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入侵系统,监控画面消失,无法联系到一楼的成员,但还能与大厅附近洗手间的季烬南通话联系,说明信号是正常的。而后根据大厅巡逻队以及几位执法官的描述,他们的行动没有丝毫异常,但在某个瞬间他们突然发现坐在桌子后面的任务目标已经死亡,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就仿佛时间停止一样,没有任何关于任务目标死亡的记忆。
也就是说当时很可能是大厅里的人受到某种影响暂时无法与他联络……
但是,除了祁韩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受到伤害,目的只是单纯救走[眼]吗?
叶书达来回对比监控设备失灵的前后画面,那个粉色头发的年轻人要签名的时候,监控失灵,等恢复时任务目标已经死亡,按理来说这个人的嫌疑最大,但现场所有人都说粉发青年离开的时候,[眼]还是活着的……
于是调查陷入困境。
直到季烬南找到他,给他提供一条线索。
“花香。大厅里有股很重的花香,祁韩身上也有,浓烈得都有点像腐烂的臭味。但其他人都说没有,要么就是味道很淡,跟我闻到的不一样。”
说着这话的季烬南拉开过紧的领口,却还是感到那股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他皱了皱眉,不知那种感觉从何来,只好继续说道:“那个温医生的店里也有这种花香,虽然被消毒水味压住,但在衣服上残留得太顽固,我感觉……或许可以调查他。”
“你觉得他是妖?”
“可能。”
“你觉得他又是一个潘多拉的成员?”
“可能。”
叶书达在手指间转笔,表情平静无波,“我听祁韩说过他与审判长之间的对话内容,这次的[隐逆兔]依旧是个假的,观察室里的那种嫌疑程度仍旧最大。季烬南,敢于凭借各种疑点指出怀疑对象的你,竟然也会怯懦于他是潘多拉成员的这个结论吗?”
季烬南:“……结论?”
叶书殪崋达望着他,手中转动的笔停下,“就在三分钟前,我们线上进行讨论投票,有超过八成的人认为可以审问楚意,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季烬南瞳孔紧缩,呼吸开始急促,僵直着身体转身,却看到堵在他身后的一排人。
祝宇洲沉默地移开视线,谭京墨臭着脸抱臂,洛正手里还在盘着炸/弹,只是脸上没了笑意。
“为了避嫌,季烬南,请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要到处乱走。”叶书达推推眼镜,各种情绪被反射的白光隐藏,只表露出沉稳冷淡的姿态。
“我知道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季烬南没有任何反抗的举措,只是安静地与他们对视,可那眼中的情绪却莫名让人看不懂。
另一边。
待在观察室里的楚意睁开双眼,看到门口的十几位穿着防护服的行动成员。
“抱歉,请跟我们走吧。”其中一人说道。
楚意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们手中与身后的武器,以及这群人严阵以待的警惕姿态,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离开。
走廊拐角处,廖无许抽着烟,远远与楚意对上视线,嘴巴微微一动,像是在说什么。
[需要帮忙吗?]
系统兢兢业业地读完唇语告诉宿主。
楚意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周三了,能拖延这么长时间,也够了。
第61章 夜晚降临
[——你恐惧死亡吗?]
不。
[——你厌倦现有的生活吗?]
是的。
[——你的愿望是什么?]
永恒的自由。
[滋滋……密码错误, 解锁失败。请注意,你还有最后一次解锁机会。欢迎下次再来。滋滋……]
……
楚意睁开眼,耳边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他抬头, 空白的世界支离破碎, 无穷无尽的黑暗汹涌而来, 漫天纷纷扬扬的玻璃碎片, 闪动着的记忆画面模糊又陌生。
黑暗中缓缓出现一扇巨大的窗, 像是一双透明的手将它推开, 外边是碧空如洗的天空。
一只白鸟在高楼间轻盈地飞翔,漆黑的眼瞳与窗子里的少年远远对视,随后又朝远方飞去, 瞳孔深处映入世间万物,干净剔透。
[楚意。]
被飞鸟吸引注意的少年回头,看到身后高大的熟悉身影。
没再穿着那身执法官制/服的“季烬南”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看向楚意的眼神略带疑惑, 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最后只是微微侧过身,示意楚意赶紧跟过来。
“走吧,该回家了。”
男人的语气很正常, 像是最平常不过的话, 却让楚意愣在了原地。
“哥?”
他有些怔怔地开口,下意识就转过头, 朝着“季烬南”的方向迈出一步。
但下一秒,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像是从时空的彼岸远远传来,带着惊喜与雀跃。
“哥!”
这道隐隐有几分熟悉的呼唤让楚意停下脚步, 未知的情绪从心底涌现,渐渐漫延至全身,连着脑袋也开始出现轻微的疼痛。
楚意转过头。
在他的后方不远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但脸部被一团黑雾完全遮盖,看不出一丝面容,只有那道声音熟悉又陌生,以一种让人心慌不安的力量强势传入楚意的耳内。
“二哥,你终于看到我啦!我等你等了好久!现在你们那里怎么样了?能不能滋滋……啊,我真的好想你们,那个大叔一直在偷懒好气,还有啊还有,一定要小心……滋滋……”
少女的嘴部开开合合,像是说了好长一段话。
但楚意只能听到一部分,更多的信息被电流声完全压盖,像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存在禁止少女传达一些信息。
而且……
楚意望着她,“你是谁?”
不断响起的话语戛然而止。
少女在空中挥动的动作僵住,即使脸部一团黑雾,依旧散发出浓烈的不敢置信。
“……欸?”
许久,她像是无法接受一样,不自觉地发出一个疑惑音。
楚意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看着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少女,明明脑海中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但莫名有种让他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压抑沉重,浑身僵硬。
这时,高大的身影来到他的旁边,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欣慰。
“你出去了啊。”
可能因为楚意不记得她这事,少女肩膀耷拉,显得很失落,面对“季烬南”的话,她勉强撑起精神,笑道:“对呀,他们那些异想天开的实验居然还真成功了。世界之外,还是滋滋……”
听不见。
楚意揉了揉耳朵,却仿佛失聪一般,无法接受任何外界的声音,只能看到男人与少女不断开合嘴唇交流信息,这让他有些不安,下意识抬手拽了拽旁边人的袖子,惶惶道:“哥,她是谁?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
话音戛然而止。
楚意睁大眼。
男人侧着脸,目光与楚意对视,随即轻轻叹气,无声中身形越来越矮,也越来越纤细,直到变成一个才到楚意胸口的男孩才停止。
白色的短袖长裤,胸口别着一枚胸牌,上面的一串数字模糊不清。
朝向楚意的面庞上,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琥珀色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属于楚意小时候的脸。
“刚才你就应该跟着我离开这里的,密码输入错误,现在还不是让你知晓一切的时候。”男孩说,“当一切来到终点,所有的真相都会为你展开。”
楚意喉咙很干,他看着面前缩小版的自己,又看向不远处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的少女,头脑一片空白,能听到自己心脏越来越激烈的跳动声。
“你知道的,”楚意深呼吸,竭力压制语气中的颤音,“我一直很擅长从各种细节里挖掘真相……”
“但是,离开这里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个缩小版的“楚意”歪了歪脑袋,“他们的意识提取,即使是最温和的那种也足够挖掘出不少秘密,目前能抵抗的成功率才不足30%,因此以防万一,为了我们和大家,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才是最佳方案吧。”
“都到这里了,如果因为一点点失误就前功尽弃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
楚意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意思?”
缩小版的男孩在身后交叉双手,面露狡黠,“哎,不能说。但是啊,现在的方向没错,继续走下去,成为审判长,接触[心脏],然后……”
[让世界静默。]
男孩的声音再次被压盖,有些不耐地叹气,但楚意看着男孩,无声在心中补足了下面的话。
“该走了。”男孩笑了笑,抬脚往黑暗深处走去。
楚意转头看向少女的方向,她还在原地,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
于是他露出温和的表情,轻声道:
“我会成功的,也会想起你的,毕竟……我们是家人嘛。”
语毕,楚意往男孩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少女欢喜地挥舞手臂。
“二哥加油啊!拳打白银之庭,脚踢塞斯集团!还有还有!系统是可以信任的——”
楚意瞳孔紧缩,他猛地回过头,远处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刺眼白光,正朝他的方向疯狂袭来。
下一秒,脑袋里出现一阵阵仿佛被针刺般的刺痛感,随后是全身无力的疲倦感,冷汗直冒,呼吸急促沉重,胸口闷痛。
楚意睁开了眼。
[滴滴——]
此起彼伏的仪器发出提醒,在玻璃墙外的人影百忙之中抬头朝楚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喊人去检查情况。
很快,楚意身边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性。
“你还好吗?这是几?”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楚意面前晃了晃。
楚意掀了掀眼皮,不冷不淡地开口:“三。”
“意识清醒,基本理智正常……”
楚意没去看那人的记录,目光从周围布满精密仪器的环境扫过,落在拷在手腕处的强制束缚带,以及身下那冰冷的座椅,脑袋被套进头盔似的仪器中,沉重得似乎连呼吸都在发颤。
……塞斯集团。
几乎是下意识的,楚意的脑海中出现这个集团。
就在前些时间,从观察室里被带走后,楚意就来到这个房间,周围的人似乎能利用一些特殊手段强制提取记忆并进行分析,这种手段楚意先前根本没听说过。
“这是非法的吧?”楚意的脸上毫无血色,说出的话却依旧冷淡,像是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境遇漠不关心。这让旁边的记录员有些惊奇,手中的笔都有片刻停顿,“只能说是灰色产业,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可以被白银之庭借用。”
“特殊情况,我?”
记录员:“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正常来说,像你的身份,应该不至于用这个方式获取信息……”
楚意闭了闭眼,喉咙干涩,“帮我倒杯水吧,麻烦了。”
“好嘞,不客气。”
……
隔了一面墙的研究室里,西装笔挺的男人拿着一份文件查看,里面详细记录了各种复杂的数据变化。
“意识提取,失败了?”
泽维尔·赛斯眸光微闪,似乎想到什么,翻过去看了看身份信息那栏,随后冷哼一声。
“上一代废弃的残留品,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还是两个。”
旁边埋头做自己事的研究员们额头冷汗直冒,想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算了,”泽维尔·赛斯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松松领结,“过段时间再处理吧,你们有人看到亚恒了吗?”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助理和下属,他们全都摇了摇头。
泽维尔·赛斯啧声,“查下定位,白银之庭不是能让他乱跑的地方……”
砰!
研究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表情愤怒的白发少女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朝着泽维尔·赛斯质问道:“你凭什么越过我直接对楚意进行意识抽取?我下达的指令清清楚楚是进行口头审问,禁止任何的身体伤害!”
泽维尔·赛斯指了指玻璃墙后的少年,耸肩道:“看清楚了,审判长女士,那位叫楚意的少年浑身上下没有一片皮肤是受损的,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掉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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