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灵巧的舌头便钻了进来,勾着他与之嬉戏。
秦凛眸光渐暗。
楚承的技巧……太好了。
秦凛搂紧楚承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然后学以致用,加深这个吻,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承本就体弱,顿时被吻得气喘吁吁。
到最后分开时,他整个人已经如春水一般瘫软在床上,双唇艳如桃李:“殿下,药。”
秦凛闻声,一抬手就将药瓶抓了过来。
楚承打开瓶塞,倒出两粒药丸,说:“我们一人一粒,这样才公平。”
秦凛深深地盯着他:“你不用如此。”
“没关系,我愿意。”楚承回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一粒绝嗣药吞下。
秦凛见此,也将另一粒吞下。
一粒药丸入腹,楚承满意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们继续?”
秦凛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抱到身边,盖上被子,平静地说:“睡吧。”
楚承;???
他都主动邀请了,秦凛居然拒绝他?
“殿下不想要?”楚承眨眨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秦凛抿唇,然后缓缓回答说:“我要为母族守孝三年,你亦要为母亲守孝三年,我等婚事本便是父皇强制执行,不合规矩。因而这三年孝期的规矩,比如不得行/房,我们还是遵守为好。”
三年?!
楚承也顾不上装可怜了。
秦凛居然打算三年不跟他行/房?
第64章 嫁给废太子的哥儿7
【噗——哈哈哈!!!】111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楚承冷下脸:【闭嘴。】
【噗——对、对不起教授!但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111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楚承脑海中回荡。
他的心情顿时更差了。
真当他是什么急色之人, 迫不及待想跟秦凛上床吗?还不是因为只有和秦凛水乳交融才能被世界意识认定彼此的关系?这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才能被记在秦凛账上?
没想到今晚气氛这么好,秦凛居然以守孝为由拒绝了他!
普通人需要为去世的父母守孝三年没错,但皇室宗亲按规定, 只需守孝27天即可。秦凛虽然太子之位被废, 但到底是皇子;而楚承呢,他嫁给了皇子, 自然也属于宗亲。也就是说, 楚承的守孝期已经结束了, 秦凛嘛……确实还差十几天,但也就十几天而已!怎么可能是三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楚承听出来了, 这完全是秦凛拒绝自己的借口罢了。
“殿下确定要守孝三年?”楚承枕着枕头, 侧头深深望着秦凛。
“嗯。”秦凛垂眼。
楚承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说完, 他直接转身背对着秦凛闭上眼。
秦凛瞳孔漆黑, 被中的手默默捏紧, 却到底没有说什么能讨楚承高兴的话。
他是随时可能发狂的魔头, 楚承则是仙人下凡;他是人人厌恶的不祥,而楚承值得许多人敬仰喜爱。
是的,他相信楚承是神仙下凡,却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紫薇星转世。因为他这时而暴躁时而抑郁的病症看起来就不像是神仙,反而很符合魔的特征。
至于楚承为何楚承要编造谎言骗他?
大概因为自己长得很像那个叫“戚凛”的男人吧?
自己不是“戚凛”, 楚承对他的好本就受之有愧, 又怎能再欺占了楚承的身子呢?
秦凛自虐般想着。
不知不觉,蜡炬成灰。
昏黑的屋内, 秦凛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遇到楚承前, 他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怪物;而遇到楚承后,对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却每每牵动他的心神。就好像他本是一尊雕像, 因楚承而活了过来一样。
但他不承认自己爱上了楚承,只是有了好感而已。
毕竟才认识几天,哪有那么快就爱上了。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令他新奇了。
只可惜……他们注定是天与地。
所以秦凛选择收心。
正想着,忽然,一只冰凉的脚钻进他小腿间。
秦凛微微一僵,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如同眷恋他的体温一般不断向他靠近,然后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清冷的月光下,怀里人睡颜安静恬淡,让人一瞬间能想到一切与岁月静好有关的美好词汇。
秦凛垂眼,轻轻拥住他,缓缓闭上眼。
神奇的,这次他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
秦凛真的没想到,楚承看起来温温柔柔一个人,生起气来居然那么可怕。一直到守灵结束,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表情冷淡得如同能把冬天召回来。
但是吧晚上两人依然睡在一起,一睡着,楚承又会很诚实地挤进他怀里……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天早上,负责去大报恩寺门口取药的武威黑着脸空手而归,旁边还跟着一个禁卫军。
楚承见状挑眉问:“武大哥,药材呢?”
武威苦着脸说:“娘娘,前来送药的小厮说,药材送来途中被那些流民给抢了。”
楚承一愣,竟不觉奇怪。
天灾之下,药材同样是食物。
那跟来的禁卫军向楚承和秦凛行了一礼,然后说:“殿下,统领让咱来问问,要不要让禁卫军护送送药材的车队。”
有禁卫军全程护送,那些流民肯定是没胆子再来抢东西的。
楚承沉吟一瞬,摇摇头朝他笑了笑:“替我多谢龚统领的好意,但不用了。”
那禁卫军闻言黝黑的脸上诡异地泛起一点红晕,傻憨憨地说:“喏,那我回去向统领复命了。”说完,就同手同脚,一脸高兴地离开了。
身后的秦凛看得颇为郁闷。
怎么对禁卫军可以笑得这么好看,面对他时就变成高山之冰一样了呢?
旁边的武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插了秦凛一刀,调笑般对楚承说:“娘娘真是受欢迎,这禁卫军刚刚可是跟同伴打了一架,才抢到见您一面的机会的。”
“是么?”楚承已经对自己的魅力有了了解,倒也不惊讶,只是眉眼一弯:“挺可爱的人。”
秦凛心里那股郁闷顿时“咕咚咕咚”作响,如同一坛沸腾的陈年老醋。
想着,他问出了跟楚承先前同样的问题:“朝廷没有安置流民吗?”
武威扯了扯嘴角,说出自己同禁卫军聊天得知的消息:“好像已经开始施粥了,但每天限量,供应不了所有流民,一些体弱多病的妇孺老幼根本抢不到赈济……”
秦凛眉心深深蹙起。
楚承见状挥退武威,抬首对他说:“殿下无需想太多,您坐困愁城,自己都顾不了,又如何能改变流民的困境?”
是的,他改变不了流民的困境,甚至那些流民正视他如仇雠。
想着,他看向楚承,开口:“你不用试探我。无论是为了改变我如今的境遇,还是复仇,抑或为齐国百姓做些什么,我都会努力坐上那个位置。但关键是,我的父皇能忍住不杀我。”
楚承轻笑着挑眉:“放心,他不敢杀你。”
秦凛心中疑惑,但并没有问询。
显然,这也是“天机”之一。
楚承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平静地说:“我会帮殿下坐上那个位置。不仅仅因为我喜欢殿下,也因为我相信,只有殿下您才能改变齐国的现状,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秦凛没有吭声,耳朵却悄悄红了。
楚承刚刚是不是说……喜欢他?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告白的话?这让他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秦凛才组织好语言,说:“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质疑。”
楚承莞尔:“殿下关键时刻总能讨我欢喜。”
秦凛越发羞窘,不过心底还是高兴的。
前些日子的冷战他确实受够了,楚承白日里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是不想再看到了。
楚承垂首,笑眯眯地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接下来采购药材,就挑便宜的能饱腹的那种吧。流民若真来抢,就给他们吧。”
其实他有更好的办法帮这些流民,但问题是,他手上没有权力,除了秦凛没人愿意执行他的命令。楚承也只能出此下策。
药材的价格普遍比粮食要低一些,秦凛虽然被废,但也不缺这点儿钱。
所以,他点点头:“好。”
“对了。”说到药材,便联想到治病救人,然后让楚承想起一个人来。
——秦凛的启蒙老师,也是当今海内知名大儒宁知礼。
宁知礼早年曾因刚正不阿而遭人陷害,发配边关。幸好大将军齐耀对其礼遇有加,还请其为秦凛开蒙。不过不到两年,宁知礼就被平反,官复原职。
只是此时他已经对官场心灰意冷,便告老还乡,在老家建起一座书院,一边教书育人,一边著书立说,终成一代大儒。
大将军被诬告谋反时,他曾言辞激烈地上书为其平反,可惜皇帝根本不听他的,很快诛了齐家满门。宁知礼本身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太好,在边关服刑时又吹多了冷风,染了一身病,闻听齐家的悲剧,登时气病了。
在楚含的上辈子,这位老人在病好后便毫不犹豫地关了书院,带着几个得意弟子前往南越辅佐秦凛。可惜到底年纪大了,在南越呆了两年又染上血吸虫病,不到半年时间便撒手人寰。
而他的弟子,除却一人忘恩负义,其他人都用一生践行着他的理念:有教无类、教化万民。
正是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秦凛才能尽收南越百姓民心,打回皇都。但也正因为宁知礼的去世,加重了秦凛的病情,令他在上一世最终成为人人恐惧的暴君。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不外如是。
总而言之,宁知礼是位值得尊敬的真正的大儒,也是对秦凛来说很重要的人。
若没记错,对方此时仍在病中,被头风和风湿折磨。
想着,楚承道:“殿下,您老师宁大儒似乎病了,您叫王公公派人关心一下他的病症,告知臣妾。到时候臣妾写几个方子寄过去,叫他按方子抓药即可。”
秦凛一怔,深深望着他,良久才点头:“好。” 顿了顿,他又说:“楚、楚承,谢谢你。”
楚承莞尔:“我与殿下一心同体,不必言谢。还有,以后私下相处时,殿下可以喊臣妾的乳名——承承。”
秦凛耳垂发烫,吐出的词也滚烫:“承、承承。”
“那臣妾也可以喊殿下小名吗?”楚承无辜地眨眨眼。
“嗯……”
秦凛正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小名,对面俊美的青年已经弯起眉眼,一字一顿:“阿凛~”
声线清脆,语态亲昵。
秦凛呼吸一滞,只觉喉咙发干,差点儿发不出声来,只能狼狈地低下头不叫楚承察觉:“嗯。”
“阿凛?”楚承又喊。
“嗯。”秦凛又应了一声。这回终于抬起头,表情冷静许多,不至于失态了。
“阿凛,我们继续抄经书?”楚承不再逗他。
“好。”
转眼半个月匆匆过去,皇帝要求的守灵时间已经结束,秦凛的母族也终于到了下葬的时候。
包围大报恩寺的禁卫军出动了一半人马,在塔林挖掘出足够的墓穴,将棺椁下葬。下葬的过程格外简陋,比给圆寂的高僧下葬的规格都不如。
秦凛脸色难看,却知道抱怨无用,只是沉默着跟着用铁锹挖土,武威等三人同样也没闲着。倒是楚承有自知之明,没有帮忙,而是将这些天他和秦凛抄写的经文全部烧了。
火焰在北方凛凛寒风中熊熊燃烧,却换不来苍天的眼泪。
而在此期间,空性大师也领着寺中僧人不停唱着佛音,超度亡魂。
等所有棺椁被埋入黄土,秦凛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在一边沉默地盯着那簇火渐渐熄灭。
楚承不由上前,握住他的手。
此时此刻,所有安慰都是空洞的。
所以他只是默默陪在秦凛身边。
幸好这十多天来他从未停止用精神力滋养秦凛,因此对方情绪很稳定,并未出现狂暴的症状。
楚承余光还瞥见那些禁卫军严阵以待地盯着秦凛,丝毫不敢懈怠,大概也是担心秦凛病发吧。
最终,直到火焰熄灭,秦凛依旧没有病发。
众人随后离开塔林,先去温室洗去身上泥土,然后用过午膳,便在禁卫军名为护送实为圈禁下,坐上马车回废太子府。
秦凛本来居于东宫,但被废后自然从东宫搬离。他如今居住的府邸是一位前朝谋反的王爷的废弃府邸,内部挺大,只是寓意不祥。又因为皇帝至今没宣布对秦凛的处置,所以大家便称这里为废太子府。
说起来好笑,秦凛自己目前还没住进去过呢,倒是楚承在那里睡了几晚。
楚承是和秦凛同乘一辆马车的。而武威等三位亲信则在楚承的建议下,也登上另一辆马车。
出了大报恩寺,荒郊野外依旧能看到形容枯槁的流民,用狼一样饥渴的眼神盯着沿途一切行人。
秦凛表情凝重。
果然,他和楚承的救济是杯水车薪,但起码两人是问心无愧的。
一路无话,马车缓缓通过京城城门口。
楚承忽然说:“殿下猜,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呢?”
秦凛正不明白他的意思,蓦的听到车外传来阵阵喧哗声。
他抬手想揭开窗帘,却被楚承拦住。
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砸在了车厢上,发出脆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咒骂声——
“魔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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