防卫,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胡乱地扑在我脸上。
我抬着眼皮,静静注视着他的反抗,亲眼看着他精致的小辫变得凌乱不堪,亲眼看着他自始至终闭着眼,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赏给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邓尕泽旺终于停止,疲怠地换着气。
我的嘴从头到尾都没有挪过位置。
他将眼睛缓缓咧开一条缝,眼泪顺着流了一脸,他哑着嗓子说:“别拿亲过别人的嘴碰我……脏死了。”
我霎时僵住,像被水泥凝了一身,眼前的面容逐渐出现叠影,我茫然地寻找真正的邓尕泽旺。
脏?
“脏?”
我讷讷重复,顿时不明白这个字怎么写,又是什么意思,那一撇一捺像刀子一样剜在我心上。
“我,很脏吗?”我掰正邓尕泽旺的脸,求证似的问他,“原来你觉得我很脏吗?”
眼泪像豆子一样砸在邓尕泽旺的脸上,他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我……不是—”
“啪—”
最后一丝理智粉碎。
我抓着邓尕泽旺劲瘦的脚腕,把人倒拉进浴室。
“放开我!!!放开我陈列!!老子数到三!一!二!三!”
听见他喊我名字,我不自禁顿了顿,但没有心软,依旧无视他的警告,使力把他按在浴缸里,毫不留情地扯下所有遮蔽。
少年青涩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像泡在水里的太阳,火热干净没有污迹。
我突然觉得, 这样的人嫌我脏,也有道理。
由于邓尕泽旺的剧烈挣扎,我的衣服也湿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我,手脚并用地推挡着我手指的伸入,但并没有什么用,“陈列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可能真的疯了吧。
我没回应他。
只是打量着他都被我掐红的四肢和脖子,整个人也被水溅得湿漉漉的,显得有些可怜狼狈,看来是真被我吓到了,甚至都不会骂我了。
“啊—”
邓尕泽旺失声一叫,通红的眼角第一次露出了近似示弱的弧度,不对,那只是害怕而已。
手下的身体抖得像筛子,但我没有因此停下,依旧自顾自地给他做着清理。
脑海里冒出一个一个可怕的念头—贯穿他……锁住他。
似乎是感到我抵着门口的存在,邓尕泽旺霍然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已经跟别人结婚啊—”
他不动了。
没有回头路了。
紧缩的稚嫩叫人几近发疯,我长呼出一口气稳住心情,伸手抚上他被我种上新花的脖子,迫使他抬起头,镜子上慢慢映出一张惨白失神的脸。
我压着声音说:“相信我,那都是假的。”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闭着眼,不堪面对现在的自己,更不肯看向我。
“呵……确实是我不该招惹你。”我咬上圆润的肩头,僵硬地动作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里一直有泪往下流。
和邓尕泽旺的血一样。
我这才回忆起这么久以来,一开始是自己被新鲜感主导,主动惹了一个比我小了能有九岁的少年,我并没有带着那种想法去接触他,可是结果呢?
先撩者贱。
是我的错。
可是我又该怎么做?
从我离开九寨沟那天起,就已经发现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我以为自己离开就能淡化,能消散。
可是两个多月来,邓尕泽旺都会常常出现在我梦里,凌乱的,高傲的,每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需要他的时候,我也很难受。
可是他来找我了……
他偏偏来找我了。
我不想变成我爸我妈那样的机器,可既然他们都能在一起,为什么我和他不能?
从浴室到床铺,邓尕泽旺一路对我拳打脚踢,甚至换着花样骂我祖宗十八代。
只是从不睁开眼看我。
我头皮噌噌发麻,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满足,还是由于灭顶的绝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将人牢牢定在自己身上,我俯身去亲他眼睛,慌乱地求:“睁开眼睛......看看我。”
邓尕泽旺偏头躲,不对我的乞求有任何回应。
一个小时过去,我们没能好好接一次吻,期间我尝试过几次,全都被邓尕泽旺咬破嘴皮,流了一嘴的血。
淡淡的血腥气飘在空中,刺激着我的感官,不能得偿所愿的我,难耐地掐住他两颊,迫使他合不上口,并对那从未被他人探索过唇齿肆意妄为。
邓尕泽旺明显是第一次和人亲吻,别说换呼吸,就连抗拒都那么笨拙,居然想用舌头推我出来,我自欺欺人把那当做盛情邀请,很快,我们就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
他并不知道闭上眼睛会更加敏感,只要我轻轻抚摸,他就会不可自持地战栗,在我怀里发出近乎窒息的呜咽,片刻后,他终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睁眼看我。
水亮,倔强,愉悦,痛苦......他就那么混沌地看着我。
我很清楚,他并没有向我屈服,只要我一松手他就会跑,就会离开我。
这一次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邓尕泽旺他不喜欢我。
我不安地摸上那早被我吻得斑驳的柔软肚皮,感受那一阵阵的,因我而起的搐动。
“你喜欢我吗?”
邓尕泽旺脱力地喘着气,不说话。
“喜欢我吗?”
我加重语气撞了一下,听见他发出一声甜腻难捱的气息。
依旧不说话。
心口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低,冒出一片苦涩的脓疱,疼得我整个下巴都快要脱臼。
我放弃追问,不再为难邓尕泽旺,把脸埋进那抖动的胸廓深嗅,为他舐去细薄的热汗,我要把他从头到尾都用力咬一遍,印上蝴蝶一样的图案。
“呃——”
稚嫩的身体即使拥有再倔强的主人,依旧禁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你杀了我吧。”邓尕泽旺抬手挡住上半张脸,声音嘶哑却冷冰冰。
我知道自己有多恶劣的爱好,喜欢在这上面使用多恶劣的道具,喜欢对方身上和我一样的气味,但面对邓尕泽旺,我不得不克制自己暗潮汹涌的劣性,甚至还要忍受原罪带来的折磨。
理智告诉我,要温柔对他。
“......别瞎说。”我安抚性地亲了亲他脖子,伸手从床头柜里取出最后一包旺仔奶糖,拆开一颗噙在唇中间。
房间里混杂着各种气味,奶甜味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给你吃你最喜欢吃的糖。”我小心翼翼地贴上邓尕泽旺湿红的唇。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出现了几秒留白。
“.......我受够了。”邓尕泽旺唇角一瘪,嘶哑的声音捅破沉寂,下一秒,他的拳头朝我甩来,开始疯狂地挥打,而失去遮掩的双眼早已湿透。
“啊!啊——”
他大哭起来,只发出一个撕裂的单音节。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正在崩坏。
看了眼地上被一拳甩飞的奶糖,我失神地回过头,想要抱住泣不成声的少年,却被一脚踢在心脏上。
突来的一阵剧痛让我不得不弯下身,手却不忘去摁住邓尕泽旺的身体,生怕他趁我不注意逃了。
哭声在耳边重叠回响,我想是被自己身体深处的恶好摆布,还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被自己折磨至此的邓尕泽旺,埋头将自己大幅度地来往在熟软的幽穴里,逐渐陷入昏聩。
邓尕泽旺嘴里发出沙哑的哭叫,本纯净的像青提的身体,一点一点熟在了我的手里。
他咬紧牙关,只有一声声软颤的喘息漏出,我想让他说话,想让他跟自己讲话,就算是骂我也好,我只想让他看着我,对我说话。
我紧抱住他,凑到他耳边绝望地叫唤:“......喜欢我吧邓尕泽旺,喜欢我吧—”
我多么想身下的人不是他,又多么想只有过他。
如果时间能回到十八岁那年,我一定会反抗那个女孩儿的强吻。
如果时间能回到二十岁那年,我一定不会因为好奇冲动而答应入酒店的邀请。
如果时间能够回到高考前一天,我一定不会去赴那场相亲,那样的话,我就能拥有今天的,为我而来的邓尕泽旺。
可是,他不吃我给的糖......
可是,我不配吃他给的糖。
【📢作者有话说】
呀,定的凌晨,结果一不小心发早了。
第65章 【副cp】要露出来。
自从原乂把邓尕泽旺带走后,就再没有让我见过一面,最近的距离,是隔着一扇门,我试过绝食蹲守一系列自私幼稚又极端的方法,然而,原乂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狠心。
他不让我见邓尕泽旺。
他说:“他还能信我,也算是给你的退路了,陈列。”
我的,退路……吗?
也是。
可是我退无可退。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愧对一个人。
或许是出于愧疚,也或许是出于……喜欢,不知不觉中我脖子上多了一道无形的枷锁,还在不停地往肉里挤,一阵子过去,就崩出一圈鲜血淋漓的烂肉,让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自己再没办法像曾经一样活着。
所以,我离了婚,被爸妈赶出家,房产权被收回,账号也被平台封禁,而曾经的朋友受我爸妈施压,如今更是对我避之不及。
总之,从一开始就不完全属于我的东西,都消失了。
包括以前的我。
我倒是想从头再来,可人生不是游戏,不能注销账号。所以,我就从一个烂人变成了一个跟踪狂,跟着邓尕泽旺去了四川。
我在同一辆车厢里看见他被别人搭讪,不能进行阻拦,只能在后面急得团团转,买了一大堆辣口零食,琢磨了一路,又不知道以什么契机天衣无缝地交到他手上,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也没找到机会,只能自己躲在他学校旁边的酒店里,一包一包啃完。
味道还不错,就是太辣。
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去他学校蹲守,人来人往的,从没觉得大学有这么大过,明明我已经做好乔装,制造了很多擦肩而过的机会,但偏偏没有一次是邓尕泽旺。
虽然得到他的课表并不是难事,但我拿着那张课表找到了每一栋教学楼每一间教室后,却始终不敢走进去一次。
我想看看他,但不敢让他看见我,因为他肯定不想看见我。
他很受欢迎,又会跳舞又有手艺,我亲眼看见他的很多同学给他送礼物,甚至撞见过他在操场被别人轰轰烈烈的表白。
心底的占有欲作祟,我在想到底有什么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属于我的。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么想。
就连那天晚上的他,也不属于我。
我就这样当了几个月的狗仔。
当他放假回家时,我却再不敢跟去九寨沟窥视他的生活,更没有脸面对他的家乡。
我躲在树后面,远远地看着头发已经长到肩下的邓尕泽旺背起书包,装着另一个我,走了。
浑浑噩噩,秋去冬来,再见面,就已经是在冰天雪地里。
邓尕泽旺右手打着石膏,守在昏迷过去的原乂的病床边,而旁边的床上,躺着已经变成植物人的吉羌泽仁。
他看见我那一刻,神情顿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什么新词来骂我,就扭过头,假装看不见我,把我当空气。
我把饭放在柜子上,说:“趁热吃吧。”
邓尕泽旺耳若未闻,不说话。
其实,我宁愿他能骂我,总比现在连一声气儿都不给我的强。
“买了你喜欢吃的曹氏鸭脖。”我小心翼翼地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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