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眼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找人消耗时间多,不如去击破阵眼,大阵消失了,人自然就被放出来了。
九方昳走进桃花林,瞧见了一只花妖朝她袭来,她一剑劈开对方,桃花散落一地。
她继续往前走,桃树突然都变成了花妖。
花惧怕大火,她依旧选择放火烧树。
林间登时烧红了一片,花妖们凄惨地叫喊,自顾不暇,也无力去攻击九方昳。
就在这时,林子里上空出现两道人影,是江晚和一女子。
女子容貌有八九分像江晚!
九方昳笑了笑,月无痕两辈子都喜欢江晚。
两人都被绑住,悬于空中,月无痕就站在树下,眼神迷离,她挑眉看向九方昳:“九方昳,你喜欢少族长,对吗?”
“我喜欢与你无关,你该想想,你今日会不会被挫骨扬灰。”九方昳腾空而起。
她更是懒得说话,一剑劈向对方。
空中的江晚沉默无言,眼神迷离。
九方昳一剑劈下,月无痕的身影就散开了。
九方昳皱眉,“是傀儡术啊。”
眼前的月无痕是一个傀儡,而不是真身,这就意味着她是打不死的。
九方昳选择不打了,而是看向空中的江晚,飞身过去抢人。
月无痕挡在她的面前,两人继续缠斗在一起。
九方昳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月无痕的面容上,那张脸立即烧了起来。
她转身去夺下江晚,头也不回地沿着原路返回。
阵内瞬息万变,来时的路变成了死门。
九方昳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江晚面庞上,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颊,“阿奴。”
一声低唤的间隙里,月无痕再度袭来,九方昳转身挡住,一剑劈向对方,而后朝着江晚喊道:“阿奴,你醒醒啊。”
江晚没有回应。
九方昳怒了,火光滔天下,一双眸子殷红,她回身看向月无痕,“你自己上门来的,休要怪我。”
她丢了剑,双手结印,登时间,空中响起惊雷。
下方火势滔天,上空雷闪雷鸣。
空中被悬挂着女子睁开眼睛,望向下空的江晚。九方昳隔空将她收了过来,月无很突然着急了。
九方昳挡住她的去路,“我道江晚为何无法成神,原来是你使的招数呢。”
月无痕的脸颊已毁了,身子被掏出一个大洞,人不人鬼不鬼,摇摇晃晃地朝九方昳走来。
九方昳已不理会她,而是设下结界,将三人笼罩住,空中的雷鸣不断劈向月无痕。
脑袋被雷劈下了,她还可以继续走,围着结界绕着圈子。
结界内,九方昳眸色晦涩,看着与江晚面色八分像的女子,嘲讽一句:“镜分身呢。”
江晚迟迟无法成神,是少了一魂一魄,至于何时少的,她也不清楚。
但月无痕,必须要死!
九方昳学着当年听絮般施法,将女子融入江晚的身体里。县珠傅
合体的一瞬间,雷鸣击下。
雷劫来了!
九方昳望向空中的雷鸣,飞身入空,替江晚挡住雷劫。
傀儡被数道雷鸣攻击后,身子破碎,只见地上断腿还在走动,十分可怖。
一道道雷击下,大阵破碎,露出原本的屋舍。
江晚终于睁开眼睛,扬首看向空中,熟悉的身影被一道道雷击得毫无翻身之力。
“九方昳……”江晚焦急地呼唤,“你下来。”
九方昳依旧没有回应,她飞身入空,却被一道光挡住,她急了,“九方昳,这是我的劫,与你无关。”
一道道雷打入那道瘦弱的身影中,江晚急得束手无策。
“九方昳、九方昳、九方昳……”
不知喊了多少声,江晚声嘶力竭,那道人影如破碎的娃娃般□□着。
“九方昳、九方昳,你停下来,我说过,这是我的劫,我有婚约,我与你之间的婚约不作数的。”
“九方昳、九方昳……”
雷鸣忽而停止下来,江晚陡然发现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抬首抚过自己的脸庞,泪水浸湿自己的指尖。
她有些彷徨,更多的是不解。
她哭了。
她自出生就没有哭过。
城内长老们闻声赶来,看到面前的火光,吓得施法去灭火,面前的屋舍烧得坍塌,桃林一片火光,红透了半片天。
九方昳感觉自己的身躯快要消散了,她望向江晚:“阿奴,你还记得婚约。”
她很努力了,神魂不稳,强行将自己的魂魄融入一个被抛弃后奄奄一息的婴孩身上。
她又很幸运,可以遇到九方玫与虞颜这对善良的母亲。
江晚抬眸,火光中映着九方昳稚气的面孔,她说道:“你可以不用替我挡雷劫的,这样,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阿奴。”九方昳低叹一声,眸色怜悯,“你能记住婚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笙的婚约已经不重要了。南河难关已过,阿奴会有很多选择,一万一千年太久远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将来的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但她心里记得,就很不错了。
“江晚,我不是九方昳。”
江晚点点头,“你阿娘说了,说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子很弱,几乎活不下去,带你回来后,你却坚强地活了下来。她想过,婴孩的身体被夺舍了。若没有你,这个孩子也是活不下去。”
这个孩子太虚弱了。
九方昳的脸色煞白,“那你记住,我是桑言,你与九方昳的亲事,不作数了。”
“你还会回来吗?”江晚蓦地发现一件事,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施法想要稳固九方昳体内的神魂。
待施法后,她才发现九方昳体内有两个神魂。
这就是九方昳修为高深,却不可成神的缘由。
真正的九方昳神魂虚弱,桑言取而代之,也用她的力量慢慢滋养这抹神魂,并没有学其他人一般得到身体后就抹杀了原身的灵魂。
真身的魂魄被滋养至今,而桑言的魂魄经过雷劫后,虚弱不堪,真身的魂魄这时显露出来,想要抹杀桑言的魂魄。
这时,虚弱的桑言只能放弃九方昳的身体了。
那她的神魂该置于何地呢?
桑言朝她虚弱地笑了,“没有今日的雷劫,我也不能继续占有她的身体,阿奴。”
江晚试图去抓住她的手腕,她却拒绝了,收回手,“阿奴,我、喜欢你。”
江晚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滑下,她伸手去抱住她的身体,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九方昳是九方昳,不是她的九方昳了。
一瞬间,她痛哭出声,“桑言,我等你回来,万年、十万年,我都会等你。”
“别等了,我就想陪你一段时间罢了。将来,若有人来找你,说她是沈笙,你千万别信啊。”
“阿奴,神魔之间的纷争永无结束的时候,你千万当心,你已是神女了。”
江晚抱着她,看着她清透的眼睛慢慢地闭上,这一刻,她的心狠狠痛了起来。
“阿奴……”
听絮紧赶慢赶地赶来,看着女儿眉心的神印,“你、你成神了。”
“是啊,我成神了。有人说陪我一段时间,我当时为何不早些回来呢,她又走了。她的魂魄不知去了哪里,你说,她会不会跟着我呢。”江晚说着说着,笑出了声,一滴滴眼泪滑了下来。
“她说她是桑言,她不是九方昳。母亲,你说,她为何不早说呢。说了,我会与她成亲的。”
胡言乱语的一番话,听絮听得皱眉,细细推敲,还是听了明白。
九方昳体内的神魂是桑言的,她夺舍了婴孩的身体,勉强在南河生活了千年。
而如今,她代替江晚抗下雷劫,神魂虚弱,待不下去了,真正的九方昳神魂取代了她。
听絮闻言后深吸一口气,安慰女儿:“没有雷劫,按照她的性子,也不会继续占有九方昳的身子,阿奴,想开些,或许,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江晚松开了怀中的人儿,眼神冷漠,没有眷恋。
其他长老灭了火,陆陆续续赶来,上来摸索九方昳的脉搏。
“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只是她的灵力消耗得厉害,神识内空荡荡的。”长老不解。
听絮没有解释,跟着女儿朝外走。
江晚一路走到般若城的牢房内,见到了月无痕。
月无痕衣袂上染了血,唇角上也有血痕,大阵反噬,伤了她的身子。
她看到江晚,眼神露出几分冷漠,而江晚却说道:“别装了,你趁我重伤之际,夺走我的一魂一魄,造出与我相似的人,如今,我魂魄归体,已是神女,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月无痕诡异的笑了,“杀了我又如何,你这辈子都会记住我的。”
听絮听出几分端倪,上前拉住女儿,“自有族规处置她,何必浪费自己的灵力。她之前未曾伤人,如今伤了你,又伤了九方昳,南河族规容不下她了。”
江晚被听絮推搡着推出牢房,月无痕面色陡然凌厉,“江晚、江晚,杀了我、杀了我……”
听絮回神,设在隔音的结界,冷漠地看向疯狂的人。
“不想暗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是我的错。月无痕,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爱护,而不是据为己有,甚至是伤害。”
月无痕面色阴翳,双手蓄力,听絮抬手,掐住她的脖颈,“月无痕,你让南河失去一个重要的神女。”
听絮恼恨,单手用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
“魂飞魄散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慢慢享受着炼狱般的煎熬。别挑战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庇护。”
听絮松开手,看着狼狈的人,露出怜悯众生的笑容。
****
江晚走出牢房后,心里空荡荡的,九方昳还在,还是她的师妹。
可她却毫无力气,甚至不想去见。
走到殿宇前,她望着九方昳处理宫务的殿宇,久久失神。
小师妹还在,但只是小师妹了。
她蓦地发现,那位什么都没有留下,明明几日的时间,却让她万分痛苦,需要用千年万年来安慰自己。
她走进了那座殿宇,伺候的婢女笑着迎接她,“少族长,小昳不在,您等等。”
“少族长,小昳没有说何时回来,不如您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少族长,小昳……”
“小昳……”
一声接着一声小昳在耳边响起,江晚只觉得这一声声如同一张网罩住她的心。
狠狠收紧,让她喘不过气。
该怎么办呢。
她茫然地走出殿宇,那一声声小昳终于不见了。
她来到城门处的镜前,指望镜子给她解答。
可镜子里只有她一人。
形单影只,孤孤零零。
第87章 偷孩子
千年时间眨眼过了, 江晚接任南河族长,听絮不知所踪,南河以江晚为尊。
江山易主, 南乾定国,神魔相争, 永无停息。
南河下藏有乾坤, 封印出现松动之兆, 南河族长领着族人屡次加固封印。
同时,听絮来到南乾, 守在大将军府沈家之外。
浅言望着产房里进进出出的仆人,“你确定这个孩子还是我们之前看到的沈笙?”
“你最好祈祷是沈笙, 若不然你的女儿还要继续单着。”听絮长叹一声, 想起江晚多年来孤单一人, 肩负南河重担,看似尊贵,实则高处不胜寒,孑然一身。
两人坐在枝头上,面面相觑, 下面不断传来惨叫声。
浅言托腮,面色忧愁,“我觉得就是取名沈笙,也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 我推算过这个沈笙的命运。”
“我也算了。”听絮又是一声长叹。
“你别叹气了。”浅言头疼, “我算到她与登州陆臻有情缘。”
树下飘过一阵风,登时无言, 听絮扬首,她算的也是一样。就是不知上辈子的沈笙如何种下的相思蛊。
她想了馊主意:“不如先种相思蛊?”
“万一不是呢?”浅言反问道。
两人又是无言。
突然间, 屋内传来一声婴儿啼叫声,两人立即跳下树,飞升进屋去看。
“恭喜大将军,是个千金。”
“呀,是个女儿呀。”沈大将军露出憨笑声,双手在自己后腰擦了擦,脸色涨得通红,兴奋地上前去抱起小小的婴儿。
“你别抱,粗手粗脚的。”沈家老夫人拍开儿子的手,自己上前抱住襁褓中的婴孩,“沈家多年盼来个女娃,老身心头好,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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