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睡在上铺的白岌也一样在黑夜中瞪着眼睛。
他明明知道江危有抑郁症,情绪不稳定,可是自己还老是惹江危生气,想着想着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今天下午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拉扯着江危,他只是单纯想去保护江危,可是江危却好像对此很生气。
想不通江危是怎么想的,他狂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时他听到下铺位传来一丝动静,白岌侧耳一听,听到有人掀开帘子和趿拉拖鞋的声音,原来是江危起床了。
他心想江危可能起床上厕所,可是没过一会他听到“咿呀”一声。
白岌凝眉沉思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开门声!江危出去了!这么晚他到底要去哪里
第三十六章 他亲了我,我吻了他
这么晚了,寝室楼栋的大门已经关了,江危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白岌没来由地心里一咯噔。
他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翻床下去了。
出去后白岌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寝室门,凌晨两点的走廊很安静,为贯彻节约能源的政策,走廊顶部的灯的亮度被管理人员调到最小,只散发着暗柔的灯光,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
白岌听到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一阵咔哒咔哒的趿拉拖鞋的声音,左右扫视了一圈走廊,发现在走廊右侧里有一个人垂着脑袋,正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向前走,借着走廊微弱的光,白岌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形轮廓,瘦削单薄,是江危!
白岌脚步轻轻地在后面跟着,很快他就看到江危转身拐弯进了楼梯口。
白岌贴着楼梯口的墙面而站,他把头探出去,看到江危正沿着一级又一级楼梯往下走。
白岌一个侧转身也闪进了楼梯口,然后蹑手蹑脚地跟在江危身后。
他发现江危一直往楼下走,很快就到了一楼。白岌看到夜里的江危突然顿住了脚步,他面朝着寝室楼栋大门站着。
在他身后的白岌也停下了脚步,白岌心想江危这三更半夜的是有事想出去?他动了动嘴巴,刚想喊:“哥哥——”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江危转身继续往楼下走去,白岌拧着眉,他心想江危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去负一楼的洗衣房干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紧紧跟在江危身后。
江危脚步踉跄无力地往下走,夜里从通风口吹进来的凉风吹着从脸上滑落的泪水,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眼泪已经流了多久了,他不知道。
他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跟灵魂是分离割裂开的,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感受自己内心的痛苦。
他一步又一步地往下走,如同走入深渊,步入地狱,也是他的归属地。
走着走着,脚下的楼梯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完了。江危站在了平面上,他在最后一级阶梯上坐下来。
屁股触碰到冰凉的瓷砖会让人感到寒冷,可是江危此时已经没有了冷的感觉,他处于一种麻木无感的状态,有那么几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揪着的内心是伤心还是快乐的,他居然无法判断了。
眼泪断断续续地爬出眼眶,往下掉,“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江危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因为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把身体蜷缩起来,脑袋窝在膝盖上,他缓缓地松开紧紧抓在一起的手掌。
楼道绿色安全指示灯在夜里不停地闪着绿光。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到手掌上面静静地放着一块刀片。
江危哭着哭着突然就阴森森地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伤心还是开心的。
江危伸手把那块刀片拿起来,伸到眼前细细欣赏着。
突然他微勾唇角,抓着那块刀片就往自己的左手手腕划去。
锋利的刀片划过脆弱的皮肤表层,很快,白皙的手腕上就现出了几条带血的伤痕。
江危又用力划了一刀,他看着自己手腕上涌出来的鲜血,心里面竟感觉莫名地兴奋。
黑夜里,他仰头凄切地笑了笑,可笑着笑着自己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身体很冷,冷到他不停地打起了寒颤,只有手腕上流出来的鲜血是热的。
他脑子混乱得不行,一会是他哭的撕心裂肺地看着妈妈收拾行李狠心离开的背影;一会是喝醉酒的老爸拿着被火灼得发烫的铁钳子恶狠狠地往他手腕上烙去时脸上狰狞的神情;一会是陈佩板着脸生猛地甩他嘴巴子的情形;一会是他看到崔泽说要跟他分手;一会是自己的叔叔江晚成x骚/扰自己;一会又是白岌跟那个女生在婚礼上相拥——
江危想得脑子疼,他双手抱着脑袋,仰头痛苦地大喊了一句:“啊!”
他双目无神地低下去去看着手腕上往外流出的鲜血,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阴恻恻地勾了勾唇角,他手中握着刀片准备用力划下去。
可刀片没有按照预期划下去,而是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抢走了。
手中的刀片莫名其妙被人抢走了,江危手僵住了,他愣神儿了片刻,抬眸去看,入目的是白岌那副满眼心疼的脸庞,暗沉的环境下,白岌那双如同漫天星辰的眼眸更显明亮好看。
一看到白岌,江危第一反应是白岌不是应该在寝室睡觉吗?怎么可能在这里,而且怎么可能还如此深沉地看着他。
江危唇角扬起一丝苦笑,他心道自己这是有多喜欢白岌啊?怎么连幻象里面都有他。
他抬头望着白岌,一跟那双杂糅着烈火的炽热与清水的柔情的眼睛对视,江危就被深深吸引了去,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白岌。
近到他能看到灯光照射下白岌那上下颤动的睫毛,还有那高挺的鼻梁骨,还有那微抿着的嘴唇。
江危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阶梯上起来,跪在白岌跟前,他微微张了张嘴唇,然后往白岌的唇边探去。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往那唇瓣吻去,两相触碰的一刹那,江危感觉脑袋一阵酥麻,不知道为什么幻像里面的白岌的嘴唇吻起来居然这么细腻真实。
他心想,既然跟白岌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缘分,那就让他沉溺在幻像里吧,就当给他痛苦的生活一丝快乐吧。
心里这么想着,江危把舌头探出牙关,游刃有余地蹭了蹭白岌的嘴唇。
江危不想太贪心,他怕自己太贪的话,幻象下一秒就会被打破。他用舌尖舔了一圈白岌的唇瓣后,准备意犹未尽地离开。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的后颈被一双手用力固定住,同时嘴唇被人粗暴地吻了上来,那人如同狗啃骨头一样咬着他的嘴唇,很快江危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可那个人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最后还用舌头滑入他的口腔,如同硬体物一样在他口腔里面横冲直撞,最后还用舌尖去顶他的牙关。
鬼使神差之下江危松了牙关,那灵活的舌头很快就滑了进来,就撩拨缠绕着他的舌头,被撩拨得不行了,江危意乱神迷地闭上了眼睛,伸出舌头去回吻着白岌。
得到了回应,白岌感到一股强烈的兴奋直冲神经,在兴奋感的刺激下,他更加生猛地吻着江危,舌头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细软的,这更是激发了他继续侵入开发。
江危不由自主地发出闷哼:“唔~”
白岌垂眸看到江危被吻得满脸通红,呼吸不畅地蹙着俊眉,并伸手拼命地想推开他的模样,他意犹未尽地进行了一次最后的掠夺后缓缓将舌头撤出那片湿润的领地。
终于获得释放的江危大口地呼着气,他心道为什么幻象里面的白岌居然这么主动,而且还吻得这么真实,看来他是患了严重的妄想症。
“哥哥~”
耳边响起一道带着撒娇的嗓音,江危一时间呆住了。
他循声望去,看到白岌正跪在他跟前。
白岌心疼地皱了皱眉,深深地望着他:“哥哥,以后不要再偷偷来这个地方伤害自己了,不然我会心疼哥哥的。”
江危怔愣地唤了一声:“白岌?”
白岌笑了笑,眉眼弯弯回道:“是我,哥哥~”
听了白岌的回答,江危突然感觉自己一口气没上来,他该怎么办?刚才的白岌不是幻象,他是真的,那他怎么可以去撩拨白岌?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他该怎么跟白岌解释?
“对不起,白岌,我刚刚……”江危话还没有说完,泪水就已经模糊了双眼。
如果白岌因为他今晚吻他这件事连普通朋友也不跟他做了,那他该怎么办?那他是不是就是彻底没有人爱了?江危用手胡乱地抓着头发,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倒霉?
江危吸了吸鼻子,忽然一把将白岌手中的刀片抢去,划拉一下往本就血迹斑斑的手腕划去。
疼痛感穿过神经,直击大脑。
但是江危却不觉得疼,甚至觉得自己的内心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白岌看到江危这么伤害自己,伸手就去抢他手中的刀,可刀片却被江危紧紧攥在手心里。
白岌双脚跪在江危跟前,双目通红,声音哽咽:“哥哥,你不要这样子,你会疼的。”
江危抬起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眸望着他,因为泪水的原因,江危眼中的白岌就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实实在在存在却看不真切。“不,我不疼,我觉得只有这样子我的心才没有那么痛。”
白岌拽着他的手:“那你划我,不要一个人承受太多,我陪你。”
江危对上白岌那深深的眼神,愣了愣,下一秒手中的刀片就被白岌夺走了。
白岌咬着牙,对着手腕划了下去,马上鲜血就溢了出来。
江危伸手抚摸着白岌手腕上面的伤痕,大声哭了起来,哭声带着颤音:“呜~不要啊,你会疼的。我不会,我是真的不疼,但你不一样,你不可以这样子,呜~”
白岌看着泪流满面的江危,忍不住也哭了起来,他伸手轻柔地把江危脸上的泪水擦去。
第三十七章 摸一下哥哥怎么啦?
江危伸手拉住贴在脸上的手,“白岌,我是一个没有人爱的人,但是你不一样,你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不要做傻事,你这样子他们会伤心的。”
江危说完悄咪/咪把白岌手中的刀片重新拿回手中。
白岌心里一惊:“哥哥,你不要这样子。”
江危静静地闭上眼睛,“可是我活得很痛苦,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爱我,所以我离开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
白岌一听这话,感觉内心在滴血,他不知道江危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江危的抑郁症到底有多严重。
他现在只知道江危要离开他了,不要他了,他用力抓住江危的手,“哥哥,不是的,不是的,我在乎你,我爱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弃你恶你,仍有我义无反顾地爱着你,你信我,哥哥。”
江危垂眸望着白岌,他抽噎了一下,可下一秒他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电影院白岌跟那个女生的事,他忽然用力一把把白岌推倒,泣声道:“你骗我,你怎么可能在乎我,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能在乎我一个普通朋友的感受,你现在说的算哪门子在乎?”
白岌眸色暗沉:“哥哥,原来这么久,我在你心里只是普通朋友啊?”
江危眼眶红了:“那你呢?”
“我的心意哥哥怎么一直不懂?”
江危愣了一下,“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心意?”
白岌震惊道:“冤枉啊!天地良心,哥哥,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啊!”
“你撒谎,我上次明明在电影院看到你跟你女朋友了。”
“电影院?”白岌皱眉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那不是我女朋友啊,她是我堂姐,回国叫我带她逛逛。”
江危还是不相信白岌说的话,“可是我看到她靠在你肩膀上了。”
“她真是我堂姐,不然你看我跟她的手机聊天记录。”说完白岌把手机打开,把自己跟白可的微信聊天记录给江危看。
手机屏幕亮光映照在江危那被泪水打湿的脸庞,他看完聊天记录后,半信半疑问:“真的吗?”
白岌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如果我骗哥哥,那你就随便将我的一颗心挖去得了。”
江危破涕为笑:“我不要。”
白岌伸手一把将白岌紧紧抱住,似乎要把他抱进身体里:“哥哥,你以后有事都可以跟我讲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白岌抱了许久,才把江危松开,他紧紧拉住江危的双手,跟江危四目对视,勾着唇角道:“哥哥,你这么在意我有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没有。”江危感觉脸一热,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白岌看着江危扭捏不敢承认的模样,笑着说:“哥哥,你又害羞了。”
两个人回到寝室后,白岌小心翼翼给江危清理伤口,江危抬眸去望白岌,桌面上的台灯照射下,白岌极度专注于手下的工作,他细长的睫毛几乎凝住不动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腕,稍微动作幅度大点,其实江危没觉得疼,可是白岌已经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白岌说:“哥哥,好了,已经包扎好了~”
江危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见白岌手腕上的伤,他眸色闪了闪,“你的手,赶紧处理一下吧。”
白岌闻言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他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伸到江危跟前:“我要哥哥帮我包扎。”
江危望着白岌那装得可怜兮兮的眼神,笑骂道:“白三岁。”
说完,还是拿起医用纱布给他手腕缠上了一圈。
江危用剪刀把纱布末端剪掉,道了一句:“好了。”
白岌看着手腕上包扎得整整齐齐的纱布,夸道:“哥哥,你包扎的真好。”
江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抬眸扫了一眼白岌,“赶快睡觉吧。”
江危说完转身就想钻入床铺,可下一秒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牵住了,掌心传来一股温热。
江危回头问:“干什么?”
白岌楚楚可怜地说:“哥哥,我手受伤了,上不去了,我可能跟哥哥挤一挤吗?”
江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白岌心里乐开了花,“谢谢哥哥。”
26/44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