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傅衍知的哥哥给听见了。
虽然傅钰轩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还主动要求上官别关闭信号，但对上官来讲，当着人哥哥的面听弟弟的感情八卦，着实很尴尬。
“这关他什么事？”傅衍知打断西泽尔的话。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为了我考虑，这半年才一直拒绝我？”
傅衍知垂眸不去看他。
按照他所想，即便西泽尔现在和他们是同一条线上，但事情依旧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等到从那场拍卖会回来，他说服柏羽洗去西泽尔的记忆，那么西泽尔就永远是费里曼家族未来的家主，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
他会有一个人人称赞的未来，而不是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他又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让西泽尔心中那点阴暗的情绪不断上涨，恨不得将傅衍知打断腿关起来。
西泽尔环抱着傅衍知的手紧了又紧，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才再一次开口道：“傅衍知，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想着把我给摘出去？”
傅衍知终于不再沉默，给出了回应：“西泽尔，你没有必要蹚这滩浑水的。”
“我不觉得！”西泽尔拔高音调质，“傅衍知，对我而言没有必要与不必要这样的说法。”
“只要是我想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
傅衍知低声叹气。
“再退一步，即使抛却我对你的感情不谈，我也不可能对这件事视而不理。”西泽尔掷地有声，“我不相信你刚才没有听见我和闫珩说的话。”
“作为联邦众议院的议长，哪怕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只谈这个国家，我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傅衍知语气总算带上了温度，和缓下来：“那你想要什么呢？西泽尔。”
明明不在同一个空间，闫珩柏羽和上官傅钰轩此刻都做出了相同的举动——将音频关闭了。
直觉告诉他们，后面的东西应该不适合听下去。
柏羽心情复杂：“那间木屋，要不就送给傅衍知他们吧。”
闫珩同样心情复杂：“……嗯。”
西泽尔的声音听起来又喜又悲：
“我要你爱我。”
傅衍知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
细细想来，他和西泽尔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与仇恨，甚至在年少时，算得上都对对方有过悸动。
放到现在，他们都是聪明人，更是理解彼此的感情，否则西泽尔不可能这半年除了追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关于闫珩还没有告知西泽尔的，真正的秘密，又不得不让傅衍知顾虑。
他该不该去赌一把？
去赌他并不会因为那一件事落入泥沼中爬不起来，去赌他和西泽尔之间会有一个未来。
“西泽尔，如果你明知道一件事情的结果大概率是不理想的，还会去做吗？”傅衍知挣开西泽尔的手，打开双手接了一片雪花问道。
西泽尔立刻跟上来，语气坚定到仿佛他当初宣誓时的样子：“我会。”
“哪怕这件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我依然会去做。”
因为没有用行动证明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并不一定会真的按照推测的那样发展。
第137章 劣根性
切断窃听器后的闫珩和柏羽半秒钟都不带停留，立刻回到了庄园中。
和之前所在的高纬度飘着大雪的地方相比，庄园所在地的温度舒服很多。
尤其是柏羽，一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变成人鱼的形态跳进泳池之中。
说泳池现在都不太准确，在闫珩时不时的改造下，泳池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如果不是局限于面积和深度，说是在海底的宫殿都不为过。
而闫珩则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和上官联系。
上官还沉浸在当着人哥哥的面吃弟弟大瓜的尴尬和震撼中，连回答闫珩的话时语气都不太自然。
“你旁边有人？”闫珩打断上官的话问道。
否则依照上官的性格，再严肃的事情他都能在里面插科打诨两句。
上官依旧有些心虚：“只有傅二的哥哥。”
这下子闫珩明白他说话为什么不自然了。
即便换成是他，当着傅钰轩的面听了傅衍知的八卦，依旧会感到尴尬。、
原本还想和上官好好聊聊的心思瞬间熄了下去，匆忙留下一句“将方案文件发给我以后”就挂断了通讯。
还在想着暗示闫珩把自己叫走避免现在尴尬局面的上官：……
真就指着他一个人薅对吧？
又一个人面对着笑的温和的傅钰轩的上官努力做出一个尽力不尴尬的笑：“那个，哥哥你饿了吗？”
但凡现在面对的是傅衍知，上官都能够和人笑闹两句。
可偏偏他面对的是傅钰轩，温温柔柔的别家好哥哥一个，上官简直要为自己做的蠢事尴尬的抠出一个参议院大楼。
六人之中唯二能够如同以往那般正常相处的就只有柏羽和闫珩。
在上官天天为自己时不时脑子抽了在傅钰轩面前犯蠢的样子尴尬，西泽尔和傅衍知失联的一个星期里，两人几乎把首都星值得去的地方去了个遍。
至于军部的相关事宜，除去查尔斯实在没有办法处理的，全部都压在查尔斯身上。
被下属称作扒皮的闫珩这一次可谓是将手下的人利用到了极致。
一个星期后，早已做好准备的闫珩和柏羽终于等到了消失一个星期的西泽尔和傅衍知。
和之前谈判的时候傅衍知刻意拉开的生疏相比，两人现在之间完全是冒着粉红泡泡。
闫珩目光扫过两人，明晃晃的吻痕毫不遮掩的露在外面。
他不由得再次感叹柏羽的先见之明，那栋木屋真的是不能要了。
“闫珩，我还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给人做媒。”被西泽尔拉着胡闹一个星期的傅衍知看见闫珩，立刻就开始翻旧账。
闫珩确实理亏，但理亏不代表着他不能甩锅：“我只是同意上官可以接西泽尔的委托，具体执行的还是上官。”
推着傅钰轩在外散步的上官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我？
傅衍知似笑非笑。
闫珩轻咳一声，将矛头指向西泽尔：“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了你，西泽尔你就不说一句。”
西泽尔：“……婚礼让你作主桌。”
闫珩翻了个白眼，将上官传过来的资料拿出给西泽尔看：“依照这上面的计划行事。”
西泽尔快速的扫过一遍，目光落在伪装上：“柏羽不一定能够完全让人认不出来。”
他那白金色的长发，在联邦的记录中几乎没有。
在一旁安安静静完成联邦第一学院布置的作业的柏羽听见他的话抬头，当着西泽尔的面，白金色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黑色，瞳孔同样变换为另外一个颜色。
“如果需要七彩变色的头发我也能做到。”
再次被震撼到的西泽尔：……
是他孤陋寡闻了。
*
又是三天后。
西泽尔带着两名金发蓝眸的人踏上了前往F-079星球的星舰。
金发蓝眸的两人全程一句话没有说，西泽尔假笑了一路，回到自己在星舰的房间后才终于自然下来。
不等他有所动作，柏羽的精神力就将整个房间严丝合缝包裹起来，同时闫珩拿出了上官给的屏蔽器打开放在房间中。
“没有看见约旦。”西泽尔又一次回想一遍自己在星舰外面走完两圈的记忆后说道。
“依照上来之前，我们了解到的信息是这艘星舰能够通过审核去往F-079的原因是因为用了约旦前往F-079慈善的名义。”闫珩打开光脑说道。
柏羽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两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下来，不敢发出声音打扰柏羽。
片刻之后，柏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感受到了和在β6号上相同的气息！”
他没有点名，但闫珩能够领会到柏羽所说的是在β6号上被控制绑架他的星盗所携带的东西的气息。
但在还不知道隐情的西泽尔耳中，却完全是那种分开能够听明白，合在一起就听不懂的文字。
自觉插不上话，西泽尔非常识趣的闭嘴。
“确定？”闫珩立刻接上去问。
柏羽点点头：“我怀疑……那个叫‘莱茵’的人就在这艘星舰上。”
这句话西泽尔能够听懂。
在闫珩目前所透露给他的信息中，莱茵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虽然他不理解柏羽是怎么从没有任何根据的“气息”中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人鱼本来就是很神秘的生物，他这个普通人类没有立场质问。
莱茵也的确如同柏羽的猜想在这艘星舰上，但伪装的是一个服务生。
毕竟他现在所用的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一个从偏远贫穷星球来到首都的学生，为了赚星币补贴家里的弟弟妹妹才趁着空闲来打工。
而且服务生这样的身份，还有利于他接触这些上星舰而来的达官显贵富人们。
在迎宾处看着收到自己消息和邀请函的人一个不落的上了星舰，莱茵的脸上不屑一笑。
无论是哪个文明，时代怎么变化，人类的劣根性果然都是这样。
有了钱想要权，有了权又想要永远保有自己的权利，然后渴望着更长远的生命。
所以他发出去的消息钓这些人，简直就是一钓一个准。
第138章 同族的悲鸣
联邦前任总长的通行证让他们一路上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阻拦，轻而易举的来到了F-079这颗偏远的星球。
费里曼家族的权势在整个联邦都能够排到前五，所以西泽尔他们几乎是在最前面的一批，连离开星舰都是排在最前面。
而在下了星舰踏上F-079时，所经过的身份检测也果然如同之前所猜想的一样，能够分辨出来人是不是真的收到邀请函的人。
身份认证完过后，西泽尔拿着邀请函和闫珩柏羽跟在侍者的后面前往自己住所。
明面上作为西泽尔带来的费里曼家族的心腹，柏羽和闫珩自然不会在没有经过西泽尔同意之前说一句话，可仗着契约，一人一鱼之间都把整个F-079的局势分析了个遍。
即便是作为人鱼的柏羽，在踏上这个星球被接待的时候，都能够从负责接待的人下意识的小动作中看出来，在这个星球上，联邦政府派来的官员完全就是个当摆设的吉祥物。
当然，他也将在负责接待的人身上所感受到的气息讲述给了闫珩听。
这一点我也感受到了。算得上是“半个”人鱼族的闫珩道。
眼前的侍者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F-079上最好的酒店门前。
侍者向西泽尔弯腰行了一个礼：“西泽尔议长，我们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按照之前所商定好的话，西泽尔面露不虞，故作不悦的样子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侍者摇摇头：“这是雇主的要求，我们也不敢违背。”
西泽尔适时收住，没有再继续为难他。
但三人心底都又有了疑问：为什么幕后主使不让这些侍者进到酒店。
进到里面之后，还不等他们好好观察一下四周，柏羽突然打了个趔踤，差点摔在地上。
闫珩眼疾手快扶住他，西泽尔责备道：“这是连路都不会走了？回去后自己领罚。”
柏羽低眉顺眼：“是。”
却在闫珩扶住他的瞬间悄悄在alpha的手心掐了一下，让同样有一刻恍惚的闫珩回过神来。
而眼前的西泽尔，则是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至此，从拿到房卡一路到进住处之前，三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进入安排的住所，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安放好，确保房间里的任何声音都不会被窃听，不会泄露消息之后西泽尔才能够询问柏羽发生了什么。
缓过来的柏羽将自己进入酒店时为什么会打趔踤的原因缓缓叙述了出来。
他之前就有从那些怪物中感受到和人鱼族有关的气息，今天进入这间酒店的瞬间柏羽所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感觉。
他听见了人鱼的悲鸣。
不是在人鱼族活着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而是人鱼族死亡以后，只要他们的身体还在，就会一直烙印在脑中的悲伤。
除了同族以外，任何生物都感受不到的悲伤。
“闫珩，西泽尔，我能够肯定，在这栋酒店中，有一具人鱼的遗体。”
“而那些侍者不能够进来的原因，是因为即便是人鱼的遗体，也能够通过一定的媒介影响到其他生物的意识。”
“生物数量越多，对于个体的影响就越小。”
西泽尔皱眉：“但我没有感受到影响。”
闫珩没有说话，他刚才恍惚的一瞬间也不是因为受到影响，而是和柏羽一样，感受到了极度悲伤的气息。
柏羽指尖冒出白金色的丝线。
原本视线中应该是正常套房的装饰，每一个地方都被白金色的圣洁丝线缠绕着。
“你没有被影响，是因为有我在。”
即便人鱼已经死去，但刻在人鱼的基因最深处的东西依旧存在。
面对在“王”领域内的任何生物，他们都不会染指。
西泽尔看着那些丝线被柏羽收回，注意力却放在另外一个地方：“柏羽，你的精神力真的只有3S吗？”
柏羽\u002F闫珩：……
该说不说，不愧是和傅衍知一对的人，这抓错重点的能力，不说毫无关系，简直一模一样。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找错重点的西泽尔讪讪一笑：“所以来到这个星球上的人除了我都被影响了？”
柏羽摇摇头：“不是来到这个星球上的人，而是整个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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