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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后的侍者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光：“尊敬的贵宾，您还没有遇见喜欢的拍品吗？”
西泽尔拿出在参议院和众议院糊弄人时都不会被挑出毛病的笑：“有倒是有。”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拍卖会，最有价值的东西总会留在最后面。”
“我在等待。”
侍者没有说话，又低眉顺眼低下头。
而西泽尔用表情掩盖的真实情绪下，是为正趁着拍卖会暗中搞事的闫珩和柏羽担忧，以及对于在拍卖场上出现的各种药剂来源的沉重。
联邦的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无比先进的了，但面对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人，也依旧只有宣布死亡的份。
在这一点上，哪怕是比联邦历史更为久远的帝国，也都是同样的做法。
可眼下的拍卖会上，刚才才出现的药剂，分明是打破了这样的伦理。
明明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出心脏，那个脑袋被黑布蒙住的人在心脏处被倒入药剂，又被灌进嘴巴后，竟然违反常识的活了下来。
这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是对现有伦理的挑战。
对于西泽尔而言，虽然死亡并不算什么，但西泽尔知道，哪怕现在联邦的人均寿命达到五百岁，也依旧有许多人不曾知足。
他们还是抱着很久以前的幻想，想要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而刚才所拍卖的，能够将死人救活的药剂，无疑与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拒绝不了的诱惑。
当然，西泽尔也能明白，为什么几百个人都是一副被吸引癫狂模样，而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的原因不仅仅是药剂的诱惑，也有精神力被影响的原因。
拍卖品一件件的上来又被拍走，除了能够满足人类永无止境私欲的东西，其间也夹杂着各种消失许久的珍宝。
外场的人像是约定好一般，遇见和药剂类似的东西就变得疯狂，而如果只是物质上的珍宝，只会响起一些惊叹声。
西泽尔全程保持着静默，随着倒数第二件的压轴拍品出现，以及拍卖师的介绍，哪怕是他，都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摆在台上的拍卖品是一顶头盔，而拍卖师介绍的，确实这顶头盔可以转移人的意识。
比如你已经到了四百多岁，不再年轻，就快走向死亡了，就可以用这顶头盔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更加年轻的身体当中，再活一次。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次数限制。
从特定意义上来说，拍下这顶头盔的人，可以得到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生”。
侍者对于西泽尔的惊讶很满意，他言带笑意的对西泽尔道：“先生先别着急，竞拍还在后面。”
“您可以先看一下拍卖师给我们演示的方式。”
和西泽尔一样，位于另一个包间假扮着老国王的亚度尼斯同样震惊。
在压轴的拍品上来之前，为了遵循老国王的“人设”，不引起莱茵的怀疑，即便是全程同样保持着清醒的亚度尼斯，也依旧拍下了好几件拍品。
面对已经拍下来的东西只是伪装出来震惊与渴望的亚度尼斯，在听见拍卖师对于压轴拍品的介绍，却是抱着真正的震撼。
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在艾兰那里已经了了解到，不管是帝国还是联邦的历史，都是充斥着人为干涉的痕迹。
而原因，在最初是出于他们的私欲。
面对着这顶在意识层面上能够让人实现永生的东西，如果流露在大众视线中，绝对会引起社会的动荡。
甚至再想的悲观一些，帝国和联邦之间的和平会被打破。
第146章 发现
莱茵所在的单独房间内。
看着视频监控中以及脚下为了所谓的“永生”癫狂的同类，莱茵眼中满是疯狂的笑。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接近一千年的时间中，人类真的是，毫无长进。
晃动着手里的杯子，莱茵一边为毫无长进的同类感到叹息，一边又在庆幸正是因为他们的毫无长进，才让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
如果这次的拍卖不出现意外，那么从现在开始计算，往后最多五十年的时间，这片星域的所有生命都会变成他的傀儡和兵器。
可要是出现意外……
莱茵想起在自己手下逃脱的柏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要是让那两个3S级别的人真的找到自己，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想到这里，莱茵觉得有些惋惜。
他本来是挑中这两人的基因，想要为自己未来更换身体做准备。
现在要将他们彻底毁了，着实有些舍不得。
拍卖场的大厅中，声浪随着拍卖师的演示越来越高，甚至让莱茵手中酒杯里面的酒都在晃动。
伴随着一次对于动物的成功演示，拍卖场中的音浪更是高到几乎能够将这里给掀了。
莱茵目光落在正对着自己的显示器面前一根白金色的法杖上。
那些人类怎么都不会想到，所谓的能够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其他生物的身体上，靠的1根本就不是那个除了外表一无是处的头盔。
而是自己面前的这支法杖。
白金色的法杖通身散发着浅淡的流光，微弱的闪烁着。
莱茵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两步，目露痴迷的看着法杖：“你应该很想念你真正的主人吧？”
“真遗憾啊。他和那个种族都永久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法杖的光芒急促闪烁了两下，像是在回答。
各自在包厢中的西泽尔和亚度尼斯看着因为拍卖师简单的演示已经激动到随时会冲到台上的人群，目露焦急。
按照这样的情景发展下去，这里迟早会失控。
亚度尼斯则是在担忧眼前局面的同时，又在担忧艾兰的下落。
他和艾兰之间，只要艾兰没有主动联系他，亚度尼斯是绝对找不到艾兰的下落。
亚度尼斯记着在刚踏上这颗星球时艾兰告诫自己的话——F-079上，所有的居民都被控制了。
而艾兰，即便他不是帝国人，走在一个被莱茵监控着的星球上，也依旧是个活靶子。
亚度尼斯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够让任何人察觉到老国王的不对劲。
脑海中却在急速的思考脱身的方式。
而在不远处的酒店地下室之中，随着柏羽话音的落下，白金色精神丝撤回。
几乎没有光线的长廊中，浅蓝色的精神丝逐渐攀爬出来，亲昵的在柏羽的周围环绕着。
随着浅蓝色精神丝越来越多，走廊凭空出现了一个通道。
柏羽走在最前面，半点不带犹豫的踏入通道。
而在身后闫珩也紧跟着他，艾兰在犹豫片刻，和亚度尼斯发了一条定时的消息后同样走了进去。
从凭空生成的通道出来，两人一鱼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长廊，不过都是精神力所造成的幻境。
他们真正所处的地方，是一间通体纯白，温度低到零下二十多度的冷藏室。
形容是冷藏室，原因是因为这里除了眼前一个高大的用蓝色的液体装满的舱内没有任何东西。
柏羽脚步停顿了一下，加快脚步走到装满蓝色液体的舱面前。
离得近，被蓝色液体所掩盖的东西清晰的出现在柏羽的面前。
装满浅蓝色液体的圆形舱内，是一条面露忧愁与苦痛，生命体征失去多时的人鱼。
一瞬间，柏羽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刺痛，又有记忆闯进了他的脑海。
在又一次新多出来的记忆中，柏羽好似知道眼前这条人鱼是谁。
是当初在帝国和人鱼族和平相处几百年后，再一次挑起争端的源头。
那一次虽然没有找到这条人鱼，但帝国也同样损失了几十个沿海的港口和城市乃至星球。
而在那之后不久，当时的自己就带着人鱼族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
如今见到曾经失踪的同族，柏羽也只觉得果然很多事在冥冥之中就已经决定了。
闫珩的注意力全在脸色有些苍白的柏羽身上，哪怕看见死亡的人鱼，视线也没有半分停顿。
而艾兰，在看见之后就想起了自己所见到的实验记录。
艾兰能够肯定，在实验记录中的人鱼，就是眼前这一条。
柏羽半靠在闫珩的身上，脑海中的刺痛微微缓过来以后抬眸对艾兰道：“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艾兰不问为什么，直接答应柏羽后问道：“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吗？”
柏羽直言没有，闫珩却插了一嘴：“艾兰，你应该知道联邦众议院的议长也在这里。”
“我要你去告诉西泽尔，让他在离开拍卖会场以后立刻务必安全返回首都星。”
艾兰一边向外走一边用手势示意闫珩和柏羽他已经记住。
而在艾兰走之后，柏羽闭上双眼，让闫珩扶着自己，周围因为温度过低凝结而成的冰缓缓分裂，化作细碎的粉末附在装着人鱼尸体的圆形容器周围。
随着周围的冰完全解构后攀附在容器上，哪怕是闫珩，也能够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周围消失。
柏羽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虚弱：“闫珩，立刻将它收进空间钮，离开这里，回海边。”
拍卖场内，莱茵站在玻璃窗边，低头看着完全陷入疯狂的各国富豪政要门。
可他还没能欣赏多久，就看见癫狂的人群渐渐声音变得安静了起来。
莱茵正疑惑着，脸色突然间猛地一变。
他从污染星所带来的，用以控制这些人的人鱼本体精神力，不见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藏起来的人鱼尸体已经被人找到带走。
莱茵几乎是在瞬间就敢肯定带走人鱼尸体的人一定是柏羽和闫珩。
随手调出悬浮的屏幕，看着上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莱茵冷笑一声，立刻启动在F-079上已经布了几百年的局。
他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的命留下。
第147章 留下
莱茵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行动，当着拍卖厅中所有人的面，就驾驶着星舰从拍卖厅上空离开。
参加拍卖会的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西泽尔和亚度尼斯，在看见莱茵离开后脸色大变。
莱茵绝对不可能毫无根据，并且不管自己身份有暴露可能的情况下离开。
眼下他如此着急，只能证明是有比眼前的事更为重要紧迫的事。
这个星球上的居民都在莱茵的控制之中，完全没有搞出意外的可能；而来自F-079星球以外的人，几乎全部都在眼前的拍卖场中。
除了两人\u002F一人。
西泽尔和亚度尼斯的目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望向出口——闫珩和柏羽\u002F艾兰。
西泽尔对于柏羽闫珩这两人的能力丝毫不曾怀疑，但让他觉得棘手的是，如果这件事闹大，他该怎么向公众以及傅衍知解释。
而亚度尼斯，心中则全是对于艾兰的担忧以及惶恐。
自将艾兰从实验室中带出来开始合作以后，亚度尼斯对于艾兰从不设防，但却并不了解艾兰。
艾兰无论在哪方面，都在尽力瞒着他。
亚度尼斯完全不知道艾兰的真实情况，也更无法判断出艾兰是否安全。
面对完全未知的情况，亚度尼斯只觉得心脏抽疼。
他好像又回到最初知道艾兰真正遭遇的一瞬间，心脏痛的不能自已。
而且现在，无论他的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还都得继续装着老国王的样子在这里，保证艾兰的安全。
但西泽尔就不一样了。
作为联邦众议院的议长，即便他是以拍卖邀请的嘉宾来到这里，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以众议院议长的身份要求出拍卖场，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毕竟F-079的实际控制权在莱茵手中，但从法律层面上来讲，它终究还是联邦行政管理内的星球。
莱茵以及这颗星球上的人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必须放他出去。
思及此处，西泽尔也不再伪装。
面对着因为莱茵离场有些慌张的侍从，西泽尔从沙发上起身，语气不容拒绝：“带我出去。”
侍者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变得不太自然：“抱歉，先生，按照拍卖场的规则……”
西泽尔冷冷一笑：“依照联邦现行法令第七百三十一条，联邦行政管理权所涉及的境内，出现任何意外情况，联邦政府与军部在职人员都有义务查看，对公民的安全负责。”
“我现在是以联邦众议院议长的身份要求你带路离开拍卖场。”
“难道说，你觉得一个拍卖场的规矩，能够凌驾于联邦法令之上？”
侍者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机械。
良久以后，他恭敬低头：“请跟着我，议长大人。”
西泽尔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是赌对了能够离开拍卖场了解外面的详细情况，但关于眼前这个侍者还是不是之前的意识，西泽尔却不敢确定。
一路被侍者带到拍卖场的出口，在侍者就要离去的时候，西泽尔突然开口将人挽留住。
侍者的脚步有些机械：“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议长大人？”
西泽尔的眉头微皱，又立刻舒展开来：“麻烦你再带着我走一段路，带到居民区附近。”
“我对F-079并不熟悉，如果自己找的话恐怕不能及时排除安全隐患。”
侍者依旧公正，一个箭步走到西泽尔的前面。
居民区和拍卖场所在的地方有一条明确的界限，界限所在处几乎没有人。
西泽尔眼疾手快，在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群没有注意到他时，一个手刀将侍者劈晕后扛在肩上，朝着闫珩柏羽给他留的单人星舰走去。
星舰所在的位置和莱茵追着柏羽闫珩两人的完全是在相反的方向，西泽尔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阻碍。
单人的星舰在西泽尔将侍者塞进去后就几乎没有了空间。
西泽尔站在星舰面前，眼眸中的目光闪动着。
半晌，他从空间钮中拿出一柄匕首，挑开自己手腕处的皮肤，从里面剥离出微小的录音芯片，放进星舰的密封存放处中。
而后西泽尔将手腕上的伤口草草包扎好，又从空间钮中取出能够让人长时间昏迷的药剂注入进侍者的体内后，启动星舰的自动驾驶程序，将星舰的舱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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