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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自欺欺人，在柏羽昏迷不醒的消息满天飞时被打破。
过往，约旦总觉得只要自己做的好事够多，或许就能减少一些身上的罪孽，可在听见逃脱的柏羽莫名其妙陷入昏迷中醒不来时，约旦才从给自己设置的幻梦中惊醒。
或许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从那些人手中逃走的柏羽，是不是在认为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又突然丢失掉自己的意识？
就像约旦最是用“莱茵不会再来找自己”这句话来说法当初做到选择是对的一样。
在莱茵因为柏羽没有被抓到而来找自己索要合理的身份证明时，他就应该明白，做过的事永远不能过去。
夜色深沉，约旦站在自己的卧室中，面对着二十三年前联邦军部出发时的方向跪在地上。
难道他当年，真的做错了吗？
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回答，只有当年那个威胁他走进深渊的恶魔请求通讯的声音响起。
约旦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手指无力的弯曲着，最后抖抖索索摸索着摸上黑色的手环，点击绿色的按钮。
这一次的声音和不久之前联系的那一次相比，明显年轻了许多。
“你说过，不会再联系我的。”约旦声线中都带着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这个恶魔又会让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你在害怕什么呢？”年轻的声音中带着不解，“我这人想来说话算话，这一次并不需要总长做什么。”
“只是单纯的提问一个问题罢了。”
约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对面的人掌控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询问：“为什么问题？说。”
年轻的声音没有拆穿他，低笑一声：“那个叫柏羽的omega，真的陷入昏迷了吗？”
约旦闭上眼，依照自己所知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年轻的声音中带着一点蛊惑的意味，“我还以为，是总长您联合他们给我设的一个局呢。”
约旦匆忙想要给自己解释，通讯却被对面挂断了。
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年轻的少年拆下手中特制的手环丢进垃圾桶，脸上带着困倦的走出少有人来往的小巷子。
阳光之下，每个路过少年面前的人都会忍不住回眸再看一眼。
带着耳机的少年听不见旁人的议论，也不关心他们的眼光，只是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叹气：“唉，看来还是年轻的身体好用一些。”
耳机另一端连着人立马根据他的话做出回答：“博士，您在实验室中培育的个体还有十七个，可以随意更换。”
“不了。”少年抬头看着眼前写着六个字的大门，“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是学生，我可可不想再换一次花时间考试。”
少年脸上堆着笑，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走进学校的大门。
“莱茵？”警卫从他的手中接过通知书，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年龄上面，“你才十十七岁？”
莱茵眨眨眼，像是不理解他的惊讶：“有什么问题吗？”
警卫将录取通知书还给他，语气中带着佩服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十七岁的联邦第一学院的研究生。”
更恐怖的是，从他在系统中输入眼前这个学生的数据来看，他还是个偏远星系的孤儿。
无父无母，从小一个人长大，那么艰苦的条件都能够在十七岁成为联邦最高学府的研究生，警卫打心底佩服，并且唾弃自己家里那个天天躺在家里等死的孩子。
莱茵婉言谢过警卫的夸奖，谦虚表示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因为联邦政府的原因。
可在心底，却是计算着怎么样找到柏羽，然后将他成功绑回自己的实验室中。
“这个约旦，都不和外界联系吗？”柏羽翻看着三百多页厚的十五年内从约旦的住宅中像外界发出的信号，发现全部都是各种广播通讯或者接收的娱乐项目，完全没有和外界联系的信号。
更不要提试图捕捉到的异常波频。
“肯定有问题。”又一次确认之后柏羽把这沓已经翻阅过的收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到书房的阳台上慵懒靠着，目光眺望这远处的绿荫。
下楼一趟端着果汁上来的闫珩没有在原来的地方看见柏羽，心领神会的放下手中的餐盘拉开窗帘，猝不及防对上人鱼那双才打过呵欠带着几分水意的蓝色双眸。
柏羽瞥了他一眼，闭上因为长时间看资料有些累的眼睛，声线慵懒：“约旦十五年的通讯记录那份资料我已经看完了，肯定有问题。”
闫珩走了两步站在柏羽半靠着藤椅身后，双手轻柔按上人鱼的太阳穴，一边按摩着一边询问缘由。
“十五年以来，约旦的住宅内没有过一次他的通讯终端和外界主动联系的记录，全部都是些没有用的广播等等自动接入的东西。”
“即便他能够保证自己不和外界联系，却不能保证家中的佣人也不和外界联系，很明显，这份记录是假的。”
“上官出错的概率约等于零。”闫珩立刻接上柏羽的话，“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唯一的情况，约旦一直在防备着他的通讯波频被发现。”
“嗯哼。”
“所以他和那个幕后主使，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中，一定有过联系。”
只是关于约旦有没有参与到试图绑架柏羽的这次事件中，还是未知数。
第121章 独处
和柏羽真正昏迷时想要隐瞒住消息不同，在他醒来之后，为了隐藏他已经苏醒的消息闫珩就差拿着一个喇叭在街上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说了。
也正因为没有隐瞒，整个星域中的所有势力都知道联邦的那个3S级别的omega因为星盗绑架的原因陷入昏迷之中。
处于三不管地带的星盗们是一个比一个慌，生怕闫珩哪根筋搭错把账转到所有星盗的头上，像七年前那样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进星盗的老巢。
许多星盗甚至想着要不要转头去投靠帝国。
联邦和帝国近年来虽然停止了战争，但真要论关系多好也说不上来，毕竟谁都知道，当初停止战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想打，而是两个国家都因为长年累月的战争导致经济上快要负担不起。
已经出院的艾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听着亚度尼斯和自己报告许多星盗给帝国递来的投名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是该说这些星盗蠢还是被闫珩长久以来表现出来的样子给迷惑了呢？这么明显的假消息，一个个竟然会相信，还害怕到想要加入到帝国寻求庇护。
艾兰目光落在那十多封信件上，突然笑起来。
如果现在在王位上的人还是他的父亲的话，以那个人的性格绝对会立刻同意这些星盗的投名状，将人好好带到帝国，安排一些不大不小的职位，然后再给那些星盗画完饼，让他们去找联邦麻烦。
可惜现在在王位上的是他，又怎么可能依照那些星盗的想法来？
“退回去吧。”艾兰完全没有详细看星盗递来信件的打算，“顺便卖闫珩一个人情，告诉他上面的这些星盗组织对联邦的态度。”
虽然以现在的情况看，那个在联邦民众眼中一心为了联邦的元帅可能并不会真的在意这些？
艾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半晌又开始低笑，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亚度尼斯全程除了在听到艾兰的命令后回答一声“是”，再没有多的一句话。
以他对艾兰的了解，很明显是艾兰有什么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消息，但亚度尼斯不会多问任何一句话。
就像他自从艾兰上一次因为呼吸骤停紧急送往医院后就开始察觉到，当年的事情绝对不是他在那个实验室中看见的记录以及后面所了解到的那么简单，可在他确定艾兰是真的无辜后，心底对待他就只有爱怜与愧疚。
别说艾兰只是有事情瞒着他，就算艾兰现在就要他的命，亚度尼斯也会亲手将刀送到艾兰的手上，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从太阳开始西沉到夜色完全变黑，亚度尼斯和艾兰待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将军处理着帝国的军队以及手下的情报组织暗中送上来的事务，国王则冷着一张脸，全程都是不悦的情绪，一边看着帝国的那些官员递上来的文件，一边在心里问候他们的十八代祖宗。
用艾兰的话来说，全是废话，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
偏偏他现在在那些官员面前还装着他那只在血缘上有关系的废物父亲，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直接让那些官员将帝国的真实情况上报上来。
越看到后面，艾兰越丢失耐心，直接选择将剩下还没有看的全部丢进垃圾桶中，转身去骚扰在认真办公的亚度尼斯。
“将军不觉得这些枯燥无味吗？”艾兰靠在亚度尼斯办公的那张乌木桌上，随手拿起一份还没有批阅的文件翻看着，余光时不时扫视过亚度尼斯。
亚度尼斯继续维持着认真批阅文件的样子，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做：“我能将陛下的这句话理解为是在对我表示心疼吗？”
艾兰努努嘴：“随便你。”
他懒得和这个人多说一句话，动作上却开始不安分，脚尖逐渐朝着亚度尼斯的方向移过去，轻轻勾着将军的小腿。
和穿着正装的亚度尼斯不同，作为国王，艾兰在王宫中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自然没有穿板正的皮鞋或是靴子，而是一双拖鞋，不需要多大的动作，就能将鞋脱下。
亚度尼斯能够感受到艾兰的脚尖隔着一层西装裤的布料在自己小腿上缓慢磨蹭着，带起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敏锐的发现亚度尼斯的坐的板正的身体变得有几分僵硬，艾兰脚上的动作越发放肆，可从腰部往上依旧是一副正经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体恤下属的上级应该有的样子。
“陛下，您再不收敛，我今天可能就不会离开王宫了。”亚度尼斯的声音因为刻意压抑着欲望变得有些嘶哑。
艾兰蹭到他大腿上的动作停下了。
倒不是害怕亚度尼斯真的留下来，毕竟在他和亚度尼斯合作的这么多年中，这人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王宫之中留宿。
但今天不行。
他那天在老国王曾经住过的宫殿中出来后就因为自我催眠外加实验的后遗症心脏骤停，送到医院醒来后也被亚度尼斯强硬按在医院中住了半年多，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次回到那个地下室中查看那些被加密一层又一层藏在那里的文件。
从出院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他今天必须再去一趟，所以一定不能够让亚度尼斯在王宫中留宿。
艾兰扭头看了看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穿好自己的鞋子站直身体：“亚度尼斯，你非要我直接开口赶人吗？”
一听艾兰叫自己的名字而并非“将军”两个字，亚度尼斯就明白他是要赶自己走。
并且是毫无理由，必须要自己离开。
面对“国王”时，亚度尼斯还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可面对艾兰，亚度尼斯只差叼着一根链子拴在自己脖子上再递给艾兰，又怎么会忤逆他的意思。
原本想要在王宫中处理完今日事务再离开的亚度尼斯立刻顺着艾兰的话，收拾好自己携带的所有物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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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兰对亚度尼斯并没有恨，毕竟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是亚度尼斯当初对待他的那三个月又让他想起来就觉得不值，总想要讨回来
总的来说就是我喜欢你，但是你别想好过的一种状态
第122章 异常的书册
昏暗的地下室内自从七个月之前艾兰被送进医院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几个月过去又有了些陈旧发霉的味道。
饶是艾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都被里面积累的味道呛出了眼泪，扭头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来。
那个放着一堆被封存的不明书籍的书架也同样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灰，艾兰皱着眉，一脸嫌弃从空间钮中取出纸巾擦拭干净后，才弯下腰去寻找自己上次看见的那本记录的下一册。
这里在老国王以后就只有艾兰进来过，所有物品的陈列都没有变化，艾兰轻而易举就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纸质的书页一打开，艾兰迅速只浏览完前面几页就知道这是和上一次所见的相同的实验记录，只是上面所记录的被改造的生物不一样。
老国王的住过的宫殿虽然几乎没有人来，但艾兰如果每天前往的话依旧会容易留下痕迹，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拿着看完，而是打开自己的光脑将手中的纸质书页扫描成电子版，打算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慢慢看。
手中的一册全部扫描进入光脑后，艾兰本应按照顺序继续扫描下一册，可在弯下腰的时候却迟疑了。
他起身，目光放在比自己还要高的书柜最顶上。
即便地下室的光不甚明亮，视线也有阻隔，艾兰依旧能分辨出在最顶上的书册和自己面前的不同。
和下面这些明显被人翻弄过的相比，最顶层的那些明显最少有几百年的时间都没有人打开过——因为在手中灯光照射到上面的时候，他看见了积累在书柜边缘的灰尘。
那些灰尘甚至已经凝结成块。
而且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在他仅仅是看了一眼过后，就能够感受出最顶层东西对自己的诱惑。
艾兰本就不是安分的人，不然也不会在才回到王宫几年就敢下时间跨度几十年的棋，所以在看见最顶层的异常和莫名的感知后，他就决定先放下眼前的东西，去把顶层的书册全部翻出来。
只是放在最顶层的差不多是两个自己那么高，这里又没有辅助增高的工具，怎么上去是一个问题。
如果书柜没有积灰，他倒是不介意踩着书柜最外侧留白的地方爬上去，可看着越往上越厚的灰，艾兰真心觉得自己做不到。
哪怕是在被亚度尼斯抓起来折磨的三个月，亚度尼斯给他的环境虽然是不怎么能够见光，但依旧是干净整洁的。
现场又的确没有任何的工具，艾兰再三权衡之下，还是忍住心中的洁癖，努力忽视掉柜子上的灰尘踩着边缘空出来的地方向上爬去。
他身高手长，并不需要爬太高，不过往上了五格，伸手的时候就能够拿到最顶层的书册。
尽管这样会让艾兰另外的一只手时刻紧紧扒拉在灰尘比手指还要厚的书柜边缘，但他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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