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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春归(GL百合)——枕宋观唐

时间:2023-12-29 09:04:57  作者:枕宋观唐
 
刘元乔抚平衣袖上被自己攥出的褶皱,“看便看吧,我不过是被那彩雁惊着了,吓着了,回去我就请太医开方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周围人多,刘元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提醒道,“此计不成,必有后招,陛下越生气,往后就越麻烦,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刘元乔将这四个字在心中掂量几下,自嘲般勾唇。她就不是个好自为之的性子,否则也不会代兄出嫁,如今要强迫她,也得拿出让她满意的东西来交换才行,一味让他们荥阳妥协,哪有这样的道理。
 
燕祁站在乾武帝的左下首,隔着人群瞧见了刘元乔嘲讽的唇角,心中一晒。
 
 
 
昆明池上宴一直持续到酉时才散,离开时,已有不少饮了酒的人步伐踉跄。
 
刘元乔没喝,所以清醒得很,而燕祁喝了不少,但是她的酒量远胜在场众人,也清醒得很。
 
宴上燕祁一直频频看向刘元乔,别人没发觉,但是刘元乔自己敏锐地捕捉到好几次,她不想再与燕祁有过多纠缠,宴一散便立刻逃之夭夭。
 
燕祁被喝醉的乾武帝拉着闲聊,一时走不开,等到好不容易离开,刘元乔早就没影了。
 
“燕祁王慢了些,人早就走了。”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这声音犹如白绢上染上的重彩,华丽又妩媚,一听便知是位美人。
 
燕祁悠悠转身,不紧不慢地开口,“梁夫人。”
 
梁夫人站在距离燕祁三层高的玉阶上,宫廊下悬着的宫灯将一缕昏黄的光抛在她的鬓上、肩上、身上,她发间的金银,耳畔的珠玉,衣上的暗纹在光下熠熠生辉,那光辉与光辉之间主次分明,配在一起夺目又融洽。
 
梁夫人解释道,“陛下同太子殿下在殿中说话,吾不好在旁听着,”她又问“王汗这便要回去了?”
 
“夜深露重,夫人保重。”燕祁颔首,转身之时却被梁夫人唤住。
 
“王汗回去时可要小心些,今日宸极殿的宫人禀报说,酌园附近有棵树断了,夜黑难辨,王汗可别走错了路。”
 
燕祁回头,烛光下,梁夫人的笑意半隐半现,晦暗不明。
 
“多谢夫人提醒。”
 
燕祁乘不惯轿撵,便同孤臣一道步行返回,二人分明是往垂拱楼的方向而行,行至半途,燕祁趁四下无人,脚下一转闪进了假山背后,而孤臣恍若未觉,继续沿着原路返回。
 
诚如梁夫人所言,酌园曲径复杂多变,若不留神,当真会被倒下的树枝划伤,好在一入园中,便有宫人指路。
 
宫人没持宫灯,燕祁借着月色看见了她的脸,是梁夫人身边的兰欢。
 
“你们夫人倒是回得快。”燕祁跟随兰欢的脚步往酌园深处走。
 
“上林苑可行之路万千,夫人每岁都会来这里几回,自是熟悉。”兰欢走着走着便停下了,“夫人就在前方,王汗尽可放心前去,婢子会守在此处。”
 
燕祁顺着兰欢所指的路往深处又走了些,果然看见梁夫人婀娜玉立,站在一棵柳树下。
 
听见响动,梁夫人转过身来。
 
二人隔着三丈远的距离相对,一双相似的眼眸不约而同地在对方脸上寻找着什么。
 
最终,是梁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离开长安这几年,你变化了许多,都长这么大了。”
 
“同以前长得不像了吗?”
 
“像,只是不像你的母亲,你应当更像你的父汗吧。”
 
燕祁闻言轻笑一声,“若本王同母亲长得相似,恐怕当年一入长安,便会暴毙,是吧,姨母。”
 
被燕祁称作“姨母”的人正是梁夫人。
 
梁夫人,名梁璧青,这是她在皇室玉谱上所留下的名字,其实不然,她真正的名字应当叫做梁清,乃前梁梁哀王嫡长女,河邑公主,同燕祁之母庸邑公主梁潆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前朝末年,天下豪杰并起,时任梁州太守的梁程拥兵自立为王,建国前梁。前梁占据河邑走廊这一地理要塞,疆域东与大魏接壤,西连图勒草原,依靠地利在大魏和图勒之间夹杂了近一百年,直至梁哀王时期。
 
梁哀王自继位以后,一直谋求版图东扩,为此结盟图勒,将其女庸邑公主梁潆献给当时还是图勒左贤王的苏莱曼为妻,想要借助图勒之力东进南下。哀王雄心壮志,可是所寻时机不对,那时图勒与大魏各有内忧,苏莱曼的弟弟济曼一直妄图取而代之,以至苏莱曼迟迟无法出兵相助前梁,而大魏这一边,虽然储君早立,但是因为大魏有异母双嫡,贪图拥立之功的臣子不断妄图动摇刘纮的储君之位,刘纮为稳坐储位,暗中联络当时的老图勒王,定计灭了前梁,将前梁的疆域一分为二,以石涧城为界,东南归属大魏,西北归属图勒。
 
前梁国灭,皇室几乎被杀殆尽,梁潆因为早先成为苏莱曼妻所以逃过一劫,而河邑公主梁清因生得貌美,以至刘纮铤而走险将其改换身份,以定陶王府属吏小女梁璧青的身份在定陶藏了两年,刘纮登基以后又迫不及待地将其纳入宫中,圣宠不衰,至今优渥。
 
梁夫人的真实身份只能是个秘密,否则乾武帝也不会大费周章为她改头换面,所以燕祁所言,不无道理。
 
梁潆与梁清同父异母,长相相似,倘若燕祁当真长得肖似其母,那便也肖似梁夫人,哪怕梁夫人不在意身份暴露,乾武帝也断然不会留下燕祁落人口实。
 
梁夫人听了她的话轻轻摇头,“令你来长安是姨母的主意,姨母怎会令你命丧于此呢,是你多心了。”
 
“为令本王来长安,姨母当真大费周章。”燕祁毫不犹豫地戳穿梁夫人的真实目的,“姨母借混迹在图勒中前梁遗臣之力散布传言,逼得母亲不得不同意将本王送往长安,长安为质十三载,本王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
 
梁夫人敛了笑,“所以燕祁王是在责怪吾吗?”
 
“岂敢,若非姨母暗中相护,本王在长安早不知死了多少回。”相护之恩,这一点燕祁还是承认的。
 
梁夫人脸色缓和了些,“你明白就好,当年大祭司被左夫人秦阿收买,下了‘月曜女降,日曜始衰’的谶言,若不将你当做男子,你必定活不成,而你母亲性子弱,她护不住你,姨母只能想办法将你带到长安,在长安,姨母才能护着你长大,事实证明,姨母当年做的是对的,”梁夫人欣慰地看着燕祁,就像看着一件倾尽了自己毕生心血才雕琢而成的物件,“你好好地长大了,还当上了图勒王,立下了一统南北的不世之功,如今就连大魏天子,也要忌惮你三分。”
 
梁夫人巧舌如簧,燕祁安静地听着,在梁夫人说完后,燕祁问了一个她早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姨母将本王送回图勒之前曾派人暗中告诉本王,说‘唯有强者才配谈论生存’,以此激励本王,如今本王已是图勒之主,那么姨母呢?姨母大费周章在图勒与大魏搅弄风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梁夫人笑着反问,“姨母且问你,你出兵北图勒是为了什么?紧紧是为了一统天下?”
 
燕祁不语。
 
“不,你不是,”梁夫人肯定地说,“姨母当年送你回去时,就知道你心中有恨,你不甘,想报仇,后来秦阿害死了你的母亲,你便更加想要报仇,你北征锡善,是因为秦阿,也是因为锡善同济曼一样,反叛了你的父汗苏莱曼,以至于你母女沦落至此,对不对?”
 
不等燕祁开口,梁夫人继续说道,“你想报仇,那么吾呢?”
 
“所以姨母是为了国仇家恨,那姨母杀了大魏皇帝不就行了?你在他身边几十年,机会难道不是多得是吗,还是说,”燕祁顿了顿,“你觉得杀了他还不够,你要以牙还牙,他灭了你的国,你也要灭了他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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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雁城春(十四)
 
 
月光落在柳枝上,仿佛给柳树罩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
 
梁夫人并未否认燕祁的猜测,“原先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又觉得,灭了他的国太可惜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燕祁很难猜不出她所想,可是,“你无子,如何改朝换代。”
 
“吾无子,正因为无子,才有机会,”梁夫人幽幽叹道,“可谁说无子就一定是祸非福呢,大魏那狗皇帝既要吾当他的宠妃,又怕吾有子祸乱了他的江山,他让人给吾下药,还用一个低位的美人顶罪,殊不知,他算计吾,吾也算计他,他不允吾生下孩子,吾又哪里想生下他的孩子,”梁夫人连连冷笑,“无子,他才放下百个心来宠吾。”
 
“所以,你选择的人是?”燕祁想,梁清要改朝换代恢复前梁,那么她就需要一个有前梁血脉的孩子,可她自己又无子,也就是说,她手中还有前梁皇室的人。
 
梁夫人面色恢复正常,淡淡道,“不是还有你吗?”
 
“哦?姨母要用本王的孩子充作大魏皇子?”这话燕祁也就是随意一听,她并不相信,“承平侯和亲图勒,本王的孩子也流着刘氏的血,姨母会愿意?”
 
“承平侯和亲图勒不假,但你的孩子就一定要以刘元嘉为父吗?”梁夫人纠正燕祁,“在世人眼中,你非女子,若你的孩子要以刘元嘉为父,你势必就会将自己真实的身份暴露,你敢保证刘元嘉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姨母既然明白,那么也该晓得,受形势所迫,本王亦不会有子。”燕祁并未被梁夫人牵着走,“所以姨母啊,你若想完成你的大业,为周全起见,你不能将赌注都压在本王身上。”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若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生,堂堂正正生长在父母膝下,那不如不生。”燕祁态度格外坚决。
 
“你倒是诚实,连敷衍都不情愿。”梁夫人语气中不见丝毫怒色,像是早就猜到燕祁的回答。
 
“这事儿也不是能够敷衍得了的,与其最终令姨母失望,不如一开始便不让姨母有所期待。”
 
梁夫人闻言并未就此事再多言,她这般淡然,反倒让燕祁越发笃定她手中另有棋子,只是她警觉得很,套不出什么线索。
 
月亮渐渐隐进了云层,夜色变得更加晦暗。二人已在这酌园中站了不短的时辰,可梁夫人还未坦白今夜邀燕祁来此的意图,燕祁心中百转千回,将各种可能猜了个遍,又一一否决。
 
在长安为质十三年,她得梁夫人暗中保护,但是真要细究起来,她们二人却连一次面对面的交谈都没有,四年前梁夫人送她离开长安,此后二人便断了联络,而今夜梁夫人毫无征兆地邀约她来此,她觉得并不是为了同她叙旧那么简单。此前二人语言交锋,看着激烈,却并未说到要害,那么,姨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燕祁这边垂眸掂量着局势,梁夫人那头又装作欣赏池中月,岸边花,二人双双陷入沉默,谁都不愿先开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看她二人谁更有耐心。
 
月亮在夜空中缓慢移动,终是梁夫人先看完了月,赏完了花,她不得不主动开口,因为乾武帝随时可能召她。
 
“燕祁。”梁夫人唤了一声。
 
燕祁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同莱阳公主刘元乔,有什么渊源?”
 
乍一听,梁夫人问得莫名,可燕祁并不意外她会有此一问。
 
“姨母为何问这个?”
 
梁夫人眸色闪了闪,燕祁说的是“为什么问这个”,而不是“为什么这么问”,这就是承认了。
 
“看来她的确同你有渊源,”梁夫人好奇,“你们怕是没见过几回吧,是为着什么?”
 
“是没见过几回,”燕祁的谎话手到擒来,“但是第一回见面却不是在玉台殿家宴那一次。”
 
不是在玉台殿,那就是……
 
梁夫人想到了一种可能,“你在长安之时,同她见过?”
 
“是,”燕祁承认道,“是在太学之时。”
 
“在太学?”这种小事梁夫人当年显然没有注意过,“她曾在太学女学读过几年,同你见过,也没什么,何至于你处处对她留意?”
 
提及此事,燕祁似乎很懊恼,“本王一直以为,那次偷看本王换衣的人是刘元嘉。”
 
梁夫人瞳孔皱缩,“什么?!”
 
燕祁在太学时常被那里的学子捉弄,有一回那些孩子将她推到了雪中,让她的衣衫湿了个透,以至于燕祁不得不悄悄躲起来换上比她大上许多的奴仆的衣物,此事梁夫人是只晓得,她知晓,但是当时并未出手,因为伤不到燕祁的性命。只要于她性命无碍,梁夫人便不会刻意理会。可梁夫人从不知,那次换衣居然有人偷偷看见了,燕祁未对她说过,底下的人也没有禀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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