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弼将人松开时,薛琅张着合不上的嘴,扒着谢承弼的肩膀直喘气,一截粉嫩的舌尖在红唇边若隐若现。谢承弼看了眸色加深,粗糙的手指擦去他唇边的涎水,细嫩的肌肤轻轻一碰就会留了印子,这使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些,生怕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瓷器碰碎了。
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腿根,薛琅面色变了,跟闻景晔待的久了,他很容易就能辨出来这是什么,于是大力推拒着谢承弼,声音都变的有些尖锐,“这个,这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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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谄媚贪官
谢承弼仰着头,凑过去亲他下巴,舔他唇角,嗓音沙哑,“为何。”
“还,”薛琅喘一口气,偏过头躲闪他的吻,“还不曾成亲。”
谢承弼怔了怔,忽然笑出声来,伸手进他衣衫中抚摸那截劲瘦的腰身,“原来云儿也跟女子一般在乎名节。”
薛琅哪里是在乎什么名节的人,他是被闻景晔搞怕了,不想再体会三日下不来床。
“好,待我回京,明媒正娶之日,我们再行床事。”
武将嘴上没个把门的,先前觉得薛琅是天上月,后来处久了,就越发生出要摘一摘那九天之月的心思。
薛琅为了稳住他,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入了京,他也就不需要谢承弼一路护送。
雨停了,二人穿着潮湿的衣裳上路,薛琅指了个方向,那是地方官的私宅,这里的官平时收了薛琅不少恩惠,如今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红漆大门关的严实,谢承弼抬头看了看,“许”字牌匾大气磅礴,门口蹲俩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上头没有一丝灰尘。
“这里?”
薛琅点头,“去敲门吧。”
门敲了半天,就在谢承弼快要把门砸开时,侧门轻轻开了个缝,接着有人气急败坏道,“敲什么敲,敲什么敲!”
他一脚踏出门槛,气势汹汹地想要杀人,脏话都挤在嘴边了,抬头瞧见一壮硕俊美的男子站在眼前,观其神色还不好惹,于是将话咽进肚子,哽着声音道,“你们是何人,敢闯知府府上。”
“去告诉许练,就说……”薛琅一顿,免了自己名字,“右都御史薛某前来拜访。”
那人定睛一看,这才瞧见谢承弼身后还有一人,这人靠在墙边,面容白玉,乌眉墨发,隐隐有些病气,隐隐有脆弱却不容攀折之态。
只是生的再好,二人衣裳也不过是寻常布衣,许府下人踩高捧低惯了,当即便骂,“不过两贱民,也敢见知府,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转身回去要关门,谢承弼单手撑着石阶一跃而下,三两步来到侧门,伸手抵住。
他身影太快,仿佛一闪就过来了,下人惊愕半晌,用力关了两下,门丝毫微动,“你,你大胆!”
谢承弼展颜一笑,“叫你们许知府出来。”
下人愣了半晌,被他的气势骇的后退几步,边跑边回头,“你给我哎呦……”
他被绊了一下,往前趔趄两步才站稳,“你给我等着!”
谢承弼见他走远,反身回到薛琅身边,“你认识这家人。”
他对许府的不喜简直都摆在脸上,恨不得直接抄几块石头把门砸了走人。
“你对他有成见?”薛琅顿了顿,“你都不记得他,怎么会对他有成见。”
“下人如此蛮横,可见主人家也不是什么良德之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做的了地方父母官。”
薛琅安抚地摸摸他的脸,“我与他不熟,只在京城偶然见得一面罢了,此番回京路途遥远,他能帮到我们,其余都等回京了再说。”
谢承弼眯起眼,抓着薛琅的手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大门吱呀一声缓缓而开,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一声,“薛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一个体型微胖的人提着衣摆走出大门,与谢承弼预料中的穷凶极恶不同,此人五官如弥勒佛一般和善,常年带着笑意,声音温和敦厚。
此地知府姓许,表面端的菩萨面,实际是个毒蝎肠,前些年水患敛了不少国库的赈灾款,其中这些又孝敬了大半给薛琅,不过以他的地位还够不着薛琅,二人之中还隔着个中间人。
如今中间人远在京城,薛琅亲自来,跟皇帝进了农民窝没什么区别。
许练在衣裳上擦了擦手,站到薛琅面前时微弯着腰,不住地行礼作揖,“下官不知是薛大人来,招待不周,府上下人多有得罪,已经拉下去处罚了。”
他让开一条道,身后的五六个下人跟着往两边避让开,“来来来,薛大人快进来。”
许练目光一侧,瞧见谢承弼时脸上神情顿了顿,“谢小将军也来了,下官真是……”
他搓着自己的手,似乎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无妨,我们不过是路上遇到点麻烦,许知府不必客气。”
“是,是。”
进门的时候他发现薛琅腿上的异样,不由得露出担忧神色,“大人这腿是……”
“扭了一下,不碍事的。”
“下官这就吩咐大夫来为大人诊治。”许练回过头,“还不去把李大夫请来。”
“是。”
许练将头转回来,笑眯眯的,喋喋不休地奉承着,进门的时候薛琅听见一声惨叫。
刚刚出言不逊的下人正被几个家丁按在地上用棍子打,那人被打的嗷嗷乱窜,棒子一下下结实地砸在肉体上,惨叫和哀嚎让人听了心尖都在颤。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谢承弼不禁顿住脚步。
即使他仗势欺人,可罪不至死。
许练面色如常,仍旧带着笑意,“薛大人请。”
薛琅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仿佛亦觉得此惩罚没什么不对。他不松口,许练自然不会停手。
穿过大院,许练将他们请入正堂,又吩咐人泡了上好的茶送来。
他不让下人动手,自己恭恭敬敬把泡好的茶奉上去,等薛琅接过去后就双手交叉一握,憨厚道,“薛大人,大夫就在门外了,下官这就让他进来。”
谢承弼问,“这么快?”
“是一直为家母调理身子的大夫,今日正好在府上,便叫了来。”
忽然有家丁上前来道,“许大人……”
他欲言又止,身上还带着血腥气,许练拧着眉头,“死了抬出去便是,冲撞了贵人是死有余辜。”
待家丁下去后,许练道,“让这污秽事脏了大人耳朵了。”
一条人命说打杀就打杀了,谢承弼有些恼怒,下意识去看薛琅,薛琅坐于高座,用茶盖吹了吹茶叶,垂眸轻轻喝了口,密长眼睫落下一小片阴影,恬淡安静,仿佛不曾听到什么。
第八十二章 不要多嘴
陌生。
薛琅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感到陌生。可在这陌生当中又隐秘地浮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仿佛内心深处就知道,他本该如此。
许练让人收拾了间上好的房间出来,分房的时候谢承弼打断他,说要跟薛琅住在一起。
即便远在京外,许练也知道薛琅一向与谢家不合,他略有些迟疑地看向薛琅。
谢承弼伸手将薛琅搂在怀里,薛琅推他一下,有些不悦,“做什么。”
他偏过头,贴着薛琅的耳边,视线从莹白泛红的耳尖挪到有些吃惊的许练身上,轻声道,“云儿,我要跟你,住一间。”
照实说,谢承弼那张脸生的十分野性,抬眼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时,那双隐在碎发中的双眼仿佛野狼般幽幽发亮,许练心中一突。
薛琅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开,“安排一间吧。”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何况这些日子都是这么过来,薛琅身心俱疲,一时间也没往深了想。
许练着人安排,心里头却盘算着薛琅什么时候跟谢家关系如此亲密。
薛琅与谢小将军一同失踪的事闹得不小,许练也十分清楚,原本都说二人估计是遭遇不测,但如今看来,只是稍狼狈了些。
屋内放了一盏珠翠百鸟朝凤屏风,屏风后偶有人影闪动。
薛琅靠在软塌上,雍容华贵的闲适模样,许练殷勤地站在一旁,“我们这里地贫民瘠,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大人可还需要什么,下官这就去准备。”
“不必麻烦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谢承弼如今脑子混乱,你不要同他多说什么。”
许练不大明白,迟疑道,“脑子混乱是……”
“不记得前尘往事了,”薛琅懒懒抬起眼皮,漆黑眼眸盯住他,“许大人,不要多嘴。”
许练扬起一个笑容,脸颊上挤出褶皱,“下官谨记在心。”
大夫为薛琅看了腿伤,又开了许多药来,谢承弼恢复力惊人,俨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薛琅每每见到都十分苦闷,分明是找人暗杀谢承弼的,结果对方侥幸逃脱不算,还把自己拉下了水,如今他瘸了条腿,回京困难,谢承弼倒是生龙活虎。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承弼手中不知从哪顺了个苹果来,在嘴里咬得咔嚓咔嚓的,绕过屏风就见薛琅靠在软塌上,受伤的那条腿架在床栏上,脚踝处被纱布层层包着,脚背莹白,脚趾如绽放的桃花花蕊,正闭着眼听边上的琴女抱着手中的琵琶弹奏。
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脚,薛琅缩了一下,睁开眼,见谢承弼蹲在软塌前,嘴里叼着个苹果。
薛琅道,“许练说时间仓促,他还要准备一番,我们今日暂且现在这住一晚,等明日再走。”
“我不喜欢这里,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薛琅点点头。
他想摸薛琅的脚,又怕弄疼了他,只轻轻摸着脚腕上面的那截小腿,手下是温热滑腻的触感,谢承弼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云儿……”
薛琅按住他的手,“下去。”
这话却不是冲他说的,弹琴的女子抱着琵琶站起来行了个礼,无声退下了。
房门被带上,薛琅道,“在外人面前收敛些。”
“我晓得。”谢承弼拉着他的手,单腿跪上软塌。
少年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薛琅被压着无法动弹,过近的距离令他有些慌张,漆黑瞳孔轻微颤动着。
谢承弼垂头看他,几捋发丝垂下来,与薛琅的混在一起,如真的结发一般,看的他心中一动,哑声道,“现在没有外人。”
他低下头,咬住那双微微张着还想要说什么的唇瓣。
呼吸变得乱七八糟,薛琅被迫承受着一切。
欲火在谢承弼身上蔓延,他不知该怎么发泄,只能狠狠咬着薛琅,在他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的咬痕和吻痕。
薛琅被他烫的难受,伸手不断推拒着,抓着他头发的手终究没有用上力气。
他们如今的关系不允许他做出太过极端的反抗行为。
薛琅抻长了脖子,躲避着滚烫热烈的撕咬。在谢承弼看来却仿佛引颈就戮般将自己的生命献祭到他面前。
“谢,谢承弼——!”
谢承弼撑起身子,看着身下被自己亲的惊慌失措的美人,伸手摸着那些他并不曾用力就轻易留下的痕迹,弯唇无声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的云儿果真如瓷器一般,精美又脆弱,叫他含着都怕化了,只能捧在手心里,放在胸膛前。
当夜许练安排了好一顿丰盛晚宴,薛琅挑挑拣拣的吃了些,谢承弼默默将那些菜记在心里。他将羊腿上的肉切下来,他用匕首非常熟练,三两下就将那些肉片成片,工工整整码在盘子里,推到薛琅面前。
“多吃点,长肉。”
薛琅不爱吃大鱼大肉,蹙着眉头一口没动。谢承弼习惯吃肉,光自己一个人就干了二斤羊肉。
到了夜里,薛琅沐浴后上了床,蜡烛已灭,屋内清清冷冷。
不多时,他忽然察觉到床边有人在动,他睁开眼,正见谢承弼坐在床边,脱了鞋后就要往床上躺。
“这床小,占不下你我二人。”
谢承弼不听,突然放着外面的软塌不去,硬要跟薛琅挤一个,薛琅推拒不过,只能应允。
只是一张床要睡两个男子着实有些勉强,谢承弼又生的高大,他往上一躺,二人连腿都迈不开。
片刻后,谢承弼侧过身,将薛琅伸手捞进怀里,这样便宽敞许多。
薛琅贴着他脖颈,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气。这种姿势初时有些难受,适应之后竟有些从未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薛琅是真的累了,拽着谢承弼胸前的衣襟,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呼吸清浅绵长。
谢承弼拍着他的背,低头在他额前珍惜的吻了吻。
没多久,薛琅感觉有些自己在乘一搜小船,原本平静的江面忽然掀起了浪,船被打的四处飘荡,他自己也站立不稳,掉进江水前他惊醒过来,发觉只是一场噩梦,而刚刚将他摇醒的谢承弼捂住他的嘴,竖着食指在嘴边轻声道,“嘘,别说话。”
第八十三章 送他上路
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就在眼前,静谧的空气中,薛琅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他们门口小声说话。
困意几乎瞬间消散,薛琅点点头,谢承弼将人松开,快速又低声道,“外面的人来者不善,听声音都带着兵器,待会儿你见机行事。”
谢承弼要下床,薛琅猛地抓住他衣襟,眼中仍存犹疑,“我如今腿伤着,真要有什么事如何能跑得出去!”
借着月色,那双含着春水的眸子美得惊人,谢承弼捧着他的脸颊珍重地吻了吻,不带任何的情欲,更像是一种安抚,来自野兽之间舔毛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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