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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选神女，让自己快点出去，然后死在外面？
沈乐成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仰头靠在皮质沙发上，这次他终于有充裕的时间将这一个月的事情完整复盘一遍了。
记忆的默片在沈乐成的脑海中快速播放。
沈乐成睁开眼，眼中似乎有星辰闪烁在流转。
原本空荡荡的玻璃酒杯中逐渐有金色的光芒上涌翻腾，那是最纯粹的光明神力。
沈乐成盯着光明神力组成的金色仿佛星云般的能量。
所以光明神有什么秘密吗？
砰砰砰，三声极为规律的敲门声，也只有韦尔斯每次会这般敲门了。沈乐成挥手让杯中的光明神力散入四周。
“请进。”
韦尔斯轻轻走进房间：“神子，当初关在房间中的卡特医生想要见您。”
卡特医生？沈乐成的表情古怪起来，他突然笑了，揉着额头：“倒是将这个人给忘记了。带过来吧。”
卡特医生这几天快疯了，自己的手法都是正当渠道学来的，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他没想到塞拉尔神子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他想出去，只要能够出房间要他怎么做都行。
他屈服了，可是塞拉尔神子依旧不肯见他。他甚至觉得塞拉尔神子已经忘记他这个小人物了，他当初不该那般有骨气的，真的，他发誓。
塞拉尔神子是神子，听说还是莫里斯家族的人，拥有这样势力的人怎么会查不出他背后的那些事。他是真的很蠢。
“我不是异端。”好吃好喝供着却消瘦憔悴的卡特医生见到塞拉尔神子时立刻跪下来，脑袋被上涌的血液冲击地迷糊起来。
“我知道。”沈乐成点头。
“我不信奉黑暗。”
“我知道。”
“我有行医许可证明。”
“我知道。”
“我，您别再关我了。”卡特医生眼眶中含着泪水。
沈乐成笑了：“好吃好喝好住供着你，这样还不好？”
“很好，不，其实我更向往自由。所以，神子大人，您放过我吧。”卡特医生现在特别想抱住塞拉尔神子的小腿，哭诉自己的悲惨、脆弱的神经、不断下降的体重数值。
“哦，那就是住的地方小了，限制你自由的行走。”
“伟大的神子大人，您是光明神的化身，您是拯救我的神明，您将会是我的一切，求您宽恕您信徒之前的失礼，求您施舍他自由。”卡特医生的脸上无比虔诚。
来到塞拉尔神子前，卡特医生便决定了，不管什么方式，掉面子的还是赖皮的他都要试一试，他再也不要被关在一间房间中，除了睡觉吃便没有其他的事可做，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牲畜，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睡觉总是会被噩梦惊醒，头发一把把掉，再这样，他会比老师看起来更加苍老的，这将会是堪称地狱般恐怖的事情。
沈乐成看着不断匍匐靠近的卡特医生，难以想象之间他的儒雅了。
“行了，光明神宽恕你的罪责。”
“但是，你还是要跟我。”
前面一句话给卡特带来无尽的希望，后面那句话又给他带去了深渊的地狱。
他的心脏体验了飞翔的感觉，现在处于无比脆弱的阶段。
沈乐成也不逗人玩了，认真说道：“你相信吗，只要你走出这个庄园，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我就能派人找到你的尸体。”
“光明神……”卡特医生突然停顿，塞拉尔神子不会杀他，不然就不会关他一个月不闻不问，想通后卡特医生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不是异端，你只是个有行医许可证的外科医生，但是你进入了我的庄园，一个月未曾出来。”沈乐成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您是光明神子，光明神庇佑着您，您背后还有莫里斯家族，谁会与您这般强大的人为敌。”卡特医生艰难说道。
“自然是异端。”沈乐成看了卡特医生一眼，“恐怕你不知道，异端差点成功破坏我的加冠仪式，而阿加妮神女在加冠仪式上献祭了自己。”
“阿加妮，神女？”因为沈乐成说的刻意，卡特医生也发现了华点。
“对，阿加妮娅在加冠仪式前从白墙塔上跳下来，死前她并未成为神女。”
卡特医生感觉自己逃不掉了。
“说来，你应该感谢我。和你一起的人全部都死了，即便被赎出去的，也都死了。”
这件事情是沈乐成半个月前才知道的，那时他因为听说教皇曾暗中去往了红场监狱，他不敢打听教皇的事情，但是他可以打听之前那些被关押在红场监狱的人，科斯托人告诉凯佩尔，当初那些人都是异端被处死了。之后沈乐成让凯佩尔继续打听被赎出去的人的下落，无一例外，都死了。
神奇的是，沈乐成那时忘记了被他关在庄园的卡特医生。凯佩尔估计也以为他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没提吧。
卡特医生已经被吓得说不话来，他只是和以前一样接了一单生意，生意的地点在比较混乱的贫民区，那里鱼龙混杂，不用担心是双方暴露身份，只要是医生这个行业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贫民区做过简单的手术。
哪知道，这次就倒霉栽了跟头。
卡特医生内心一边咆哮亏大发了，一边低下头恭敬道：“我愿意为您效劳，塞拉尔神子。”为了我的小命。
“教导你手法的人？”沈乐成没有忘记他原本的目的。
“卡尔，卡尔·斯宾塞，是我导师考珀·金的朋友。您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吧。”卡特医生是真的认命了。
“我没有去查。”沈乐成认真说道。
“咦！”卡特医生瞪大眼睛，他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所以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第6章
沈乐成成为神子后第一次见到教皇是在加冠仪式后的第四个月，这个月中旬，他将要远行去往不同的国都，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以及面对各种的危险和敌人。
这将会是一次冒险。
教皇前与沈乐成半步，他轻声道：“可有埋怨我？”
“没有。”沈乐成很真诚，没有期待又怎么会埋怨，又不是人人都是白和泽，他接着道，“我也是接触到神子后才知道每日竟然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忙碌，更何况是教皇大人，您是光明神的化身，需要管理的不仅是一个神殿，更是普天下所有的神殿。”
教皇轻笑，法令纹颇深，他已经四十三岁了，在这个世界看来已经是一位老年人了，有时候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比相同年龄的人看起来年轻，但他终归是老了，也更加嫉妒年轻人的生机活力。
“这次外出历练时间紧迫，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教皇面貌本就不差，丰富的阅历以及人生经历不断沉淀，让他更加迷人，深邃的眼睛中是睿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相信他，将真心奉献给他。
沈乐成被白和泽骗惯了，对面这样的引诱抗性十足，甚至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睛。
“愿为您效劳，愿为光明神效劳。”
“这其实是个秘密，但你是神子，你可以知道这个秘密。神殿中遗失了一件圣器，那是光明神的赐予被宵小带出了光明神沉睡的地方。”教皇不徐不缓地说着，“你的任务是找到它。”
找到？而不是带回。这能体现出不少的问题来。
沈乐成点头。
教皇从手腕上取下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递给沈乐成：“光明神会指引你找到它的。”
“光明永存。”沈乐成小心接过水晶。
“同时也去北漠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即将到来的战乱。”
沈乐成再次应下，一直悬而未决的路线终于定下了，也如他所想，终点站定在了北漠。
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四月十七号了，沈乐成坐在神殿准备的马车上，韦尔斯充当车夫，神殿安排的两位随行神官在第二辆马车上，最后是神殿的骑士队，还有前不久普兰给他的莫里斯家族骑士。
所有人家加起来有一百来号，可以算是隆重的出行了。
沈乐成的马车车厢内，卡特医生闭着眼睛不断碎碎念着。
“光明神在上，我刚刚看见教皇了，他是如此的慈祥，如果可以一直聆听他的教导，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光明神在上，我不是在做梦。我竟然在神子的出行马车上。”
“光明神在上，让我快点醒过来吧。”
“光明神在上……”
沈乐成瞟了一眼卡特医生，不闻不问权当没听见，拿起温泽寄来的信看起来。
这是一封描述了北漠的信，沈乐成离开前曾阅读过莫里斯内部对北漠的描述，温泽这封是霍奇森家族对北漠的描述。
不愧是传承几百年的霍奇森家族，其底蕴不是崛起仅有一百年的莫里斯能比的。
北漠大部分土地与希维尔相连，少部分与塞瓦接壤，在过去一直都是高索亚人统治，他们皮肤颜色比帝国人黄黑，血脉中似乎有残存的巨人血液流淌，他们的普遍身高都在一米九，即便是女性一米八的也不在少数；他们额头突出，瞳孔多是深色。
在帝国人将北漠收入版图前，高索亚人信奉图腾的自然之力，战败后，光明神殿将信仰图腾列入异端的名单，但北漠地域辽阔，在光明神殿与帝国不及的地方，依旧有不少高索亚部落的人信仰着图腾。
现在的北漠，纯种的高索亚人已经少见，大多是混血种，贩卖混血种奴隶是北漠独立政府的重要经济支撑。
北漠独立政府是从希维尔帝国独立出去的国家，国家弊端不少，但由于建国时间尚短，弊端尚未显现出真正的威力，是一个还算稳定的国家，短期内不会爆发内部战争，同时也不会对外开战。
北漠地主以及那些贵族接受教育的程度不高，遵从利益至上，对光明神虽然信仰但敬畏不足，历史上曾经有神女触及到当地贵族豪强的利益，直接死在了当地的马匹混乱中，是需要小心慎重对待。
沈乐成将所有的内容通读一遍，舒了一口气，用一句话来表明北漠的形式，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用一句话形容光明神殿对北漠的宗教统治，就是天高路远，鞭长莫及。
“北漠，北漠，那不是要穿过塞瓦和希维尔。”卡特医生双眼发黑，“梵蒂到达塞瓦要半个月，穿过塞瓦至少两个月，穿过希维尔到达北漠至少三个月，这不是我想要的自由。”
“带你免费出国游玩，开心点。”沈乐成将手中厚厚的纸塞入信封中。
“那神子大人可以让我坐在车辕上，其实我小时候曾经为贵族放过牛，我相信我会是一个合格的马车车夫的。”卡特医生拼命为自己寻找出活命的机会，在他看来，会被安排去北漠的神子大多都是放逐的或者命运不好的，再说想要刺杀塞拉尔神子的异端太多了，明显塞拉尔是那种运气不好的神子，他与塞拉尔神子呆在一起，肯定会被殃及的。
“卡特，你别忘记了，你是作为我的男仆进入队伍的。”沈乐成脸色沉下来。
如果一个人偶尔念叨一下，他尚能忍受，但像卡特这样一些念叨不停的，他会觉得十分厌烦。
“再囔囔或者不情愿，我也不建议再换一个男仆。”沈乐成接着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让你跟过来不过只是我的一时兴致，你在我眼中就是个玩意儿。光明神对世人平等，你认为为何，不过都是蝼蚁，在光明神眼中，蝼蚁之间有什么区别。”
卡特医生看着沈乐成完美的容颜，明明是光明的温暖的颜色，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心有不甘心有怨恨，但都是无法压制住自己对塞拉尔神子的恐惧。
因为他能看出来，塞拉尔神子眼中的冷漠是认真的。
塞拉尔神子，是光明神最宠爱的神子，他是那么温柔、善良、美丽，他没有贵族的傲慢，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会每年为小孩准备保暖的衣服，在每年最冷的六月里为贫民们举办弥撒，他就像光明神身边的天使投身于人间……
其实就是个骗子！连光明神都欺骗的疯狂的骗子！
“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卡特哆哆嗦嗦道，“我，我只是有点嘴碎，我的老师就是因为我嘴碎才把我踢出学校的。”想到他这张嘴，他是真的想哭了。
沈乐成：“刚刚的话……”
“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卡特十分坚定，而后又虚了，“即便我有点碎嘴。”
沈乐成不在意，说出去了谁会信？他是神子，是被光明神认可的神子，如果他真的诋毁了光明神，光明神怎么会依旧眷念他，所以那一定就是别人的诋毁了。
“砰砰砰。”韦尔斯敲响了马车的车门，“神子，下雪了。”
沈乐成也拉开了车窗帘，欣赏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在这个世界，最热、植物最繁茂的时候是一月，也是光明神创造一切的时候，因为光明神的恩赐，所以一月的阳光照射的时间最多，植物生长最为茂盛，从二月开始一直到四月，因为光明神闭目休息，所以气温逐渐降低，人们开始接受光明神的馈赠，收集食物准备进入漫长的冬天。
四月到七月，不同的地方开始下雪，那时正是光明神游走于梦境的时分，大雪的时节会持续到九月，从九月开始，万物复苏，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光明神的降临。
梵蒂的冬天一般在五月初来临，刚果瓦的冬天在五月底，铎维的冬天在六月，即便是六月最冷的时候，铎维有时候也不会降雪。而偏北方的塞瓦、希维尔、北漠冬天来得更早，持续的时间更长。
[北漠的冰雪踏过希维尔的土地，冰封塞瓦的蔷薇。]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点早。”沈乐成漫不经心道，“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出城后，如果半路看见有适合的地方，便停下来。修整妥当了明日再出发。”沈乐成对韦尔斯下命令。
所幸神殿位于梵蒂的首都，出了城，走了两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最近冈纳斯镇，说明来意后，镇长带他们去了镇外的废弃城堡中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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