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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古代架空)——公子阿萌

时间:2023-12-28 09:12:05  作者:公子阿萌
  一语落地,李玄却突然笑出了声,“那便痛快些,怎不一剑杀了我?”
  话仍未说完,李玄就感觉肩头的力道一轻,身体失去重心,他任由自己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头顶传来李胤的嗓音,“本王可不愿同你一般背负手刃血亲的罪名,偏要你活着,将我这许多年的痛苦全须全尾经受万遍。”
  “痛苦?”
  李玄仰起脸,“哥哥可知何谓痛苦?自小失去母亲算不算痛苦?被父皇弃如敝履,扔在偏远的宫殿等死算不算痛苦?卷入权力斗争的中心,却要孤身一人苦苦挣扎算不算痛苦?”
  声音低了下去,“浚王殿下这样前半生顺风顺水之人……哪里明白什么才是痛苦……”
  “因为自己的痛苦,便将万般报复加诸于我身,毁了我的一切,李玄,你睁开眼看看,这死去的千万条人命何辜,我又何辜?”
  一阵低哑却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李玄摇摇晃晃的起身,道:“生于皇家,身为皇子,龙椅之下,何人无辜?”
  下一刻,那明黄骤然翻卷,李玄一个抬手,袖间短刀便直逼李胤的眉头!
  后者利落的扬剑一挡,却未成想李玄却在最后时刻收了动作,脖颈微抬,居然直直撞在他的剑刃上。
  汩汩的血液自创口处涌出,李玄抬眸,眼角处居然坠下一滴赤色:
  “你不要这皇位,我却偏要逼你反了同我争王,你不愿背负杀害至亲血肉的罪名,我也偏要就横死于你的剑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看看那阶上的龙椅,你平生恨极之物,如今我便全数送给你,浚王殿下……哦不,现在应当称陛下……看看你如今这阎罗般的样子……”
  李玄咬紧牙关,挣扎吐出最后一句话:“这才是我……最后的报复……”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这样。
  到底最终也算错一步,或者从头开始,就未曾走对每一步……
  赤红的血液浸湿了李胤锦袍的下摆,他却全然忘记后退半分,只是停滞在方才持剑的动作,呆呆望向面前已然失去体温的李玄。
  满室的明黄,满眼的华贵,背后山呼万岁的巨响,在这一刻却好似千钧巨锤,一下下猛砸在麻木的心间。
  他忽然感觉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是谁在喊他的名字,还是单纯又一次刀刃划破皮肤的闷响?
  李胤看见自己的双手,扯住李玄被鲜血浸湿的衣领,听见自己的声音,密密匝匝,每一句都是:“你醒过来……你醒过来……”
  “你毁了我的一生,如今轻飘飘的便死了,那我梦中纠缠的无数亡魂怎么办?我半生寥落的痛苦怎么办?我……我怎么办?”
  他觉得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实感,原来大仇得报的感觉是这样,绝非一丝半点的快意,而是此后细细密密,如针脚般扎在浑身每一处毛孔里——失去凭依的苦痛。
  右臂上一阵温热将他扯回凡间,原来是陆鹤行,紧紧抓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
  李胤转过头去,却发觉耳边的嗡鸣居然仍未消歇,只见陆鹤行嘴唇翕动,却全然听不见半点他清朗沉静的嗓音。
  往日那张漂亮到怎么疼惜都怕不够的面庞,此刻看在眼中却是全然的陌生,李胤只觉一切都在发着冷,连同那环在身上,青绿色的袍袖。
  下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使力,便将人甩至一边。
  耳边的嗡鸣剧烈到几乎要生生劈开他的头颅,李胤站起身来,垂眸扫了扫地上的身影,只留下漠然到极致的话语:“将他安置到东配殿,无令不得出。”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小虐一下~总算写完这个计划了无数次的名场面啦,鼓掌撒花,恭喜李玄顺利下线。接下来争取三章内完结~
 
 
第75章 白马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此驹果然配你。”】
  一路策马自宫城而出,纷扬的细雪中,李胤回到了浚王府。
  分明门环上青绿的铜锈都万古未变,走进内里,却发觉曾经熟悉的一切都轰然倒塌在某个不知名的年月,如今余下的不过一片辨不清原本的断壁残垣。原来兵燹并未放过人世的每一角,故事尽头,他竟连归处也失去。
  细雪停在这一刻,李胤旋身,只见身后已然追上几个不知姓名的将领,见了他便齐齐半跪下去,三催四请要他今晚就住到内宫寝殿中。
  耳边的嗡鸣在这一刻再度爆发,李胤全然失去了反驳的力气,行尸走肉般被人扶上了门外已然等待许久的轿子,就这样再度入了内宫。
  隔了半日,淋漓的血迹与新雪早被一同抹除痕迹,那世代由本朝帝王居住的寝殿也已然被扫除一新,所有碍眼的、带着回忆的物件都被撤下,骤然间满室空荡荡的,似一片清至无鱼的湖面,好像从来不肯容留谁人的影踪。
  李胤关上门,就蜷缩在殿内一角的床榻上,不知挨过了多少个辨不清始末的日夜。
  刚开始的几天大抵全是囫囵的睡眠,可是到了后面,他便开始一夜一夜的做梦,梦里时而是春三月,万物复苏,祥和暖软,时而是数九隆冬,一层一层,从梦里下到梦外的大雪。
  后来好梦渐少,噩梦冗长,一闭眼就变成了梦魇,一下是母后卧榻上铺天盖地的鲜血,一下是先生背后深可见骨的伤痕,然后是草原上的搏杀,玉门关连绵的战火,一切的一切翻搅在一处,最终化为李玄弥留之际,那个残忍而诡异的笑意。
  李胤总会惊醒在此刻,耳边嗡鸣渐起,剧烈的头痛就会覆盖过眼前万物。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惊醒之后,一偏头,只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叩门声,他连起身打开门闩的力气也失去,只低声道:“再来催我登基,格杀勿论。”
  一语落地,可门外的响动却仍未停歇,他被那声音吵的心下一片烦躁,只得一伸手打开了门。
  进来的居然是个极年轻的姑娘,一身宫女打扮,嗓音轻柔,道:“我来给您送些安神的汤药。”
  李胤略略一扫她手中的托盘,视线却停驻在了那袖口处露出的一截白色布料上。
  “缘何在宫装内里着缟素,今日谁人有丧仪么?”
  那宫女闻言,却骤然起了一阵慌乱,惊惧之下居然失手打翻了药汤,此刻也顾不上处理那泼至手背的滚烫液体,后撤一步便直直跪了下去,接着便是一叠声的:“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李胤按了按蹙起的眉头,道:“我不罚你,起来说话。”
  那宫女却跪的更直了,嗫嚅半晌,只低低道:“那边下了死命令,说此事绝不可为殿下所知……奴才……奴才一时疏忽忘记换衣服,真是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她说罢便俯身跪了下去,面上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还未等李胤开口发话,骤然间,一阵狂风卷着细雪便吹开了方才未关好的木门,他定睛一看,却发觉那半空翻飞的并非雪片,而是一张一张淡黄与纯白交杂的纸钱。
  骤然间,一股不可言说的强烈不详便笼罩在他的周身,李胤披上大氅,推门而出,却发觉宫城内居然漫天都是这样飘散的淡色,便恍似他心头的悲伤,轻缓稀疏,却已然盖过其余鲜活的万物。
  他循着风吹来的方向一路走去,脚步终于停在正殿后方的一处小院前。
  入目唯有一片毫无温度的缟素,穿过吹吹打打的人群,剥开哭哭啼啼的宫女,走到近前去,他终于见得牌位上一行墨迹,其余内容不甚分明,却唯有三字看的真切:
  ——萧逢恩。
  那个大理寺里贪生怕死的小少卿,那个草原上算无遗策的萧大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无声亦无息。
  李胤本以为他会大恸,可在原地定了半晌,却发觉心里居然是一片静寂的空茫,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义,生死、爱憎,全数都是荒谬与无稽。
  刹那间,却听得那吹打的喧闹背后起了一阵嘶鸣,回头一望,发现居然有一匹白马踏过纷扬乱雪,直直冲他而来。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双眼睛,那是玉狮子的眼睛,萧逢恩说错了,其实这匹烈马,从未真正被谁人驯服。
  就在马蹄离李胤的眉间只余下一寸时,那玉狮子却忽然脱力的倒了下去,白色的身影骤然崩塌,其后是几个长弓还未收起的轻骑。
  “幸好来的快,万幸未伤了殿下。”
  几个年轻的骑兵翻身下马,朝着李胤恭敬行礼。
  李胤却不理会那几人邀功的傲然神情,别过脸去,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此驹果然配你。”
  又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喉中同时泛起一股刺痛,李胤以为是被冷风激的起了咳嗽,一张口,却猛然吐出一股血来。
  一瞬间,满院的人便倏然乱了阵脚,李胤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甩开他们争相意欲过来搀扶的手臂,孤身走回了寝殿。
  作者有话说:
  大刀来咯!虽然有点虐但是我觉得对于萧逢恩后半生的曲折和纠结来说,与其还苟活于世,倒真不如早点解脱,这是我能想到的他最好的结果了
 
 
第76章 春日 「终」
  【“不巧,我比春日来得早。”】
  回到寝殿,李胤忽然觉得很冷,裹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这才发觉那冷意原来是自心中生发,外物根本缓解不了半分。
  于是挣脱开身上层叠的束缚,他摸索着,在黑暗中点起一盏灯火。
  明灭的火苗跃动在灿金色的瞳孔中,一瞬间,往事如烛泪般点点浮现。
  明明故事一开始,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呀,只有穿也穿不完的锦缎,看也看不完的话本,无数的骏马、宝剑、侍从、好酒,烦只烦课上背不下的半段孟子和昨日勾栏里不够好听的一首小曲而已。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的富贵与荣光便被掀开来,内里爬满的皆是蛆虫和污血,李胤想逃开那纠缠的一切,却总被命数作弄,一次次深陷于权势的斗争之中。
  接着大抵就是一点又一点的失去,开始是年少的爱恋,然后是温柔慈祥的母亲,最后是恩师、是故交、是挚友,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似雪。
  如今大仇得报又如何?手握权力又如何?李胤只觉一股摧心肝的剧痛闷在心口,末了只自嘲的长叹一句:
  “纵成了王,可谁与并肩?”
  那不如便离去吧,就舍了这条命,换永生永世活在一场虚构的好梦中,梦里永远都是春意盎然的三月,还有眉眼温柔的母后,意气相投的挚友,以及那些骏马、宝剑,一夜一夜喝不完的美酒。
  一刹那,胸口闷痛的巨石终于落下,他伸手去摸身旁的佩剑,寒光闪过,几乎意欲就这样结束自己荒诞的一生。
  骤然间,案上的烛火却发出爆燃的脆响,李胤被那响动一惊,忽然发觉脑海中断续的记忆片段被悄然填满,大抵有什么不对,梦里梦外,似乎有什么不该忘记,应该是一场白到透明的大雪,和纷扬细雪中,一只孤绝的白鹤。
  好像有什么被落下了,是一双笑起来漂亮到无以复加的眼睛,是一杆被风霜摧折却依然芝兰玉树的瘦骨,是一柄如意,一盏马灯,一壶陈酒,也或许都不是,只是一捧被亏欠的心头血而已。
  可不过犹豫片刻,额角剧烈的钝痛便再次发作,耳边嗡鸣四起,强烈到几乎震碎万物,剧烈的不适仿佛催命一般,一点点再度将他逼至死亡的边缘。
  鬼使神差的,他一手执剑,就这样割开了自己手腕。
  皮肉破开的瞬间,居然无有几分锥心的痛觉,只是愈发的冷,一场大雪下在这座充盈了爱憎的旧城,也落在李胤空荡的心中。
  随着伤口渐深,血流的也愈发多了,先前的几滴逐渐汇作一小股,淅淅沥沥的赤色顺着刀刃滑下,在暗色的地砖上绘出一道蛇行般狰狞的痕迹。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的刹那,李胤却见得那紧闭的大门被骤然推开,有人仍着一身初见时的月白色,踏过千难万险,在又一场彻骨的大雪里,救下了自己。
  “陆鹤行,春天……来了吗?”
  陆小公子逆着光,仍旧是满脸暖软的笑意:
  “不巧,我比春日来得早。”
  作者有话说:
  敲锣打鼓撒花!完结啦!!!
  这篇文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正式完结的长篇,真的写了好久好久,中间经历无数次断更卡文和因为收藏上不去的怀疑人生,不过那些细密的烦恼现在都已经过去啦,轻舟已过万重山,至少我终于坚持了下去,给了这个故事一个我个人非常满意的结局。
  《行行重行行》于我的意义是很特殊的,这本书的灵感迸发在我最痛苦的高三,在密密麻麻的课业和升学压力中,我就靠着在手账本上一笔一划勾勒出另一个想象中的平行世界的爱恨跌宕,来让自己暂时抽离出当下的痛苦,每一个数着星星度过的晚上,李胤和陆鹤行的一颦一笑就会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
  说起来我其实是个be爱好者,在这篇文写到一多半的时候,其实我都在纠结要不要让他俩就此阴阳两隔,但是或许写作就像是跟笔下的人物神交,当我发现我的情绪居然会一次又一次随着李胤和陆鹤行的爱恨而牵动,我敲击键盘的手居然会因为不忍写下悲剧而颤抖,我突然发觉,其实在我塑造出他们的片刻,他们就已经真正的活在了另一个平行时空,那么回首这一路走来,既然他们这么苦,为什么不最后成全一个好结局,好在我也最后坚持了这个信念,让小李和小陆美美he啦~
  最后的最后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收藏,还有好几个一直在评论和点赞的宝宝,是你们给了我继续前进的力量,让我坚持了下去!
  《行行重行行》的故事就到这里,如果还有缘分,我们下一个平行世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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