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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珩，这里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柏羽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后问道。
明目张胆的在军部大楼底下建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即便是柏羽也觉得闫珩这样的做法有些嚣张。
“不会。”闫珩走到一台正出检测报告的机器面前将资料拿起递给柏羽，“这里当初曾经发生过一场爆炸，在军部和政府那些人眼中，这个实验室和我带你进来的那条通道都已经消失了。”
“而这个实验室唯一通往外界的入口，就在我的办公室内。”
柏羽想了许久，从自己脑子中搜刮到一个很贴切闫珩这种做法的词语：“监守自盗。”
毕竟有谁会想到，联邦元帅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呢？
两人谈话之间，实验室大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起，傅衍知推着一张病床出现在两人面前。
柏羽沉默。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刚才进入这里的一路上都有监控和各种工作人员吧？傅衍知这么直接推着一张病床在军部的大楼里走，就不怕被人怀疑吗？
随即而来响起的上官如释重负的语调解答了他的疑问：“傅二！要不是小爷我手速快给那人系统发了封邮件，你就被发现了！”
傅衍知虚心接受上官的抱怨：“您老最厉害，天下第一，非常感谢。”
上官：“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
现在正一心扑在自己哥哥身上的傅衍知完全没有心情和上官斗嘴，再次道歉后直接挂断了通讯。
想要去看柏羽怎么治疗傅钰轩的上官：……
一个个的，就逮着他这个最小的欺负是吧？
“柏哥，这是我哥哥的病历……”傅衍知将傅钰轩移到实验室内侧的空白区域，从空间钮中取出傅钰轩的病历想要递给柏羽。
柏羽并未接过，直接调用自己的精神力进入傅钰轩的脑域之中，开始仔细寻找让傅钰轩昏迷不醒的那一缕东西。
和那些刚刚被控制的星盗不同，傅钰轩睡了二十多年，哪缕精神丝早就漂浮到更深处，需要仔细翻找才能够发现。
柏羽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上面，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可外界清醒的傅衍知和闫珩却看见五个小时以后柏羽依旧紧闭着眼睛。
两人都见识过柏羽面对十九个星盗时都几乎是让他们瞬间清醒，现在面对傅钰轩一个却用了五个小时还没有清醒，闫珩和傅衍知一个比一个着急。
可他们都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更不可能打断柏羽的动作，只能等在旁边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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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一下上官是怎么让傅衍知在一栋大楼里推着病床都不会被发现的：
监控这个不用管，上官可以轻易替换掉，至于那些工作人员，在闫珩或者其他几人手下办事的都被暂时调动，其他的上官直接入侵他们的通讯系统留言，然后在无人的空白时间段通知傅衍知推着人赶紧走。
第116章 苏醒
正在参议院批复着文件的傅钰轩光脑突然响起给自己弟弟设置的特别提示音：
【哥哥，我今天毕业，你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原本一脸烦躁的傅钰轩脸上突然展开了一抹浅浅的微笑，他放下手中的笔回复：
【哥哥马上就来。】
没有再响起新的提示音，傅钰轩迅速处理好手中的事务，从椅子上站起身捞起自己的外套离开参议院。
“傅议长，您今天怎么这么早离开啊？”
从参议院正门出来时他听见有人问道。
在外人面前向来留下的都是严肃印象的傅钰轩眉目间浅淡的笑意未曾消失：“家里弟弟今天毕业，我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提问的人了然点点头，挥手对他说再见。
星梭内，傅钰轩靠在靠背上，趁着赶去医学院的时间休息。
可他还没有闭上眼睛多久，那股在三年前曾经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被窥视的恶心感觉再次出现。
傅衍知睁开眼，自动驾驶的星梭内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个人。
可被窥视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
傅钰轩立刻警惕起来，想要停下星梭，却发现它根本不受控制。
“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年之前你应该就已经见过我了。”傅钰轩语气平淡，“对吧？”
笑声突然在傅钰轩的脑海中响起：“真聪明。”
傅钰轩垂下眼睑，心里感叹可能不能按时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了，继续对这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出门虽然没有明显的安保人员，但实际上周围却有傅家联邦政府以及军部三方派来的保护人员。
这个声音的主人能够在人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和他对话，说明周围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声音的主人听见他的话又笑了，而后略带伤心的说道：“亲爱的，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问我的名字呢。”
傅钰轩冷笑：“我并不想认识你。”
声音主人好像因为他这一句话更伤心了：“可是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呢。”
“亲爱的，记住，我是莱茵。”
傅钰轩保持沉默，没有回答他。
莱茵也不恼，继续唱着独角戏：“三年前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三年后更漂亮了。”
“你想要我的眼睛？”傅钰轩问道。
“当然想。”莱茵的声调都有些拔高，“但在要你眼睛的同时，我还想要你这个人呢~”
傅钰轩只觉得恶心，压下干呕想要继续询问，却发现星梭自动停了下来，门同样打开。
而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并不是傅衍知的学校，而是他所不认识的荒野。
傅钰轩瞬间就明白，这是在脑海中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神秘声音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出于警惕，傅钰轩并不想下去，可脑海中叫莱茵的声音随即而来的另外一句话让他差点维持不住淡定。
“你的弟弟今天在举行毕业典礼吧？你说要是刚巧他头上的吊灯掉下来砸到他怎么办？”
傅钰轩根本不怀疑这个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的神秘人有这样的能力，立刻反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莱茵的笑声颇有些诡异：“从星梭上下去吧。”
傅钰轩半点没有犹豫，立刻下了星梭。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森林，见不到一点人烟。
“往前走。”傅钰轩听见莱茵这样指挥自己，“你会在不远处发现一张黑色的布条，把它捡起来蒙住眼睛。”
“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亲爱的弟弟会不会出意外。”
傅钰轩深呼吸两下，努力将心中的怒气压下去，依照莱茵的要求照做。
几乎就在他的视线中失去光明的同时，傅钰轩察觉到自己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紧接着，那个原本只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他能够感受到有人轻轻摸上他的头发，低声说了一句“乖孩子”。
傅钰轩只觉得一阵恶寒。
莱茵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能够从傅钰轩条件反射性的动作中判断出他很恶心自己。
明明是个绑架人的恶徒，却偏偏用情人受伤一样的语调对傅钰轩说话：“我可是心心念念了你三年呢，你怎么就恶心我呢？”
这一次没有等到傅钰轩有任何的动作和言语，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摔在了柔软的东西上。
更让傅钰轩慌乱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通过触觉感受到有人脱下了他的衣服，抚上他的皮肤。
再往后，傅钰轩连自己的意识都模糊不清，只能够感受到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当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个叫莱茵的人没有走，可傅钰轩现在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听见他在旁边用极为侮辱的语言形容自己。
“真可惜，你不愿意和我离开。”莱茵一边说着惋惜的话语，一边曲起食指和中指，刺入傅钰轩的眼眶，“那就只好让你的眼睛和我一起离开咯。”
自此，傅钰轩再次昏迷。
又一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傅钰轩听见傅衍知刺耳的哭泣声，他想要开口让他闭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再后来，他连家人和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渐渐模糊，彻底失去意识，只有跳动和心脏和医学报告还在昭示着傅钰轩依旧活着。
傅衍知首先看见了傅钰轩颤动的睫毛，他急忙用手势示意闫珩低头，闫珩随着他的动作望过去，立马明白是柏羽的能力起作用了。
“傅二，你试试叫一下他。”闫珩想起柏羽在来时的路上对自己说的话，沉声道。
傅衍知立马两步上前跪在病床前，一遍遍低声叫着傅钰轩的名字，喊着自己的哥哥，一遍又一遍对他道歉。
如果不是因为他让傅钰轩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傅钰轩又怎么可能出事？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傅钰轩觉得很吵，他好像又听见傅衍知的哭声，以及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傅钰轩在心底叹息一声，努力睁开眼。
这一次，他的眼前出现了画面，但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柏羽！”
第117章 曾经
七日后。
自傅钰轩醒来的那一瞬间，柏羽突然倒下以后直到今天都一直未曾醒来。
傅衍知很自责，把柏羽昏迷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身上，觉得如果不是他让柏羽去救自己的哥哥，也不会造成柏羽昏迷了一个星期都没有醒来。
可偏偏在柏羽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闫珩又一次封锁了庄园，谁都不见，就连李贺都被他赶了出来，让傅衍知即使想要补偿都找不到地方。
和他的焦急与自责不同，待在别墅里的闫珩却完全不像外界所想的因为柏羽昏迷一蹶不振或者发脾气，只是寸步不离守在柏羽的身边。
毕竟就在柏羽昏迷的当天晚上，闫珩不受自己控制的昏睡过去，在梦中见到柏羽的父母后就知道柏羽的昏迷对他本人而言只有好处。
用人鱼王和王后的话来说，柏羽应该是在他的世界触碰到了与曾经的自己有关的媒介，在记忆起曾经的记忆，所以才陷入昏迷。
原本焦急的闫珩在听见人鱼王和王后的解释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他丝毫不怀疑人鱼王和王后会伤害柏羽，而且对于和人鱼族有关的事而言，他们的确更加了解。
这七天之所以封锁庄园不让任何人进来，也是因为人鱼王和王后告诉他，柏羽醒来的时候精神力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人。
闫珩因为和柏羽的伴生珠有了联系，不会被影响。
七天的时间，闫珩乐的清闲，虽然不着急但依旧会想念柏羽醒着的时候和自己玩闹的模样。
月亮再一次高悬在天际，闫珩又在日历上划下一道黑色的痕迹，低声叹了口气：“第八天了。”
……
柏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说是梦，也并不太准确，他并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只是用一个第三人的视角，见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相似的人鱼一生。
之所以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样，是因为和自己相比，那个人鱼的面容更加成熟，身形也更为高大。
他看着那个人鱼从破壳开始就一直被人鱼族的长老们寄以厚望，说他是王，会带领人鱼族走向真正应该去往的世界。
他看着人鱼从幼小的鱼苗逐渐长到成年，而后在深海中拿取回自己的东西，带领着人鱼族一起寻找存活下去的方式。
是的，存活下去的方式。
在人鱼族的预言中，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必须找到新的世界。
画面在这里陡然切断，再次连接上时，是人鱼和一个人类面对面的场景。
人鱼显然是受了伤，被人类救起后放回海里，在离开之前，他对那个人类送了一个祝福：未来第一个拥有你血脉的孩子，会拥有这个世界最优秀的一切。
至此，人鱼消失不见。
柏羽看着人类的那张脸，总觉得他很熟悉，不到片刻他才从记忆中想起，在闫珩给他看闫家的族谱时，他见过那张脸。
那是闫珩的祖父。
按照当时那个人类已经明显见到皱纹的脸，和现在星际时代人类的平均寿命做对比，那个人类少说也有三百岁。
而闫珩的父亲，是在闫珩祖父刚刚满两百岁的那一年出生。
这样推论下来，被那个和自己相似的人鱼赐下祝福的孩子，只能是闫珩。
他不由得又想起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父母时他们告诉自己的话：你现在身边的那个人类，是你自己所选择的。
如果那个人鱼真的是曾经在这个世界的自己，那么一切就已经来连上来。
心里对此已经有了猜测，眼前的画面又一次转变。
这一次不再是那个人鱼，而是自己。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生着病，被父母家人还有族人捧在手心里爱护的自己。
从牙齿都还没有长出来，再到能一尾巴扇碎礁石的自己。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的是临死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画面在柏羽呼吸停止的瞬间永久暂停，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鱼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些。
在为傅衍知的哥哥清理盘踞在他脑域中的精神力时，柏羽触碰到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人鱼一族的力量。
和之前两次面对怪物和星盗时不同，这次的力量对他很是亲近，只是单单察觉到柏羽的存在，就立马全部跑了出来。
而落在傅衍知和闫珩眼中用了许久的时间，只是因为柏羽透过这微弱的精神力，看见了精神力主人的破碎的记忆，并在那些记忆中，看见了和自己相似的人鱼。
而后就被拉扯进来，忘却外面的所有，直至现在才想起。
耳边传来熟悉声音的念叨：“第八天了。”
“小羽毛，如果不是在第一天就收到爸爸妈妈告诉我你不会出事的信息，我都想和你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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