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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同学。”说完，周乐衍又觉得便宜那个显眼包了，又特意在后面补了一句，“就那个超龄的同学。”
“哎，学长怎么还人身攻击呢。”泊禹懒洋洋地从椅子上起来，接过老师递过来的麦，先是耍了句贫嘴，才开始提问。
“我想问一下，周学长高中三年印象最深的场面是什么？”
周乐衍倒吸了一口冷气，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不是因为没记住，只是难忘的场面太多了，择其一实在为难。
“印象最深的估计是英语考了零分的我和语文考了八十八分的同桌一起挨骂吧。”周乐衍笑着回应。
这会儿老刘应该是认出泊禹了，背着手气的瞪眼睛，看这俩人一问一答配合默契，也就随他们去了。
老刘像模像样地呵斥了俩人，“毕业生别回来捣乱啊，还有你，别带坏我们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新萝卜。”
周乐衍认真地点点头，“所以我当时雅思考了多少分来着？好像是7.5分。”
老刘点点头，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下面刚听到优秀学长英语打零分后跃跃欲试的小萝卜们，“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点实力，别随便考零分。”
有了泊禹的开头，虽然不怎么正经，但是也确实起了个好头，后面也确实有几个同学举手像模像样地提了几个问题，周乐衍一一作答后才宣告本次讲座彻底圆满结束。
收拾好东西，周乐衍站在讲台上，看着学生成群结队蹦蹦跳跳地一起出门，有的在商量暑假去哪完，有的在聊假期补习班，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他们高中的时候也这样吗？
一直到学生走的差不多了，泊禹才从下面慢悠悠地跳上讲台，“在想什么呢？”
周乐衍被他叫的回了神，看着那群年轻的鲜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他们这一代啊，不仰望高山，不俯瞰溪流，年少就是他们最轻狂的资本，真好。”
还没走的老刘接了一句，“你们不也是吗？”
周乐衍摇头，点开手机时恰好进来一条短信，提醒他还有三个小时登机，“我们就不行了，早就被职场压力和现实生活磨平了棱角。”
泊禹没接话，老刘笑他多愁善感，说都是一样的孩子，只不过他们比那群学弟学妹们先成熟了一步而已。
后面周乐衍就过了这个话题，和泊禹一起跟老师寒暄两句，他们这边赶着登机，老师那边估计也忙着批改卷子，也就没多留他们。
一起从礼堂出来，两个人在走廊告别老刘。目送老刘的背影，周乐衍还没来得及感慨他老了，都没了当时晚自习抓他们时的步履雄风，就先一步被人抵到了墙角。
“谁不行啊？”
周乐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故意找他那句话的茬无理取闹后，他笑骂一声，试图把人推开。
虽然早就毕了业，但是在这样的高中校园里，对着头顶上的不知道罢没罢工的监控摄像头大哥，周乐衍还是忍不住心虚。
泊禹倒是不在乎那些，只是好笑地盯着周乐衍逐渐熟透的耳垂和慢慢上色的脸颊，听少爷反驳，“就说你不行，怎么不服啊？”
被堵住的人丝毫没有被胁迫的自觉，也不知道自己红着脸嘴硬的样子有多可爱。
“不服，我要上诉，请问周律师我怎么不行了？”泊禹把人控制住，贴在周乐衍耳朵边撩拨人。
周乐衍推人没推动，笑着提醒，“被闹了，等会儿飞机晚点了。”
“我还不如一张机票值钱吗？”泊禹不满地撇嘴，故意找茬。
周乐衍觉得好笑，笑骂对方，“出息，你跟它比什么？”
找茬的人搂住周乐衍的腰，把下班往周乐衍颈窝上一搁，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湿热的气息洒了周乐衍满怀，“周同学，我的课时费可是很贵的。”
“奥。”周乐衍应了一声，估计是没想明白课时费跟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当然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泊禹把头从周乐衍颈窝抬起来，摁住对方的肩膀，摆出一副上课时的正式样子，“所以，本教授决定给周乐衍同学上一节哲学课，教教小周同学什么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顺便让你看看……”
“看看我到底行不行……”热气染红了周乐衍的耳垂，泊禹满意地牵着他手往外走。
“滚啊！”周乐衍没忍住踢了泊禹小腿一脚，“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别闹。酒店都订好了，别浪费。”
“真狗。”
“汪。”
周乐衍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然后就被人拉走了。
跟狗谈恋爱的结果就是，周乐衍躺在三百块钱一宿的酒店里抱着手机心疼他改签机票扣的三百块钱手续费。
紧接着，狗就被人踢了一脚。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泊禹把周乐衍拽到酒店里，除了逼着他睡了个午觉，倒也没真的做什么。
许雅男昨天晚上就回了宜市，周乐衍演讲的时候，泊禹特意问了许雅男，确定了周乐衍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行程，所以才敢把人真扣下来。
当然也没真的做什么，虽然周律师的吸引力真的很大，但泊禹毕竟也不是畜生，随时随地就发情拉着人做。
泊禹大概了解了周乐衍的情况，虽然跟他在一起之后周乐衍真的很少碰那些安眠药了，但是也不排除有时候泊禹在实验室加班，周乐衍自己在家就失眠的状况。
今天看到周乐衍的黑眼圈，泊禹大概就能猜到周乐衍这两天没怎么睡踏实，所以才强硬地定了酒店把人抓过来睡午觉。
正如泊禹所说，周乐衍这两天确实严重缺觉，虽然一开始不乐意，但真被按在床上后就真香了。估计是因为泊禹在身边比较心安，周乐衍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他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一把，梆硬的肌肉吓得他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你……”看清泊禹后，周乐衍不讲理地踢了踢人，“干嘛吓我？”
泊禹原本还笑着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怎么还有人倒打一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呢，“阿衍，不带这样的啊，明明是你偷袭我，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毫不撒谎，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周乐衍那一下，估计泊禹放在腿上的电脑就战损了。
电脑坏了事小，学生成绩和论文丢了事可就大了。
周乐衍自知理亏，后面也就没再叭叭了。
泊禹看他乖乖地把脑袋放到自己腿上趴着，看起来更像一只犯了错之后主动讨好主人的小猫，这样软乎乎的周乐衍谁能拒绝，反正泊禹是没忍住在周小猫头上呼噜了一把。
“睡够没？”
周乐衍翻了个身，脑袋倒是没从泊禹腿上离开，由于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哑哑的，“还有点困，估计是睡不着了。”
泊禹看心爱的人在自己腿上软乎乎的，心里一片柔软，到底是没忍住低头在周乐衍发顶亲了一口，“那就别睡了，要不晚上又睡不着了。”
周乐衍赖够了就从泊禹腿上起来，“你干什么呢？”
不说还好，说到这个泊禹就来气，指着屏幕上一个叫标题叫“期末答辩”的PPT，“我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刚扛过去毕业生的答辩，又要受这帮本科生小崽子们的摧残，我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就去告那帮小崽子，一告一个准。”
周乐衍跟着他看了两个答辩PPT，确实看不下去了，最后拍拍泊禹的肩膀，“先去上个保险，受益人写我。”
泊禹：“……”
老婆一心只想继承我的遗产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说】：预计60章左右完结
第五十八章 庆幸
泊禹把机票改成第二天上午的，周乐衍午觉又睡够了，自然不会放过下午的时间。泊禹又是十足十的宠他，自然是一切都要顺着他来。
“你多久没回来过了？”
周乐衍自诩是个不会撒娇的，但泊禹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周小猫总是撒娇不自知。
比如每次这种悠闲的时候，周乐衍总是会主动凑过来，在他肩膀上蹭两下，然后找个舒服位置靠着。
他都做到了这种地步，泊禹当然就无心工作了，把人抓过来亲两下后，才继续聊天，“没回来过。”
周乐衍愣了又愣，他知道江城对于泊禹来说不算什么好地方，甚至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但当他真的听到泊禹说一次也没回来的时候，还是不可控制地心痛了一下。
“是因为我吗？”
泊禹没承认也没否认，半晌，他说：“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没有归属感的地方，谈不上回不回来。”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出差，周乐衍估计也不会再回这里。
如果说宜市是梦想的远方，那么江城最多就算是个梦启航的地方。泥泞而已，飞出去的白天鹅不会回到的地方。
“想出去溜达一会儿吗？”泊禹见周乐衍心情不好，主动问。
周乐衍自然是乐意的，他和泊禹其实还不一样，这个江城对于泊禹来说只有糟糕，他在这里不仅失去了家人也丢了爱人。
但对于周乐衍而言，还是有一些美好的地方的。
比如那些常年经过的街道，即便他路痴也不会走岔的路口。他的童年在这里，他最难忘的高三也在这里。
“走走。”不等泊禹再说什么，周乐衍早就跳下床，主动去换了衣服，眼睛亮亮地等着泊禹动作。
“眼镜呢？”
泊禹看周乐衍猴急的样子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时他着急忙慌出去打球的样子，一晃十八岁的少年都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你别穿这个，哪有人穿衬衫出去溜达的？”
周乐衍扯着领子深表无语，“那不然呢，穿校服出去？”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泊禹没忍住笑。
最后，两个人到底还是穿着衬衫和西裤出的门，毕竟是在外地出差，一个是着急忙慌地过来谈正事的，一个是过来追老婆的，谁也没带休闲运动服。
出了酒店的第一站，泊禹就抓着周乐衍去附近的商场，非得买了两套运动服才作罢。
“这衣服好看吗？”周乐衍别扭地拽了拽袖子，好久没穿这种运动服了，上次去许教授家里传的那套衣服也是黑色的，看起来也是沉稳庄重风的。
想到这儿，周乐衍就忍不住想骂人，泊禹这个狗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么多好看的黑色白色运动服不看，非得就看中现在这一身粉白色的。
泊禹把他不老实的手抓过来牵好，“好看。”
周乐衍五官锋利显凶，稍一不留神，打扮的稍微正式一点，就显得成熟，泊禹想看他少年气的样子，进了服装店也是一眼就看中这套衣服。
粉白色的布料衬得周乐衍的皮肤更白，简单的T恤短裤，彻底把周乐衍拉回了少年时期。
泊禹给周乐衍买完衣服，自己也没闲着，主动让服务员帮忙找了一套差不多的衣服。
服务员是个人精，看这俩人的相处模式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俩的关系，当即就开始介绍：“先生，我们这套衣服还有别的颜色，我拿来给您看看？”
泊禹眼神一动，撞衫这东西放在不熟的人身上就是谁丑谁尴尬，放在他们这样的小情侣关系中就是情侣装。
“拿来看看吧。”
泊禹从几个颜色里挑了一套白色的，要了自己的尺码后就果断进去试衣间换上。
周乐衍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前期像个叛逆期的小孩，泊禹催他换衣服他不乐意，被哄了很久后才同意去试试，后期试好了衣服又像是个不解风情的字面意义上的直男对象，全程都坐在那里玩手机。
几个女店员都忍不住凑在柜台开小会，要不是看在那个粉衣服帅哥长得好看，还真是磕不动一点。
被讨论的对象全然不知是自己的颜值拯救了自己，只知道他一抬头就看到泊禹穿了一套和他一样的白色T恤短裤，一下子就想到了泊禹转校第一天的样子。
刚转过来的泊禹没有盛阳中学的校服，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穿的还是私服。
周乐衍那天早上起的晚了，踩点进教室之前刚好在门口撞到了一身白色衣服的泊禹，当时年纪小还没有这么多心思，反正周乐衍只记得那个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卧槽，这个哥们好纯。”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想不到，十年以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纯的新同学居然成了自己的对象，而且反观泊禹最近的表现，周乐衍决定，要收回他的第一印象。
“想什么呢？走了。”泊禹剪了吊牌结了帐之后，回头看周乐衍还站在那里，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强行把人拉回神。
周乐衍摇了摇头，快走了两步赶上泊禹，和他并肩一起往外走。
“这么穿是不是不太好？”
周乐衍看这两套同款不同色的衣服，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其实他是喜欢的，喜欢这样公开宣誓自己的主权，但又带着些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泊禹就坦然多了，甚至还能出口调侃，“小少爷，大清都亡了，同性都合法这么多年了，还别扭什么呢？”
周乐衍一想，觉得他说的对，后面就坦然多了。
说是逛逛，两个人其实也没去什么地方。
一方面是，十年都过去了，很多熟悉的地方都拆迁重建了，记忆里的那些建筑可能早就变成了废墟，然后被迭代；再有就是，高三那年虽说他们这群混了点，常常被老师说是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但到底还是受着高考的束缚，那一年里一起去的地方也不多。
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一起去学校后面的商业街走走。
并肩溜达的过程中，一如既往地是泊禹主动伸手把周乐衍牵过来，但出乎意料的，小少爷红着耳朵，面不改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自己的手指挤进去直到和对方十指相扣才满意地笑笑。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溜达到了学校后面。
学校的学生都已经放假了，本该人挤人的商业街反倒缺了点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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