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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盘杀手：“邵哥要你给狗取名字，你随便想个吧！”」
温故估计林止醒会因为家里的急事很忙，得明天才会回，这倒是无所谓，期中考连着国庆三天小长假，明天又不上学，时间多的是。
但温故没有想到的是，不但是今天晚上，明天后天大后天，整整一个国庆，他都没再看见林止醒的消息。
林止醒推开家门时，所有房间的灯都暗着，犹如噩梦般昏黑，死寂的想将人拖入吞噬。
唯独客厅亮着明晃刺眼的光，就见母亲邹吹笙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相当的阴沉，配上略微凹陷的面颊，就像是被抽离魂魄的冤鬼。
还是迟了。
林止醒换上拖鞋，无视邹吹笙的目光，径自往楼上走去。
“你去了哪里？”
邹吹笙喊住了他。
林止醒的停步，恰好踩在光与暗的交汇处，他身前是漆黑昏聩的楼梯，背后是光亮的客厅。
语调缓慢机械，宛如生锈青铜器的生硬碰撞，但林止醒明白，她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狂躁。
林止醒转身，倚在楼梯口的墙侧冷眼看着她，似是在打量陌生人。
“出门玩。”
邹吹笙的眼角控制不住的一抽，旋即发疯似的将茶几上的果盘玻璃瓶统统扫到地上，器皿震耳欲聋的破碎声混合着凄厉地尖叫如海潮袭来，让人的耳膜不可控制地刺痛。
“你居然敢骗妈妈？你不应该在家里写作业吗？我难道没有跟你说？”
林止醒对这早已习惯的一切熟视无睹，“我不需要你管。”
“你懂什么?你以为期中考考完就结束了？你是妈妈和爸爸的儿子，你的人生中就不能有娱乐这种污点，那是社会上的混子，不学无术的人才做的事！”
邹吹笙踉跄地追上，枯瘦手指一把拽住林止醒的衣领，神经质地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
“好了你能不能安静点。”书房门被猛地推开，狠狠撞上墙面，林湛辉走出来把邹吹笙从儿子的身上拽开。
但他却又瞬间变脸，向林止醒摊开掌心。
“但你妈妈说的确实没错，手机呢？”
林止醒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男人，目光落在男人左眼角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泪痣上。
片刻后，他把手机摔在林湛辉的手上，上楼回房。
果然，五分钟后，门被外面的人反锁了。
第25章 绝对的完美
「大彻大悟哲学家：“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么么哒。”」
温故站在补习班外的走廊，点开图片后发现是肯德基全家桶，于是笑着打字。
「果盘杀手：“好多啊。”」
「大彻大悟哲学家：“亲爱的这不是有我嘛，等下来找你么么。”」
直男的把戏罢了。
他切出对话框，点到微信名为“Z”的那里，发现信息还停留在那天晚上，没有回复。
这家伙搞什么鬼，就跟消失了似的。
温故长叹口气，打算等会儿问问陈哲彻，林止醒是不是到国庆就喜欢断网，闭关搞学习。
他并没有补习班，来这里纯粹是顶替陈哲彻，帮忙签到混人头。
陈哲彻的妈妈给他国庆三天都报满了，他日常卖惨装乖，让温故帮自己去上几次。
反正班里人多得很，流动又大，老师根本不记得人脸。
温故倒是闲的无聊，觉得在老师眼皮底下偷偷写作业效率更高，所以也无所谓。
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惬意舒适，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教室和走廊基本空荡荡的，学生们要么下楼觅食，要么在点外卖。
温故走到窗边，疾风贯彻而上，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个小孩踮脚，想去接枫树上飘落的红叶。
忽然，他看见拐角处走来一个男生，停步于大厦正门前，身旁是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温故心里咯噔一声，俯身下探，这里是大厦三楼，所以他可以清晰看到来者是谁。
这不是不回他微信的林止醒吗？旁边那个应该是他妈妈。
就见林止醒妈妈跟他说了什么，然后林止醒就往大厦里面走去，人在温故的视野里消失了。
他妈妈站在门口等了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开。
这家伙来上补习班?他还需要补习???
温故往电梯口张望，数字维持在23，就没有变过，楼梯那也没有什么动静。
没人上楼。
他有些困惑，再度趴回窗边，那小孩已经拿到了枫叶，把它心满意足地摆在石墩上，几分钟后，林止醒再度出现在大厦门口，和他妈妈相反的方向离开。
温故内心有个奇怪的想法，就如浮木般露出水面，他快步走到教室门口，去看搁在桌上的签到册。
这地方有四个班，两个基础两个强化，每班有50人，温故行行挨个儿看过，果然在强化A班名单的第四行，找到了他所猜测的东西。
学校:云城中学
姓名:林止醒
考勤:已签到
温故诧异地盯着纸上的字，笃信刚才他绝不可能认错人，但林止醒根本就没有上来过，而是瞒过他妈妈……逃课了。
“你是陈哲彻吗？”
声音在他身后炸响，温故猛地回头，就见和他同个补习班的男生站在身后。
温故迟疑片刻后应声。
那个小兄弟凑过来指着自己的脸，“我早上签到的时候站在你后面，所以看见了你的名字，你对我还有印象不？我和你一个小学的。”
认亲大会?
温故见那人瘦的像只猴子，就跟《熊出没》里面吉吉国王的小跟班毛毛似的，谨慎地回答，“抱歉，印象不深了。”
那人听到这也没有很遗憾，满脸坦诚地回忆往事，“不深也不奇怪，毕竟我俩只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吗?没写作业被拽到办公室，你被你妈揍的特别惨。”
温故强行忍住笑，内心吐槽了陈哲彻上百遍。
“既然这么有缘，那就重新认识下吧，我的绰号叫毛毛。”
居然真叫毛毛!?
温故有点内心活动被人看穿的心虚。
这副表情估计令毛毛摸不着头脑，但他立马感慨万千，“小彻同学的变化好大，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帅了好多，在我的记忆里，你好像没这么白，眼睛也没这么漂亮，睫毛也好看！”
温故心道陈哲彻那个小学出来的人，难道都自带话痨属性。
等下，毛毛是陈哲彻隔壁班的，但他记得陈哲彻之前提过，林止醒是他小学隔壁班的死党，那岂不是……
他咳嗽了声，“毛毛，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林止醒?”
那家伙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对啊，小彻同学你不是跟他很熟吗？我听其他人说阿醒虽然不太搭理你，但你老是找他。”
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有画面感的东西，温故真没想到林止醒这人的高冷无情，居然小学就已经开始，看来是天生的。
他装作随口问，其实内心已经好奇到想要穿越时空了，“你记性真好，那关于林止醒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对方立刻跟打开话阀似的滔滔不绝，“可多了！篮球赛他一上场，女生都是倾巢出动，奥数、三好学生榜都是他霸占的，他好像中考还是竞赛拿奖提前招来着，去的云城二中吗?现在应该还是很厉害。”
温故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年级表彰墙上林止醒高挂的名字，保安室里清澈明亮的眼睛，A+班教室里专注投入写题的他，运动会上跑起来脚下生风，带着少年滚烫飞扬的热浪。
还有期中考时那如晚霞般温柔的酒窝。
他忍不住轻笑，“是云城中学，上次刚考过年级第一，现在确实很厉害。”
毛毛的眼睛瞪大了，“云中第一！你怎么知道的？”
温故垂下眼帘，不太愉快的往事缠绕着思绪漫涌而上，“因为我虽然提前招考的很砸，但中考也算是压线顺利进了一中。”
他在想林止醒以前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爱搭理人，高冷又孤傲，但应该相当让家里人省心吧。
成绩好还会打篮球，靠这张脸吃饭也没什么问题，不就是别人家的小孩么。
“他家里人一定很爱他吧。”
温故的眼底不动声色地添上抹的羡慕。
可毛毛听到这儿点了下头，又赶紧摇头，似是十分矛盾。
于是温故察觉出不对劲。
“爱确实是爱呀。”毛毛的的眼睛瞟向左下方，努力回忆着往事，“但总觉得有点过度。”
毛毛告诉他，林止醒小学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同桌，他的座位边空了六年。
因为不管是期中还是期末，他妈妈都会进班级陪考，全程盯着她儿子的那种。
这换谁都承受不住，在那种眼神下玩手机都玩不进去，就算老师有和他妈妈提过，但他妈妈就跟幽灵一样，总能想办法进学校来。
“大家都很害怕他妈妈，所以也都不敢和小醒哥说话，甚至有嫉妒他成绩好的人在背后议论说，他是幽灵的孩子，所以冷冰冰的不搭理人。”
“要是和他玩，你的妈妈就会变得和他妈妈一样，一直一直盯着你，跟着你，让你永远摆脱不了！”
毛毛面露慌张。
“这么扯都有人信？”温故顿时不爽起来，居然会有人瞎编乱造这种东西。
毛毛摇头，“现在看来当然扯了，但那时候是小学，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相信。”
确实，小学的时候，大家的心理都不成熟，是直话直说的年纪。
温故毛骨悚然，想到期中考他就见到了林止醒妈妈三次，这还都高中相对独立了，那要是放在以前，频率该有多恐怖。
“阿醒小学的时候，实在太优秀了，远远超过同龄人，很多人都觉得他格格不入，所以小心眼的，有些刻意疏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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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温故的心情一直久久不能平复，不管是写字还是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
可乐就像白开水般索然无味。
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林止醒，莫名的失落起来。
陈哲彻咬着薯条奇怪，“冰块把你冰傻啦。”
温故送他一个大白眼，咬着吸管，“老彻，你跟林止醒小学就认识，是不是知道他家里那些事儿？”
“刚刚你旁边那男生我看着贼眼熟，估计跟我一个小学，是他跟你讲了么？”
温故看着陈哲彻伸手去拿上校鸡块，帮他把甜辣酱撕开，点头。
“我确实知道点。”
陈哲彻接过甜辣酱，“但他家里人，真的蛮......呃神奇。”
“神奇？”
“醒哥不太愿意跟我提，反正就是爸妈挺完美主义的吧。”陈哲彻斟酌了下措辞，“绝对的完美。”
绝对的完美，不能有半分纰漏和错误，走出无可挑剔的人生轨迹。
第26章 生闷气
“小温，今天怎么还不去上学，你那个同学没来吗？”阿姨从屋里探头喊。
温故正坐在院子外面的门槛上，低头看着干卷黄叶落到鞋边，片片相连，他把衣袖挽到手肘，让手表滑出来。
都已经6:50分，他居然在这傻等了一个小时。
“操。”
温故拎着书包起身，不爽地踹开身边满积的落叶，往学校走去。
“我他妈就是一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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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三天过去了，林止醒都没有回他的消息，不过这人作风一贯高冷，温故也挑不出什么不对劲，全当林止醒在刷作业。
最后一天的晚上十一点，温故洗完澡后头发也没吹，就这么湿漉漉地滴着，坐到床上。
微信忽然弹出老徐的消息，说是期中考成绩出了，大家可以登录网站去查。
于是五秒后“聪明绝顶我3班”班级群开始沸腾。
「大彻大悟哲学家:“我去！死期将至。”」
「陆地探长:
十秒钟后“苟富贵毋相忘云氏家族”年级段群也开始爆炸。
「5–倩倩:“老娘这次数学又没及格！”」
「7–路人乙:
突然被cue。
温故原本还打算来局王者，看到这直接一激灵把游戏界面给按没了。
要换做以前他看到这条消息应该是淡定把它划掉，然后继续他的王者峡谷，但这次不一样了，温故需要在意陈百岁那个五门单科段前五的要求，他有没有完成。
不然他得先在林止醒手上丢了小命，再用冤魂和林止醒牵手……
网速只能说还好，温故输入账号密码，在网页加载的那刻，居然有点紧张，点了好几次才猛然跳出。
「高二（3）班温故
班级排名:01
年级排名:002」
对于还是段二，温故没太惊讶，其实在英语考完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预感了，估计又是被拖下来。
他先截了张图，然后点进去看自己的单科小分和排名。
语文一如既往，数学单科依旧是最高分，这次物理考试他特地检查了涂卡，确保自己没有涂错，也还不错正常发挥，选考三百分拿满了。
“陈百岁要失望了。”温故看到已经五门在段前五，立马放下心来，再有点惆怅地去看自己的英语成绩。
110分。
温故有点沮丧。
虽然他当然明白，语言类学习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但这段时间温故跟着林止醒写了挺多的题目，也在背单词……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林止醒。
温故叹了口气，再截完一张图，两张一块儿传出。
「果盘杀手:证明一下没拖你后腿（转笔）。」
「果盘杀手:“明天早上再和你细说。”」
然后他等了会儿，对面的人果然没有回复，估计写题写的正投入。
温故干脆也在书桌前坐下，把昏黄台灯调高几度，也拿笔对试卷分析起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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