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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的作用？”
白银之庭本部，坐在舒适转移上的楚意关掉无人机，让它自动返回，同时把注意落在通话中的手机上。
察觉到无人机并没有跟随周围的季烬南在远离那群妖怪后，立刻给楚意打来了电话，开场第一句就是：
“芯片在你接下来的计划中起到什么作用？”
不得不说，他哥真的了解他。
楚意有点想笑。
他看了眼正在给他抽血的医护人员，对方因找不到血管正在重新扎针。
楚意扭过脸不去看，把注意转移到给大哥的回应上，想了想，扯了一长串话，“假设皇城区是浑浊的潭水，我扔下一块石头，噗通一声发出巨响，潭里的鱼都会惊惧恐慌地散开。当然，皇城区里的多数妖怪没那么蠢笨，他们会惊慌，但也会在意我扔下的到底是红石头还是白石头……不过这只是假设，我也可能会扔下一枚炸弹。”
“……”
季烬南慢慢地明白弟弟的意思，迟疑地问，“你是想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我只是想听个响。”
注意到手机另一端漫长的沉默，楚意预感不妙，连忙说道：
“开玩笑的。哥你说的没错，单个势力越发强大，对白银之庭并不是件好事。太强了，白银之庭难以维持秩序，太弱了，显得白银之庭可有可无。要混乱，但也不能过于无序，在我原先的设想中，三分而立才是最佳平衡点，但可惜东鸦组衰弱的太快，零散的小组织又难以凝聚，导致外来组织来势汹汹，所以我又想了一招。”
“芯片？”
“哥你还记得我在白阳区那会搞的真假药剂吗？严格说来差不多，抢夺芯片的动静越大，越能突显出这枚芯片有着重大影响。比如说，存储着某些真相或是重要秘密之类的，越是神秘越能调动起那些妖怪势力的好奇心，转移注意力，缓和紧张局势，提供暂时的缓冲期，之后嘛，就是能者居上，弱者淘汰。”
季烬南皱着眉，听着这段话，感觉有点道理，又觉得好像又被弟弟绕了进去。
楚意赶紧转移大哥注意力，“对了对了，哥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芒果慕斯！”
“……东边那家还是南边那家？”
“东边的巧克力不错，南边的芒果也挺好吃，要不都买吧！”
“挂了。”
白银之庭，医疗室。
楚意松口气，“差点忽悠不过去了。”
给他抽血的医护人员也暗中松气，终于抽出血了。
跟在后边汇报工作的副官推着眼镜，一副精英人士姿态，看起来有模有样。
这会副官注意到楚意通话结束，缓慢又冷静地开口：“赛斯集团那边传来消息，预计这周五迁移工作结束，这周末发布游戏公告，下周三会开启首轮测试。”
“赛斯集团掌握的科技远超这个时代，即使只暴露了一二，就已经引起白银之庭的忌惮和议会的打压，难为赛斯集团还能在众多排斥中发展成如今这种庞然大物。”
“真是恐怖。对了，你觉得赛斯集团这一代代的领导人是商人，政客，还是研究员？”
站在背后的副官冷笑，“白日做梦的空想家。”
楚意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刺眼的灯光下，副官一头灰发，竟显出几分银白。
第78章 卡诺
赛斯集团正在开董事会, 肃穆的会议室内极为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极为清晰。
副总裁泽维尔·赛斯位于左下位，眼见周围的股东全都面露难色, 不由嗤笑不已。
他的养父, 也就是赛斯集团实际上的掌控者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随后面向股东们, 郑重道：“诸位应该已经了解大致情况了, 我不会干涉你们的选择, 但我得提醒一句，白银之庭至今对我们严加警惕，唯有皇城区的新任审判长选择与我们合作。”
底下有股东迟疑地开口：“但我记得, 那对兄弟的来历……”
位于首位的人冷漠开口：“关于这点，只要各位把嘴巴闭上，就不会有除这个房间之外的人知晓，不是吗？”
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为首的掌控者继续说道：“白银之庭的中高层始终毫无漏洞, 派过去的人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意外死亡。这一次虽然是皇城区的审判长主动提出深度合作, 但对我们来说，无论对方是何目的，都是一次无法忽视的机会。”
底下有不少人面露动摇，有人呢喃：“的确, 明明我们手中拥有扭转世界的力量, 却被议会那群愚蠢的人类制衡，连白银之庭都选择忽视眼前的机遇。”
“这是我们的机会。”有人附和。
“但我们已经失败过了, 仅仅一次, 就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可现在我们拥有的力量远比过去强大。”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讨论很快结束, 同意与白银之庭合作的股东占多数。很快会议结束，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面色复杂地离开, 直到最后剩下三人。
泽维尔·赛斯看向他名义上的父亲，说：“明明已经同意转移本部，为什么还要和那群人唠唠叨叨。”
爱德华·赛斯的声音很淡：“省的他们多虑，还要给我们拖后腿。你在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后边这句话问的不是泽维尔·赛斯，而是对刚从侧门里走进来的白发青年说的。
有着一头银白短发的青年眼底都是青黑，像是好几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背靠在墙上，厌倦地说：“还行，当上副官了。”
“……谁的副官？”
“当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新任审判长啦。”
泽维尔·赛斯上下打量青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当卧底的天赋？”
青年说：“我一直都很擅长当卧底。”
“说起来，你要去看看你父亲和祖父吗？东鸦组那边闹得很凶，听说老人家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泽维尔·赛斯说。
“不了，”青年语气很淡，“属于东鸦组的那个亚恒已经死亡，我就不去惹人厌了。”
……
白银之庭最顶层。
楚意吃着季烬南送来的小蛋糕，望着窗外远方慢慢亮起的曦光，如同闲聊一般询问正在处理公务的副官。
“卡诺，你会怀念过去的日子吗？”
“不，我的过去一团糟，反倒是未来还有点能盼望的东西。”
名为“卡诺”的副官回应道。
“所以你选择了抛弃过往？”楚意撑着脸颊，看起来有些无聊，以至于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
副官卡诺在忙碌中稍稍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楚意，“你是指我抛弃过去的自己，这种意思？”
“如果你希望我是这么问的话。”
“……我记得你以前说话没那么让人头疼的。”副官卡诺捏捏眉头，“但本质我也的确从未了解过你，所以不该单方面认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意把吃空的蛋糕盒扔进垃圾桶，等待卡诺接下来的回应。
卡诺斟酌话语：“从我诞生起，［我是谁］这个问题便困扰了我的一生，每一个我都在寻找答案，尝试过自相残杀，也尝试过互帮互助，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答案。直到其中的一个“我”看见了未来。”
楚意的目光微顿。
副官注视着楚意，“最后的未来，一切结束的终点，［我］能成为唯一。”
楚意幽幽地说：“我讨厌说话含含糊糊的家伙。”
卡诺耸肩：“事实上很多行动都出于一种直觉，又怎么能用语言来描述？”
楚意认同。
一周前公开挑选副官时，这位灰发的青年被系统重点标注，说是赛斯集□□来的卧底，持着放在身边观察念头的楚意便顺势把他招了进来。
但出乎意外的是，还没等他察觉到异常，这个名叫“卡诺”的灰发青年就直接透露其真实身份，赛斯集□□来的卧底，某个实验的克隆人，拥有主体一部分意识的分裂者，亚恒。
准确来说，是亚恒336号。
虽然早有预料名为“亚恒”的人拥有和他类似的能力，但突然蹦到眼皮底下，楚意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而进一步接触下来，楚意发现“亚恒”及其分身体还是与他有着极大的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本体无法与分身体意识相融，除非其中一方近距离死亡。
好处是能同时有无数个“亚恒”在外行动，且没有精神分裂的痛苦与困扰。
坏处是不可控，无法具体知晓每一个“亚恒”在做什么。
所以系统和赛斯集团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楚意琢磨了一会，叹气，转手打给了自己大哥，唠唠着下班了下班了回家吃饭！
季烬南：“……我才刚上班。”
楚意：“我都在白银之庭里坐了一晚上啦！哥，陪我去吃早饭。”
季烬南非常冷漠，说有人约了他，现在已经见上面了。
“是谁？”楚意吃惊，这年头敢单独约他哥吃饭的人已经死光了。
“你也认识的，朱况，上次听说他躲仇家跑到混乱都市了，最近刚回来，说有事找我，就直奔皇城区来了。”朱况？那是谁？
楚意有些茫然。
［系统。］
下一秒，半米宽距的透明屏幕浮现面前，画面中正是在一处餐馆中见面的季烬南以及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胖子。
自动身份识别信息，这个胖子是黑客AK，楚意沉思好久才终于想起这个人，毕竟存在感太弱了。不过他记得这人常年混在白阳区，如今跑皇城区干什么？
声音放大。
屏幕中的是一个街巷早餐店，季烬南和朱况坐在桌子两侧，气氛看起来很平和。
“……内部渠道？什么意思？”季烬南正在吃面，这家店的口碑不错，但是辣度有点过头。
“嗯？你不知道嘛，下周会有一款新游戏公布，由赛斯集团和皇城区白银之庭联合发布的全息游戏，只有少量人才能参与内测，并且需要一张内测资格证。现在在我们圈子里闹得很大，我也想来求一张嘿嘿嘿。”
朱况疯狂搓手，面上的兴奋毫不掩饰。
“你知道的哥，虽然市面上的游戏很多，但全息游戏都做的很劣质，赛斯集团以前从未进军过全息游戏行业，这是头一款。你想想看，拥有黑科技的赛斯集团，再加上官方代表的白银之庭，这绝对是一款跨世纪的游戏！”
季烬南捏了捏眉，“我没听说过相关消息。”
“很正常，毕竟你是战斗部门的嘛。”
“游戏叫什么？”
“新世界。”
咔嚓一声，水杯裂了。
胖子欣喜的表情骤然僵住，胆战心惊地看到对面男子好像浑身冒起了黑气。
而越发惊慌的不是胖子一人，远在白银之庭高层的楚意也渐渐坐直了身体。
同样听到这段话的卡诺凑了个热闹，“所以你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字？这不是踩着他们的神经蹦跶吗。”
楚意干巴巴地说：“蹭一下隐匿兔和潘多拉的人气，而且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似乎想到什么，他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踩着潘多拉上位的我，最后还利用了他们的理念，将其娱乐化，从另一种角度而言也称得上是侮辱，对吧？”
语毕，楚意面上的笑容淡去，变得苦恼起来，“虽然原本就不打算隐瞒我哥，但这时间太早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提你哥。单是潘多拉那些人，你是真不怕他们发疯追杀你吗？”
虽然担任了快两个月，也没见潘多拉有动静。想到这，卡诺察觉有些怪异。
“我不怕，毕竟这个游戏名是经过他们同意的。”
卡诺面露诧异。
只见楚意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兔脸面具盖在自己面前，以一种格外诡异的语调说：
“毕竟我也是潘多拉啊。”
卡诺瞳孔微缩，原先以为的猜想又化作怀疑。
“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潘多拉？”
楚意摘下面具，没有说话，把兔脸面具远远扔进垃圾桶，这种沉默又仿佛暗含深意的举动，让卡诺摸不准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不明白，最后放弃。
“你别翻车就行。”
他饱含深意地说：“别因为一点的失误而前功尽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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