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是我阿姨他们宠我,跟我怕我爸有什么关系。”霍岭将手指背在脑后,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程辞看他拽的那二五八万的样子,就想狠狠从背后踹他一脚。
顾希琛安抚地揉了揉他耳朵。
白副将已然等在门口了,见顾希琛和程辞出来,他微微笑了笑,就迎了上去,“司令让我负责接你们过去。”
顾希琛面无表情地拆穿他,“不是来保护霍岭的吗?怎么,怕我不小心把他杀了?”
白副将尴尬地笑了笑。
霍岭感觉到脖子一凉,颤巍巍地往白副将的方向挪了挪,“不、不会吧?”
程辞吓了一跳,赶紧拽着顾希琛的衣服小声道:“主人,大过年别说这么骇人的话,不吉利。”
顾希琛耸了耸肩。
霍岭松了口气,刚想说还好这两人中有一个人正常,就听程辞又补了一句。
“有什么话年后说。”
霍岭:“……”
顾希琛忍不住笑了。
霍岭那双狐疑的眼睛扫了扫顾希琛,又扫了扫程辞,越来越觉得这两人脸上简直是笑里藏刀,怎么看怎么渗人。
小鬼挪着步子离他们远了点,冲在前面带路。
白副将这才笑道:“顾先生,我们家大少爷胆子小,您别吓他了。”
顾希琛敛眸偏过头没说话。
他们中有一个人开玩笑,那也只能是程辞,他可从不会开这么无聊的笑话。
事实上,比起从前,他现在的脾气可算是收敛太多了,要是换做从前,他根本懒得说这些废话,毕竟他想让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根本不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白副将带他们从小路绕过去,一路上张灯结彩的,房梁上的红灯笼,柳树上垂钓的彩灯,还有三三两两经过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程辞是真没想到居然能在末日体会到曾经的年味。
“霍司令真是一个仪式感很浓重的人啊。”
白副将听见这话笑了,“我们司令一向崇尚乐观自由,他说过,我们现在这种情形嘛,也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事了,没准下一秒就被丧尸咬死了,当然要乐观的活在当下,把生前想做的都做了,死了也没便没什么遗憾了。”
程辞掩盖不住的欣赏。
这心态也是实属难得了。
“白副将,我发现这边为什么每栋楼前面都有海棠花啊?是有什么蕴意在里面吗?”
“唔,这个啊,是夫人喜欢的,司令前几年播了许多种,也算是为了祭奠吧。”
程辞点了点头,那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位文武双全的大夫人了,毕竟就现在的这位方堇和霍司令刚结婚没多久。
“这位夫人姓什么啊?”
“姓袁。”
程辞顿了顿,随即指向霍岭,“可是我不是听说他妈妈姓杜吗?”
白副将僵了两秒,用一种奇异的表情看着程辞。
霍岭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了两步,狠狠瞪了程辞一眼,“蠢货,谁告诉你那是我妈了?我妈才不喜欢这种花里花哨的东西呢,她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就是武器库里那些冰冷的枪支弹药。”
程辞傻了。
“那你们说的夫人是……”
白副将轻咳了一声,“我以为您知道这些事,毕竟我们司令在这方面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程辞:“?”
“霍岭少爷的亲生母亲是杜大夫人,喜欢海棠的袁·二夫人,我们司令这辈子一共结过五门亲,方堇是第五位。”
程辞:“……”乖乖,玩的挺花啊。
顾希琛看着程辞懵逼的样子,简直乐不可支。
程辞满脸黑线的扳着手指头算,之前说的是大夫人是在几年前死的,那霍年这几年的时间枕边人是换了又换啊。
难怪他们听说霍司令结婚的消息都一脸淡然了。
这尼玛有点后宫的既视感了。
程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不好意思,我请问一下,你们霍司令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白副将微笑道:“霍司令雄镇八方,一夜七次狼不在话下。”
程辞嘴角一抽,“那为什么合了又离,离了又娶啊?”
白副将:“谁告诉您司令离婚了?我们家司令这一生五门妻子,从未离过婚。”
程辞:“……那不得重婚罪啊?”
白副将摇头:“不是离婚,是丧偶。”
程辞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顾希琛在程辞的耳边小声补充道:“的确是丧偶没错。”
程辞瞳孔地震,连呼吸都不太平稳了,“丧偶……四次?”
顾希琛轻轻点了点头,“这在整个Z国也不算什么八卦了。”
这也太离奇了吧!
克妻也不带这么克的啊?
霍年这莫不是命中带煞吧!
程辞一个踉跄,反手抓住了顾希琛,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短短不到十年之内克死四位妻子啊,简直是细思极恐。
白副将一看程辞闪烁飘忽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淡然一笑:“你别误会,我们司令可没有家暴的喜好,他和每一任夫人都相敬如宾,日子和和美美。”
程辞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白副将无奈了:“您别这么看着我啊,不信你问顾先生,我们司令和夫人恩爱可是出了名的坊间趣谈。”
顾希琛点了点头:“但是比不上克妻这个坊间趣谈的名声大。”
白副将:“……”
第99章 顾希琛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程辞瞅了瞅这边,又瞅了瞅那边,小声抬头道:“我能问问,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霍岭伸了个懒腰:“病死的。”
程辞愕然:“全部?”
白副将坦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
程辞脸上表情青白交替,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了。
霍年接连丧妻四次,全部病死,难不成就没有人怀疑吗?
顾希琛点头说:“的确是病死的没错,因为有验尸。”
程辞:“验尸?”
“没错。”白副将点了点头,“既然程先生都能想到这一点,那觉得古怪的肯定也不止你一个人,为了扫清那些民间传言,夫人死后都有请B区内最有经验的各位医师进行验尸。”
顾希琛:“结果大同小异,器官衰竭而亡。”
白副将叹息道:“或许也是咱们司令的命不好吧。”
程辞抿了抿唇,不再往下问了。
“说起来,延延去哪儿了?”
顾希琛微笑道,“大概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吧,不用管他。”
“是那个小朋友吗?”白副将眯起了眼睛,“说起来,我这几天好像也没见到过他呢。”
程辞干笑了两声,“哦,他腼腆,不喜欢出门。”
顾希琛拉过程辞,“别管那小子了,他有分寸。”
程辞点了点头,几人跟着白副将他们穿过了练兵场,直到进入了最里面的露天会客厅。
这是一个全长几千米,四侧全是阶梯,中央呈凹陷状的场地,有点类似于游泳馆,但下边儿没水,而是热热闹闹的人群。
四周摆放着烧烤架,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战士们光着膀子在一起围圈摔跤,女人小孩儿手里拿着仙女棒点燃点点星火。
这是一个极热闹,极有年味儿的画面。
程辞心里一阵感叹,仿佛回到了窝在家里看联欢晚会的时候。
再瞄了一眼,程辞瞬间就锁定了坐在围炉旁,被烟火缭绕的的霍年。
他真是果真没有架子,披着大衣,嘴里叼着烟,曲着腿和旁边的苏君禹等人有说有笑。
霍岭走过去,怯弱的看了一眼霍年,然后默默地挪到最角落去了。
“霍司令,你们在烤什么呢?”
程辞走了过去,冲霍年和身旁的方堇点了点头,笑着将目光看向中间的火炉。
苏君禹拿着串烤的两面焦黄的烤鱼,微笑着递了过去,“司令后院池塘里养的鲫鱼,今天下午新鲜打捞上来的,趁着热乎,尝尝?”
程辞两眼放光,手心一阵痒痒,他刚想接过来,就感觉到身后有只宽大的手掌伸进他的衣服里,对着他的小细腰狠狠掐了下。
顾希琛脸色很是难看。
程辞腰一软,瞬间收回了手,干笑道:“苏团长,你也烤了很久吧,你先吃,我们自力更生。”
他说着拽过顾希琛原地盘腿坐了下来,从大盆里拿了串烤鱼递到火堆前。
苏君禹无奈地收回了手。
“对了,怎么没见到那位纪医生呢?”霍年扫视了下在场的人,笑着看向裴勋。
“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没跟过来。”裴勋手里滑动着光脑,看见屏幕上那一抹小红点安静的待在原地没动,他才放心的关上。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纪零自己提议要过来的,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却说自己肚子疼,想休息会儿。
裴勋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烦闷。
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这会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老白,我不是让你派人去酒窖取酒吗?怎么还没取回来?”霍年一拍大腿,笑呵呵地说,“这大过年的可不能没有好酒啊。”
白副将起身道:“那我去看看。”
“不用,你坐着陪着苏团长他们说说话,小堇去吧。”霍年亲昵的蹭了蹭方堇的脖子,笑呵呵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方堇也不觉得尴尬,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笑着从霍年手里挣脱开,温顺道:“年哥,那我去看看。”
程辞一边拿着串,一边吃着烤熟的土豆片,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跟着方堇走了。
看着那娇弱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些传言。
方堇虽然是个男人,但看身体骨也不好,该不会成为下一个吧……
程辞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浑身一个激灵回神,咬掉最后一块土豆片,把竹签扔掉,回头看顾希琛。
可这一看,他才发现旁边的位置空了。
“嗯?”
“找顾先生吗?”苏君禹将目光落在程辞身上,微笑道:“他说出去拿点东西。”
程辞困惑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就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难言的糊臭味儿。
程辞下意识地拍了拍肩膀,“食烛,把你的花收回去。”
但这一拍居然没发现食烛。
半晌,食烛从程辞的袖口里探出头来,莫名地抖了抖叶子。
“咦?”
程辞眨了眨眼睛,“不是你干的?那怎么臭臭的。”
“呀,小程弟弟,你的鱼!”
童澜忽然惊呼了一声,程辞低头一看,自家签手里的鲫鱼已经一片碳黑了。
程辞:“……”
他不甘心地举起手里的烤鱼,嗅了嗅,一边望穿秋水的盯着,一边企图找到一块儿可以下口的地方。
烤了这么久,一口都吃不到也太残忍了。
童澜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碰了碰程辞的肩膀,把自己手里那串烤的两面金黄的鲫鱼递过去,“小程弟弟,要不你吃我的?”
程辞猛的摇了摇头,终于寻到一个下口的地方,但一口咬下去,他面如死灰,又“呸呸呸”吐了出来,然后气愤的把那一团黑炭扔掉了。
童澜盯着他的动作笑的花枝烂颤,最后桃花眼轻轻往上一挑,逗弄道:“小程弟弟,你真可爱。”
程辞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童澜姐,你怎么和姜冉姐一样爱打趣我。”
童澜又捂着嘴直乐。
那边的霍年和苏君禹他们谈的热火朝天,言辞中都是关于以后的合作事宜,他们也听不懂。
童澜看了看顾希琛空旷的地方,又看着程辞撑着下腮一脸郁闷的样子。
犹豫再三,她悄悄凑了过去,盯着程辞的侧脸问:“小程弟弟,姐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辞抬头:“怎么了?”
“就是……”童澜拨弄了下蓬松的发丝,皱眉道,“那个时候在船上,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程辞不解地歪过头。
“我跟着秦泰山也不过只是利用他为求自保,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看不起我的手段,他们的眼神里赤裸裸的写着,从骨子里就觉得我是个肮脏的人,我不过只是秦少爷消遣的玩物,本来就没人在意我的死活的……”
“可是你看我的眼神里却没有那种鄙夷,姐姐只是有点好奇,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童澜那双妖艳的桃花眼眨了又眨,程辞却从她戏谑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悲哀。
程辞拧开水瓶灌了两口水,敛眸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当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吧,童澜姐姐你不用把我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也是人,我也自私,如果在威胁到我生命的情况下,我也会为了自保放弃你的。”
童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我感觉你不会。”
程辞无奈叹息。
“别叹气啊,我听他们说过一个形容词,怎么说的来着~”童澜想了想,一拍手道,“你的眼底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姐姐就是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程辞:“……姐姐,我觉得这不是个好词儿。”
62/175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