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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玉(近代现代)——对马导致昏

时间:2023-12-22 08:54:45  作者:对马导致昏
  可怀玉内心忐忑不安,这还能谈什么?两万块钱是他实打实地赌输了的。
  ……那日,本答应了他把白银找回来的哥哥,却是和白银两个人在酒店房间里荒唐了一阵。一推门,看得他的心几乎碎了一地。就算撞上了坤泽突然发情,哥哥总一副那么讨厌白银的样子,到底怎么……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从酒店离开后,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更不想回家。却在半夜的馄饨摊子上遇见了隔壁班的同窗。
  怀玉印象里只跟那人说过几句话。于是头两天,他在那位杨姓同学的盛情邀请下在他租的院子里住了下来。第三天就不知怎么被那同学拉去了麻将桌上……这些天他过得稀里糊涂的,印象里,除了吃饭和短时间的小憩,就是围在一起黑着眼眶搓麻将。一起打麻将的人都是跟他差不多般年纪,并且打着打着,下的注也越来越大。到了昨天晚上,怀玉还得意忘形地数了数,他这两天手气是越来越好,前前后后差不多赢了一千多块。当天赢了钱的人要请喝酒,在酒桌上,突然不知何人提议,李少爷这么好的手气,不去玩点大的太可惜了。
  人在犯错时,总会先下意识把错归于其他人或者理由之上。怀玉也是这样,被赌馆里那些恶霸一样的二流子逼着回家取钱的路上,他忿忿地想,若是平常,他绝不会这样被人钻空子……都是因为哥哥和白银,惹得他心神不宁。可在赌桌上时,那些烦恼都是烟消云散的。
  那声违心的“兄长”还怎么叫怎么变扭,叫得怀玉心里堵得慌。白银既不肯让他拿走钱,听口气也不打算老老实实还账,也不知他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解决自己这件事。他正想着,听见了熟悉的鞋跟“啪嗒啪嗒”作响声。而钱老八本吊儿郎当地靠着怀玉他哥最喜爱的那张西洋椅子上,一回头闻声,看到白银走出来,两只眼睛都瞪直了。
  钱老八站起来把那椅子让给了白银,见白银却站着不动,只是在自己脸上和刚刚坐过的椅面上来回看着,又忙用袖子口在椅子上擦了又擦。待白银坐下后,杵在一旁,不停地来回搓着手:“李少爷,您怎么不早点说,您原来有位这么标致俊俏的兄长呢?这模样跟身段,别说放到夫子庙跟几位当红的比,就是那画报上的美人走出来,也得自愧不如呀!”
  “你说的什么屁话!”
  怀玉本就恶心这个钱老八,他目不转睛盯着白银,说话时,嘴角边那颗黑肉痣就一动一动的,本就看得怀玉差点连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眼下见他又轻薄白银,把他拿去跟外头的优伶男女作比,更恨不得上去扇他几个耳光,也倒不怕会弄脏自己的手。
  白银听了却不愠不火,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小江端了碗藕粉来,还有汤包和蒸米糕两样点心。握着瓷勺,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慢慢的很是文雅。
  怀玉一瞬是觉得有些地方很是违和的。可他再细想……就现下来说,白银都已经袒胸露乳地睡在自己亲哥房里,小江会把他当主人一样对待并不奇怪。甚至可能都要不了什么时日,自己便要喊白银一声嫂兄了。想到这个,怀玉的心揪紧着,有股说不出的酸楚。
  钱老八看到白银这副不理人的态度,倒没显得着急,只像是审视商品一样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笑得更是乐呵,转头凑到怀玉跟前,一改之前德行谄笑道:
  “我老八自个长得丑,却是个惯会看人的,您这位兄长,虽然除了这身高确实是长了点……哪哪凑一块还不都是排名要靠前的?我向您打个包票,只要他肯往那台上一站,再找个懂门路的捧,都不用什么能弹会唱,别您欠下的这两万块钱,就是二十万,也要不了三五年都能挣出来。我这主意不错吧?您又觉得意下如何呢?您要是自己开不了口,要不允我前去劝一劝?”
  李怀玉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偏偏这钱老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算计上白银,要他去替自己还那两万块钱。他站起来,抬脚就是朝钱老八心窝上狠狠一踹,把他一脚踹翻在地。
  “我是赌输了那么多钱,我活该,我不是人!可我再怎么不是个东西,也不至于把别人卖了还帐!”
  李怀玉跟他哥哥一样,当兵出身的。他又红了眼眶,每一脚都是致命的。那钱老八本就骨瘦如柴,怀玉只是这几脚踹下去,他不但哀声连连,还咳了好大一口血来。
  怀玉却不自知,巴不得直接踹死这混账玩意。
  “怀玉!你快停下!可别把他打死了!”
  打出人命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白银这次赶忙上前拉住了怀玉,对他摇摇头,手又安抚般顺着他的背。被白银摸了两下,怀玉瞬间气焰消去了不少,在白眼眼神的示意下慢慢向后退着,最后坐回了椅子上去。
  钱老八被揍得喘不上大气,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后,气得火冒三丈。“我好心给你指了条好出路,你还给连你脸你都不要是不是?好,你,你给我等着!”
  眼看着钱老八就要冲出去,白银又拦住他。一边拦,还递上了一条白手绢给他擦嘴。
  “您别生气,我弟弟只是个鲁莽的,我替他向您道歉,好吗?”
  白银冲那丑陋的男人温和地笑着。他这一笑,是个人都能看得心头软上几分。
  “我们家又没说不还钱,只是我嘛,你看出,我是个男的,现在这风气,那些显贵老爷太太们早就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这种男坤是最不入流的。您让我去那台子上站着,恐怕说不准是桩亏本生意呢。我就是想问,您是哪家赌馆的老板?”
  “什么赌不赌的?”钱老八甩开他的手,心虚地用白银那手帕遮住嘴。“这上头禁赌你不知道吗?我们那是正儿八经的棋牌室,你可想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
  “是,是我失言了。”白银依旧笑道。钱老八翻了他一眼,又扬起下巴。
  “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只是这两万块数目实在过大,我们老板不放心李少爷一人回家去取,又担心他取了钱会在来的路上遭了什么难,这才托我跟着前来照看的。”
  “噢…那,可否告诉我你们老板姓什么?”
  “老板姓汪,那可是门东这一带的……不是,你打听他干什么?”
  “我弟弟欠了这么多钱,这债主姓甚名甚,我到底得知晓一二吧?”
  套出了话后,白银明亮的眼睛十分灵动地转了一圈,似乎心里打定了什么主意。
  “……这样吧,您先回去,那两万块,我总得花些时候去凑齐。我稍后亲自送往店里,您看如何呢?”
  钱老八却一口回绝。“那可不行,我既然跟了过来,钱不拿到手,你让我如何回去跟老板交差?你别冒什么歪心思。”
  白银“哎呀”了一声,又是攀上那人的肩膀。“我哪敢动什么歪心思呢?您都说您是那汪老板的人,我怎么敢逃呀?”
  见钱老八还在将信将疑,白银又朝他耳边凑近了一些。“若不然,我要是逃的话,就真叫您把我捆了随便往门东哪个馆子里一扔,那我也是自认的。”
  白银这通下来,那钱老八竟真的点着头走了。走时手里抓着白银那条手帕,嘴里还小声对着白银骂了一句“该人骑的”。连离得老远的怀玉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想扑上去再暴揍他一顿。白银却仿佛没听到似的若无其事。
  “你…你真要去送钱吗?”
  “不然呢?”待到钱老八不见影之后,白银才收起刚刚的谄媚与逢迎,继续冷冷地望着怀玉。“这些人拿不到钱,只会用尽各种下作的手段,搞得你家破人亡的。”
  从东北出关时,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怀玉知道了“家破”是什么感觉。一夜之间,他熟悉的地方再也不能够回去了。哥哥告诉他,只要他们弟兄俩还在,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也都是家。然而若是人没了,哪怕有一天还能回到过去的地方,那也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家”了。
  怀玉才幡然醒悟这几天他都做了些什么。大哥虽然既啰嗦又古板,他却可能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亲人。好好的青年男人,想到这些,竟鼻子发酸起来。白银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这才上前安慰他,连语气也比刚刚缓和了不少。
  “我知道那赌桌上,劲头上来后人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你年纪太轻,一时冲动犯了错事,并非不能回头的。”
  怀玉忍着哽咽,点头正声道:“……可那么一大笔钱,你要怎么替我还上?”
  “谁说我要还了?”
  白银冲他浅浅一笑。
  “非但不用还,我要连你打麻将输的钱,都从那些人的脏口袋里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第18章 
  【翻花牌】
  李怀玉不知白银葫芦里能卖出个什么药,放出那样的话,又依旧一副从容的姿态,坐回桌前吃光了那一碗藕粉。不过这副坦然然的样子,倒是令他才开口说让怀玉带路去所谓的“棋牌室”。可出门没走两步,又想到什么。白银转头折回了自己家,让怀玉在门口先候自己一阵。
  待白银回了家,那正在卧房衣柜前理着换季衣物的女仆,见了他立刻颜开眉展。“您不是说要晚上才得回来嘛?怎么啦?那位二爷的脾气…该不会又和您吵嘴了吧?”
  白银笑了笑。“灵芝,你去书房,替我把家里的现钱都找一找,有多少就全拿出来,好吗?”
  灵芝不知他要做什么,依旧点点头。待到灵芝取来放着现钱的木箱子,看他却罕见地换了身浅烟色厚长衫,抚了抚自己平坦坦的胸口。
  “有点勒……”白银不得已用力扯了扯领口。“我最近食无忌口,连这种衫子都快穿不上了。”
  “哪有,还合身的很呢。”
  又见白银找了顶鸭舌帽把头发全收进去。他这副模样,令灵芝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随着白银离家的日子。
  他从前就是这副模样,家里跟灵芝一般大的女仆子们,哪个见他这样相貌俊秀的少年冲自己笑,不免会红着脸喊声大少爷出去才算数。
  她依稀记得一点,当时她也只有十来岁,家里头一夜之间忽然闹哄起来。接着大少爷就被捆着,在小屋子锁了近一周。后来又被扔进了二太太的院子里头,也不知当时家中那位阮少君……对大少爷到底教了些什么,教他成了现在这样子。想到这些,灵芝只觉得心中十分苦涩。
  白银注意到她在偷偷抹着眼睛,却也没说什么。他取了那箱子里的钱,前前后后清点了三遍。
  他疑惑道:“……两千零三十块,怎么还有这么多?”
  “您忘了吗?这是上个月,白二少爷寄来的钱,您开始说要还回去,最后也不知怎么没有寄……”
  “倒是幸好没有还……嗯。”
  “这副打扮,又是要现钱,您是出门做什么呢?”
  “给小朋友收拾烂摊子去……”白银笑了笑,虽看着无可奈何,倒也不觉得他并非完全没辙的样子。
  时值十一月底深秋初冬。天虽放晴,李怀玉像根木桩,呆呆地杵在那,虽然未等太久,还是把不住的寒颤。听到门那传来声响他便立刻回头。意料之中的人却令他愕然失声。
  “你……”
  他愣愣地望着白银这副陌生的打扮,好半天只挤出来一个字。这是他头一回看白银换上男装,完全变了样。无非还只有帽檐下那双圆圆的杏仁眼还是依旧秀媚的。光看身影,完全没料到是那人站在自己跟前。
  白银没有同他多说别的,只道了一句:“走罢。”
  他也不敢说其他话,虽然其实心里还有相当多的问题。关于白银的也好,哥哥也好……他不过是一时冲动,对白银失了言。却又不敢再同他多解释一句,怀玉心里揣着这种惶惶不安,随着白银坐车来到了那“棋牌室”的门首。
  这棋牌室是临近郊区的一处私人宅院。但白银还没踏进门,便知这说的好听而已,什么棋牌室,跟赌馆别无二样。掷色的,打牌的,搓麻将的,押宝的,有男也有女。那些身份不同的人只有一个共同点,既净是一些赌棍。
  普通人妄想翻身过上舒坦日子,又不愿去劳作,便只得想法子往这赌馆里凑。而赌棍们通通厮混这一起,个个脸上挂满油水。搞得整个赌馆又是烟又是酒臭,乌烟瘴气的。还有一些只是凑在一旁,想通过凑热闹的方式过把赌瘾的人蹲踞着,把这个面积不大的馆子挤得滴水不漏。白银作了男式的打扮,并没有惹来旁的目光。却依旧有几个鼻子灵如狗的,因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觉察这是个罕见出现的坤泽。连手里的赌事都停了下来,转了头色眯眯地瞪向他。
  钱老八本就一直正在柜台那候着,起初还没认出白银,直到看见李怀玉。又看见白银手里提着一只棕色的公文包,立刻两眼泛光。
  “哟!您真的亲自来了呀!”
  白银向他微微颔首。“钱老板这馆子,真是好一个日进斗金啊。”
  “哎哟哎哟,您可别折煞我!我不是什么老板呢!”
  虽然他更想把这家这貌美的长兄找个法子卖了,不过若能取到那两万块的款也不赖,顺了老板的本意。钱老八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银手里的包,伸手就想去抢夺,却被他一把收了回去。
  钱老八的惺惺作态的笑僵在脸上:“您这是……”
  白银先说淡然然地“哦”里一声。“没别的,只是我这弟弟告诉我,他上如何在最后一晚把连同带去的本钱输光了的。我有些心有不甘而已,怎么会赢着赢着突然输了呢?”
  钱老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搓手佞笑道:“您哪,一看就是不爱玩牌的人,我老八中这馆子里头见多了,这人的运气就是这么一个说不好的事情。好的时候要什么来什么,差得时候呢……呵呵,你说是吧?”
  他冲着怀玉扬起下巴。因为还被白银拦着,怀玉才勉强忍住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你这说辞,出了这赌场,我信,但在这里,我不信。”
  “您这几个意思?”
  说着,白银这才把公文发往柜台上一搁。钱老八迫不及的地抢过来打开,一摸出那些钱,脸色就变了,当即收起脸上砢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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