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好像是所有暗卫都下来了,和南宫怀的人打得昏天黑地,他也在那个时候放松下来晕了过去。
有点意识的时候他们已经破天荒从东宫逃了出来,小时背着他在掠人的夜风中流窜,身下还是传来小时没完没了的哭声。
“江大人你撑住,马上就到家了,呜呜呜……”
江影感觉耳朵吵得很,想开口说什么,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没有哪块是不疼的。
眼前恢复清明的时候,江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还没回去,被打成那样了居然还没死?
为什么他能那么确认,因为他睁开眼没出三秒,眼前就出现了小时那张脸。
“江大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能起来吗?”
一句三连问,让他的刚恢复意识的脑子一阵闷痛,看着小时勉强张口,“你先别说话。”
在小时的搀扶下,他勉强从坚硬的木板床上坐起,此刻坚硬的木板床也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江影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那一张张摆放木板床,疑惑地看向小时。
“这里是哪?”
小时犹豫了一下,“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这次任务的失败,让主上大发雷霆,主上怀疑暗卫中有人泄露了消息,正在彻查。”
江影叹了口气,又观察了一眼这里。
这个地方并不比他原本住的房间大到哪去,目之所及皆摆满了木板床,初步估计也有十几张床,这样的环境就是在他那个现代也是集中营的级别,甚至还不如那些。
这里也没有窗户通风透亮,大白天也是黑幽幽的一片。
暗卫此刻都不在宿舍里,黑洞洞的房间里只有他和小时两个人,还点着一支蜡烛才勉强看清各自的脸。
“所以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江影释然一般地长叹一声。
若仅是这样,倒比他想象得要好的多,至少他,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肢。
至少他还能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既然回不去,那他也只能先活一天是一天了。
至于南宫瑾那边,一想到南宫瑾他只感觉浑身发冷,到底还要他怎样?
听着江影的话,小时连连摇头,“不是的,主上没有追究,您伤势严重,主上说把你挪来这里方便照顾。”
“是这样吗?”
江影茫然地开口,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和反派在一条战线上,不管过得怎么样,结局都是死。
小时似乎很在意,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您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衣服也碎了,主上派人送来药和干净的衣服。”
江影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想起他那件被撕碎的衣服,还是感觉浑身一凛,他差一点就被那些人糟蹋了。
印象里,南宫瑾好像叫停过,但是南宫怀并未理会,还好小时来的及时。
这一点细节回想起来,难道南宫瑾对他还有所顾忌?如果小时没有及时赶到,南宫瑾会救他吗?
可惜没有如果,他不明白南宫瑾在想什么,明明才说不相信南宫怀。
也不知道南宫怀意欲何为。
若是南宫怀当真能护南宫瑾周全,倒不用他再插手,那一百好感值也就自动进了他的腰包,他自然是非常愿意的。
只怕南宫怀也心怀不轨,最后南宫瑾还逃不掉黑化的命运。
回过神来,江影又看了眼小时,“你怎么样了?”
第18章 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
说着就要伸手探向小时肩上的伤口,小时下意识躲了一下,仓促一笑,“我没事的。”
江影眉梢向下压了压,“又没上药?”
纯黑的暗卫服轻易看不出血迹,却能闻出来,仔细看也能看出暗卫服上深了一片的是血迹,显然是连止血药也没上。
江影再看了看自己,他身上虽然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但都是用纱布精心包扎过的,伤臂也被用木条固定好了。
除了隐隐地内在筋骨痛,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但小时,江影能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小时察觉到他的反应,以为是被嫌弃了,赶紧起身站远了一点,“我的皮厚实,很快就好了。”
怎么说小时也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他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一想到血闻到血的味道就觉得头晕。
“药没有了吗?”江影问。
小时摇了摇头。
江影替他叹了口气,照这孩子的性子,就算有也早就用在他身上了,给他包这么仔细,也不知道给自己也上点药。
江影试着站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已经不怎么严重了,才想起一个问题。
“我睡了多久了?”
小时想了想,又拿出手指扒了扒,才给出准确答复,“今天是第三天了,之前江大人一直昏迷不醒,白筹大人也向主上说情,顶了您的班。”
白筹替他顶了班?
他总觉得这位主子不像是能轻易饶过人的人。
“那些药是谁送来的?”
小时脱口而出,“也是白筹大人。”
那这就说得通了,刚才还觉得奇怪,既把他发配到这里,还给他送药和衣服,原来是白筹做的。
他这个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虽然他也也没什么能回报的,但感谢的话还是要有的,顺便看能不能再弄点药给小时。
昏迷了三天,到底不是白昏的,坐着的时候没觉出什么,站起来时才感觉到身体一阵发虚,脑子也沉沉的,险些站不稳。
此刻外面正值午时,春光明媚,暗卫们都潜伏在前院值守,暗卫所没什么人走动。
小时先把江影带到饭堂。
看着照旧的菜粥馒头,江影咽了咽口水,胃里久碰到食物,外加上这让人不是很有食欲的菜色,让他忍不住有种反胃的感觉。同时又想填饱肚子。
江影盯着那碗粥看了很久,小时见他不动,以为他手不方便,就要拿起碗喂给他喝,江影摁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散发着肉香的纸包被放到了桌子上。
江影顿时两眼发光,抬头就看见白筹那张带笑的脸,此刻他那张脸也变得分外和蔼可亲。
“谢了。”
道过谢,他伸过去的手就不再客气了,打开纸包,一只心心念念的鸡腿躺在里面。
这对自从来了这就再没碰过荤腥的他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也不顾及旁边还有两个人看着,一顿狂吃。
“江大人您……”
见他吃荤腥,坐在旁边的小时欲言又止,被站在对面的白筹示意他别管。
直到江影把一整个鸡腿干完,菜粥和馒头也都干净了,终于恢复了气力,白筹才开口。
“谢我什么?”
江影抬头看向白筹,满足地抹了抹嘴角了油。
“谢谢你的鸡腿,还有你的药,还有没有药再给我点。”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也理直气壮。
白筹倒吸了一口气,“我这个月的药都给你了,你自己的也让你给他们用了,哪里还有了?怎么了,伤还没好吗?”
江影才想起来这回事,只有他们这些暗卫首领才有资格用药,而且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量。
小时拉了拉江影的袖子,小声地说:“我没事的,江大人不必如此。”
白筹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眉头往下压了压,指着小时问江影:
“怎么回事儿啊,江大人向我要药是给他用?”
江影挑起半边眉,“是啊。”
白筹当即睁大了眼睛,隔着桌子凑了上来,“江大人,别总顾着别人,如今你自己的处境你还不明白吗?”
江影也回以认真的态度,“若没有所谓的别人,我根本没有命坐在这里。”
闻言,白筹看了他良久,随后长叹一口气,“算了,说不过你,既然醒来了就赶紧去见一下主子,交代一下情况,赶紧取得主子的信任你才能继续在暗卫所站稳脚跟。”
说罢,白筹扫了眼旁边的小时,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但也妥协了。
“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
江影:“那就谢了。”
白筹待他不错,他记在心里,来日找机会回报他,至于他想要的也未必能给他。
人是醒了,但行动还是有些不便,来回的路上还是要由小时贴身搀扶。
他无意间救的这个人竟帮了他诸多。
到了南宫漠寝殿门前,江影让小时放开他,深吸一口气,独自进去。
“属下青云求见。”
殿门自动打开,江影拖着满身的伤慢悠悠地往里面挪。
南宫漠看见他缓缓放下手里的书,面色凝重。
“伤如何了?”
江影低着头:“好多了。”
“好了就好。”
南宫漠的脸色难得这般认真,难得和他这么正常地交流,江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我的暗卫里出了叛徒,是我没想到的,你也辛苦了,如今你和小时的容貌已经被南宫怀看到了,我便不能将你们留在身边了。”
闻言,江影的神经立时紧张了起来,不会要灭口吧?
“那主子打算如何?”
江影缓缓抬起头,好在并未在南宫漠眼中看到杀意。
南宫漠:“过几日你便和小时去境北那边吧,将惊鸿换回来。”
境北?据说离皇都很远,若是这样,江影首先想到了南宫瑾。
若是再有人或是南宫漠对南宫瑾下手,他便也无法得知,更没法跑这么远来营救,更重要的事他身上还有南宫瑾下的蛊毒呢,没有解药他怎么活啊!
看来要先在那之前探探南宫怀的底了,再去商量解药的问题。
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江影在心中暗叹一声,人活着就是一个贱。
回去后,江影将系统召出来。
【很高兴为宿主服务,请问你有什么需求?】
“没有什么需求,有要求。”
江影真想给系统一个白眼,不知道它能不能看见,别人带系统魂穿,金手指,高能系统,一应俱全,他这个是什么玩意?
关键时刻就留他等死。
第19章 特殊
“原文有没有?南宫怀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本小说他根本没看完,甚至说根本没看多少,很多情节不过是从简介中看个大概。
现在要用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就像小时候考试前自信满满不屑复习,到考试时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南宫怀这个人究竟有着什么人物经历和手段他基本一概不清楚,只知道南宫瑾和他的兄弟们都不甚和谐的样子。
系统那边很快就给答复了。
【南宫怀,男,24,武艺高强,擅长用剑,杀伐果断,手段狠辣仅次于南宫漠,表面为人方正,尊礼循法,有一方独具势力,不属于正反两派。】
“不是反派,那他对南宫瑾怎么样?会不会伤害他?”
说那么多没用的,他只要知道他究竟会不会给南宫瑾带来威胁。
【嗯……此人设尚不完善,系统也没法给出确切答复,还请宿主自行分析。】
“额……”白问。
“那这个人设的结局呢?”
【最终男主独登大宝,男配死光光。】
那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男主高升的路上坎万分,谁都有可能是这路上的绊脚石。
“那怎么办,我都被南宫漠发配北境了。”
【这是个好问题,还请宿主自行想办法。】
“好的,你可以滚了。”
说完,江影把面前看着就碍眼的屏幕叉掉,独自对着空白的黑墙发呆。
今天刚好轮到他守夜,南宫漠这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这个半残疾的人来守夜,这晚上能睡得着?
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江影眯着眼勉强打起精神,望着眼前的黑暗渐渐看得出神,连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个人都不知道。
江影转头就看见白筹和自己并列而站。
“没想到主上这就让你走了。”
白筹的声音很轻,带着遗憾不舍地看着江影。
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江影险些没崩住,脚下不自觉后撤了几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筹眼中闪过疑惑,“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我都站着蛮久了,你这警惕性不行啊。”
说着还摇了摇头,目光却没离开他,打量地看着他。
江影被他这样看得有些心慌,堪堪找借口,“大概是年纪大了,不似从前了。”
白筹:“二十五,你年纪大?你怎么不说你被打傻了呢?”
江影厚着脸皮,“也有可能呢。”
说完两人各转过目光。
半晌,白筹发出一声轻叹,神情也认真了些。
“说真的,我感觉你变了,从前我们都是剑拔弩张的,从没好好说过一句话。如今你有什么难处找我,我还是挺乐意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保重好自己,来日我们或许还会有机会见的。”
江影看了他一眼,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但让他像原生主一样做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杀手才能保全自己,他自认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突然就意识到这些身不由己的暗卫的悲哀了,说白了他们就只是权贵互相争竞的工具,不能有太多感情,更不配有。
江影点了点头,“会再见的。”
白筹伸出手把手中的药瓶递给江影,没有说话。
江影看着手里的药瓶,犹豫了片刻,在对方即将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白筹蓦然回首,江影看了眼身后的寝殿,凑近在他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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