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她领着沈五回后院，沈五叨叨着今日白日里的事情，夸赞顾家姑娘厉害。
沈五突然说道：“阿娘，我想修仙。”
“你想就去做，沈家如今没有束缚了，想做什么就去。”沈夫人善解人意，“沈家如今的情景，你也知晓，你侄子他们还小，将来是否从军，还是未知的事情。你不必有太多的顾虑，这里不是京城，没有人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会在意你是否得体。你懂吗？”
沈五顿足，迟疑地看向母亲，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
而沈夫人淡淡一笑，“珍惜机会，也好好想清楚，修仙好比登天，很难的，不是你想就可以办到。”
“母亲，我、若是修仙，我就会离开你……”沈五说不下去了，她不是沈家亲生女，可她可以代替亲生女儿在母亲跟前尽孝呀。
沈夫人睨她一眼：“你那么多嫂子呢 ，不缺你一个，再者我不老不小，需要你做什么呢。”
“您说的都对。”沈五豁然笑了，上前抱住沈夫人，“母亲，您真好。”
沈夫人默默翻了白眼，好什么好呢，回去都没指望了，明明都已经结束了，自己还没回去呢。
要命死了。
远处的青苏看到母慈子孝的一幕后，默默收回手。
第94章 番外—记忆
青苏停了下来, 放弃继续跟上去，母慈子孝，一直都是她想渴望而不可得的。
眼睁睁看着沈五离开, 人影消失后，她才朝席面走去。
顾落凡坐在一角落里, 望着不请自来的凡音, 两人对视一眼, 凡音不快道：“你回来怎么不打招呼，将青苏也带来了。”
“青苏是她自己要来的, 与我无关。你赶紧走，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顾落凡低声催促, 酒意上脸, 面色一片嫣红, 她伸手推了推凡音，“赶紧走啊。”
“有何畏惧。”凡音不屑，神族都与顾落凡一般，醉得神志不清，若真要打起来, 直接一锅端了。
顾落凡急着就要往外走，凡音伸手拉住她，“你去哪里？坐着。”
“你让我坐着，我就要坐着？你是谁啊, 我又不是听话的明鸿。”顾落凡不乐意了, “你这人管得真多。”
凡音也不快，“你以为我想管你, 这里神魔都有，万一哪个不长眼冲撞你, 你怎么办。”
“这里是南河，怕甚？凡音，你追来这里是想找女儿的吗？”顾落凡挣扎这坐了起来，“你女儿去追人家小姑娘去了。”
“小姑娘？”凡音被提醒了，下意识转头去找女儿，“她和谁在一起？”
“沈笙的姐姐，人族沈家的沈五。”顾落凡勾了唇角，“你瞧着，这些乱事轮到你了。”
凡音说不出话来了。
顾落凡逮住机会走了。
今夜，月色明亮，如玉盘般挂在空中。
宾客散得差不多了，府内的人越发少了，街道上已不见人影。
顾落凡如无家可归的人一般，出门就开始晃荡，凡音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看着顾落凡走蛇步。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的时候，一团黑气朝着顾落凡袭击而去，凡音大惊：“小心。”
顾落凡眨了眨一眼，胸口被击了一掌，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
飞了两息后，身后一人接住她，饶是如此，她还是吐了一口鲜血。
凡音大怒，顾落凡按住她的手，迅速放出信号。
南河众神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对面的黑衣人并不畏惧，腾于空中，懒散道：“南河乃是神族圣族，没想到，万年来一直与魔勾结。”
凡音闻其音便知晓是谁，怒喝一声：“尊来，你放肆，我今日定不饶你。”
“凡音，多年来你依靠着南河才有今日的地位，我今日一举灭了南河，我要登上魔尊的位置。”尊来肆意嘲讽，眼见着南河众神陆陆续续赶来，他还是无所畏惧。
江晚姗姗来迟，懒得听他多话，双手施法，顷刻间，万丈波涛腾起，直接将尊来包裹住。
尊来轻轻一抬手，波涛化为黑纱，什么都没有留下。
江晚心惊，尊来越发猖狂，眼见着无法控制，听絮赶来，说道：“他的修为更为精进了。”
沈笙也赶来了，望向空中的黑魔，“魔皇尊来。”
南河众神列阵，直接将尊来包围住。尊来笑声震天，“你以为我单枪匹马过来，还会怕你们？”
确实，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这么猖狂。
听絮走到凡音跟前，“你们先走，我已通知其他神族，你们不宜留下。”
凡音一咬牙，抱起顾落凡，腾空飞离。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青苏闻讯赶来，见又来一个，听絮愁死了，照样赶走。
青苏却不走，道：“我是魔尊，这也魔族的事情。”
听絮不客气怼道：“你在就会坏事，赶紧走，其他神族过来，先诛杀你。”
没脑子的东西。
青苏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临走前，她还望向公主府，若有所思。
青苏彷徨的间隙里，江晚与尊来与缠斗上了，可怕的江晚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修为怎么猛增？”听絮震惊。
青长老冷哼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都是些害人的招数。”
两人音刚落，江晚被击落，沈笙迅速上前抱住她，拉着她后退，这时，听絮冲上前，众人在旁协助。
沈笙望向空中的一黑一白两道光，疑惑道：“魔族都是这么突飞猛进吗？他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禁术或是得到什么宝贝了。”
江晚体内灵力混乱，脸色煞白，闻言后还是望向空中，认真观察。
尊来跟随闻天多年，修为不差，却无法撑得起魔尊的位置。魔尊是天生的魔神，寻常魔不会认可他。
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杀了青苏。青苏对外，是以闻天女儿的身份继承魔尊位置的，这样的身份就让诸魔臣服。
尊来若是可以提升，不会万年来一直被青苏压制。
突然提升，必然有什么猫腻。
两人还没想明白，听絮被击落，青长老立即代替她。可她的修为，与听絮相比，差之太多了。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青长老就被击落下去了。
沈笙冲上前，飞入空中，尊来望着那张脸，歪头笑了，“桑言，许久不见了。”
沈笙疑惑，“你不是尊来。”
“尊来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借用他的身体，是他的福气罢了。”‘尊来’生笑，“我还得感激你万年前解开大荒，要不然我也出不来。”
沈笙不被他说得糊涂，下一息，‘尊来’朝她轻轻挥手，一抹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里。
下面的江晚急得飞上前，而‘尊来’挥袖落下一道屏障，阻止她考向沈笙。
空中的沈笙忽而抱着疼，疼得嘶吼出声。
地上的听絮脸色已然煞白了，扶着下属的手站了起来，“他、他是数万年前，被桑言推入大荒的魔尊弥幽。”
“不可能是弥来，弥幽死后，才会有闻天。闻天魔魂被净化，才消除魔尊转世。弥幽未死，怎么会有闻天呢。”青长老怕得不行，刚杀了闻天，怎么又来一个魔尊。
听絮皱眉：“或许是一抹神识罢了。”
魔神强大，神魂消失，最后一抹神识也让人不可小觑，借助尊来的魔体，才有了眼前可怕的所在。
江晚极力想要消除屏障，奈何，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撼动分毫。
接到南河求救信息的神族陆续感到，可她没还没烤靠近就被击飞了，一时间，无人敢靠近弥幽。
沈笙痛苦嘶吼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弥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桑言，想起了吗？”
弥幽强行将桑言的过往放入她的脑海里，可她只是一个凡人，如何承受得来，体内力量混沌，躁动不安。
“沈笙……”江晚急得不行，不断试图去攻击屏障。
然而初代魔神的力量，让整个神族都束手无策。
江晚停了下来，望向虚空中，突然间，双手结印，试图引雷下来。
听絮上前阻止她，“别胡闹，雷鸣岂是你想用就可以用的，再等等，她不是简单的人，她是桑言。”
江晚痛苦，死死凝着空中的人，“母亲，她会死的。”
“凤凰涅槃，先死后生呢。”听絮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一战，不是她们的战争了，而是桑言与弥幽的。
她拉着江晚要走，江晚不肯走，浑身颤抖，“我怎么能放弃她呢，母亲，帮她打碎屏障，我要去找她。”
听絮无奈，传话与众神，全力攻击屏障。
众神同心，一道道光击向屏障，瞬息间，屏障粉碎，江晚趁机飞到沈笙的身边，毫不犹豫，一道灵力注入沈笙的眉心处。
“相思蛊、江晚……”听絮震惊，这个时候种下相思蛊，何其胆大呢。
相思蛊可以让沈笙眨眼间拥有半神力量，不再是普通凡人。若是死了，也无妨，江晚可以救活她。
几乎瞬间，沈笙口吐鲜血，脸色惨白。
弥幽不知江晚在做什么，好整以暇的打量。相思蛊是在他被送进大荒后，桑言才创造出的南河仙术。
沈笙吐出鲜血后，痛苦不堪，弥幽放在她体内的力量横冲乱撞。
突然间，江晚手中幻出一柄水剑，慢慢地穿过沈笙的心脏。
母亲说得对，凤凰涅槃，先死后生，唯有将沈笙先杀了，弥幽的力量消除后，她才可以用相思蛊救她。
只能这样了。
在见到她将剑插入沈笙心口的时候，弥幽露出玩味的笑容，“真是有趣啊。”
他抬手的瞬间，一道掌力袭向江晚。听絮惶恐极了，想都未想，主动接下这招，怒喝一声：“桑言若不能觉醒，你们都得死，神族覆倾。”
其他神终于从惶恐中反应过来，纷纷朝弥幽攻击。
此时的江晚割开手腕，慢慢的将自己的血喂给沈笙。
一滴一滴血滴入唇畔，江晚的脸色愈发苍白。
众神一个接着一个被击落，有些直接神魂消散，这时，青苏折返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后先飞到江晚身边。
“尊来的修为、怎么、怎么那么厉害。”青苏都有几分害怕了。
这样的尊来，觉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魔皇了。
江晚无力回答，额头上大滴汗珠落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青苏知道此刻不能让她分心，索性为她二人设下结界，挡住外面的攻击。
眼看着众神不敌，青苏心中着急，弥幽终于腾出手来，朝她们轻轻扬手，一道道火光袭来。
青苏无奈，只好施法抵挡。奈何，她修为远远不够，一招都扛不住。
“他、怎么会这么强大。”青苏跪地，神魂险些被碾碎，一时间，浑身无力，竟提不起一丝灵力。
弥幽品了品，嫌弃道：“你是闻天的女儿？竟然如此无用……”
他顿了顿，“你身上有南河的气息，你是闻天的女儿？”
他很怀疑眼前小魔尊的身份，然而，他意不在场，懒得去管，便说道：“看在你是闻天女儿的情分上，我饶你一命。”
“桑言，该到你了。”
沈笙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相思蛊的力量让她周身都很舒服。她抬首，看向弥幽，“一丝神识罢了。”
她站了起来，脸色也无痛苦，“大荒消除才让你有了机会，无妨，我还不至于连一丝神识都斗不过。”
“区区半神，竟也如此猖狂。”弥幽感叹般出声，“小友，莫要猖狂，不然，你的神魂消散，连神识都没有。”
沈笙腾空而起，与弥幽平视，她旋即低眸，看向下方的众神。
她的眼中露出几分悲悯，无奈道：“魔尊，我们之间的战争，我们来结束。”
“凭你?”弥幽不屑，“你连神都不算。”
“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丝神识罢了，看着吓人。其实尊来的软肋，也是你的软肋。只要尊来觉醒，你的神识就会被碾碎。”
沈笙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她也这么做过。当年九方昳神魂觉醒，她才不得已离开对方的身体。
“尊来乃是妖修炼成魔的。”沈笙提醒一句，“你再强大又如何。”
她刚说完，弥幽奋力击出一掌，沈笙闪身避开，不忘提醒她：“我的身体是半神，可我是灵魂不是。你懂吗？”
半神离神只差一步罢了。
弥幽如同疯狂一般不断攻击，沈笙却只双手结印，尽量将灵力游走身体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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