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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缓动的点击率此刻似被暗箱操作，正如指数形式疯狂飙升，评论区里哪个年级段都有，不管是凑热闹还是想惹事，都将热度冲上第一。
不怀好意地恶语越往下越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戾气。
温故强行取过鼠标点开林程的个人信息，没顾陈哲彻的惊呼，转身就冲出机房。
高一（16）班，他倒要会会看。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六楼狂奔向下破开气流，刮略一阵疾风，但当风席卷至三楼时，却似误入台风眼般瞬间消滞。
温故拽住栏杆一个急刹，猛地踩住脚步，就像是被敲钉在原地。
林止醒在看清来者的片刻也停步，没再移开视线。
时间在此刻流逝的很慢，仿佛楼梯外有几个世纪的光阴流淌逝去，可于他们之间却只是彗星在无极黑夜中划过的刹那。
温故原本有满身问题想质询眼前这人，为什么瞒着家里人逃补习班?你和林程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是他诬陷你作弊和发帖的事?
可当林止醒如雪松上初霜般，平静的眼眸向他看来时，温故忽然觉得这一切对于此刻都不太重要，所有担心尽是多余。
或许面前这个男生的强大，或许足以让他只是站着，也能让谣言不攻自破。
温故喉结微提，有个身影却突然顺台阶走上，出现在林止醒身后。
“哟我当是谁，年级第一啊。”林程阴阳怪气地笑，经过林止醒的时候用胳膊肘猛地撞开他，大摇大摆挡在面前拦住去路，“好可惜哦，都是抄出来的。”
现实中头回见贼喊捉贼，温故只觉得好笑，刚欲拆穿林程的满嘴谎话，可林止醒不容置疑的目光却先偏来，打在他身上。
是让他别管。
林程顺着林止醒上看，也停在温故的脸上，在两人间又打了个转，“认识啊，不会是你朋友吧？”
“不是。”林止醒收回视线，“隔壁班的，只是觉得出现的不合时宜。”
他冷刀般的眼神分明朝着林程，可却是在温故身上划开小口，他本着义气好意想帮忙，到头来讨了个没趣自浇冷水。
何必呢，人家根本不待见你。
温故低垂眼帘转身就下楼，失落感涌上心头，堵的他有点难受。
他他才到第二层，楼上就传来林止醒的声音，语气冰冷，透着毫无掩饰的不耐烦。
“目的?”
目的?难道林止醒开始就知道造谣者是谁，那他为什么不肯说。
温故只觉心烦意乱。
“你是指诬陷你作弊的目的，还是发帖爆你秘密的目的?虽然内容亦真亦假，但其实我想做的都一样。”
林程因为虚胖的缘故，声带被肥肉压着，发音模糊不清跟含着口水似的。
“你妈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她和爸爸最喜欢的儿子变得不完美，他们会不会干出格的事呢？”
对方没有回答。
林程不依不饶，“让我来替你回忆下他们都做过什么吧，永无止尽的补习，逼走你身边可怜到没有的朋友，还是……”
骚动和狠狠地撞击声传来，紧接着是闷响，就听到林止醒沉声说，“把视频给我。”
林程怪笑着起哄，“林大少爷，想要视频还不简单？服个软就成。”
林止醒冷哼了声。
“你妈就是个爬我爸床的小三，吸林家血的骚·女人，你也是颗毒瘤，把属于我的东西通通吸走，活该你这么多年被控制折磨，你罪有应得！”林程的嘶吼在楼梯间回荡，接着是神经质地大笑。
什么啊。
烦躁的情绪在此刻将温故席卷，他无法理解林止醒为什么不愿向年级部招供这个脑残。
脚步声再次传来，逐渐逼近的还有林程滑腻玩味的声音，“回去发个求饶视频到学校贴吧上，我就给你，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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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程满足地哼着小曲儿下楼，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热度不错宝贝，表扬。”
他说罢又塞回，悠闲地一步一台阶，走到二楼瞧见温故后，大小眼里闪过抹惊奇，“你没走啊？”
温故看向他，露出浅浅的笑容，“我在等你。”
林程觉得有趣，嘴旁的肉挤在一块儿，大概想问为什么，可惜温故没给他这个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他狠狠揪起林程的衣领，左手猛然发力，拖拽着林程一齐滚下楼梯！
周围气流因搅动而高速翻涌，台阶尖锐棱角刮擦后背，撞地的瞬间温故直接翻身按抵住林程，眼底晃过厌恶与冷意，对着因窒息而涨紫的脸一拳砸下，鼻血溅洒满身。
林程呻吟着想去捂那飙血的塌鼻，却发现自己被温故死死钳制挣扎不得，“你他妈凭什么打老……”
下秒他整张脸因痛苦变得扭曲，骨骼相抵的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挤压声，这一拳没有丝毫留情就往讨人嫌的嘴巴上带，林程甚至来不及恐惧，只觉大脑懵晕口腔血腥味蔓延，咳嗽着想吐出牙。
“你问我为什么?”
林程惊惧抬起青肿的脸，害怕的发现眼前这个男生根本不似楼道里见到那般温顺柔和。
“没有为什么。”
温故不悦地甩开他，轻轻舔过虎牙。
“就是看你不爽。”
第28章 黑蜘蛛出穴
林止醒抵达五楼后，却是倚着栏杆就此止步。
方才在年级部说这个点有事要去行政楼，只是因为察觉到林程在门口想要请“君”入瓮，随意编的理由。
他伸出手表看时间的瞬间，下课铃几乎是同时打响，离楼梯口最近的“信息教室1”立马开始躁动，关机的声音连续传来。
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学生看到林止醒站在楼梯口附近后，动作有了明显的停顿，可他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被后面着急下课、鱼贯而出的其他人推搡走。
“林止醒怎么在......我听说他作弊了真的假的？”
“告诉你，我刚偷偷上了贴吧，他居然乱搞女的，还喜欢年纪大的，好恶心好变态!”
涌出的人流中，林止醒可以感受到不少视线投来，但他并没有在意。
待他们尽数散去后，他忽然从机房后门看到了陈哲彻和吴倩倩，心里晃过疑虑。
吴倩倩在和陈哲彻说什么，大概也打算离开教室，一转身就看见了门口的人，惊讶喊道，“林止醒你怎么来啦！”
“醒哥?”陈哲彻也转头。
林止醒走进来，视线落到毫无遮拦的电脑屏幕上，帖子此刻喧嚣沸腾，砸碎的评论照旧翻涌。
“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全是林程搞的鬼。”陈哲彻连忙说，又小声问道，“醒哥，林程真的是……?”
林止醒不避讳地点头，“他考前就说过要做这事。”
期中考前周，林程就故意在放学后来高二楼，告诉他很快就会迎接大惊喜。
吴倩倩挑眉，“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百岁山?”
“绝除后患。”林止醒言简意赅。
陈哲彻刚想说什么，可余光里那个窜动热闹的帖子突然不见，如同瞬间被抹杀去生命，消失于空气中。
他立马凑到电脑跟前。
“你把帖子删了?不是说林程跟你级别相同，没法对他操作？”吴倩倩睁大眼睛，也凑上去。
“是不能操作，但居然是林程自己删的?”陈哲彻一头雾水后瞬间意识到了原因，“肯定是老温，温故找到他了！”
“温故刚才也在机房?”林止醒忽然问。
吴倩倩点头，“当然在啊，你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管，他还给你写了保证信，结果被百岁山发大火劈头盖脸骂了通呢。”
这句话恰石入池，于他心里激起波澜。
“醒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林止醒觉察出不对劲。
“你俩今早不是一起来的吧，温故他很迟才到教室。”陈哲彻迟疑地开口，“他国庆的时候问我，你是不是放假就会微信玩消失，但今早又跟我说，你不是不回消息，只是纯粹厌烦他……”
林止醒微微蹙眉，他从未发过与之相关的消息，也不可能在此时间段发。
吴倩倩突然生起两个圈外男生都没办法理解的气，痛心疾首地瞪着林止醒，“你怎么回事，微信里给温故发什么了啊？”
林止醒摇头，“期中考后那晚，我爸妈出差提前回来了。”
“我记得老温说过那天他要带你出去玩……我知道了所以你那天回去迟了被你爸妈发现，他们收你手机所以你才会国庆三天都没回消息！”陈哲彻猛拍大腿。
“只是出去玩干嘛没收手机?”吴倩倩无法理解，觉得想不通，“那消息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话音未落，三人皆瞬间明白。
“会不会是你爸妈对你的社交软件动手脚！”吴倩倩语气着急。
林止醒想到方才在楼梯口温故复杂的眼神，心中萌发不好的预感，“他说他要去哪?”
“高一（16）班，找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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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程的手机被顺拐到温故手里，温故掐着他的手指就开始试指纹。
“干什么！”林程挪动着身躯，可苦于衣领被死死踩住，为了避免勒成窒息，他只得维持着一个诡异痛苦的姿势，仿佛脖子和下半身脱节。
温故见这人扭动的跟蛆虫似的，指纹完全没法对准，面露无奈，“你实在有点烦。”
他轻轻把手机先搁在旁边，可手指却重力捏上林程的肩膀，猛地将其翻身，脸朝地瞬间砸在地面上。
眨眼间脸上的脓包被颗粒状尘埃擦爆流出脓水，手肘以骨折般的别扭姿势被钳制于身后，那人便只剩痛苦的呻吟，宛如豪猪的哀叫。
温故抽手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把那肥手困难的打上死结，臂肉立马像香肠似的被勒出几截，终于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造谣发帖，但你已然暴露。”温故抵住他的后背，不耐烦地把手机开锁，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帖子的界面。
他直接点了删除，顺带把账号给注销。
林程整个人被死死钳制，刚欲骂人，却费力扭过头，大小眼贼兮兮地转了下，“你和林止醒关系挺好的吧。”
温故手指的动作慢了半拍，这个迟疑自然被林程巧妙地捕捉住。
“或者说，是你单方面的关系挺好。”
林程的声音和他滑腻的形象完全不符，就跟鬼魅似的钻进温故的耳朵，半字不落。
“和你有关吗？”温故敛去不必要的情绪看他，“视频在哪里？”
“你就不觉得亏？在这替他揍我，帮他删帖还找视频，但他有拿你当朋友？”林程不怕死地怪笑起来。
温故不为所动，淡定地瞟了他眼，点开林程的相册，结果百来张污秽的颜色照片直接撞进了眼里，该死的视觉冲击让他差点把手机滑落。
林程眼底凭生出贼贱挑衅，“看你这样子，根本不知道要找视频的内容吧？说不定就是这种哦，光着的女人男人轮流做些不宜脏事，你说林止醒在视频里……”
“嘴巴放干净点。”温故冷下脸。
林程喷着唾沫星子威胁道，“那你放开我啊，你知不知道外头有大哥罩着我。”
“无聊。”温故随口敷衍，盯着翻过的无数图片视频里，猜测会是哪条，他觉得自己的确不太了解林止醒，此时实在毫无头绪，凭空生出些无力感。
林程见被人无视恼羞成怒，费力地摩蹭地面，想把衣袖扯上去，“不长见识的小白脸，你来看老子的手臂上有什么。”
“生物没学好么？表皮死细胞。”
“你他妈!”林程喷了一堆口水，“别给老子装傻，不敢看?”
温故见这人分明没法动弹还这么嚣张，觉得好笑，干脆顺着下巴指的方向瞟了眼，就见林程的上臂纹着只很小的蜘蛛。
他忽然愣在原地，盯着纹身有些出神。
心中似乎有尊铜钟被敲响，悠扬沉闷的钟声在他耳畔回荡，就像是古老的召唤。
“看傻了吧，我告诉你这个纹身来头极大，罩着我的全是狠毒的混混，你惹得起吗？”林程眼神嘲弄得意，脸上的每颗痘痘都在叫嚣着狂妄。
温故的表情古怪，紧接着他伸手抹了下林程手臂上的纹身，他的手指一下就变黑，而那图案立马只剩可怜的半边。
“……你的纹身贴图案有点丑，质量也不太行。”温故抱歉一笑，还顺带真诚推销。
“上次我们班运动会的时候也买了，我可以把链接发给你，遇水不化，保证良心。”
林程尴尬恼怒地骂道，“你再惹我下试试，老子认识是进过号子的混头，他妈的我要让我大哥锤死你。”
“林程，你这句话不成立。”温故忽然收敛笑容，“我是抽风了才会捶死自己。”
林程缩起脖子，觉得温故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莫名腾升出恐惧，只感后背发凉。
“你、你什么意思？”
温故像是思考了片刻，“你的纹身贴太廉价，想不想看看我买的?”
压制着林程的手忽然松开，可林程被问的满头雾水，竟完全忘记逃跑，只能被迫愣愣地看着。
温故把裤脚一寸寸挽起，露出白皙清瘦的脚踝，可林程的眼睛却是瞬间瞪大，瞳孔地震地呆滞在原地，每寸毛孔都写满震惊，如鲠在喉。
他看见脚踝上赫然刺着两只蜘蛛!
右踝的黑蜘蛛攀覆着冷皙踝部，肢节的足翻嵌入皮肤，猩红怨毒的眼睛似是在噩梦里缓缓睁开。
宛若寄宿饮噬男生的血液而活，此刻阴狠凝视着林程，只叫他恐惧晕眩，挣扎着想逃，仿佛下秒就会汲取生命爬来，獠牙吐露怨毒的诅咒吟诵，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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