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靠谱不靠谱的可能都想完之后,王洲开始考虑,是否要将原主的后宫遣散。毕竟按照他的计划,至少三年他不会进后宫。更重要的是,就算三年过去,接受一夫一妻制教育的他,也做不到接手原主的后宫。
他想要的是心灵相通的伴侣,并不需要廉价的身体发泄,否则他也不会母单二十多年。
宫中后妃,姜皇后乃东伯侯姜桓楚之女,育有殷郊抚养殷洪。西宫黄妃乃黄飞虎之妹,馨庆宫杨妃亦是与上大夫杨任有亲,皆不可轻动。
而原主那数千嫔御,诶?原主记忆里有位份的嫔妃不到十个,皆是朝臣或是诸侯亲眷,哪有原著里说的数千嫔御?
之前被毛球坑,现在原著也来误导他!王洲气愤地继续深挖原主记忆,终于在到达目的地前终于有了结果。如果“嫔御”是指以往诸侯所献、却被留在宫中充作宫人的美女,那从原主他爹继位开始算,到现在确实有数千之数了。
又是一通腹诽过后,王洲暗下决心,解决了今儿这事,他正好找姜皇后了解了解后宫情况,可不能让这些姑娘们继续留在宫中虚耗青春。
主意打定,带路的随从也停下了脚步,王洲抬眼一看,这里是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屋外有一口水井,井边晾着一排排的衣服,有的还在往下滴水。
而在水井的对侧,姜王后带着一群宫人肃身而立,对着王洲齐齐行礼。
“王后不必多礼。”王洲快步上前,虚扶起姜王后,询问正事,“王后,怀孕宫人之事可查探清楚?”
姜王后似笑非笑地看王洲一眼,再次躬身,“恭喜大王,再添一子。”
她要往他头上盖绿帽子?!王洲不敢置信地怒瞪姜王后,狠狠磨牙,“孤半年多未进后宫,何来添子?”
“大王忘了?”姜王后直起身来,脸上嘲讽意味更浓,“三月初二,您幸了一位莳花宫人,正是躺在屋中的春桃。如今她怀孕七月有余,正好对得上。”
三月初二?王洲眨眨眼,放松下来,原来不是绿帽子,是原主的儿子啊,那还好那还好。
一口气松到一半,他又皱了眉,“怀孕七个多月,为何孤未曾收到半点消息?”
应该不是姜王后故意隐瞒吧?王洲推测,姜王后家世显赫,又有殷郊殷洪,就算春桃生了儿子,对她也不会有半点威胁,她没有理由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您就该问她了。”姜王后下巴微抬,看向角落。
王洲随之看过去,一个宫人全身发颤地伏跪在地。
听见姜王后的话,她扬起脸,哑声道,“奴婢春樱,拜见大王。”
看着春樱苍白的脸,王洲淡然问道,“王后之言,你有何解释?”
“回大王,一切都是奴婢之错。”春樱垂下头,低声说道,“当日春桃承宠,奴婢因与其交好,一时失了分寸,言语冒犯王后,害得春桃一并被贬来浣衣,乃是奴婢一罪。”
“春桃瘦弱,及至春桃怀胎五月,奴婢二人方才察觉身孕之事,乃是奴婢二罪。奴婢心眼小,生怕王后娘娘误会春桃故意隐瞒,便劝说其先不声张,等奴婢寻机禀报大王,再由大王帮着分说,此乃奴婢三罪。”
“奴婢无能,足足两月寻不到大王,以致春桃受凉发热,此时奴婢四罪。”数完自己的罪状,春樱伏地叩头,声音平静,“奴婢罪大恶极,请大王降罪。”
她搞这么复杂是在图什么?王洲两眼呆滞地看着春樱,姜王后明显是没将这两个小宫人看在眼里,她胡乱给自己加什么戏?结果现在,委屈两人两个月,春桃发烧可能会丢命,姜皇后更是彻底得罪了。
她们做之前都没想过后果吗?还是预想得到的好处太多迷了眼?按她那个计划,就算成功也拿不到好处吧!王洲继续天马行空,难不成她隐瞒了事情,实际是想凭借春桃的肚子陷害姜王后?
但这也太搞笑了吧!姜王后要是不想春桃生孩子,早就一碗避子汤灌下去以绝后患!呃,或许现在没有避子汤?鉴于商朝缺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王洲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赶紧拉回来拉回来!总之姜王后要对付她们两个小宫人,分分钟两人灰灰都没了。谁会相信她们的陷害?!所以结论就是,这两人在没事找事?
但是如果春樱说的全都是谎话,她们是被姜王后刻意针对,不断劳作,春桃怀孕之后积劳成疾,直到现在终于爆发,春樱还被姜王后威胁,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那就实在太可怜太黑暗了。
王洲打了个哆嗦,从沉浸式幻想之中醒过神来,看来他是远离狗血小说电视剧太久,饥渴到自己给自己制造精神食粮了。
一通幻想内容不少,时间却不长,也就王洲几次眨眼的功夫,他定了定心神,淡定地看向姜王后,“孤欲封春桃为美人,将她母子托付王后,王后意下如何?”
“妾不敢。”姜王后冷着脸拒绝,“谁知这春美人能否平安生产,若有万一,岂不成了妾有意害人性命?”
王洲一脸惊讶,“王后何出此言?天下谁不知王后位正中宫,德佩坤元,何人胆敢说此污言?”
姜王后冷笑一声,瞥了春樱一眼,不再言语。
“王后若无意,孤便将之托付杨妃?”王洲叹口气,试探地看向姜王后。
“大王既有决断,妾先行告退。”姜王后面色不变地行礼,带着宫人转身便走。
王洲当即令人写下旨意,送往馨庆宫。又走到春樱面前,“孤体谅你与美人情谊深厚,暂不降罪,此后务必用心服侍。美人若再有不适,孤必两罪并罚!”
春樱愣了愣神,反应过来连连叩头,“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奴婢定然尽心竭力照顾美人!”
“行了,收拾一下,去看顾美人。”王洲打断春樱的道谢,认真地吩咐,“孤将美人托付于杨妃,你务必令她宽心。”
春樱咬了咬唇,垂头答应,“奴婢遵命!”
得到回复,王洲留下一个寿仙宫的宫人宽慰春桃、等候杨妃,转身回宫。
“谷茂。”王洲头也不回地轻唤。
一个面容平凡的青年安静地来到王洲身侧,“臣候旨。”
“后宫消息,孤要你了若指掌。”王洲垂下眼睑,声音也低下去,“类似今日之事,再不许发生。”
吃瓜的激动过去,王洲的智商上线。怀孕之事竟然瞒了王宫主人七个多月,只看那屋子周围晾晒的衣服,可不像是无人涉足之地。这是凭两个无权无势的小宫人能做到的?王洲可不信!
“臣谨遵圣命。”谷茂面不改色地领了命令。
王洲将鼓励的眼神投向谷茂,“好好干,孤信你。”
这位是王洲身边一群奉御官中的“隐形人”,存在感极为微弱,却对收集消息极为擅长,王洲之前用光屏查探之时,见了他的上进之路,那是把他竞争者的底裤颜色都给扒了出来。
这种人才跟着他缩在后宫当咸鱼实在是暴殄天物,王洲必须要让他将能力发扬光大!后宫先拿给他练手,出关之后就往朝歌以及四方诸侯发展。
西周始终是个隐患,他可不能两眼一抹黑。王洲暗自点头,嗯,如果能给他附带些许狗血故事打发时间,那就更好了。
他的目标就是这么朴素,不用工作有钱花、好吃好喝有八卦!谁让商朝没有小说没有电视剧,除了最经典的那一批,以前看过的东西再看一遍,总是没那么畅快。要找乐子,也就只有八卦八卦真实事件了。
但是,他只是想听听八卦吃吃瓜,并不想自己也陷到阴谋诡计里面啊!偏偏事关原主子嗣,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和自己无关!
啊烦死了烦死了!王洲大踏步地往前走,不管这些,他要让庖厨给他做蜂蜜双皮奶压惊!
第28章
不等庖厨的双皮奶送到,羊黍来到宫外候旨。
“快宣!”王洲正襟危坐,期盼地望着门外,不知道闻太师有没有帮他请人?
羊黍进殿行礼,照例被王洲打断,他急急问道,“信可亲手交予太师?太师如何回复?”
“臣亲手将信送给太师,太师大为感动,当即便写信为大王邀请同门。”
知道王洲着急,羊黍笑着补充,“太师命臣转告大王,短则数日,多则月余,定有同门入朝歌听从大王吩咐。”
王洲眉目舒展,笑弯了一双丹凤眼,“太师果真是孤之股肱,着实是深体孤心。”
“大王又何不是时时惦念太师?”羊黍面色动容,深深感叹,“此正是君臣相得、盛世可期啊!”
果然是气氛能手!就算知道他是在拍马屁,王洲也听得眉开眼笑。
笑过之后,王洲接着问,“孤送的礼物,太师是否喜欢?”
“太师一心为大王分忧,并未多加注意礼物。”羊黍半真半假地答,省略掉自己回得匆忙,没有留下来关注闻太师的反应。
王洲也不多在意,大方道,“没关系,给闻太师的回礼孤早已备好,你修整两日,便再往北海走一遭,到时候再问问他就是。”
羊黍面上露出几分难色,“臣还需要再去一次?”
“你不愿意?”王洲微讶,随即笑了,“孤欲令人定时往北海送信,你若不愿,便为孤举荐一人吧。”
羊黍惊慌地看向王洲,大王是要放弃他,提拔其他人?
“正好年后纸张便要销往各地,你留下挑挑可以负责各方的人手,再从谷茂的人和愿意出差的侍卫中挑选好搭档。”
王洲认真地告知这位不自信的奉御官,“纸是孤现今最重要的生意,负责送货的你们,与负责造纸售卖的管竹同样重要。”
他充满期待地问羊黍,“你可愿接下这任务?”
“臣万死不辞!”羊黍眼睛一亮,躬身应诺。
少顷,羊黍直起身来,向王洲请示,“大王,可否容臣明日启程,多领些人往北海走一遭,再回朝歌挑选下属?”
这是先进行一次隐形考验?王洲满意地点点头,“安全为上,侍卫不可少带,谷茂的人也带几个。”
“臣领命。”羊黍乖顺地点头。
“你既要明日出发,便速速回去收拾齐整,今夜早早歇息。”
“臣告退。”
送走羊黍,王洲立刻命人整理送给闻太师的礼物。
纸和上次一样装了一盒子,不过书写纸份量减半,造纸厂还没开始出货,送太多难免留人话柄。
大米按成年人半个月的份量准备,这些日子练习下来,侍卫们动作更加熟练,这点份量几个侍卫不到半个时辰便能完成。
只是大米时间久了营养会流失,再防止路上出现意外,这个份量正合适。还有唯一的一台砻谷机,这才是王洲最大的诚意。
再加上挤奶的注意事项和各种经过试验的食谱,老年人嘛,补补钙总是好的。
木工工具和图纸也送一份,箭枝之类的消耗品不知是否需要现场补充,哪怕只能增加一丝半点效率,也是血赚。
算算东西差不多了,王洲令人将礼物全部整理打包,欣然回去享用自己的双皮奶。
***
一个懒觉睡到十点钟,王洲心满意足地起床,吃了一顿早午饭,便溜溜达达去了嘉善殿。
反正工作在那里放着,最后都要他来处理,还不如早点干完再去尽情玩耍。
这两天需要王洲处理的政事并不多,几位大臣告退之后还能去吃一个不算太迟的午饭。
王洲自然很大方地赐宴,合着今日看本的大臣一起,六位上大夫和商容、比干、箕子齐齐在座,他便给自己要了几碟子肉干,陪着众人饮酒。
下酒菜居然没有花生米,差评!王洲愤愤地啃了一口牛肉干,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叫他倒霉地来到了商朝,花生现在还自由地生长在美洲大地上,只有他一个人思念着它们。
“大王因何不悦?”箕子抬头看着王洲,关切地问道,“可是惦记着春美人腹中的孩子?”
他打了个酒嗝,双眼迷蒙地半靠在桌案上,“您放心,那孩子可健壮,小小的发热不会有妨害!”
啪嗒一声,李通的酒杯从手中滑落,酒水从案上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然而不管是李通还是殿内的其他人,都没想过要去收拾,或是低眉垂目,或是拿着眼尾余光,一下下地偷瞄着王洲和箕子。
眼看酒水就要蔓延到李通的坐席,王洲轻笑着摇头,“这才几杯,王叔醉了,李大夫也醉了。”
“还不赶紧收拾脏污!影响大家的兴致!”他转头作势斥责宫人。
李通身侧的宫人连声答应,急忙擦拭酒渍,换上新的杯盏。
宫人忙碌,王洲继续笑意盎然,“王后仁德,后宫之事向来处置妥当,孤从不需费心。”言辞神色都显露几分得色,随即又轻轻叹气,“孤所派信使今日将将出发,殿上孤与众卿越是和乐,便更怜太师在北海形单影只。”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众臣连呼吸都放轻了。
“哎呀,孤失言失言,自罚一杯。”王洲做作地惊叫一声,一口喝干满满的一杯酒,正色道,“太师征战前线,便是为护佑繁华盛景、大好河山。”他对着众臣举起重新倒满的酒盏,“为不辜负太师,众卿且与孤共饮一杯!”
比干第一个端起酒杯,“此杯当敬太师与众将官!”
“敬太师与众将官!”大臣们齐声应和,皆豪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殿内的气氛重新热起来。
不多时,众臣酒酣饭饱,王洲也心生去意之际,午门官来报,“午门外有道者方贵,手执闻太师信函,自称太师同门,求见大王。”
太师同门?白鹤童子唤姜子牙做“师叔”,烧火童子自称同门也正常吧?王洲脑中念头一闪而过,急忙命人恭请道者入内。
众臣见王洲喜形于色,一头雾水之余,亦是心思各异。
商容当先出言试探,“臣观大王面色,似乎甚是欢喜?”
“丞相观察入微。”王洲赞了一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却半个字不提高兴的缘由,还仗着没人看得到,直接召出光屏查询原著中是否出现过道者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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