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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于川的耐心也几乎要耗尽了，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久，萨德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川都苏醒了三年了。
三年时间，绝对不短，甚至可以说是很长了。
他也试着给萨德喂食鲜血，可处在沉睡的他，根本咽不下喉。
于川什么办法都用尽了。
蝴蝶见不得他这样，劝他静下心，“时间还有很长，说不定在过不久他就醒了呢。”
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于川已经无法自我安慰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
“你别想太多。”蝴蝶除了说这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话安慰他。
即便是出于好心，但是反反复复几句话，这三年都说烂了。
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小恶魔紧紧躺在于川给他量身打造的小木床上，呼吸微弱。
于川坐在桌前，双手抱头，陷入绝望。
按照现在建设房屋的速度，只需要两年便可恢复从前。
虽然是肉眼可见的地带，但也足够了。
时间很多，上天也没收回降于人类的超能力，让世界恢复从前必然不会困难。
这些都是好事。
是所有人期盼到来的结局。
于川也是如此，但是没了萨德……
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于川……”蝴蝶出声唤他，眼底满是纠结之色。
几次欲言又止过后，他对于川说，“不是非要他的。”
于川怔愣片刻，缓缓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蝴蝶这话的意思他没有深思过，也不好奇他所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就想要他……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某件事上这么任性。”
他跟萨德的关系蝴蝶是知道的，“于川，别认错自己的情感，而止步不前，生活还得继续，现在正是我们所期盼的走向，你开心点吧。”
认错自己的情感？
这句话于川倒是在脑子里过了两遍。
他对萨德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说是他是主，萨德是仆，但他们两个的地位本该是相反的。
是萨德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是他一次又一次拯救自己于水火。
于川知道自己的懦弱拖累的萨德，可萨德始终没有想将他抛弃。
或许早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纠结中，他依赖上了萨德。
他愿意将所有奉献给自己，于川又怎么能忘的了呢。
“萨德还有呼吸，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蝴蝶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他牵起于川的手，绚丽的眼眸里满是缱绻之色，“我的意思是我难道不行？”
这一举动明显吓到了于川。
他猛地甩开蝴蝶的手，震惊地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又尴尬的抿紧了唇，将头别开，“抱歉，有点太突然了……”
于川完全不知道蝴蝶是什么时候对他又这种心思的。
在他眼里看似常态的举动，蝴蝶都只在他一人面前表现，待其他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而于川根本没有去关注他，单纯以为只是他的性格发生了转变。
现在想起来，于川的只觉得面颊燥热。
他对蝴蝶必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上一秒还在对自己表白的人，拒绝之后竟然会这么尴尬。
垂落腿侧的双手一点点握了起来，他定定地注视着于川，坚定之色溢出眼底，“于川，我是认真的。”
于川连连摇头，抬手掩了掩眼角，很是难堪，“可是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你知道的，我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蝴蝶出声打断，“于川，这些我都不在意，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够给自己想好后路，我对你来说，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如果你信得过我。”
这些话于川听着是越发的尴尬，“你难道忘记，我们起初相处的并不愉快么。”
蝴蝶一怔，眉头一下拧了起来，开口想要解释，于川却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重新将视线转移回小恶魔的睡颜上。
“从那时候，我对你就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我们之所以可以这般平和的相处，也是因为我们同在一处，不得不见。而你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以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于川再次抬眸看向蝴蝶，站起身郑重拒绝了他，“很感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照顾，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话音落下，蝴蝶咬牙离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于川重新坐到凳子上，盯着萨德的小脸开始发呆。
萨德醒不过来也无所谓了，于川决定就这样守着他。
日复一日。
基地周边建立起高楼大厦，万物也随之复苏。
阳光照在于川的身上，他还是会觉得不真实。
时间根本没法将他心中的阴霾扫去。
自拒绝蝴蝶之后，于川本以为他会放弃，没想到他的追求比先前要来的更加猛烈，连他人的眼光都不惧，光明正大的缠上了于川。
于川几次拒绝无果，只能选择避着。
可是无论他去到哪里，蝴蝶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城市还未彻底建造完毕，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出城，加上蝴蝶的超能力本就有优势，于川根本躲不过他的勘测。
于川看着天空双手抱臂的男人，叹息一声，盯着他调笑的目光从建筑里走了出去，哀怨地叹了口气。
萨德要是再不醒来，将来还真保不准会被蝴蝶缠到死……
于川可不希望会是这样的走向。
蝴蝶降落到于川身前，然后把手里的食物一股脑塞进他的手中，“我特地给你带来的，不能为了躲我而饿肚子。”
于川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奶油面包，悻悻咬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不吃蝴蝶也会逼着他吃，就当是免除麻烦吧。
蝴蝶菲薄的唇弯着笑，与先前冷冰冰的模样截然相反，谁人见了不说句惊了。
两人的发展很是微妙，都传开了。
都说蝴蝶有八成能拿下于川。
这些流言蜚语于川传进于川耳朵里的时候，他只是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笑容来。
无论怎么样，他都没办法甩开蝴蝶。
就算是真的火了，把人臭骂一顿，对方也会不要脸黏上来。
蝴蝶真的颠覆了以往的形象，这一点于川光是想都觉得震惊。
吃完奶油面包，于川将心里疑问说了出来，“我记得你说过，不要错认自己的情感，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错对我的情感呢。”
蝴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眸色微深，“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没有理由。”于川将视线瞥向一侧，“或许是当时你想都没想的相信左秧，到明知真相后，从而对我产生了愧疚让你误以为这是喜欢呢。”
蝴蝶表情骤变，但是下一秒又恢复成平静的模样，“你为什么这么想，如果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信吗？”
于川笑了一声，“我不信。”
蝴蝶不知道该怎么说，也陪着于川笑，“那就不信。”
只是等于川转过身之时，他脸上的表情黯了下去，没了方才的柔情。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现在幸存者们统一，你见到的人也该也不少，难道就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蝴蝶垂下眼眸，“没有。”
于川的叹息声传入耳畔，他唇角动了动，终还是没把到嘴的话说出来。
这么久了，萨德或许真的醒不过来了。
于川回到安身所，看见蝴蝶跟在他的身后，佩洛娜捂着嘴唇偷笑，“哎呀，你们俩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于川的额角突突直跳。
明明是蝴蝶对他单方面的纠缠好不好。
第109章 【终章】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这话根本不能直接说出口。
于川也不是直接的人，只能尬尴掠过。
佩洛娜见他任在回避，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角，“于川，蝴蝶也跟在你屁股后面追了好长时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动。”
本来就尴尬，被她这么一问，于川更尴尬，“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我对他就没那个心思。”
蝴蝶全程都冷着一张脸。
佩洛娜看看蝴蝶，缩着脖子又看于川，“那如果换做别人呢？”
于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扯会自己的衣角回了房间。
“诶……”佩洛娜的手停在半空，无奈地摇摇头。
“不多嘴难道会少块肉么？”蝴蝶咋舌。
“我真是没想到你会做到这种地步……”佩洛娜冷哼。
蝴蝶做到这一步还没能被接受，实属预料之外。
奉献到极致，在后就是止步不前了。
在于川沉睡期间，萨德短暂的苏醒过。
或许是知道于川会这般执拗，他便希望有人能够待他照顾好于川。
因为他自己自己的未来也没个定数，说不定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趁着清醒，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萨德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于川。
鸣启不靠谱，佩洛娜又觉得不合适，挑挑拣拣，他选中了蝴蝶。
虽然萨德对他也没个好印象，但是看来看去，似乎也就他最靠谱。
好歹是认真反省过。
正好他对于川也有点意思。
总不能让于川孤独终老吧。
一开始蝴蝶是不愿意的，萨德这样，不就是等同于把人让给他么。
奈何众人都让他接受，加上私心作祟，他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是以本体出现，但是萨德脸上的表情蝴蝶到现在都忘不了。
他也是真的不舍得，却也希望于川能够过得好。
交代完这件事，他便再没醒来过。
蝴蝶觉得这个任务是真的困难。
于川就是非他不可。
霸王硬上弓，强取豪夺那一套也不是他的作风。
真是……
蝴蝶希望萨德能够赶快醒过来。
于川这人在别人面前看似和善，心怎么冷的像块石头呢。
想捂热真难。
“好好休息吧，别总记得萨德的那些话了，于川那么大个人，没那么脆弱的。”佩洛娜拍拍他的肩。
蝴蝶侧身避开，拂了拂被佩洛娜碰过的地方，扫灰似的，“不用你说。”
说罢，他转身离去。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追随于川。
……
连着两日不见蝴蝶，于川难得觉得一身轻松。
这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他终于不缠着自己了。
应该是放弃了吧。
这对于于川来说可是好事。
说白了，蝴蝶很强大，长相也出众，绝对不会少追求者的。
于川不是没有看见过。
之前几次逃脱都是托了蝴蝶追求者福。
虽然会遭到冷眼，但是于川并不在意。
他解释过，可蝴蝶的追求者们根本不信，甚至大骂于川又当又立。
于川斗不过他们，只能缩着脖子当鹌鹑。
要是动嘴皮子他还不怕，可他们偏偏要用能力碾压他。
于川一个辅助系觉醒者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落荒而逃。
后来再见，他们收敛了许多。
就算是不爽，但也不会再去找于川的麻烦了。
应该是蝴蝶亲自出面了。
时钟的分针一点点走向12，时针向上偏移，随即精准的停留在数字9上。
于川坐在书桌前缝制小衣服，时不时看向缩成一团的萨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将缝制一半的小衣裳放在挂满衣物小柜子旁，关上台灯扑倒在床。
他钻进被窝，朝着小恶魔的方向道了一声晚安，摁下床头旁的开关。
殊不知黑暗中一抹红光逐渐加深。
后半夜于川总觉得身体被炙热包裹，温度高的他几乎要将他灼伤，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一夜难熬。
于川从梦境逃出。
他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衣裳被汗水浸湿。
此时天微微亮，屋内灰扑扑的，但是视线所及还算清晰。
无意一瞥，于川发现本该在小床上沉睡的小恶魔不见。
他猛地掀开被子，正好看见一只手停在自己双腿上方，要是再慢一步，他就要摸下去了。
于川一怔，眼仁缓缓上抬，看向半隐在灰暗中的身影。
无比熟悉的五官轮廓倒映在眼中，他蓦然一哽。
“啊……”对方讪讪将手缩了回去，有些无地自容地左看看右看看，“这么早就起来啊？”
于川拍打开灯，生怕是自己太过于思念萨德从而产生了错觉。
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的头顶。
看清对方的长相，于川哑着声音唤他的名字，泪水一下涌出眼眶，“萨德……”
萨德本就抓眼的银发镀上一层浅淡的光。
他的红眸里亮晶晶的，笑时两颗犬齿显露在外，伸开双臂将人抱进怀里，抬手顺着于川的背，“主人，别哭别哭。”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醒的？”于川哭着问他。
萨德还想了一下，“前几天？但是我太累了……”
“于是你连说都不说，躺下去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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