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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希望自己的对象能多依赖自己一点，即便对方是个精英男人，哪怕是端茶倒水私下温存这样的小事。
周乐衍听完泊禹的控诉，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一样，纠缠在一起的眉毛半晌也没能打开。
“你都看哪对小情侣了？”
泊禹没想到周乐衍能问出这样一句话，也着实被他噎了一下，“老师和师母都这样啊。”
周乐衍不信，陈教授身上自带一种古板老干部气质，师母虽然温温柔柔的，但也不像是泊禹说的出差前能黏黏糊糊的样子。
但是仔细想，于文姐上次还在律所吐槽，说她老公太粘人，每次加班都要发几十条微信，回都回不过来。
“那你明天送我去机场？”周乐衍抿着唇，纠结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的性格说不出来什么情话，说出这么一句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都好像花费了全部勇气。
泊禹点头说好。
“那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去机场接我。”
“行。”
奇奇怪怪的商量后，两个人突然相视一笑，
第六十二章 复查
“我们也是听说了泊老师的项目进展和影响力，首先先恭喜泊老师！”
泊禹笑着点头道谢，虽然也跟路程他们录过几期节目，但是他还是不算太适应镜头。
好在个人气质在，即便坐在那里，就像个成功人士，没人会深究他紧不紧张。
“那我们想请问泊教授，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让您开启了这个项目呢？”美女主持人的声音温温柔柔，恰到好处的节奏轻而易举深入到泊禹的领域。
谈起项目时，泊禹原本拧在一起的眉眼才有所缓和。
“其实有两方面原因。”泊禹解释，“一方面是因为社会的大环境，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但是生殖问题一直都是横在同性情侣之间的一个阻碍，很多小情侣都因为这个原因不能得到家庭的认可，从而形成很多悲剧。”
“另外一个原因，”说话的人兀自笑了一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也突然多了几分柔光，“可能是因为我的爱人也是男孩子吧！”
记者注意到泊禹提起“爱人”这两个时好像有了一种别样的温柔，便以此为突破口，打算深挖一点信息作为卖点。
“那这么说来的话，您也是有打算和您爱人也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的？”
记者从这个话题介入，泊禹适应了他的节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个问题还要征得我爱人的同意。”
他从来没和周乐衍聊过这个话题，而且他们才刚在一起，泊禹可不想多个孩子去分周乐衍的经历。
“所以这是您没有考虑把自己爱人划入第一批实验人员的原因吗？”
这个问题相对来说有点冒犯，泊禹不悦地抬眼，主持人还保持着微笑，他也不好随便发难，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这不代表他能不反击，“首先，我们这个项目主要针对的人群是男性夫夫，而并没有规定到底是夫夫中的哪一个去生，就算真的打算要孩子了，也不一定是要我爱人来生，他还年轻，我不舍得。”
“其次，我爱人今年才从国外回来，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还在调理身子，不适宜受孕，我因为要跟进这个项目，挺着肚子估计也不合适，您觉得呢？”
泊禹几句话就把问题抛了回去，主持人也意识到刚才那个问题的不妥，尬笑两声就打着哈哈扯了别的话题。
泊禹这个采访是全网直播，周乐衍法庭上大获全胜，出了门连那些堵在门口的记者都没理，着急忙慌地上车用平板调出直播。
泊夏自然是跟着周乐衍的，听到他哥说不一定非要周乐衍生的时候，表情变得微妙又难以相信。
本来以为他哥是上面的，现在听他哥这个意思，好像一切皆有可能啊！
那……
泊夏忍不住偷偷瞄了周乐衍一眼，心里默默感慨，那他岂不是要叫周乐衍姐夫？
想完又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这太离谱了，还是叫嫂子得劲。
泊禹前天答应了周乐衍来接他，所以周乐衍一下飞机，果然不负众望地看到了想见的人。
虽然也才两天没见，但小别胜新婚嘛，还是互相思念彼此的。
周乐衍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恨不得一路飘过去。
好在泊禹没让他等多久，也迈着大步子往他这边走，和他双向奔赴。
好吧，其实是和他的行李箱双向奔赴。
周乐衍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满意泊禹先拉箱子再来牵手的顺序的，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解释，只能怒瞪对方两眼解气。
“箱子这么沉，怎么不等我进去帮你？”副驾驶的门被泊禹打开，他就站在门口扶着车门和门框，等着周乐衍进去。
原本的脾气都没了，周乐衍心里觉得暖暖的，乖乖地顺着泊禹的姿势钻进副驾驶。
泊禹又把箱子放到后面，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路上，泊禹看周乐衍没有闭眼睛休息，反而还生龙活虎地玩手机发微信。
两天没见到人的泊教授又是一阵吃味。
“今天不累吗？”泊禹的语气酸酸的。
周乐衍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到他身上，精明的周律师哪还看不清泊禹的小心思，直接举起手机给他看，“戴宵凡，他问我有没有空去复查。”
“哦。”
周乐衍一句解释，车里的醋味瞬间散了一半，只听见打方向盘的人问，“什么时候去？”
副驾驶上的人收了手机，往靠背上蹭了蹭，“师哥说希望我们今天能过去，因为他过两天可能要回一趟美国。”
“那去……吧？”泊禹握着方向盘，趁路况好，往旁边看了一眼。
周乐衍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本能地想逃。
他自己的病自己心里多少都有点数，如果真的能痊愈，也不至于治了这么多年还这样。
而且，他更怕的其实是，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有所好转，但检查结果都没那么如意。
虽然这段时间和泊禹在一起挺好的，也很少去吃那些药了，但因为前几次的经历，他还是有点怕的。
他不怕自己好不起来，就怕看到泊禹失望的表情。
手背上袭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周乐衍顺着感觉看过去，等红灯的泊禹主动把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安慰，又像是打气。
“别怕，我在呢。”
平稳的语气好像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但神奇的是，周乐衍就是安定了下来。
“那我们直接去医院吧，回来再吃饭？”
绿灯了，泊禹握着周乐衍的手收了回去，周乐衍自己拽着安全带，小声说。
泊禹当然是顺着他，在第二个路口就掉个头。
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不一样，没有专门的仪器可以检测，只能用传统办法做做调查文件，问问近期的状况。
戴宵凡拿着周乐衍的答完的问卷，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凝重。
而办公桌对面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表情的严肃相对于戴宵凡来说只多不少。
周乐衍紧张地攥紧拳头，浑身都冒了好多虚汗，泊禹也没好哪去，眼神几乎锁在戴宵凡手上那张纸上。
尽管自己也紧张，但泊禹还是注意到了周乐衍的情绪，默默地把手伸过去握住对方的手腕，然后用轻轻的力道，慢慢把他攥紧的拳头打开。
然后把另一只手放到周乐衍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是安慰，也是鼓励，更多的是陪伴。
周乐衍好像突然间放松了不少，眉宇间的郁结都少了大半，他知道，泊禹在无声的告诉他，“他在”。
“小衍。”戴宵凡终于开口了，两双视线齐齐向他发射过来，要不是心理素质良好，险些招架不住这两道视线。
“你自己也有所感觉对吗？”戴宵凡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温和的语气徐徐善诱。
泊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是在这方面戴宵凡是权威，他又只能听之任之。
周乐衍回头看了看陪在他身边的人，只一眼就有了力量，“有感觉的，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吃药了。”
“所以啊，”戴宵凡特意停顿了一下，没别的意思，就觉得逗这俩小情侣一下还挺好玩的，“有好转，状态非常好。”
泊禹眉眼含笑，看起来就很开心，手上没忍住在周乐衍的头上揉了两下。
但是周乐衍却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沉默了半晌才抬头，“但是，我最近还是会有焦虑，烦躁的状态，而且偶尔也胸闷。”
泊禹揉头发的手僵在原地，这些他都没听周乐衍提起过。
戴宵凡注意到泊禹的动作，给了他个眼神让他别担心，接着给他们解释，“现在社会，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很正常，泊教授，你敢说你改论文写教案累得时候不会焦虑烦躁吗？”
“就连我这种专业的，我每天对着病历看多了，也会焦躁的，这是正常的情绪，不用担心。”
泊禹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周乐衍的背上，他总觉得周乐衍像只猫，一方面是性格上像，就是那个一紧张就挺起脊背的应激反应也挺像的。
所以不管是这种时候，还是在床上做运动的时候，他都喜欢腾出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背上，方便第一时间感知对方的情绪变化。
“另外，胸闷的问题，现在是夏天，正热的时候，这个都是正常现象，保持室内通风，还有就是……”戴宵凡调侃地看了小情侣一眼，“不行就让你家泊教授带你多聊聊肺活量。”
“嗯？”周乐衍没听懂，但是身边的人却偷偷红了耳朵，听周乐衍傻傻地问怎么练时更甚，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戴宵凡笑而不语，周乐衍从他蔫坏的表情和泊禹羞愤的反应，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有多傻了。
被调侃了一通的周律师从凳子上弹起来，恨不得知法犯法地教训一顿这个讨厌的心理医生。
哼，本来上次在梦里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就讨厌，现在更讨厌了，以后要少跟他玩！
不知道自己被一个梦败坏了人缘的戴宵凡还傻呵呵的收拾东西邀请这两位一起吃饭。
第六十三章 戴宵凡的对象
“我刚从隔壁市出差回来，要不咱们改天再约？”
周乐衍偷偷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从刚才他说自己的症状后，泊禹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所以这会儿是真不想和他去吃饭。
戴宵凡不依他，直接越过他去问泊禹，“泊教授，认识这么久了，我后天就要回美国了，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
压力一起给到泊禹这里，泊禹心里不痛快，但戴宵凡都这么说了，他要再不同意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点头。
言语间还不忘把周乐衍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那我把饭店的地址和包间发给小衍，你们先去，我换个衣服就来。”
戴宵凡是个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的人，尽管上班时外面要套一件白大褂，但下班或者出门时也绝对要把里面的衬衫一起换掉。
泊禹倒不关注他这些，他只知道戴宵凡是个人精，换衣服这个说法真假不论，但给他们时间解决自己的事也是真的。
所以也就心安理得地带着周乐衍下楼。
一直到上车，泊禹都没跟周乐衍说一句话，逼得周乐衍没办法，只能伸手握住方向盘不让他动。
泊禹刚把车打着火，一抬头看到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一时之间差点没崩住，“怎么了？”
周乐衍被泊禹冷冷的眼神冻了一下，讪讪地收回手，“我不是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泊禹没着急动车，侧过身子盯着周乐衍看了一会儿，最后又叹口气，“没事。”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他冷淡的表情，周乐衍知道他还在生气。
他拽了拽泊禹的袖子，想哄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本酝酿在心里的软话，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又变成了辩驳，“泊禹，我不想看到你失望……”
泊禹冷硬的表情有所松动，周乐衍看起来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现在正扯着他的袖子告诉他，他隐瞒自己的不舒服，是因为不想让他失望，这谁还生的起来气？反正泊禹不能。
“周乐衍，你不乖。”泊禹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心情还是不太好。
他皱着眉纠结半天，到底还是没忍心对对方说出什么重话，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他自以为很凶的话。
但看到对方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他又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叹口气说算了。
“我反思一下为什么没有发现你说的这些问题，你也反思一下，我发现你瞒我之后会不会失望。”
后面泊禹没再说话，他看到戴宵凡换了衣服出来，跟着另一个男人一起上了车。
他们也不太好拖着，只能开车跟上。
“对不起。”泊禹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周乐衍一直在大堂门口等着他。
他停好车上来，就听到一句很轻很轻的道歉，接着，对方又说，“以后不会了。”
“泊禹，我好了，我再变好。”
泊禹深吸了一口气，把人拽过来牵好，“嗯，信你。”
周乐衍侧头盯着泊禹，任由泊禹把他拉着上了电梯，他动了两下嘴巴，好像还想说什么。
但泊禹说，“先上楼吧，我刚才看戴宵凡他们已经上去了。”
“不是让你们先走吗？怎么还能来晚？”
包间里，戴宵凡坐在那边倒茶，身边那个男的殷勤地帮他烫餐具递纸巾。
原本在电梯里还委屈巴巴的周乐衍，这会儿像个战斗犬，早早松了泊禹的手，一屁股坐到戴宵凡旁边。
一向处变不惊的周律师瞪着戴宵凡身边的那个男的，“呦，这不是林先生吗？舍得回国了？”
那位林先生听出来其中的讽刺，但也没向周乐衍发难，而是大方地点头赔不是，让后举杯示意还站在门口不动的泊禹，“早就听小凡说你们二位在国内没少照顾他，我敬你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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