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拂过草地,狗尾巴草微微点头,好像在替劳拉回答。
当然可以。
德尔玛是一个妖怪,没有性别的妖怪,它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改变。
在遇到劳拉之前,他一直呆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那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生物。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苏醒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睁开眼,懵懵懂懂地观望着这个地方,这里是彩色的,生活着好多没见过的物种。
他与劳拉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酣畅地下一场大雨。
德尔玛害怕雷声,也害怕大雨,那是从骨子里就会感到恐惧的本能。
他为了躲避这场雨,坐上了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列车,周遭很吵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哭泣,轰隆隆的雷声萦绕在他的耳边,刺眼的闪电像是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玻璃窗砸在他的身上。
不一会儿,有位身着乘务员衣服的女性注意到了他的害怕。
她蹲下身子平视着德尔玛,温柔地拍打着他单薄的背脊,低沉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安抚。
但是,德尔玛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在朝着他和她所在的方向窃窃私语,他们嘴角带着恶意的嘲笑,毫不掩饰地将不善的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对于人们来说,她是另类的、奇怪的。
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德尔玛对她产生了好奇,他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扮成她?
某天,镇上的一位小姐举办了一场聚会,德尔玛借机幻化成一名成年的男子,举着酒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近劳拉的身旁,他举着酒杯,笨拙地学着别人的动作,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优雅得体,“劳拉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面前的德尔玛,这不禁让他感到一丝窘迫。
当德尔玛试图再次开口的时候,劳拉在他身旁神经质般演起了独角戏,“如果他喜欢我,那他应该会很开心的来找我,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他绝对不会再看我一眼,可是过了那么多天,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的表情由惊喜转为失落,又从失落转换为惆怅,变幻莫测的表情让德尔玛琢磨不透。
人类的情感都是这样的吗?他心里冒出疑问,
参加聚会的人们很自觉地与劳拉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仍然用不友好的目光注视着她,丑陋的嘴脸上挂着带有不尽恶意的讥笑。
对于男人来说她是娱乐的工具,对于女人来说她是饭后的谈资。
他把自己幻化成一个孩童,费尽心思蛊惑劳拉把他收养。
有天夜晚,一声枪响把他从睡梦中拉回现实,他急匆匆地冲向隔壁,劳拉倒在一滩血泊中,嘴里诉说着对德尔玛的歉意。
劳拉自杀了,她在充满恶意的言论和无望的爱情中了却了自己的生命,而他被福利院的院长带回了福利院。
他这一次自愿沉溺于黑暗,除了偶尔打开窗感受清凉的风和皎洁的月关,他几乎与外界隔绝。
这里有许多黑色的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它们将他牢牢禁锢住,吸取他身体里的养分,他放任着它们的动作,玛格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德尔拉躺在那张生锈的铁床上,满脑子都是劳拉小姐,亦可以叫做劳拉先生死时惨白的脸庞,已经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作者有话说:
德尔玛烧掉身上的藤蔓:想不到吧!我其实可以自己离开,嘿嘿
第74章 爱心之家
橙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带着淡淡的余晕将天空染上一片漂亮的颜色,海浪前涌又后退,浪花啪嗒啪嗒的翻滚声一阵接着一阵响起。
余自生坐在一块黑色的礁石上,望着天空发呆。
他该去哪?回到被安排好的酒店吗?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回响,天旋地转之后,身边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知道裴茗怎么样了,他将手里的烟灰抖落,落寞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可怜。
“在干嘛呢?”裴茗揽住余自生的脖子,把他的头拽到自己胸前,“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余自生表情嗫嚅,随后从裴茗的禁锢中脱身,耍脾气地把头扭到一旁不再看他。
身旁的人没脾气地站了起来,从他身后掠过换到另一旁蹲下,余自生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他的脸。
衣摆被他轻轻地牵起,毛茸茸的脑袋拱到他的肩上,语气讨饶,“你生气了吗?”
余自生确实有点生气,但是看到这人撒娇求饶的样子,再大的气此刻也全部消散了。
但他没吭声,想要看看这人为了哄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不该不和你商量就答应德尔玛。”裴茗坐在余自生身旁,由于看不到余自生的表情心里正发怵。
怎么办?不会被我气死吧他会不会跟我分手我这么快就要被甩了吗?
裴茗咬咬牙,不行,我要挽回我们之间这破碎的感情。
他放软了语调,揪着余自生的衣服,不敢摇晃得太猛,怕适得其反,“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这样吧?电视剧里情侣吵架都是这样求原谅的。他惴惴不安地观察着余自生的反应。
他居然没反应!已经厌倦了吗?得到了我的身子发现不够滋味,所以不爱了?
裴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余自生冷漠的背影,心里真是越想越气,他忍不下去了,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余自生的手臂。
余自生原本还在强忍着笑意,上扬的嘴角还未落下,手臂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掌,他以为自己偷笑被发现了,慌乱地转头,支支吾吾地问,“你为啥打我?”
裴茗虽然毫不占理但是非常不以为然,“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余自生头顶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好,本来只是想感受一下被裴茗哄的感觉,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呢!
他表情瞬间变得慌乱,“没有啊,亲爱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风水轮流转,裴茗这会儿正抱臂挑眉等着余自生解释,“那你刚刚那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余自生心虚:我如果说想看他多撒娇会被杀的吧?
“亲爱的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余自生抓住裴茗的手腕装傻充愣地往城中心走,“快走快走,一会儿没饭吃了。”
裴茗如愿以偿的把德尔玛的事情揭了过去,他面上默不作声,任由余自生拉着他,“我们就这么走回去?”
余自生立马狗腿地接话,“亲爱的别担心,我已经打好车了。”
店面不大,但胜在热闹,比起清冷诡异的任务世界,大多数任务接收者更喜欢选择这种热闹非凡的地方,烟火气十足更能给他们一种活着的感觉。
“余哥、裴哥,你们回来啦。”肖琪径直从门口走进,她眼底乌青,脸色难看看起来有些疲惫。
她落座后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见了,看到你们都平安我就放心了。”
余自生没询问陈烨的踪影,只是沉默地给她倒了杯茶,随后笑了笑,“这次差点回不来,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呢。”
“你明天就要进入任务世界了?”裴茗给肖琪夹了一块肉,轻声问。
“嗯。”肖琪的声音压得很低,细听还有些暗哑,她张开了嘴,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缓了缓,努力抑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声线,“陈烨他......”
她再也绷不住了,声音难以自抑地哽咽颤抖,“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该说什么?别难过?别哭?这些终究是无意义的,倒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你把这个拿上。”余自生没有劝慰她,他拿出从劳拉房里搜出来的手枪递到肖琪面前,“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防身。”
这把手枪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任务世界了,倒是一件好事。
肖琪抽泣地摇了摇头,“你们留着吧,我用不上。”
她百般拒绝,最终在两人轮番劝说下接受了这把手枪,“谢谢你们。”
临别之时,她抬起头看了眼皎洁的月色,喟叹一声,“我想活着出去。”
酒店内,裴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肖琪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他覆身翻上余自生的臂弯,“你说,哪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昏昏欲睡的余自生瞬间惊醒,他侧身将裴茗抱在怀里,在他嘴上用力啄了三下,“呸呸呸,刚才的话不灵验。”
裴茗被他啄得头往后仰,又被余自生按了回来,“刚刚的话可不能乱说了,这次我就当没听见。”
轻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脸,裴茗想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噤了声,把额头抵在余自生心脏的方向闭上了眼,像是缴械投降了一般轻声叹道,“嗯,不说了。”
这妥协的语气整得余自生心里七上八下的,愣是忧心忡忡的担心了一整晚都没睡好,他一直都知道裴茗有事情瞒着他,但他不敢去问,那东西就像是横生在两人之间的一根刺,碰不得也摸不得。
翌日一早,余自生眉毛下边两眼蛋子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起床,“早上好。”
他双手环住裴茗,用胡茬亲昵地扎了扎裴茗的半边脸,“亲爱的,昨天睡得怎么样?”
裴茗一脸淡然地推开他使劲蹭过来的脸,“赶紧去剃掉胡子。”
两个大男人共用一间浴室已经很拥挤了,余自生还一个劲的往裴茗身上蹭,刷牙漱口都得挨着裴茗。
裴茗刷牙洗脸结束之后想离开浴室,余自生长腿一伸,勾住裴茗还未抬起的腿。
“你一大早的干什么呢?”裴茗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质问。
余自生紧盯着镜子,咕噜咕噜地漱口,“没干什么呀,我怎么了吗?”
裴茗:......我昨晚说的话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了吗?
“我想出去。”裴茗耐心地看着他。
余自生与他对视片刻,洗漱动作如狂风席卷,“好啦,我们一起出去吧,亲爱的。”
“粘人精?”裴茗玩味地看着他,狡黠地笑出了声。
“对,我就是粘人精,你能拿我这么样吧!”余自生破罐子破摔,顾不得这张老脸的面子了,撒泼赖皮道。
他趁着裴茗还没反驳的空隙,赶忙拉着裴茗往外走,“早上想吃啥?去菩提那吃怎么样?”
裴茗妥协且无奈地说,“余自生,你还没换衣服,你要穿着睡衣出门吗?”
在换衣服的时候余自生还被裴茗占了几下便宜,余自生被撩拨得不想吃饭了,只想吃点别的东西。
奈何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了房间,余自生只好作罢,冲着快要消失的背影大喊,“亲爱的,等等我。”
余自生搂着裴茗的肩膀走在路上,表情倒是淡定自若,这人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裴茗稍稍侧目看着他,心下沉思。
“嗨!”啊肆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面前,在看到两人挨在一起的那一瞬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你俩......”
话说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兀然闭上了嘴,表情变得极其娇羞,看着两人的眼神像是被人镀上了一层圣光,他将两根食指点在一块。
余自生表情古怪地盯着他,正在头脑风暴地思索该怎么委婉且得意的表达他和裴茗在一起的事情。
“你们做爱了?”啊肆抢在余自生出声前询问。
余自生一脸震惊,现在的孩子问问题都那么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吗?
裴茗瞟了余自生一眼,应声回答,“我们只是在一起了。”
同一时间,余自生的声音响起,“是的,我们做爱了。”
他以为裴茗不好意思回答啊肆的问题,自以为很体贴地回答,没成想,尴尬了。
裴茗歪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像是在说:你在搞什么飞机?
啊肆故作深沉地哦了一声,嘴角带着顽劣的笑意,“别害羞嘛,都是成年人了。”
“你成年了?”裴茗睨了他一眼,不怒反问。
“我指的是你们。”啊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佯装礼貌的用手扫了扫两人。
余自生掩面欲哭无泪:我真该死啊,祖国的花朵被我浇坏了。
他把头埋进手掌里深吸一口气,随后抬起头,“你往我俩身上按监控了?为什么每次都能遇到你。”
啊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捂着心口倒退几步,“我好心来请你们吃饭,你就这么对我!”
他往边上踉跄几步,想要借此扶上裴茗的肩膀。
余自生早就洞察了他下一步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把裴茗往身边一扯,“你别碰我媳妇儿,我从那艘破船上就开始忍者你了。”
啊肆面上笑嘻嘻,心里把余自生骂得狗血临头:有对象了不起啊!
作者有话说:
你怎么知道我国庆不调休?
第75章 动物园法则
这家早餐店相对别的店要冷清,裴茗懒得管这两个争锋相对的幼稚鬼,选择一个人去点餐。
“我请的客欸,你态度不能好一点?”啊肆撇着嘴不满地开口。
余自生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回答,“我们平时不宠着你吗?看到爸爸们那么恩爱,你就别打扰了好吗?乖崽。”
啊肆愤怒地反驳,“我不是你儿子,我有爸妈!”
余自生充耳不闻,面色笑意盎然地给他洗脑,“现在你爸妈不在身边,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当你的监护人。”
啊肆腾的一下站起,表情委屈巴巴地向裴茗告状,“你男人欺负我!”
他声音洪亮,吼得整个大厅的人都面带诧异地往他们的方向偷瞟,裴茗老脸一红,端在手里的盘子差点就翻了,他心理默念:这俩人我不认识,我是一个人来的。
奈何啊肆并不如他的意,他大声喊道,“那个穿白衬衫黑裤子的,你男人欺负我!”
裴茗眼神锋利如刀刃,咬紧牙关朝啊肆微微一笑: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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