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茗神色一动,摩拳擦掌地走到余自生身旁,罪恶的双手拽着余自生的被子一下子给他掀开。
终于被我逮住机会催你起床了,嘿嘿。
被子从身上脱离,一股空调的冷气瞬间覆上,余自生被光线晃了眼,他抬起手臂护在眼前,眼睛半睁,迷离地看着罪魁祸首。
这下轮到裴茗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余自生问,“你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余自生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坐起身,在裴茗的推搡下来到了阳台洗手池的镜子前。
“我靠,这是什么?”他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瞳孔地震地拽着脑袋上长出的两只兔耳朵问,“我耳朵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摸了摸余自生毛茸茸的耳朵,感慨道,“还挺可爱的。”
余自生黑脸加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咋舌,他把裴茗的手捞了下来,“别闹,这耳朵被人发现了咋办。”
砰砰砰——
“谁啊?”裴茗一边朝门外喊,一边走过去。
“是我。”苗霖敲着门,声音越来越急促。
裴茗把门打开,看着一脸愁容的苗霖问,“出什么事了吗?”
苗霖表情欲哭无泪,她把脸埋进手掌长叹一口气,随后扭捏地张开嘴,一根蛇信子吐了出来,慌乱地开口,“我好像变异了。”
裴茗侧着身子让她进入房间,余自生还在镜子前扒拉着他刚长出来的耳朵。
“余自生呢?”苗霖问。
余自生探出头来回答,“找我干嘛?”
苗霖面色大吃一惊,隐隐有些兴奋,“这才没见多久,你怎么变得这么可爱了。”
余自生无情回应,“滚。”
裴茗环着手臂看着两人,“所以……你们身上都出现了动物的特征?那我为什么没有?”
苗霖和余自生面面相觑,看得出来双方都很懵逼,苗霖忍着笑将视线从余自生耳朵上挪开,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忍得很辛苦。
余自生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别笑了,可以吗?”
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让苗霖放声大笑了起来,“不是,这耳朵在你身上真的好违和啊,就像是黑皮体育生戴着兔耳朵。”
裴茗鼓掌表示赞同,“形容得好贴切。”
余自生:怎么你也……
在余自生充满幽怨地眼神中,裴茗强忍着笑意闭上了嘴。
“你昨天给我们塞的纸条是什么意思?”裴茗转头看向苗霖问。
“昨天我偷偷走到工厂边缘,在快到尽头的地方,看到了好多被圈养在里面的兔子。”苗霖开始回忆。
“法则上写的不是要和兔子和睦相处吗?”余自生疑惑地问。
“这个就是重点了。”苗霖激动地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那些兔子看起来很诡异,它们的饮水池里全是干涸了的血液,谁家好兔子喝血的啊!”
余自生沉思片刻,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他嘶了一声,兀然一问,“现在几点了?”
裴茗打开手机看了眼,“九点十五分。”
上班时间快到了,他们收拾了两下准备出门,这家动物的开馆时间有些特殊,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时间还算是宽松。
“昨天晚上巡逻的人是谁?”张强站在中央,厉声询问。
在场的任务接收者安静地看着他,无人应答。
“怎么都不说话?”张强拧着眉,不满地扫视着他们,“那就从今天开始,最多四个人为一组巡逻,避免出现动物失踪的事情。”
他算了算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面上假意不知,嘴角轻轻地撇过一丝嘲弄的笑容。
某间动物场馆里,于庆躺在地上,夜晚的温度低,瓷砖地面带着侵入骨头里的冷意,他揉着眼睛坐起,打了个喷嚏。
一阵阵温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几只雄狮隔着铁栏与他对视,万兽之王的威压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如果没有这道铁栏杆……如果他再近一些……
他已经不敢往后想了,脸色变得惨白草草起身离开。
于庆来到聚集的大厅,这会任务接收者都已经散开了,唯有张强坐在大厅的沙发椅上。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步子往外走,随便去哪都好,总之不要单独和NPC撞上。
“站住。”张强发现了他。
于庆心里开始恐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他耳边砰砰回响,他撒腿就跑,没有一丁点犹豫。
张强:……
于庆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肩膀陡然被人按住,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四周的环境还是大厅,他颓然地低着头,眼底带着倔强。
“命还挺大的。”张强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面自己,“怎么不跑了?是没力气了吗?”
于庆的下巴被他捏得发疼,他把头往旁边撇过去,执拗地不再看他。
“昨天算你幸运,捡回了这条狗命。”张强用力地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扭了过来,恶狠狠地说。
张强的力量大得惊人,于庆竟无法动弹,他手一甩,看着于庆的身子因不稳而往后倾倒,眼神带着轻蔑,他嗤笑一声抬起步子离开,“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于庆木着脸从地上爬起,他扶着墙,抬起手摸了摸发疼的头皮,“嘶——”
他疼得嘴角抽抽,狼狈的样子像极了受尽欺凌的小动物。
张强没有给他安排工作,所以于庆也不知道该去哪,他手里拿着刚脱掉的工作服随处晃悠,人来人往的人流比第一天还要多,他险些被挤得挪不开脚。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他站在角落里,突然感觉到腿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看去,一只灰色的兔子以半死不活的状态躺在他的腿边。
于庆愣了一瞬,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一下它,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得轻声呢喃,“来碰瓷的?”
他又看了看,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生死不明的兔子说,“我给你找个地埋了吧,死外边也太惨了点。”
于庆刚准备把它抱起,那只灰兔子像是诈尸了一般突然从地上蹿起来,红石榴般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漂亮,它注视着于庆,暗示性地跳着往前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
是让我跟上吗?于庆迟疑地迈开步子,他每走一步,兔子就往前蹦几步,于庆的步子变慢时,它还会回过头来用眼神促催他。
到底要去哪?于庆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它往前走,万一有危险呢?又万一有安全屋的线索呢?
他心下迟疑了片刻,还是不想冒这个险,转身打算往回走,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嘈杂,在他耳边过滤成一道模糊的背景音,他眼神开始迷离,动作像是提线傀儡一般僵硬。
“你就是新来的饲养员吗?”一道甜美的女音传入他的耳畔。
于庆恍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
“你怎么了?”那道女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她走到于庆身旁,轻轻地拍打着于庆的背,温声询问,“你还好吗?”
于庆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间被玻璃罩住的房屋,头顶的空调吹得人发冷,他瘫坐在锈迹斑斑的铁床上,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女生大概二十三岁左右,样貌可爱,身材小巧,嗓音听起来甜腻腻的。
于庆发觉自己盯了对方太久,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磕磕绊绊地询问,“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专门饲养兔子的场馆。”女孩耐心地解释,“你来之前他们没和你说吗?”
她皱着眉头,似乎对安排工作的人这不称职的行为感到不满,“真是的,怎么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这工作呢。”
于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抿着唇装作一个透明人。
女孩好似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让于庆感到了急促,她陡然笑了起来,语气带着点难为情地愧疚,“抱歉,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冲着你说的。”
于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露出惨白的脸色,他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女孩的性子大大咧咧,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工作服丢在于庆身上,“我叫王婉,以后遇到不清楚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于庆愣愣地拿着衣服,“我们的工作是做什么?”
王婉的眼尾挑起一抹笑意,她举起手里的笔记本放在于庆眼前,“我们的任务是照料好每一只兔子,不能让它们挨饿。”
于庆看着王婉手里拿着几根胡萝卜,略微地抿了抿嘴,心生疑窦:不是说不能吃吗?
王婉递给了他几根胡萝卜,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命令,“你愣着干嘛?快工作呀。”
于庆表情迟疑,面带尴尬地摆手,“我能不能做点别的?”
王婉的表情瞬间黑了下去,她眼神森然,嘴角扯起一丝不悦的笑容,“怎么?觉得这个工作很差?”
于庆连忙摇头否认,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一觉睡到十二点,简直不要太爽,嘿嘿
第82章 动物园法则
狮群的嘶吼声如同雷鸣般轰响,隔着围栏的人群站在高处,眼底闪烁着戏谑和兴奋的光彩,他们朝狮群喝彩,有人学着狮子的叫喊发出一阵低弱又滑稽的声音,引得其他人哄笑。
裴茗站在外围,拥挤的人群几乎把他挤到了隔栏外圈,一道阴影以抛物线的形式从头顶上划过,他反应不及,视线跟随那道物件,一大块面包正好砸在狮子的头上,裴茗脸色一沉,暗道完蛋,他拿起手里的喇叭大喊,“请不要擅自给动物喂食!”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瞬时议论纷纷。
“到底是谁那么没素质?”
“不是贴了标语了吗?看不见?”
“可能是眼瞎吧。”
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反对的声音,对方语气恶劣,“你管得着吗你?”
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仿佛众人的怒骂与不满是促使他更加兴奋和张狂的催化剂。
“保安,这里有人闹事。”裴茗把对讲机拿到嘴边,他站在远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对方听到。
不一会儿,身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走来,他面容严肃,语气强硬地对闹事的人说,“抱歉,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小心我告你们。”那人猛地扭转胳膊,躲掉了保安的触碰,他骂骂咧咧个不停,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您违反了我们动物园里的规定,请跟我们离开。”保安言语尽可能和蔼,态度依旧是不容置否的坚决。
那人不服气,脸和脖子都充着血,看起来格外可笑,他像只战败了的公鸡,耷拉着鸡冠灰溜溜地跟在保安身后。
裴茗松了口气,眼见着闹事的人离开,张强的声音陡然从对讲机里传来。
“嘀——裴茗,听到请答复。”
裴茗默了几息,老实说他真的不想给任何回应,张强的声音再次催促了几句之后,他妥协地回答,“我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强语气冰冷,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肯定是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训斥他,“你不知道要禁止游客投喂动物吗?”
裴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
“那你怎么没阻止?”张强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讥讽和恶意。
“我没来得及。”裴茗回答。
张强没好气地怼他,“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今晚你一个人巡查海洋馆。”
这人真是没事找事,裴茗仗着他不在身边,白了他好几眼,但他语气还算是温和,带着歉意的语调应答,“好的。”
裴茗——卑微打工人,有气只敢往肚子里吞。
他疲惫地塌下肩膀,百无聊赖地转着对讲机往人群里瞟,众人的视线早已从闹事的人身上离开,他们再次投入到对狮群的狂热中去。
与此同时,水獭馆,余自生今天的任务是给来这春游的幼儿园小朋友讲解。
他举着麦站在一旁,表情生动语言幽默,引得孩子哈哈大笑不止,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望,他们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看得余自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祖国的花朵健康成长,这点辛苦都是值得的。
此时,在余自生心中有一个带着红领巾迎风飘扬的小人站在潮水奔涌的岸头,简直不要太高尚。
他感慨着,突然看到有个小男孩正呆呆地站在玻璃前看着水獭,眼神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余自生走上前,蹲在他的身边,耐心地询问,“请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为你解答的事情呢”
小男孩愣愣地转过头,眼里蓄着泪水,再听到余自生询问的一瞬间泣不成声,他指着被关在里面的水獭喊着,“爸爸,呜呜。”
这回轮到余自生发懵了,他偏过头看着那个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的水獭,再看看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时间手脚慌乱,“别哭别哭,你爸爸怎么啦?”
小男孩哭得更大声了,他嘴里一直喊着爸爸,眼里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咕噜咕噜的往外冒水,止也止不住。
好在幼儿园的老师听到声音赶忙走来,眼里带着愧疚,“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的父亲这几天都没回家,给他吓到了。”
“几天都没回家?”余自生下意识问出口。
老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可能是出差了吧,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
那老师的眼神躲闪,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余自生还想继续追问,但意识到在孩子面前谈这个不太好,只能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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