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脚步声,或许是一种感觉,她下意识回头,面前多了一个女子。
红衣、红色丝绦。
沈笙笑出了声,眼泪横流,而对面的女子眼中纯粹,“沈笙?”
同样的呼唤,声音带了几分空灵,少了那份温柔与悲悯。
“沈笙,你是谁?”沈笙握紧拳头,她知晓面前的江晚年轻几千岁。
空荡荡的心里,被这一句呼唤填满了。
红衣江晚绕着她走了一圈,而后站在镜子前,镜子里同样出现了沈笙的样子。
她扭头看向沈笙,“她们说般若城会送一个情人,看来是真的。我今日进去的时候,镜子里还只有我一人呢。”
听听这句话,她在向往神仙眷侣般的爱情。
沈笙扯下腰间的冰晶短刃,递给江晚:“送给你,作为情人的第一个礼物。”
江晚没收,而是问她:“你为何叫沈笙?”
“父母取名。”沈笙坚持伸手的动作,没有收回来,“你若是不收,我就拿回来了,这个东西可值钱了。”
“我收下吧,给你这个,算是我的回礼。”江晚从发髻上解下红色丝绦。
丝绦离开发髻后就化为白色,毫无生气的躺在了江晚的掌心中。
沈笙接过来,白色的丝绦又变成了灰色,江晚惊讶一声:“你不高兴呀。”
丝绦在江晚的发髻上是红色,摘下后化为没有情绪起伏的白色,到了沈笙手中又变成了灰色。
在系上发髻上的,灰败的颜色起伏,慢慢地变成红色。
江晚歪着头,笑了,“你也高兴了,你是神吗?”
“不是,你呢。”沈笙问道,她现在不知江晚的年岁,但看她眉眼,许是很年轻。
江晚惋惜道:“我不是,但我师父说我会是最美丽的神仙。”
“哦,你师父呢。”
“仙逝了。她和你长得很像,但她可狡猾了,你一看就呆呆傻傻的。”江晚语气欢快,看着沈笙发髻上的丝绦,道:“她也叫沈笙,你两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若不是我亲眼看到她死了,我也都以为你会是她。”
沈笙凝眸,好像明白什么,但又不解。
两人进入般若城,路过宫殿的时候,沈笙停了下来,扭头看过去,江晚只当她不解,好心解释:“这是族长的住处,与民间宫殿相似,寻常人不可进入的。”
“你想进去吗?”沈笙反问身边的女孩。
江晚摇首:“住进去,会有很多责任,肩负南河兴亡,兼顾族人生死,太难了。”
“是很难。”沈笙叹道。
江晚领着她来到自己的住处,看着深墙朱瓦,她停了下来,“你就这么快接受我了?”
“接受你什么意思?”江晚疑惑道。
沈笙抿唇笑了,眼前的江晚似乎什么都不懂,她忽悠道:“般若城给你送了情人,你接受了?”
“还可以不接受吗?”江晚被弄糊涂了,莹白的面容如同出水菡萏。
“不可以。”沈笙挑眉,发髻上的丝绦红得滴血。
两人进入江晚的住处,简单的小庭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眼看到她,井然有序,一尘不染。
沈笙利落地找了地方坐下来,累得揉揉脖子,而江晚一直在打量她,“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像谁?有吃的吗?”沈笙不在意她的话,而是揉揉自己干瘪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吃的,我可以去做。”江晚坦然,“你想吃什么?”
“做什么吃什么,不挑食。”沈笙抬首看着她,江晚处于少年时,心中一腔热血,怕是不知将来自己也会成为南河族长,成为般若城之主。
江晚是生来半神,血脉精纯,自由出入般若城,少年美好,心怀天下。
沈笙跟着江晚去厨房,看着厨房内摆放整齐的厨具,她好奇道:“你还要自己做饭?”
“嗯,术法也可以,但不好吃。”
面前的江晚还不会骗人,不会嫌弃,更不会嫌弃沈笙。
沈笙问什么,她答什么,乖巧极了。
沈笙想了想,觉得乖巧这个词语不对,她又问江晚:“你多大了?”
“你多大?”江晚在淘米,扭头看向沈笙,眉眼灵动,袅袅烟气中,熟悉的笑容带着青春。
沈笙望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恍然惊醒,后世的江晚等了她几千年。
相思蛊的束缚,让江晚无法对别人动心,意味着她痛苦几千年。
江晚去做饭了,熟练的动作让人心疼。
沈笙望着她,静静喜感受着眼前光景的美好,江晚的眼里清朗、干净,唯独没有阴狠与冷漠。
沈笙忍不住笑了。
江晚厨艺很好,四菜一汤,味道偏辣,沈笙也可以吃辣,两人口味相似。
吃过饭,沈笙主动去洗碗,江晚提醒她:“你对这里不熟悉,你看我做一遍,明日你再做。”
吃饱的沈笙就这么干站着,眼前一切真实又温馨,她好想就此沉沦下去,不用理会南河枯竭,不用在意闻天这个邪魔会不会毁了般若城。
她再度来到一个时空,希望可以扭转局面。
江晚洗过碗筷后,隔壁邻居送来一篮子桃子,放在门口,江晚让沈笙去拿。
沈笙出门,桃子放在地上,抬首却见一个俏丽的女孩,鹅黄色仙裙,腰肢纤细,她没看脸,提起篮子就道谢。
“咦,你是江姐姐的客人吗?”女孩问出声。
沈笙点点头,“谢谢你的桃子。”
女孩没走,而是又看了沈笙一眼,最后垫脚看向门里,“江姐姐,你家来客人了,我给你多拿几个桃子。”
“不必了。”江晚闻声走了出来,姿态娉婷。
“要的,我家桃可甜了,今年特别多,不差几个。”女孩瞧见江晚的身影后,立即抬手整理自己的着装,眉眼微染墨黛。
沈笙皱眉,整理妆容做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走来的江晚,脑子里忽而动了一下,有些问题哈。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是可以生感情的。
沈笙提醒女孩:“我们要成亲了。”
女孩整理着装的举止顿住了,然后不可置信地看沈笙,脸色涨得通红通红。
江晚走了过来,接过沈笙手中的桃子,再度与女孩道谢。
话刚说完,女孩红着脸跑开了。江晚疑惑,“她怎么了?”
“大概是见到你,害羞的走了,她喜欢你。”沈笙先声夺人,“你喜欢她吗?”
江晚勾了唇角,道:“不喜欢,我想成神,她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我二人不同道。”
说得挺多的,沈笙有些不高兴,“那她和你一起修道,你会喜欢她吗?”
“不喜欢,与修道无关。”江晚再度解释,而后瞥了沈笙一眼,“你修道吗?”
沈笙眨了眨眼睛,浑身透露无辜,“修。”
“既然修道,我们与她们便不是一路的。”江晚深深一笑,提着篮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下巴微扬,朝隔壁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也是一个人,养了许多桃树,不过,她养的桃树结出来的果子很甜。”
沈笙不服输,道一句:“我们也种,我们种一片果林,什么果子都种。”
江晚淡笑,“去买果树。”
随后将桃子送回家里,去卧房里拿了钱,领着沈笙出门去了。弦住腐
两人前脚离开,隔壁的门就开了,月无痕手中拿着桃,张了张嘴,咬下桃子,桃肉鲜美,汁水甘甜。
她不死心,等了这么多年,为何要罢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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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城内什么都有,果树自然会有,两人挑了些好种的桃树,梨树也有。
简单买了些,沈笙提在手中,悄悄打量付钱的江晚。
明尘的剑刺入心口的时候,她不觉得疼,很奇怪,她只担心江晚,害怕江晚一人又会孤独。
而眼前的江晚如夜空中的星辰,明亮璀璨,是最亮的星辰。
提着树,两人走在街头上,江晚买了两份搞点,递了一份给沈笙,说道:“这里的搞点很好吃的。”
沈笙接过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很甜。”
原来江晚也曾喜欢过甜味。
江晚扬眉,意气风发,高兴道:“我喜欢甜的,你呢?”
“我也喜欢,谁不喜欢吃甜的呢,绿豆饼也不错。”沈笙看到了绿豆饼,下意识走过去买,腰间掏了掏,没有钱。
这时,江晚跟了过来,“两分绿豆饼。”
沈笙笑了,“我没带钱。”
江晚鄙夷她:“你什么时候有过钱呢。”
店家将打包好的两份绿豆饼递给江晚,江晚给了钱,习惯性给沈笙递过去,并说道:“这个绿豆饼,我也会做。”
“下回自己做,省钱。”沈笙脱口而出,弯眸浅笑,“你真好看。”
吃了一口绿豆饼的江晚抬首,对上沈笙赤诚的眸色,“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浪荡子。”
沈笙:“……”我这么热情,像什么浪荡子。
两人一面吃一面吃,到家也吃完了,月无痕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由远而近。
沈笙提着树苗,江晚跟着她,步伐一致,画面极为和睦。
月无痕笑着走上前,“姐姐去买什么了?”
“树苗。”江晚说道。
沈笙闻言扬了扬手中的树苗,“想学姑娘一样种些果树,到时劳烦你指教一二。”
“姐姐喜欢吃桃,我刚好会种桃树,梨树便不会了,姐姐也喜欢吃梨吗?”月无痕外眼睛凝着江晚,含情脉脉,“不过,我可以去学。”
沈笙眨了眨眼睛,微笑道:“那就不麻烦姑娘了,我们回家去了。”
江晚同月无痕点点头,跟着沈笙进门。
进去后,就关上了屋门。
隔着一道门就听到江晚的声音:“你把它放在后院,我去弄些水,种树苗也需要水的。”
月无痕听着江晚平和的声音,微微一笑,自己回家去了。
后院里的沈笙抓着树苗往坑里埋,弄得满手都是泥,江晚提了一桶水,两人蹲在一起。
一墙之隔的月无痕站在了梯子上,悄悄望着两人。
“这里的土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沈笙手指摸着树根,小心翼翼的挖了些土洒在树根上。
“应该会有些不一样,这里种出的果子带着神力,多吃一些,对身子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都是些家常事情,比如桃子什么时候结果、桃子什么浇水。
说到后来,沈笙问这里多少人。
咦,她是第一回来。月无痕这么想,抬首再度打量的时候,树苗在坑里站了起来,挺拔有力。
接着是梨树,两人配合的很好,很有默契。
关键在于江晚让陌生人进入了她的家里了,而自己相伴她多年,依旧未曾进入她的家门。
月无痕有些沮丧,一眼看到了江晚腰间多出来的冰晶短刃,咦,那是个宝贝。
客人送了宝贝,才入了江晚的家门。
江晚这时站起来身,长裙逶迤在地面上,沾了些泥土,她要回去洗洗。
沈笙主动拿着铁锹,慢慢悠悠地跟在江晚后面。
关上门,两人又不见了。
月无痕大胆地看着梨树与桃树,一股灵力自指尖泄出,落在了树苗上,很快,挺拔有力的树苗开始萎靡不振,慢慢地弯下腰。
月无痕也回家去了。
在屋门关上的时候,江晚换一身衣裳出来,看见了枯萎的树苗。
她看向隔壁的屋子,悄悄使用灵力,让枯萎的树苗再度复生,并在树苗周围设立结界。
做好这一切后,沈笙喊吃晚饭了。
晚上吃面条。
江晚回去的时候,锅里都是些面疙瘩,她问沈笙:“面条和冷水一起下锅的吗?”
沈笙点点头,略有些尴尬,道:“那什么时候下锅?”
“嗯,煮开了才可以下锅,这样也挺好的。”江晚拿起两个碗,将锅里的面疙瘩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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